我们的心刚刚才缓和了一些,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晴天劈雳一般,把刚刚聚拢的三魂七魄一下子又震飞了,紧转过身子,往身后看了过去。
棺床之下本来蜷在一起的那具尸体,现在竟然手脚松散,像是伸了个懒腰似的,竟然抻直了。
我当即冷汗直流,便愣在了当场。
大牙揉了揉眼睛,咧着大嘴看了看,眼睛当时就直了:“妈了个巴子的,来亮,这是咋回事啊,咋还动弹了呢?诈尸了?”
死是一定的了,不可能是没咽气,刚才我们都仔细的看过,连肉都烂没了,早死的透透的了,难不成还真闹鬼了?我赶紧四外瞥了几眼,一切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感觉有些冷,估计是刚出了一身冷汗的缘故。难不成真的是冤魂不散,有意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我掏出罗盘,乍着胆子看了看,指针蹦蹦跳跳的来回摇晃,但还是最终归了子午线,显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冤魂怨气,没有什么邪灵祟。如果不是鬼,难道是人?难不成,我们下来后,有人跟着下来了?
一想到这儿,我一咬牙,突然平地跳起,蹦到了棺床上面,朝另外一侧看了看,对面仍然什么都没有。
这间棺室本来并不大,也没有什么柱子或是凹角,所以也根本藏不了什么人,我们满腹狐疑的盯着这具变了形的尸骨,都忍不住的直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这么久的尸骨还会自己动弹。
大牙突然抬头问我,会不会这尸体真是那只蜘蛛给咬死的,刚才杀了蜘蛛,这小子心愿已了,才合上了眼,伸直了腿呢?
我看了一眼大牙,晃了晃脑袋,这说法实在是有太可信,要是电影或是里出现还行,这可是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这种解释实在是有点儿牵强。
柳叶一直没怎么说话,低头看了半天了,这才开口问我们,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刚才翻动查看的时候,不小心动了他的尸骨,等我们走后,由于重力作用什么的,这才导致他的胳膊打开了呢?见我和大牙有点没听明白,又接着解释说,就比如有时候睡觉前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当时并没有掉下来,可是关了灯,睡着睡着,东西突然就自己掉了下来,会不会和这个道理差不多呢?
柳叶说的这个倒我少还靠点谱,如果不去考虑鬼魂之类的原因,这种解释应该是相对比较有说服力的。
用学过的物理学来看,因为地球始终是在转动着的,所以静止也是相对的,放在桌子上的书也是处在运动中的,具有一定的惯性,自己掉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条件适合,地上的茶几凭突翻倒,也都是理论中存在的可能。
但是眼前这事是不是也能这么解释,这个时候,能找个借口把自己骗过去要比死钻牛角尖好多了,我们也就不再多想,权当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第三卷 汗王宝藏 第四十九章 塌方
这底下神秘古怪。迷离扑朔,潜在的危险好像一直在包围着我们,总感觉有种不安,冷汗淋漓,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先别再这里讨论了,赶紧原路返回,回到地面上再说。
大牙和柳叶也意识到这里不能久留,听我说完后,各自都点了点头,跟着我绕过棺床,直奔罩门而去。
墓室不大,从棺床到罩门,也就是五米左右,刚走出没几步,就又听到门外“咔、咔”的响了起来。
我站住脚,竖起耳朵听了听,仍然是门外那两根木头柱子开裂的声音,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回头看了看大牙和柳叶。打了个手势,示意问题不大,继续前进。那两根木头柱子在我们进来时就“咔、咔”的响个没完,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就在我们刚刚走到门口,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工夫,就听到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紧跟着就似乎是天摇地动一般,“嘭、乓”的声音响个不停,地面都有些站不稳了,抖个不停,吓的我赶紧把脚又拔了回来,心里莫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就在这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了两声惨叫,就犹如摘胆剜心一般的痛苦,叫的极其凄惨。听在我都跟着心惊肉跳,就感觉这声音像是一把钢针扎满了我的全身一样,浑身都不自在。赶紧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赶紧高举矿灯,透过门缝,往里面打量。
这一看可不得了,就见墓道里尘烟四起,碎石横飞,竟然塌方了……
券顶大条石整块整块的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夹杂着青砖、夯土,把墓道堵的是严严实实。门口的那两根柱子也被压成了两断,无力的歪倒在一旁,就连这道石门的过门梁都裂了一道手腕粗细的大裂缝,眼瞅着也就要塌了下来。
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打开用手电往这墓室的券顶照了照,好在这里的券顶要比墓道结实多了,并没有看到有要坍塌的迹象。
柳叶和大牙也是连连倒吸冷气,一阵庆幸。幸好我们在棺床前耽误了一点时间,要不,或许真的就被砸死在墓道中了,心中不免都是一阵后怕。眼看着返回的路被堵死了,大牙也都傻了眼,赶紧问我怎么办。
本来就是泥船渡河,凶险万分,现在可倒好,彻底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盗洞肯定是回不去了,前边这一塌方,先不说还会不会再继续坍塌,眼下就凭我们几个人手里的这家伙。累死也挖不通这堵的严严实实的墓道了,更何况现在墓道的券顶也不牢靠,仍然时不时的往下掉下碎砖断石,随时都有二次坍塌的可能。
存亡绝续,然在旦夕,还没等我理出个头绪,柳叶突然用手拉着我的衣角,然后指了指棺床那边,身子都快抖成了筛糠,哆哆嗦嗦的让我俩往那边看看。
我和大牙回头用手电照了照,这一照,三魂七魄不知道一下子就飞了几个,吓得我俩也是魂不附体。估计是刚才的那动静太大了,竟然把那群蜘蛛都给震落到了地上,门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那种黑蜘蛛,有的顺着那道石门已经爬了进来,看着这群要命的毒虫,我们都是头皮发麻,噤若寒蝉,不寒而栗。
眼前怵目惊心,背后尘土飞扬,我们被夹在这中间是左右为难,前进无门,后退无路,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赶紧看了看大牙,问他有没有什么大面积的杀伤性武器,赶紧翻出来,盗洞这边是肯定回不去了,而那具死尸显然和我们不是从一个途径下来的。备不住还有别的盗洞,唯一的出路就是干掉那些蜘蛛,然后冲过那道石门,钻隧道,找出口,是生是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话的工夫,那些蜘蛛就快要爬到了棺床附近了,大牙也知道形势危急,赶紧在包里翻了起来。
我让柳叶把裤腿找绳子扎紧,找塑料袋或是衣服都行,把鞋也包好,别留缝隙,万一不得已要冲出去,千万别让这些东西顺着裤管爬进来,被它们咬上一口,估计也就活到头了。
柳叶也从最初的慌张中冷静了下来,从包里抽出一件衣服,用匕首划了几下,分成几片,递给我和大牙各两片,这才猫腰开始拾掇起来。
至于这办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不过打小在荒甸子走路。都知道,鞋要穿高帮的,裤子要穿紧腿的,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蚊虫叮咬,草划枝刺,就算是踩到蛇,也不至于顺着裤管爬上来。现在这情况,这招有没有用,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实在迫不得已,就算是踩着这些东西。硬着头皮也得往外跑,能跑出去是命,跑不出去也只好认栽了。
大牙在包里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了一瓶汽油和一小罐胶凝汽油。这一小罐胶凝汽油得来实之不易,花了大价钱,才好不容易搞来这么点儿,据说是军队用的东西,听说类似凝固汽油,粘在大部分平面上都能引起强烈燃烧,是由汽油、碱液、油脂、松香、蛋清、肥皂、橡胶胶水、石蜡和动物血混合而成,火势之烈,难以扑灭。
再看了一眼前面那群爬的正欢实的黑蜘蛛,掂量了几下这小罐胶凝汽油想了想,这东西以前可没用过,万一烧起来后四处乱崩,这里又无遮无挡的,真是溅到我们身上,非得烧个窟窿不可,一想到这儿,我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又把这个塞了回去。
我用手抄起那瓶汽油,就要往外撒,大牙赶紧把我手抓住了,让我先别急,他说他在书上看到过,这东西可以制成燃烧瓶,威力就会成倍的增加。
我看了看大牙,皱了皱眉头:“大牙,你可别瞎吹啊,这时候不是吹牛的时候,你别整完了,再点不着,那咱可就全完犊子了!”
大牙一撇嘴,说是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勇于尝试,万一成了,成功的把握就大多了。要不这一瓶汽油也烧不死那么多的蜘蛛,最后结果还是两说着,一边说,一边动手做了起来,告诉我们,这还有个名堂,叫“莫洛托夫鸡尾酒”。
就见大牙把柳递过来的布片拧了拧,然后浸透汽油,插进了瓶子里,把多余的布条留在瓶口外,做成了引线。柳叶在旁边看了看,让大牙先别急着塞口,赶紧在包里找了起来,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放里了好多,一边放,一边告诉我们,她在书上看到过,说是里面如果放些橡胶后,橡胶可以溶化在里面,燃烧时附着性更强,她也是在里看到的,估计应该不会错。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做好了,大牙冲我比划了一下,让我们找个地方先躲一下,这东西的威力不好预计,别再被误伤了。
我四下看了看,冲大牙苦笑了一声:“躲?程爷,你告诉我躲哪呗?”
大牙四下看了看,也是一阵苦笑,最后看了看石门后,瞪眼看了看我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着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也别瞎寻思了,就先躲门后吧,万一被砸死了,那也是啥事都该着。”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我伸头看了看门后,过门梁虽然裂了个大缝子,不过这么半天也没塌,总不会我们一过去就塌吧,真是那样,只能说是命中到寿了。时间急迫,来不及多想,我拉着柳叶就躲在了石门后,冲大牙打了个手势,让大牙去放火。
大牙瞅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叨咕着,从来干好事轮不到他,这杀人放火的事倒是总能抢了个先机。我和柳叶也禁不住好笑,心情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大牙用衣服把瓶子包住,只留下引信,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引信后,胳膊一轮,就把包着衣服的瓶子甩到了那边的石门前,自己赶紧一转身就跑了回来。
我们在门后也不敢探头,紧闭双眼,捂着耳朵,等着爆炸。
可是过了十几秒,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心里暗道不好,难不成失败了,这气油瓶没着?这可坏了菜了,还不如直接撒在衣服上,做个火把往前冲呢,这可倒好,顶多能砸死两个,白瞎这瓶汽油了,白白辛苦了一场。
大牙也感觉有些不对,瞪眼看了看我和柳叶,然后悄悄的伸长脖子透过门缝往过偷看,就在这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就感觉一股热浪冲了过来,里面的石室一瞬间亮如白昼,燃烧瓶终于爆炸了。
大牙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吓得直拨愣脑袋,就听见门外“噼里啪啦”就像放鞭炮似的,响个没完没了,这声音听在耳中,就像一根根钢扎一样扎在耳膜上,揪心的难受,头皮发乍,一想到门外那些蜘蛛爆体的惨相,就忍不住一阵恶心。
这场大火烧得足足有二十分钟,最后火光终于弱了一些,我们这才小心的又重新走进了棺室。
此时室内黑烟缭绕,一股腥臭的气味弥漫在空中,闻到后五脏六腑都像翻了个似的,差不点就要吐了出来。
大牙捏着鼻子,一个劲的骂,说是比掉进化粪池子还恶心,这他妈的也太味儿了,掏大粪的都得给熏迷糊。
我赶紧猫下腰来,示意大牙和柳叶也蹲下来,慢慢的猫腰往前走,好歹烟少了一些,味道也就不那么冲鼻子。
借着大火的余光,这才发现,刚才这场大火烧的应该不小,石门都烧黑了,遍地都是死蜘蛛的残体,有的已经彻底的被烧焦了,一小堆黑灰冒着黑烟,有的则是被烧掉了半只身子,剩下的一半身子还时不时的蹬蹬腿,看着就恶心,放眼望去,好像没有再四处乱爬,可以自由活动的了。
看来这爆破的效果很理想,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然后冲他们一挥手,示意他们跟着我往前冲。
第三卷 汗王宝藏 第五十章 死人鞋
柳叶抬眼看了看满地的蜘蛛残尸。不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住恶心,用手捂着嘴,不敢再看了。
我冲大牙打了个手势后,回头看了柳叶一眼,伸手把她的手拉住,然后一猫腰,甩开大腿就往前跑。
跑了没几步,就感觉鞋底下软绵绵,粘塌塌的,像是踩了一脚的软沥青一样,两条腿似乎越来越沉,但也不敢停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脚下偶尔会“扑哧”作响,听那声音就直反胃。
差不多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冲过去的,闪身挤过这道石门,也不敢停留,毕竟刚才的火未必会烧到门外,门外难免会有漏网的蜘蛛,所以我们也不敢减速。照直往前跑,直接就冲进了一条隧道。
隧道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们一口气跑出去足有三十多米,这才止住了身形。回头用手电照了照,好在是这里看不到蜘蛛了。这一通猛跑,心情一直很紧张,脚底下又恶心,其实并没有跑出没有多远,但是却好像都跑脱力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我们几个弯着腰,喘了好一阵子,心跳才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忍住恶心,把鞋底在地上蹭来蹭去,好不容易才把鞋底清理干净,这才发现鞋面和裤腿上溅的到处都是这种恶心的东西,只看了一眼,我就再也不往脚下瞅了。
手电往前照了照,隧道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拐了弯,所以并看不到尽头。隧道里面的空间并不太大,我们三个挤在一起,稍显得有些局促,空气也并不清新,有些浑浊,不自觉的就总想张口呼吸。
我不放心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洞壁和洞顶,凭感觉。还算平整结实,应该不会坍塌下。
大牙往远处看了看,有些顾虑重重,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横竖就这一条路,不往前走只能退回原处,即然进来了,自然要往里面走走,墓室中的那“蜷尸”显然和我们不是一个地方下来的,那估计肯定是另有出口,眼下只有这么一条路,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钻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闯看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大手坚毅的一挥,大牙一马当先,便走在了最前面,我和柳叶并排走在后面紧跟着。
洞灯漆黑一团,刚才的矿灯也在慌乱中不知道扔哪去了,只剩下了几把手电。在这底下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只能节约用电,我和柳叶的手电都关上了,只留大牙一把手电在前面照着亮。这点亮光在这幽深的地洞里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能照亮碗大的一块区域,我和柳叶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面凭着感觉往前走。
隧道幽深空旷,除了我们走路的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静到连我们的呼息听起来都像是一只只破旧的风匣子一样,“呼啦呼啦”的响个没完没了,当呼息被刻意留意的时候,连呼息都有些生疏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喘气了,心里异常的压抑。
我们几个“嚓嚓”的脚步声不知不觉中就统一了节奏,开始了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