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这真是极好的。”月茉表情复杂,一把接过箱子,朝着外面走去,看样子是生气了。
我赶紧追过去,从月茉手中接过箱子。
月茉把行李箱朝我一扔,头也不回往前走,眼前的路人纷纷往旁边闪躲。
我也不敢说话,只能拖着行李箱跟在她后面。
月茉左转过路口,走了没几步,一幢高层建筑耸立在闹市区,风格出众,连门口的垃圾箱都一尘不染。
高级宾馆啊,我们北河市就没有这么出众的建筑,就连傅林的千百夜总和这里一比都逊色很多。
月茉走进这个豪华宾馆,门口几个迎宾立即拉开门。
月茉朝服务台走过去,几个衣着华丽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有说有笑,看到月茉立即站正身姿,一鞠躬,“您好。”
月茉从包里拿出一张卡,往服务台一扔,“给我开一个房间,要有热水的。”
工作人员立即拿起卡刷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小姐,你的卡里余额不足。”
月茉眉头一皱,“还有多少?”
“余额不足两万,卡中剩余一万三千。”
我吃了一惊,这还叫少呢,一万三在我这里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也太贵了。
月茉转过头来问我,“你带了多少钱。”
我赶紧掏兜,拿出一大把零钱,“一百多。”
月茉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我没带钱,洗个澡然后就走,先记着吧。”
我抽一口冷气,太奢华了,洗个澡就两万,有这钱给我啊,我给你烧热水,叶子给你搓背,不比这里强多了。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不太好吧,我们做不了这个主。”
月茉哼了一声,“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几个工作人员也不说话,一个劲的说他们做不了这个主,然后又开始聊天,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一拍桌子,说道,“知道她是谁吗?一万三洗个澡都便宜你们了,你们哪那么多事。”
一个身材苗条的工作人员瞪了我一眼,“你谁呀,这种地方不是你来得。”
我一听就火了,怎么了,瞧不起人,“我告诉你,我是阴阳先生。”
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哼一声,“切。”
我回头看一眼月茉,黑直的长发上还带着几片葱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我得做出点补救措施不是。
我再一拍桌子,“赶紧的,罗嗦什么。”
身材苗条的那个瞪了我一眼,“看你这寒颤样,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在这里喊个什么劲。”
这话搁谁身上谁也不乐意,我怎么了。
我上半身的格子衬衫虽说洗的发白,但是板板正正的,下半身休闲裤膝盖破了俩窟窿也不失美观,地摊上五块钱买的墨镜倒戴在脑后风度翩翩,怎么就寒颤了。
在北河市谁见了我不得都尊称陈先生,在你们这连个称呼都没有,还嫌弃我,看不起人啊!
我一瞪眼,“这里怎么了,不是人来的地方吗?”
那个工作人员嗤之以鼻,“这是国内前三高档消费宾馆,你看你这样子,跟着得瑟什么。”
我当即就反驳道,“前三了不起?高档了不起?你有本事别在这里干啊,宾馆高档碍着你什么事,你在这里站个前台就高档了?”
那个工作人员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指着我,“你,你,你……”
我一拍吧台,震得胳膊微微发麻,“赶紧开房间,我们还有事,没空跟你啰嗦。”
那个工作人员脸抖得快抽筋了,拍的粉渣子一抖落一地。
我再看一眼月茉,面无表情的看着,也不说话。
还得加把火,我再一拍吧台,“赶紧的。”
“我就不开,怎么地。”
我蹭一下就站吧台上了,一提裤子,一收腰,“你说什么。”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旁边碰的一声,一个人撞在柱子上,“哎呦”一声,捂着鼻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眼镜都撞歪了,“怎么回事!”
那个人一指我,“经理,他……”
“啊,月茉小姐,您怎么在这里,诶哟,您这头上怎么还有葱花?”
这个经理倒是有点眼力,站在月茉面前点头哈腰。
月茉面无表情,“我想洗个澡,卡里钱不够了,记账不行吗?”
那个经理赶紧点头,“行行行,肯定行,您就洗个澡是吗,不要钱,不要钱,我们宾馆请您,看好哪个房间您自己挑。”
月茉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台阶。
这个经理一抬头,我居高临下的站在吧台上。
“嘿,哥们,你怎么站那上面去了,赶紧下来。”
看他说的这么真诚,我就下来了,一拍他肩膀,“经理是吧,这么大一个豪华宾馆,工作人员一点素质没有,这是你的失职。”
经理点点头,训斥道,“你们怎么招待的,月茉大人都不认识,不想干了是吧。”
几个人低下头不再说话。
经理掏出烟,递给我,笑嘻嘻的说道,“哥们一看这穿着气势就不是一般人,你和月茉小姐什么关系啊。”
我一看,好烟,大中华。
我就拿了五根,拿多了怕别人说我没见识。
我说道,“我是阴阳先生,懂吗?”
经理摇摇头,“不知道。”
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懂,我说道,“阴阳先生顾名思义那就是通晓阴阳,占天卜地,捉鬼除妖无所不能,很神奇吧。”
经理点点头,“哦,算命的。”
我一听心里就发毛了。一听到‘算命的’这三个字我就想起那个处处和我为敌,最后被鬼差锁了的小道士。
我搬了个花盆一坐,吐沫横飞的给他普及阴阳知识,又添油加醋的讲了半天,这个经理听得一愣一愣的。
就在我讲到我用一根柳树枝三下打飞小道士的剑,破了他的龙门大阵的时候,月茉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头发湿漉漉的,换了一身红色的长裙。
我一看到月茉下来,赶紧起身,拎着箱子就走过去。
这个经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陈先生,别忙着走啊,你还没讲完呢。”
我正色道,“结局那是惊天地泣鬼神,欲知后事如何,我下次来再给你讲。”
经理赶紧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我,“你讲完再走。”
我接过钱说道,“后来啊,我把柳枝一弯,往前一挑,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
“他死了。”
经理在原地品味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月茉已经走出了宾馆,在路边挥手拦了一辆车。
就在车子即将起步的时候,我拎着箱子追过去,坐了上去。
月茉对司机师傅说道,“北河市,走吧。”
司机是个光头,白白胖胖的,一路上放着被淘汰的歌,平稳的驶到了北河市的郊区,停了车。
月茉下了车,我也赶紧下去,司机师傅冲我直挥手,嘿,南河市的司机师傅就是热情。
没走两步,就听见司机师傅喊道,“你奶奶个熊的,人家是女士,你个大小伙子坐车不给钱,妈拉个巴子的,赶紧拿钱。”
我一拍脑门,早说啊。
我问司机师傅,“多少钱?”
司机师傅打出发票,递给我,我一看,一百八,这也太贵了。
我说道,“司机师傅,便宜点。”
司机师傅把脸一拉,说道,“便宜个鸟啊,光过路费就好几十。”
我付了钱,司机师傅扬长而去,还好那个经理给我一百,要不这钱我还真掏不起。
我拎着箱子追上月茉,月茉站在她的古堡门口,接过箱子,说道,“你可以走了。”
我不能走,还等着你救狐狸呢。
我语气尽量温柔的说道,“咱商量个事行么?”
月茉回答的一向干脆,“不行。”
第十六章 月茉和我
月茉推开大门走进去,我赶紧追上去。
姑奶奶,你不帮忙狐狸就没救了。
月茉只是拖着箱子往大殿走去,我在后面手舞足蹈的吆喝了半天,愣是不理我。
她走到大殿,就往后面的房间走过去,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豁出去了,死缠滥打非得让月茉帮忙找到狐狸不行。
我跟着她走到后面的房间门口,月茉回过头一瞪我,“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我不是说你可以回去了吗?”
我挡在门前,小心翼翼的说,“月茉,咱商量个事成么,狐狸……”
“让开,我累了,别挡着我回房间休息。”月茉把我的胳膊一抬,径直走了进去。
我想追过去,但是一看里面的装饰,红粉相搭,一看就是月茉的房间,我又不好意思进去。
我冲门口喊道,“月茉,你至少听我说说怎么回事啊,你不说话我就不走了。”
月茉的声音传出来,“你愿意睡在地上随你的便。”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门响。
我往地上一坐,那我就在这里等着,我不信月茉会不管的。
刚一坐下,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月茉的老仆人打来的,这老头,还真是啰嗦。
“喂,大叔,你又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啊?”
“月茉大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睡下了。”
“那就好,我帮月茉大人处理完事情就回去,这几天就麻烦陈先生照顾月茉大人了。”
没等我说话,老头一下子挂掉电话,我捏着手机嘀咕道,“嘿,还嫌我不够麻烦呢。”
看看时间,我在门口坐了俩小时了,外面估计也黑了,月茉看来是真的睡了。
大殿太空荡了,我坐了一会,就感觉凉飕飕的,我一摸头,要不回去吃完饭再回来。
我起身朝外面走去,刚一踏在门口,“砰”地一声像是撞在了玻璃上,我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低头一看,脚下一个六角星阵泛着荧光。
嘿,怎么还把我关里面了。
我转过身去,月茉穿了个睡衣走出来不知道干什么,看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不走吗,那就在这里待着好了。”
我赶紧跑过去,不等我过去,月茉头也不回的走回去,又把门关了。
我拍拍脑门,这算什么事,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肯定是包子的事她还没消火。
算了,等她消火了我再跟她说吧,我往大殿月茉的座位上一坐,侧过头就昏昏睡去。
没睡一会,我就醒了,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饿的。
我一起身,一条毯子滑落在地上,我看着毯子愣了一下,把毯子叠好放在座椅上。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我索性去了旁边的房间,挨个门推开看。
推开第一个门是个硕大的收藏室,规规整整的摆放着一排收藏品,我关上门又去下一个房间,几个书架子上面全是书,我看了几本,全是研究星座、天文的。
我拿起最顶上的一本,挺厚实的,还是镀银金边的,一看就值钱,翻开书皮,底下还有一行外国字,手写的,字迹清楚飘逸,我看不懂。
To my dear estfiancee!
我就认识个‘my’,知道是我的意思,剩的看不懂,这本书应该是有人送给她的。
翻两页,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合影。
一个身材高挑的人,金色波浪长发很帅气,一只手搭在月茉肩膀上,照片上月茉身穿蓝色长裙,长发飘逸,戴了一个粉色蝴蝶结,脸上的笑容很迷人。
我嘀咕道,“月茉原来也会笑啊,真是意外。”
我盯着这个风度仅次于我的男人看了半天,又把照片塞了回去,把书放回原位。
走出房间,下一道门隔着较远。
走过去推开门,我眼前一亮,嘿,终于找到厨房了。
月茉家厨房都比我那客厅要豪华,一个大桌子摆放在中央,上面放着几把各式的刀,左手边是烤箱,微波炉,右手边是两台冰箱。
我美滋滋的就打开冰箱门,东西不是很多,大多是青菜,另一个冰箱有几块肉,我闻一下,就做出了判断,是牛肉。
我拎着肉扔在桌子上,拿出一棵西兰花,干净利索的切好。
我看看前面灶台,有平底锅,但是不大,应该是用来煎鸡蛋、牛肉的。
算了,将就一下吃点得了。
锅底刷油,我把牛肉胡乱一腌,直接贴上去了,关小点火,把西兰花直接摆盘子里扔进了微波炉。
好生活,有肉吃。
弄好这一切,我盯着看了半天,西兰花没什么问题,就是牛肉我看着好像时间有点长,色泽乌黑。
我一回头,月茉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也不说话。
我赶紧说道,“饿了吧,来尝尝我这生煎酱牛肉。”
月茉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你自己吃吧。”
我看看牛肉,拿起来吃了一块,好吃,脆而不韧,就是糊味太大了。能把牛肉做成饼干的口感,我这厨艺也真够可以的。
月茉从冰箱拿出一块肉,看样子是想自己做,我直直的看着她,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一手。
她举着刀站了半天,就是下不去手,我挠挠头,说道,“还是我来吧,我估计你就没进过厨房。”
月茉哼了一声,“不用你。”举起刀一下子切下去,然后一缩手,“咣当”一声,刀掉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赶紧看过去,月茉在那站着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上面看。
怎么了这是。
我过去一看,月茉手指头上切了一个口子,正在往外流着血,月茉就这么盯着。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一看,还好就是划了一下。
“小姐你手不疼啊,赶紧找个创可贴我给你包一下,你生气归生气,逞这个能耐干什么。”
月茉一言不发,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竟然有了一丝伤感的表情,语气也变得伤感,“你知道吗,这根本没有心中的痛来得强烈,也没有那种痛苦。”
我沉默了,她肯定是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情。
月茉脸上的表情一瞬即逝,这种语气再次消失,“所谓违背约定的人,注定要活在诅咒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这话听得我心里一阵发麻,我赶紧拉着她往外走,“咱先去包一下吧。”
月茉甩开我的手,“不用了,我饿了。”
我一听,有门,赶紧点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会做什么?那种没有食欲的东西我不想吃。”
我挠挠头,我还真不会做什么菜,我想了一会问道,“要不下面吃吧。”
月茉说道,“随便你。”说完转身走出了厨房。
我把面端出来,月茉正坐在她高高无上的位子上,手已经自己包好了,裙子上还有几滴血液,手指上的创可贴也被血液几乎浸透。
我把面往她旁边的小台子上一放,月茉尝了一口,有点烫。【wWw。。】
我问道,“怎么样?”
月茉皱了下眉头,“不好吃,什么味道没有。”
我尽力了,也只能做到这么个程度了。
月茉没有多说什么,还是把一碗面都吃了,我回到厨房端出另一碗,也自顾的吃起来。
味道很淡,我就加了点葱花,散点盐,打了个鸡蛋。
吃完面条,我把碗收了起来,月茉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事情。”
我一听,月茉消火了,赶紧说道,“狐狸丢了!”
月茉听完只是轻声说了句,“哦,丢了。”
我赶紧点头,“都找了好几天了,还是没消息,现在只能求助你了。”
月茉眉头皱起,“你怎么认为我能找得到他,如果能找得到的话,我就不会找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影子没有找得到了。”
我哑然。
月茉叹了一口气,“一个人如果刻意隐藏在某个角落的话,再厉害的方法也是找不到的。”
我点点头,这句话说得确实没错,但是扶苏他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藏起来了。
我说,“他应该是被人带走了,但是我们找了好几天依旧找不到他的踪影。”
月茉起身离开位子,“是这样啊。”
我看着月茉起身离开了大殿,走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我松了一口气,月茉虽然没有表态,但是她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我背靠在月茉的座椅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又是那个梦,枯树,微风扫落叶,散不尽的白雾。
我站在树下,愣愣的看着树叶一片一片的落下,心里不知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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