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
“嗯……林田知道你去的地方吗?”片山急忙要拦阻石津再继绥说下去,便接口说。
“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了,一定会阻止我去的。”
“那,石泽打电话来的时侯呢?”
“他刚好出去买香烟。”
“原来如此。所以,你只说要出去,并没有告诉林田要去那里?”
“是的。石泽因为他在电话里说,不要对任何人提,一个人来……”
“林田知道石泽一直对你有企图吗?”
我也不甚熟悉他的声音,而且在电话里他一直以非常低沈的声音说话,”“知道。他非常生气。”
“哦。”
片山叹了口气。
绢子从片山,晴美沈重的神色中,似乎察觉到些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吗?林田还没来是……他死了吗?”
“不,没有的事!”
片山否定说,但是石津却接口答道:“死的是石泽啦!”
“石泽死了?”
绢子吸了一口气,一瞬间,她了解了缘由。
“那……林田呢?”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现在,正到处在找他呢。”
“啊!竟然发生这么多事……”
绢子两手掩着脸。此时医生进来,说:“今天就到此为止。”
“好的。”
“绢子,你放心。”晴美弯下腰,对绢子说:“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
绢子马上把身子转过去。
出了病房,石津说:“不管强暴犯人是谁,杀石泽的大概就是林田了。”
“似乎是……可是,总觉得事有蹊跷。”
“什么?你说事有蹊跷!”晴美问。
“首先,林田以前是警官,不管他再怎么认为石泽就是犯人,也不该会突然用手枪射杀他,所以觉得有点奇怪。”
“唉呀!女朋友被侵犯了,当然就会勃然大怒啊。哥哥,你难道会不在乎吗?实在是冷酪无情。”
“别把话题岔开,总之,我认为他大概只会用手枪抵住石泽,要他招供。而且,殴打警察,夺枪这种事,不像是林田的作为。你认为他会在愤怒地追出去之后,半途又折回,到派出所击昏警察,夺枪?”
“那……如果他想要杀了石泽的话……。”
“这个嘛……”片山抱着手臂说:“那个警察是冷不防被人从背后突击而昏过去,也没看见犯人的脸,也许不是林田。”
“那……是谁干的呢?”
“如果知道,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吗?”片山怏怏不乐地说。
“的确,我想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办法可行。”石津说。
“什么办法!”
“直接问问林田。”
“亏你想出这个好主意。”片山讽刺地说。“林田在哪里呢?”
“片山你是名侦探,应该知道吧?”
“你这家伙,只会用激将法是不行的。”片山苦笑道。“对了,另外有件很奇怪的事。”
“什么!”
“红色猫。那时它在屋顶上走着……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真的是红色的吗?”晴美以怀疑的口吻问,“还是只是看起来像红色?”
“我确定是红色的!再怎么迷糊,我绝不会看错的!”
“知道啦,别这么认真。”
“唉呀……已径半夜了,好累喔。”
“肚子饿不饿?”石津说。“在这附近有间叫做乡野的餐厅,一直开到凌晨三点左右。”
“就那间好了,我肚子虽然不饿,可是想休息一下。我先打个电话到猫屋。”
“喂,等等,那种场所福尔摩斯不能进去。”
“呀!真是没办法!嘿,你们瞧,它不是在打盹吗!把它放在车里就好了。”
福尔摩斯在走廊边好端端地坐着,头点呀点地打瞌睡。猫打瞌睡的样子,比人类更传神地表达出“打盹儿”的真义,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姿势稳如泰山,然后轻轻地左啊,右啊,摇来摇去。
晴美终于忍不住笑了。
“好主意,猫很温和的?”
福尔摩斯略微睁开眼睛,眼神彷佛在说:你们在说些什么?连人的脾气——不,连猫的脾气都摸不清楚?它看着晴美,之后,又把眼睛闭上。
虽然是深夜了,但国道沿线的餐馆都挤了一堆出来兜风的人,热闹非凡。
“夜猫子真多呀。”
刈谷立子说完,晴美马上甜甜地接口说:“完全是因为你愿和我们交往,所以请你一块来喔。”
终于,片山和立子,石津和晴美两对情侣围桌而坐。
“我虽然不喜欢他,可是一旦他死了,我心情还是很沈重。”
立子述说石泽的事。
“他家后来怎样?”晴美问。
“自然是只剩石泽太太一个人吧?”
“刚才,她还拜托我和她一块儿住!……可是,伯母在那种地方被杀……总觉得有些不太想待。”
“说的也是。”石津点头道。
“他们夫妇没有小孩吗?”
“没有,如果有个小孩的话,他或许就会稍微振作吧。”
片山慢慢地喝着咖啡,说:“总之,还是不知道林田的行踪……”
“是的,真可怜,会不会畏罪四处躲藏起来了?”
“这……再怎么说,他以前是警官,我想一定会洁身自爱,出面自首吧。”片山道,“而且逃也逃不了,附近一带,道路应该已经全部封锁盘检了。”
“这边也缺少藏匿的地方。”
“可是,只要在这社区附近,迟早会被找到的,林田应该也很明白这一点。”
说着说着,他们便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着国道的夜色。
“那是什么?”
有几十盏灯从远处摇摇曳曳地靠近来,还发出类似野兽低吼的声音……。
“是摩托车。”晴美说。
两辆,三辆地。穿着黑亮皮衣的年轻小伙子,骑着大型摩托车,在窗户外穿梭而过。一眨眼之间,就增加到十辆,二十辆,噪音震耳欲聋。
“飞车党!”立子说。
“真嚣张!八成有好几十辆吧?”
岂止几十辆,简直就像变魔术一般,一辆接着一辆从黑暗中飞奔出来。一百辆……不,比一百辆还多。餐厅的客人也都站起来,为这壮观的场面看得出神。
福尔摩斯老早就察觉摩托车的声音。
虽在车子里睡着,但有一双非常敏锐耳朵的它,自然听见了这些吵得不得了的声音。
福尔摩斯起身,用前肢搭在窗子框上向外看。领头的小组从眼前急驶而过。
福尔摩斯跑到驾驶座上,把控制窗子升降的按钮按下。ㄅㄨ——地一声马达启动,窗子稍微开了。
福尔摩斯看那隙缝刚好可以让自己的头探出,便咻的一声扑上去,一骨碌地钻到外面。着地之后,大队摩托车就如万马奔腾般,从眼前飞驶而去。
人类这东西,就会把能源浪费在无聊的玩意上。
福尔摩斯走在人行道上。面向国道斜坡下,有一条小路。福尔摩斯走到此,便停住脚步。
一辆摩托车缓缓地下坡,停住,注视着在国道上奔驰的飞车队,并且在那车队暂时停住时加入车队,旋即群车再度启动,震耳的引擎低吼,车子飞驰而去。
那辆摩托车,不到几秒间,就被几百辆的摩托车所淹没。
福尔摩斯一直目送他们远去,不久便回到车子里。
第三章 怪猫
“那么一来,就让林田那个家伙给跑了吗。”粟原狠狠地瞪了片山一眼。
“是,他多半是混进了正巧经过祉区的飞车党里,大约有三百多辆的机车,实在是无法一一地盘问,因此,只好假装不知道,放他们走了。”
“真是太散漫了。”粟原埋怨地说。“确定林田混在他们之间吗。”
“不敢说是一定,不过社区的商店被偷走了一辆摩托车。本以为是飞车党干的,可是,有人看见了偷车时的情形,从那名偷车贼的身影看来,怎么看都像是林田的样子。而且,飞车党的那一群家伙大致都有一定的装扮。”
“是吗,林田的女朋友叫什么来着。”
“上野绢子。”
“啊!对。因为那名女子被强暴后杀害——”“课长!她没被杀害啦!”片山急忙地打断粟原的话。
“这样啊,只是被强暴而已吗?”粟原以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说。
“嘿,总而言之他因为憎恨这件事的发生,而杀了石泽常夫。而且是利用袭击派出所警员所抢来的手枪。然后,用偷来的摩托车混进了飞车党之中……”说到这,他看看片山的脸,慎重地问着:“没错吧?”
“嗯,大概是如此吧。”片山微微暧昧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了。”
“什么意思!”粟原向后靠着椅背。
“上回石泽常代的命案,由于上野的自杀而结束。这次是林田的逃亡——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单纯。”
粟原耸耸肩说:“这样不好吗?只要知道了凶手,我们就可以省去许多的麻烦。”
“话虽如此,不过……。”
“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的话,就别把事情搞得复杂化,要不然可就有得忙了。”
“唔……”
片山回到位子后,感到相当地无趣。对片山来说,他也不想和凶杀案这类的事件有任何的牵连。可能的话,只想将那些血腥的事件完全抛出脑海中,回家睡个大头觉。但是,身为片山,就无法和这件事情完全脱离干系。就因为如此,他相当地在意,如果能就这样将林田逮捕结案的话,是再好不过了,可是……。
当他正在沈思的时侯,电话铃声响起。
“喂,我是片山。”
“片山先生?是我啦。”
“啊,立子小姐。”
“哟,声音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是不是在等其他小姐的电话呀?”
“不,才不是呢。”
片山慌忙地说,虽然只是用较轻快的语调,这对片山来说却是一种很大的变化,但是立子却无法理解。
事实上,将片山和石泽常代,石泽常夫凶杀案牵连在一起的就是由于立子的存在,“有事吗?”
片山的口气就像是跟来借钱的人说话般地冷漠。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不!……没那回事。电信局会很高兴的,让别人戚到快乐是件好事情。”
片山边说边讶异着,自已竟也会说出这种无聊的话来。
“知道了啦!”立子用气愤的语调说:“本来想找你帮忙的,现在不必了!”
“立子小姐,那是——”铿,话筒像被摔出般地挂上了。片山的耳朵嗡嗡作响,他摇摇头,这样电话也许会坏掉。别说电信局会商兴,搞不好还会来抱怨呢。
不过,片山就是这样的老实,因为他全然不知立子有什么打算,所以茫然不知该如何应付。
在饭店用餐的时候,的确拜托过我帮忙某件事,不过那件事是在还没搞清楚前就答应了她,事后,也一直没有确认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在石泽常夫被袭击之前,立子亲吻了片山,不论怎么想,那像是对情人亲吻般的感觉。不过,由于片山并非是接吻的内行人,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的态度才算得上是情侣,可是,最起码他知道在日本,通常除了情侣或夫妇以外的人是不会接吻的!
另外似乎也有一些喜爱亲吻宠物的人士,不过,怎么瞧片山都是个人,因此,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不管往那一方面里,立子是将片山当作情人般对待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片山左思右想着。由于他确信自己不是很有人缘的人,因此总认为这件事有内情。会这样想正是片山可悲的地方了。
既不是那样,又不是这样,当片山越来越弄不清什么是什么而想放弃的当儿,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片山先生吗?”
传来石津很有朝气的声音。
“畏,打那儿来的?”
“署里呀。”
“有公事吗!”
“不,不是……。”
“那,什么事啊!”
“刚刚刈谷立子打电话过来。”
“打给你?”片山惊讶地问着。
“是呀!到底怎么了呀?”
“这正是我想问的。她说了些什么?”
“这星期日帮她搬家……”
“搬家?”
“是啊。听说是石泽牧子一个人在那儿住不下去,所以拜托她去一块儿住……。”
什么?想找我帮忙的事就是这种事情吗?嗯,从石泽常代生前的愿望来看,立子搬进猫屋,也许是件好事,就是对石泽牧子来说,她也不愿意一个人待在曾发生过两次凶杀命案的地方吧!而且,她的先生就在她的眼前被杀的屋子里吧!
“而且她还说,本想拜托片山帮忙却遭到他冷酷的拒绝。”
“什么,她竟然那样说?”
“嗯。还说你是冷酷无情,自私任性,萤横不讲理……”
“还说这些?”
“那些是我加的。”
“混蛋!怎么随便加油添酷!”
“嘿……”
石津笑着且得意洋洋地说:“可是,她这样说了唷。如果是小姐的请求,石津先生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因为他是位既稳重又值得信赖的人。”
总而言之,这意思就是在煽动我,要我去做那些体力劳动的工作,不过,很庆幸地石津并不了解这其中的微妙之处。
“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唷!”
“好啊。我就知道应该通知你的。”
“谢了。”
“嗯,还有……。”
“什么事?”
“可能的话,希望晴美也能来。”
“她说的?”
“不,这是我说的。”
片山不觉地笑了出来。真是个令人无法憎恶的男人。
“好啦。就那么办了。”
“谢谢,谢谢。”
石津请求的表情就像在眼前似地。片山正要放下话筒时,石津又说了。
“啊!对了。忘了一件事。”
“又有什么事?”
“今天晚饭要到外面吃。可能会晚点回家。”
“只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不,刚才的话是晴美交代的。”
“晴美说的?”
“嗯,刚刚她打电话来,说今天回去的时候,想去看看上野绢子。”
“嘿。可是,她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呢?打给我不就好了吗!”
“因为我也要一块去。”
“汁个应该先说!”
“对不起。所以片山先生可以吃留给福尔摩斯剩下的……”
“你说什么!”
“不,那是晴美说的。”
这家伙,把她哥哥想成什么了!
“那,我也去看看。”
“去那儿?”
“当然是去探望上野绢子罗!”
“这,这样啊……好呀。”
想像石津失望的样子,片山不由吃吃地笑了起来。
“没那种事。”晴美横眉竖眼地。
“对我发火也没有用,”片山耸耸肩。“无论如何,要是能抓到林田的话,这件事就可以解决。”
“是吗……”晴美相当不同意的样子。
两个人并坐在石津所开红色跑车的后座上。车子在夕阳残照的道路上驶向上野绢子住的医院。
“可是,不是还有一些问题存在吗?”
晴美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对物价波动大发牢驳的主妇。
“为什么有许多猫被杀了呢!没死的猫又都如何了?而且,对了,孩子们接连不断发生意外的事,都还是个未解的谜题唷!”
“那也许和事件没有牵连。”
“没那回事!”晴美坚决的口吻。“女人的直觉是不会有错误,伟大的人也这么说的。”
“谁啊?”
“我呀!”石津愉悦地说:“片山先生家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