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进屋说话,你派人严守着屋子的各个出口,我们不就逃不掉了?”郭彩镜走将过去,把杨伟青从地上扶起,镇定自若地说道。
狄辛道:“你是苏万命的孙女,计量多得狠,我怎么料得到你会使什么花招?”
郭彩镜轻蔑地一笑:“你要是再不放心,把我的双手双脚也绑住就是了。反正我和他有秘密要说,只需一刻钟时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给你侄女治病。”
此话一出,狄辛眉头也锁了起来,心底掂量了一会,觉得自己府中高手如云,这两个小子身上又绑着绳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出去,只好同意,当下让下人把郭彩镜双手也绑得死死的,说道:“你们不要想耍什么花样,如果企图逃跑,我会让你们死得更惨。”
郭彩镜没有理会他的恐吓,与杨伟青走到屋内,确定窗外没有耳目,才将门踢上。
杨伟青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只道:“郭姑娘,你大可不必管我,自己逃跑就是了。”
“现在你别说这些话,我有一个办法让我们两个都逃出去。”郭彩镜生怕狄辛又派人在屋外偷听,于是将声音压得极低。
杨伟青问道:“什么办法,难道你能治得好他侄女?”
“当然不是,他侄女得的是相思之病,绝非医术能够施治,不过我倒是可以利用他侄女。”郭彩镜脸上露出一丝诡秘之色,悄悄地说道:“那姓狄的对我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得清清楚楚,就连我给他侄女看病之时都是我写出药方,然后他再让下人去抓药,所以根本无机可趁。”
“那又如何利用他侄女?”
“我爷爷告诉过我一个秘方,只需用简单的三味药材就能熬成毒汤。我依照这个方子开给他侄女,他们不懂医术,肯定识破不了。”
“你要给那位狄小姐喝毒药?”杨伟青还是不懂她的意思。
“这毒汤与封络通神丹相类,服下之后不会立刻致命,但是需要解药才能保住性命,而解药的熬制方法只有我知道。这样一来,那位狄大小姐的性命就把握在我手中。”
杨伟青听了不住地皱眉,觉得这个方法有些狠毒了,便说道:“这个姓狄虽然恶毒,但他侄女却是无辜之人,为什么要用她作为要挟?”
“没有办法,那姓狄的用你来要挟我,我便只能以牙还牙。放心吧,我不会伤害那些姑娘的性命,只是用她牵着姓狄的。要知道这个府院中高手如云,我们想凭空手逃脱绝对不可能,但是有一个人质在手就要有利得多了。”郭彩镜很是胸有成竹得说着。
“我们毕竟偷听到了他和五圣教人之间的对话,他会为了他的侄女放我们走吗?”杨伟青担忧地问道。
“必然如此,我已经了解过,这姓狄的本来是一子单传,却在前几年意外死了,只剩下一个侄女投靠于他,所以他视这侄女如亲生女儿,绝对不会不管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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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长情久待
听了郭彩镜的细说,杨伟青总算答应了,不过他仍旧觉得此法过于阴毒,反复劝说郭彩镜不要伤害那位狄小姐。虽然他与她素不相识,心中的善念也不容他加害无辜。郭彩镜同样是菩萨心肠,自有方寸,让他大可不必操心。
由于狄辛在屋外开始催促,郭彩镜没有再多说什么,当下告诉杨伟青:一旦得手,她就会前来救他,到时候两人一同逃出狄家大院。
狄辛给出郭彩镜的期限只有七天,在前三天时间里,她没有大动作。而杨伟青仍然被关在屋子中,身旁看守的还是那两个大汉。这天,那两汉子和往常一样开始闲聊起来,谈话之间不由自主的提起了狄辛的侄女。
这两名汉子虽然只是狄家大院的下人,原本却是街上市井泼皮,舌脏唇垢,口无遮拦,什么污秽之词都用得出来。此时又是夜深人静,他们只道四周无人,更加肆无忌惮,居然调侃起小姐与她意中人之事。
杨伟青只感到一阵耳痛,心想:“这个两个家伙身为下人,居然敢在背后羞辱院中小姐,要是让那姓狄的听到了,看会不会打断他们狗腿。”
他心中想的还当真应验了,那两汉子正聊得不亦乐乎,突然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这声音婉转悦耳,柔细如水,却带着几分威仪。那两汉子听了大惊失色,急忙道:“哎呀,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那轻柔声音继续说着,在静夜中听起来说不出的嘌呤幽雅。
由于那女子人在屋外,杨伟青看不见她的样貌,只能借着月光下投入房间的倩影看出她身材婀娜细纤,再加之那美如旋音的说话声音,很容易想象得出这是个天香国色的少女,暗地里也觉得奇 怪{炫;书;网:“这位狄小姐不是身患重病吗,怎么大晚上跑到这里来了。”
两名汉子一脸窘态,低声下气地说道:“小姐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来到这里做什么。”
那少女道:“没什么,就是随便出来走走,哪晓得听到你们在这胡说八道。”
两名汉子才知道刚才他们的对话全部被听见了,吓得急忙跪倒在地,慌张地道:“小姐息怒,小的乃是下等粗人,说话一向就是这么污秽不堪,还请小姐莫放在心上,不要跟我们这两张狗嘴一般见识。”
“我才无心与你们计较,不过你们必须帮我做一件事,否则的话我就把你们羞辱我的语言全部告诉我伯伯。”少女的声音平淡地说着,这声音从门口传来,显然她就站在屋檐下,却不走人房间。
“小姐要我们做什么事,只要小的力所能及,一定照办。”
“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容易得很,你们不是在看守房间里这个人吗?我让你们把他放了。”
此话一出,杨伟青和那两汉子都是一惊,杨伟青心中奇 怪{炫;书;网:“我和这位小姐素昧平生,为什么她要救我,难道是郭姑娘说服了她?”那两个汉子则愕然对视,不住地说着:“小姐有所不知,房间里这个人可是老爷令我们看守的要人,要是放跑了他,我们都不好交代啊。”
“我伯伯抓他到这里,就是为了用他要挟那位郭姑娘帮我治病,所以一旦他怪罪下来,你们就说是我让你们放的就行了。”少女的声音继续说道。
两汉子还是犹豫不绝,皱着眉头道:“小姐您这是何必呢?”
“不用多问了,你们若是不照办,我就把你们刚才所说的告诉我伯伯听,你们应该知道他的脾气,对于下人这等不齿行径,他可从来不会宽恕。你们好好掂量轻重吧。”
两汉子愁眉苦脸地道:“那小姐可得说话算话,到时候老爷怪罪下来,您可替我们两个出头啊。”
那少女“恩”了一声,说道:“你们去我房间里面把那只箱子搬来,将这人装到箱子里带出去。”两名汉子哪里敢多半句嘴,应了一声,达拉着脑袋出去了。
杨伟青心中很是感激,虽然身上还是绑着绳子,却还是吃力地说道:“这位姑娘,真是谢谢你了。”
少女道:“公子不必言谢,都是因为我才累了你们,其实我伯伯他并不是坏人,只不过对我太过宠爱,不想让我整天郁郁寡欢,所以才对公子和那位郭姑娘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望你们不要怪他。”
杨伟青点了点头,他很想看看这少女到底是什么摸样,只可惜她一直站在屋外,自己身上又被绑得死死地,根本不能出去,只得道:“可否能让在下一睹狄姑娘尊容,也好以后有幸再遇,好好报答姑娘。”
少女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不用了,我这算不上是帮你们,只不过是不想因我之事拖累你们罢了。”
她的这声叹息让杨伟青心中一紧,暗道:“怎么这声音如此熟悉,难道是我想多了。”准备开口再问,这时那两汉子已经搬着一只大箱子走了进来,把箱子放在他身旁。
“替这位公子松绑,将他藏到箱子里。”随着少女下令,两汉子手脚麻利地把杨伟青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把他抬入箱子中。杨伟青只看见箱子盖一合,周边顿时黑了,好在这箱子很大,被装在里面倒能舒展开了双脚,相比之前的五花大绑还是要舒服很多。
少女来到箱子旁,手指轻敲一侧,脸贴在箱子上对里面说道:“我伯伯手下众多,只好让公子在箱中委屈片刻,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杨伟青这才发现箱子的一侧有一个小洞,虽然只有虫洞一般大小,也足矣通风呼吸,心想这姑娘不禁心地善良,为人还这么细心,感激地道:“姑娘大恩永生难忘,只不过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位郭姑娘,不知你能不能也助她脱困。”
“这个公子大可放心,我伯伯对她的看防没有那么谨慎,只要你能逃脱出去,救她不难。”
杨伟青听了心中稍安,感到周身晃动,知道两个汉子已经把箱子抬了起来,向着屋外走去。
为了以防院中家丁搜查,少女将箱子上的铜锁锁住,穿过几个庭院,来到大门口。此时虽是深夜,还是有几名家丁看门,他们见小姐和两名汉子抬着个箱子往外走,急忙上前拦住,很是恭敬地道:“小姐这是要去哪?”
“这是院子一些东西,准备连夜送到阈城去。”只听那少女说道。
“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能不能打开看看?”看门的家丁上前一步,用脚踢了踢箱子下角,语气怀疑地问道。
“箱子锁住了,钥匙在老爷手里,他说只管送出去就是了。”少女继续敷衍道。
“不行!老爷说过了,凡是不明事物必须由他亲自带出,所以小的不能让这箱子出院,请小姐多多谅解。”
杨伟青在箱子中虽然不太清楚外面的景致,从几人的对话中也听出了些情况,心想这狄家大院只不过是商家豪园,看守得居然这么森严,和之前的陆府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却感到箱身又被抬了起来,知道少女和两汉子无法从正门走出,只得另寻它路。
过了一刻钟时间,杨伟青从洞孔中看到外面已经是芳雅闺阁,原来箱子已经被抬到了少女的房间中,耳听那少女对两汉子道:“你们退下吧,没你们事了,不过在明天天明之前,你们还是要在那里继续守着,别让其他人看出什么不对。”
杨伟青中看到两汉子离开房间,便问:“姑娘,这下你要如何救我出去?”
少女道:“公子莫急,我知道另有一个暗道可以出去,不过我力气太小,不能抬动你,现在我便放你出来,带着你去。”说罢蹲下身子,掏出身上的钥匙。
杨伟青藏身箱子的那个洞孔正处于铜锁的下方,少女开锁之时,他从洞孔中轻轻楚楚地看到那白皙如雪的手指,虽然还是瞧不见她的面容,仍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之感,只想快点从箱子里出来,看看这狄家小姐到底是何人。
然而就在少女快到打开铜锁时,屋外传来了狄辛的声音:“灵儿,这么晚了你还在干什么?”
杨伟青在箱子中听到这么一喊,浑身一震,他惊地倒不是狄辛突然到来,而是他对那少女的称呼。
少女也大感慌张,情急之下干脆手指用力,将钥匙扭断在铜锁孔中,强作平淡道:“没什么,就是好奇这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想打开看看,哪知钥匙坏掉了。”
狄辛道:“这箱子是空的,里面没东西,你要是想看的话,我把铜锁砸开就行了。”
“那就不用了,伯伯,我有些累了,想早点歇息,您出去吧。”少女语气中显出一丝疲态。
“好好,不过你得听话,把这碗药喝下去。”狄辛说着从身旁端出一碗药,递到她跟前,又道:“这是那小丫头大夫开的方子,她说此药对你的病情很是有用。”
少女眉头微皱,说道:“不用了伯伯,灵儿根本没病,就算是灵丹妙也没用,你还是放了那位郭姑娘吧,她是帮不了我的。”
狄辛哀叹了一声,说道:“我就奇 怪{炫;书;网了,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伯伯年事已高,不懂你们女孩儿家的心思,但是看着你整天怀抱郁郁,消瘦憔悴,让我如何能够安心?让我如何跟你死去的爹交代?”
“伯伯,您别说了,这些事你是无能无力的,而且灵儿也不想忘了他,我觉得他一定还会来找我。”少女话语虽然平淡,也透出一些期待。
“你真的这么确定?何为那个人半年了也没来找你,我看他难保是个花花肠子。”狄辛焦急地说着,突然语气变得和蔼;“灵儿,你还太小,难免被情所困,听伯伯的话,忘了他吧,伯伯替你找个好人家。”
少女幽幽地摇了摇头:“不会的,当初他送我上船之时就是说过一定会来找我,他不会食言。”
听到这里,杨伟青彻底呆住了,之前他就已经感到怀疑,此时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胸口中的血液快要翻滚起来,一阵狂喜和兴奋不停地冲击着他脑门,心中大喊着:“竟然是她,竟然是她!她等的人竟然就是我!”
没有错,就是她。他还记得在长江之畔,滕白灵那秀美身影消失在江面浓雾之中,当时那份挂念就长存在心,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暂且忘却了时间的流逝,此时再度相逢之时,已然是如此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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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月下梦境
滕百灵又如何想得到锁在箱子里头的这个人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意中人,只想着快点把狄辛支开,便说道:“我喝就是了。”接过药碗,端到嘴边。
杨伟青猛的想起,这碗中之药正是郭彩镜所下毒药,心中大惊,想要制止,苦于身困箱子中,只能全力挣扎。这样一来,箱子便发出了“砰砰”之声,狄辛听得动静,愕然问:“这声音是从箱子里发出的吗?”
滕百灵心底一紧,依靠在箱子上,用鞋后跟轻踢着箱子侧面,一来是示意里头的杨伟青再忍耐一会,二来是为了掩饰,口中说道:“没什么,是我碰的。”说着将碗中药一口气喝下,又道:“我累了,伯伯您出去吧。”
见她神情有异,狄辛也微感奇 怪{炫;书;网,不过看她把药喝完,也没好再多问什么,只是说道:“那你好好歇息。”双目四顾了一番,离开房间。
杨伟青在箱子中急躁难耐,他好不容易知道这位“狄大小姐”便是滕百灵,却眼睁睁地看着她喝下毒药,虽然这毒药不会治死,但郭彩镜就会以此作为要挟,一旦两边闹得鱼死网破,难免不会伤及滕百灵。当下不停得喊着:“百灵,是我!”
滕百灵只能听见箱子里发出沉闷地“呜呜”声,还以为是他在里面憋得慌了,便道:“公子莫急,我会想办法放你出来。”
可是钥匙已断,要将那拳头大小的铜锁砸开谈何容易,如果是用重物砸下,在这深夜之中定然招来耳目,只能用利器将铜锁划开。滕白灵在屋中寻了个遍,总算找到一把较为锋利的小刀,便在铜锁的锁环上全力切割,却如同蚂蚁憾树一般作用甚微。
她心中越来越急,体内的毒素发作得更加快了,只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委顿在地。
杨伟青看不见箱子外的情况,只听见滕百灵貌似痛呼了一声,大喊:“百灵,你怎么了!”
这箱子乃是红木所制,外层还涂了油漆,隔音效果甚好,如果不是外面的人将脸贴在箱子上说话,里外双方根本听不清彼此在说什么。滕百灵此时已经有些头脑晕眩了,她不知道是刚才那碗汤药的原故,强行振作起来,准备继续切割铜锁。
此时的杨伟青如同落在坑中的幼兽,无助急躁,然而他从箱子的洞孔中又看到了让他更加惊慌的事。只见房子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少女飞身闯入,一把抓住滕白灵手腕,冷冷地道:“跟我走。”
这少女便是郭彩镜了,她给滕百灵开过药方之后就回到自己房中,偷偷看见狄辛将熬好的药端了去,算好此时药性正好发作,便抓住机会,准备带着滕百灵作为人质,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