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什么?”
“我一定要进屋子里去,万一,晴美小姐受了重伤的话……”
“你好好考虑看看。怎么把门打……”
“你不用担心。我会赔偿门的费用。”说完之后,石津又加了一句:“请让我长期分期付款。”
“喂,等一下?喂!”
电话已经切断了。一想像到公寓的门被破壤的惨状,片山就觉得毛骨悚然。要光是门还好,那间破旧的公寓,要是连墙壁和地板都被弄坏的话,那可怎么办?
“都是晴美这丫头惹的,跑到那儿去了?”不知不觉发着牢骚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晴美吗?喂,喂。”
“片山吗!”
“喔,课长!”
“正好,听说那边又有事发生了。”
“就是呀。一大堆的事和那个……这个那个,发生了好多事。”
“镇静些。详细情况等我到了那边以后再问你。”
“这样比较好。”
“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医院打电话到局里来。”
“医院?”片山吃了一惊。
“我妹出了什么事?”
“你妹妹?唉呀,不是啦?”
“这样吗?”片山放下心,拍拍自己的胸口。
“那么,是什么事呢?”
“嗯,是上野绢子住的那家医院打来的。”
“上野绢子……”
“听说她在医院失踪了。”栗原说。
“会客记录里有你的名字,所以才打到局里来。”
“这,这样啊!”
上野绢子不见了。晴美也还没回家……这是巧合吗?
“怎么了啊?”立子站在身旁问道。
片山缓缓地放下话筒,告诉她电话的内容。
“真让人担心耶……”
“晴美很健壮,我还不拒心。可是,和上野绢子两个人同时失踪,可就有点麻烦。”
“你妹不会有事的啦,一定只是晚点回家而已。”
片山点点头,但是表情中那隐藏不住不安的样子。
“从医院里偷跑出来,这不是很奇怪吗?”听完话的根本说。
“是去付猫的饭钱吧。”
“那是什么意思啊?”
片山将神社里猫的事情说完之后,根本以不悦的表情咋舌说:“这不是越来越像聊斋怪谈了吗?畜生?”
“可是,想想看,每天要付一万圆,上野绢子应该没有那么多的钱呀!”
“对了。这么说……喂!”根本突然很兴奋,“林田,一定是和林田见面了。”
“可是……林田不是逃虽社区了吗?”
“我知道呀,或许他担心上野绢子,又转回来也说不定。”
这只是推测的情况,片山想。自从林田混进飞车党逃走以后,祉区附近的搜查就已经停止了。要是他潜回那儿藏身的话,可以说反而安全。
而晴美万一……片山走到福尔摩斯身边蹲下来。
“喂,你认为如何?晴美这丫头,该不会是监视到上野绢子从医院里偷溜出来,然后跟踪她去了吧。”
片山的推理也有命中的情况,福尔摩斯同意似地眨了下眼睛。
“但是,到这个时候上野绢子还没回去医院,可就奇怪了。怎么回事啊?说不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上野绢子要是出事的话,那晴美不也……该怎么办呀?”
福尔摩斯突然站起来——当然是四只脚罗——将鼻子在地板上用力地摩擦,然后对着片山抬起头。
“啊?有什么东西发臭吗?——臭——对了!”片山拍了下手。
“用警犬去追踪上野绢子的下落就好了!”
“喂,喂。”根本一副呆呆的神态。“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啊?”
“警犬!立刻带来吧!”
“喂,这得事先经过课长的许可才可以握!”
“警急状况。根本,拜托你。”
“好,知道了。要他们到医院吧。”
“拜托你了,我先到医院待命。”
片山冲出!大门。
晴美不知不觉中好像昏昏沈沈地睡着了。
头往前用力地点了一下,突然清醒过来,倚靠着的泥土触感,落在手中的砂粒……“对了……是在洞里。”
晴美摇摇头。在这种地方也能睡得着,想着想着苦笑了出来。然后,注意到仍横卧在眼前的绢子。
“绢子小姐……。”
晴美试着叫看看,但绢子依然在昏迷的状态下。晴美按住她手腕上的脉,感觉心跳非常微弱。
“真糟糕……”
这么嘟嚷时晴美发觉洞里终于渐渐地转亮。
“天亮了。”
晴美抬头一望,由洞口看见尚只微微发白的天空和突出在洞口上的树枝。将近三公尺深的洞穴,根本无法攀登。
看天色,终于过了五点吧。都没有人经过这附近吗?
“有人吗?”
晴美将两手圈成扩音器的形状,用尽全力地叫喊。
“救命啊!有人吗?”
回答只是一片静寂而已。
“啊,终于来了!。”
片山由医院大门跑了出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牵着警犬由车上下来的人,是和片山同期进入警视厅的金井,由于生性喜爱动物,所以被派遣去饲养,训练警犬。
“啊,是你呀。正等着你呢!”
“我刚刚绕到其他规场去了。行踪不明的是病人吗?”
“和我。”
“你妹?真伤脑筋。好吧,先带我到那个病人的床位去。”
由医师带路,金井匆匆地赶向上野绢子的病房去。他让狗仔细地嗅嗅上床罩和毛毯的味道,并轻轻地拍着狗的脖子,“好,靠你罗!”
“我想她是由那个窗户跑出去的。从那个窗户下面开始吧。”
“oK。那下去吧。”
很快地走出大门,绕到窗子的正下方,警犬激动地嗅着味道,使劲地拉动金井握着的带子向前冲。
“好好嗅吧!”
片山跟在警犬的后方。可能的话也想跑出去,不过,跑超过了狗也没任何用处,“乖,乖,就是这样。”金井说着话,将脸仰向天空。
“槽糕。下雨了!”
感到有冰冷的东西落在脸上,晴美往上瞧。雨水稀稀落落地滴在脸上。
“别下呀!”
晴美脸色转白。要是下大雨的话……这松软的泥土也许会崩塌下来,就算没有崩塌下来,要是水积在这个洞里的话呢?
“有没有人啊?救命?”晴美站起来,竭尽全力地大叫,但是雨势脚越来越强了。
“不行了!”金井摇摇头。”这场大雨,会把味道冲掉的。”
“可恶。”片山生气地说。
“没办法,先回莒院吧。”
片山却没料到这场大雨正威胁着晴美她们的生命。
一回到医院,巡逻车停着,栗原正好由车上下来。
“怎么样了!”
“雨把味道……。”
“这样吗……还是不知道你妹的去向吗?”
亡逼还不太确定。如果是留在朋友家的话,事后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顿。”片山说。
“让他们搜查这附近吧。”栗原说,“不过,就算这么做,这附近这么广阔,可能也没有太大的效果……。”
“虽然如此,可以的话还是请搜查一下吧。”
“好,我会告诉日野分局的。”
“谢谢!”
“对了,命案方面如何呢?”
片山说明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因此,那份名单上的十个人已经死了两个人,还有八个人,集中那些家伙调查一下……”
“好。根本在猫屋那儿吗?”
“是。”
“你先到那儿部署,我拿到搜索状后就过去。”
“知道了。”
片山跳上警车,向猫屋的方向前进。看看手表凌晨六点。九点的时侯,打通电话到公司问问晴美有没有去上班。在的话当然好,万一……,片山将不安的目光投向车外。警车奔它在烟雨迷蒙的社区里。擦身而过的吧!载着要去上班的人,“出来得真早耶!”片山说完,开着车的警官便接口道:“因为到市中心还要一段时问。”
“这场雨还不停。”
片山这么说完,将身体倚靠在椅背上——福尔摩斯怎么样了呢?去医院的时侯没跟过来……“我来把上衣烘干。”
立子接过片山的上衣。
“还是没查出来晴美小姐在那儿吗?”
“就是,真是个烦人的丫头。”
“不会有事的啦。”
“谢谢!”
片山微微地笑了。根本在客厅里,看到他,便出声问:!喂,片山,还好吧?”
“嗯。”
“出去查访名单上的家伙吧。”
“如道了。”
“呀……”立子有些不悦地说:“上衣还湿着,先喝杯热茶吧。”
“回来再喝。”片山穿上湿濡的上衣说:“请借把伞给我。”
“好。”
片山和根本撑起借来的伞,向雨中走去。
立子站在玄关上,仰望着毫无停止下雨意思的灰色天空。
“离这里最近的是叫做“大江”的家伙。”根本边看手册边说。
“一个人一个人查吗?”片山问,“我想他们可能都套好词了,所以一个人一个人查,不是比较会说老实话吗?”
“说得也是。可是,这么早……。”
“就是要在他个睡觉的时侯敲醒他们呀!”
根本诡异地笑了。
“在他们脑筋还迟钝转不过来的时侯,才会露出马脚呀。啊!好像是这家。”
走向写有“大江”门牌的大门,正要按门铃的刹那,听到“喵”的一声猫叫。片山看见福尔摩斯就坐在脚边而吃了一惊,“喂,福尔摩斯,怎么搞的?全湿了!不会感冒啊?”
片山一蹲下去,福尔摩斯便走开,而且还回过头来好像在说:跟我来?
“好像发现了什么唷,根本先生。”
“好,跟在猫小姐后面看看。”
从一家经过一家,福尔摩斯不避雨滴及积水地跑着。片山他们也匆匆地跳过积水追赶,在一家的门口前,福尔摩斯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
根本看看门牌,点点头。
““泉”吧。这也是名单上的一份子。”
“根本先生,福尔摩斯它……”片山说。福尔摩斯正要绕过房子的侧边。片山他们也跟在后面,绕过那个姓泉的房子侧面,走到后门。
“说话声……”
“嘘。”根本压低嗓门说。
“好,我们偷看一下里边吧。”
两个人躲在微微突出的窗户下。窗子微微地开着,说话声便由其中露出来,不止一,两个人的样子。由于雨声的干扰很难听清楚,不过在全神贯注当中,那些人讲话的声音好像愈来愈清晰。
“结果,表决。”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声音。“方法只有两种。不是吗?”
以苛刻口吻说着话的人,好像是个年轻男子,“是一直这样绝口不提呢?或是老实的招供!二选一呀。”
“那早就知道了。”又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问题是我们必须讨论比较两方面的利弊。”
“我不忙什么利弊,反正这件事怎么都行。”
“不行!如果说了,我们会变成怎样呢?这事可不能不预先考虑。”
“被逮捕吗?”
“可能就是这样。”
“说我们做了什么事吗?我们只杀了猫而已呀。”
“是啊。有性命之虞的是我们啊。”
“虽是那么说,但问题是:也许我们会变成杀人的共犯。”
“可是杀死石泽的又不是我们。”
“是啊。不过,知情不报就是共犯吧。”
“有这种事吗?”
“这……”
“是啊,而且……我们也都在那儿。”
“那还是不要说。”
“对,杀人罪可就麻烦了。”
“可是,隐瞒和被杀那一个好呢?”
持续了好一段沈默。片山和根本互望着,根本点点头,愉快地使了个眼色。真是高兴,因为他们渐渐供出了罪状。
“所以两方面的利弊……”
“别再提了?”
“你说什么?”
“唉!镇静点,这可不是起内哄的时侯。”
“是啊,崛口显然是被杀了。”
“是被猫咬死的。”
“那又如何?总之,他被般了是事实。然后这次是户田……”
“不过,那是意外事故。”
“听到他太太说的话了吧!是去追猫才死掉的。”
“那可能还是被杀罗!”
“可是,或许到此就结束了也说不定。”
“要是没结束呢?下次又会轮到谁?”
“够了。真不吉利。”
“总之,决定一下要怎么做吧。”
“杀人罪是很麻烦,但是,更不愿意被杀啊……”
“如果把剩余的猫都谷掉的话呢?”
“那只有加深它们的诅咒。”
“那到底该如何呢?”
“说好了。”
“大家要坚决表示,我们杀了猫,但是绝对没有杀害老太太。”
“警察可没那么好说话唷!”
“对了!这样吧!”
“怎样?”
“如果警方将杀死堀口和户田的凶手抓到的话,那我们不就安心了吗!”
“要是抓不到呢?”
“所以我们要协助警方。”
“为什么要协助警方呢?反而会被人怀疑是和石泽老太太的命案有关系。”
“是的……。”
“总而言之,这是机率问题。”
“怎么说?”
“出去自首的话,绝对会成为杀人的共犯,而隐瞒的话也许会被杀害,但却不是百分之百。”
“嗯。”
“可是,被杀死的话就全完了。就算以杀人罪名被问罪,也并不一定就是有罪,而且,自首的话会给警方较好的印象。”
“那,你们觉得那一个好呢?”
“涑定哪一边?”
“怎么,还没下定决心啊?”
“现在就决定,或许太勉强了。”
“可是,一直拖下去,说不定又有人要牺牲了。”
“白天没关系啦。怎么样?今晚再在这儿集合一次……”
“就这么办吧。”
“好好研究一下两方面的利弊……”
根本将嘴凑近片山的耳旁,低声说:“我绕到前面去,你守在这儿。”
片山点点头。
根本潜进后院,片山由暗处悄悄偷窥着敝开的房间。一数有八个人,一定是名单上的人。一定是听到户田的死才集合的吧。
“那么,先回去吧。”当大家站起来的时侯,从大门外响起了根本的声音,“警察,快开门!”
“糟了!”
“快跑啊!”
那些人正要跑往后院的时侯,躲在那儿的福尔摩斯一跃而出,“喵”的叫出连片山都不曾听过的凄厉声音,八个人吓得腿软,乖乖走回了原位,片山也现身出来。
“你们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就算逃走也是白费。”根本很威风似地冲了进来,盯着八个人的面孔瞧,八个人死了心的样子,垂头丧气地互望着,“那杀死石泽常代的是……”
“堀口。”泉说。他是八个人中的年轻一辈,这个房子的主人。
“真的吗?死人可是不会张嘴的,栽赃的话……”
“没,没那回事!是真的唷。哦!”
泉望着其他的面孔,大家默默地点了头。
“嗯。好,暂时先相信你。”根本说。
“总之,你把那时的情形说给我听。”
“唔……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了。抱负着村里大夥的期望,却怎么做就是无法说动那个老太婆不,石泽太太。我们商量的结果,决定要用强硬的手段,让她答应我们的请求。”
“这不是太过份了吗?”
“可是,错过这次机会,一辈子就得这么贫穷地过下去了,一想到这儿,做什么都不会在意……”
“即使杀人也不在意?”
“我们可没想过那种事。真的!那一天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