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士连连称奇,“蒙蔽众鬼,而且在你我毫无发觉的情况下在这里布置环境,确实是很厉害。”
我这一肚子火,这到底是谁,先建工厂,又玩水的,还跑我家周围摆幻境。
这简直就是折磨人,消磨我的耐性呢。
大道士想了半天,又掐着指头算半天,最后一摇头,算不出来。
想也想不出什么,到点该睡觉就睡觉。我自己在客厅坐到半夜,阴阳镜挂在门口,这个人就算蹬鼻子上脸,我估计暂时爬不上来。
我在客厅喝了半壶茶,实在是熬不住了这才回房间一躺,把头一蒙睡过去。
一睁眼,我站在一片树丛子里,周围白雾四起,有点意境。
我做梦了,就是不知道这是个好梦还是噩梦。
自从当了阴阳先生,我一般不做梦,一旦做梦肯定跟别人两样,不是站在树丛子里就是去黄泉溜光大道。
树林子里空荡荡的,我转了两圈,除了几棵营养不良的树长得劈劈叉叉的,没几片叶子,什么没看着,这个梦很奇怪。
起风了。风一吹,树叶全部晃晃悠悠的落下来。
梦,是个神奇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晚上睡觉时大脑闲不住,自己大脑瞎捉摸出来的。
但是梦这个东西有占卜性,往往都预示着一定的含义,都说梦是反的,只是大脑活动产生的,但是其中确实蕴含了不少的东西。
最早研究梦的一位伟人叫周公,他的年代历史已经不可考,首先发现商机,周公解梦的影响力也是十分大。我知道他有个女儿倒是经常勾搭我。
关于梦卜之术,我阴阳家也有涉猎,但是并不深入研究。
在阴阳家的注解里:梦,一魂三魄散魂所化,醒而回魂。
看着风吹树叶一直往下落,我想了半天。
这几棵树劈叉黄叶,不就是一副垂死相吗,风吹叶落,这是流失的意思。
我在树底下看半天,就能看出这些东西,树底有石头,但是我看不出是什么含义。
树叶落了一晚上,我就蹲在树底下看了一晚上,眼前的树影逐渐消失。
我知道,天亮了,一魂三魄该回归本体了,但是这个梦的含义我还是猜不透。
我睁开眼,翻个身,穿好衣服走下楼,早饭在桌上。
豆浆加油条,早餐好搭档,再来俩茶叶蛋,这也是一种享受。
我刚吃两口,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国际长途,我不认识,接通电话,是一个老头。
老头只说了一句话,我听完就乐了。
“月茉大人上午九点的飞机,请陈先生去接她。”
好消息,月茉要回来了,这是让我举个牌子去迎接她。
我挂了电话,一回头,苏珊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说道,“明天月茉回来,你哥哥应该很快就找得回来了。”
苏珊看着我,没有说话,低声嘀咕道,“快没时间了,真的找得到吗。”
我看她还在担忧的样子,走过去拍拍她肩膀,“放心吧,这次肯定找得回来。”
我看看时间,七点,是时候出门了,月茉回来,找到扶苏那肯定易如反掌。
我收拾一下东西,挎了个包,立即出门去车站坐车。
第十四章 月茉归来(上)
我们市没有机场,唯一的机场在南河市,我得坐公交车去车站,然后从这里坐车到南河市。
站在村口等了一会,公交车如约而至,一开车门我没等上去,后面的热情的人群已经把我挤了上去。
我比较低调,挎着时尚的包,戴着墨镜坐在后排,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公交车沿路行驶,没什么好看的,就路边有个水沟。
一个穿着和我一样格子衬衫的年轻小伙骑自行车,一边骑车一边打电话,聊得眉飞色舞,一看就是在把妹。
车从旁边过的时候他一拐,眼看就往沟里去了,危险呐。
我打开车窗冲他喊道,“哥们,前面有沟!”
小伙子冲我一笑,一点头,在我的提醒下从车子上一跃而起。
我把脖子缩回来,小伙子身手不错,从车上跳下来直接跳进沟里了。
刚坐稳,我的包晃动一下,回头一看,嘿,公交车上碰见小偷的几率高的吓人。
一个三十岁的大汉捏着我的包,举着刀片就想给我划上去。
我不禁感叹一声,三百六十行,你干什么不行非得当小偷,你偷谁不行非得偷我。
我一把把包拽回来,怒喝道,“干什么呢!”
我这么一喊,全车的目光都看到这里。
大汉虎躯一震,往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大哥我不偷钱,就练练手。”
我死死地盯着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被识破原形,他满脸憋得通红。
我把头转回来,不和他一般见识,没必要耽误时间。
看看时间,八点不到,坐车半小时到南河市,再转乘出租车到机场,九点之前就能到。
我舒服的往后面一靠,看着车窗外面直迷糊。
总觉得后面有人盯着我,透着窗玻璃模糊的影像,就看到那个大汉和两个人交头接耳,还伸出手对我指指点点的。
跟他说话的是个瘦高个和一个胖子,面熟,就是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俩肯定是他的同伙,看这架势,偷窃不成想要明抢,要不然冲我这指点江山的交流啥呢。
下了车,在车站买了车票,又上了去南河市的车。
身后那三个人果不其然的跟着我上了同一辆车,我选前面的位置,靠门坐下。
这三人坐在我后面不远处,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整了整衣领,下意识的握紧了包。
这三个人盯得更紧了,我抹一把汗,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我包里有钱还好说,问题是我出门就带了两百块钱,来回车费正好。
这只能说明我带给大家的感觉就是一有钱人,想到这里我不禁得意起来,我把自己的外在形象塑造的很成功。
就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手机响了。
接起来一听,是月茉的老仆人,“月茉大人自己坐飞机回来的,你千万要准时去机场接她。”
我应一声,说,“晚不了,我这就到了。”
对面听我这么一说,没再多说话,挂了电话。
我回头又看一眼那三个人,一个坐我后面靠窗挨着个老太太,另两个坐在旁边,离得我都不远。
那俩一个假装抠脚,另一个掩饰的比较好,举着报纸扣俩窟窿瞄着我,唯一的破绽就是四开的报纸,扣了俩鸡蛋大小的窟窿。
后座小孩盯着看得出奇,吃完辣条,跳下他奶奶的腿,伸手一指头就戳了过去。
这个人捂着眼,嗷的一声扭过头去,一脸对在那人的脚丫子上。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够倒霉的,跟着我一路遭多少罪,回头还捞不着什么钱,够悲催的。
这个人捂着眼,又不好意思冲着个小孩子撒火,和我一对视,怒骂道,“看什么看,瞎了你的眼!”
这句话引得全车人围观,我扶正墨镜,不吭声。
旁边抠脚的那个拍拍他肩膀,“低调,低调,我们是做大事的人。”
“等会给你好看!”这人骂骂咧咧的闭上嘴。
我右手边的小青年,拍拍我肩膀,低声提醒,“哥们,别看了。小心点,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盯着你看了一路了。”
我点点头,看看后面那个,眯着眼睛盯着我,脸一抽一抽的。
后面的小胖子我越看越眼熟,我刚要开口,他先一哆嗦。
“噗”的一声,响彻了整个车厢。
我一捂鼻子,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他们三个一上车,屡次成为焦点,所有人都再次转过来盯着他。
抠脚的瘦高个表情不自然,怒道,“让你早上非得喝萝卜汤。”
这个胖子反应够快的,一转脸盯着老太太。
嘿,还栽赃陷害。
老太太看着胖子那副神情,忍不住说道,“小伙子,别看了,我都快七十了,放不出这么响的屁。”
车厢里所有人连带我都一脸鄙夷的看着胖子,这个胖子则直勾勾地看着我。
看过了,大家都收回目光,那个胖子扶着我旁边小青年的位子,浑身不自在的抖动着。
我旁边小青年跟我嘀咕道,“后面那人有毛病,一直抖什么呢。”
车一停,我一拎包就下了车,然后就听见后面一顿吆喝。
回头眯眼一看,那个胖子还不愿意过来,他俩拽着他追过来。
俩人往我这一站,喊道,“你,站住!”
想偷我包还被戳了眼的那个更是嚣张,“跟着你一路了,包里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光天化日,公然抢劫,旁边的路人都一见这架势,一溜烟的跑离我好几十米。
我捂着包,转过身面向他们,那个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抠脚那个骂道,“看你这点胆量,又不是头一次。”
我探着头看了看那个胖子,越看越面熟。
胖子被看得不自在,一把抱住瘦高个大腿,带着哭腔,“锅,咱走吧,特似捏个阴阳先森。”
我一拍脑门,我当是谁,不是冤家不聚首,蔬菜三兄弟那两个地方特工!
瘦高个一听,脸色一变,拽着那个大汉就走,“走走走,这人惹不起。”
我喝到,“跟了我一路,你们这么就走了?”
瘦高个和胖子爬起来就跑,大汉一看也跟着跑没了影。
真是运气不好什么人都能碰上,碰上他们我觉得总没好事。
我赶时间,没去追他们,买俩包子,打了个出租车径直去了机场。
时间还早,还有十多分钟。
飞机场这种高级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人不是很多,都在急匆匆的走着。
我不知道地方,跟着人流往里走,走了两步,人生地不熟的,工作人员不怀好意的盯着我手里俩包子瞄了半天,还问我要机票。我哪有这玩意,我说我来接人的,那哥们说别拿俩包子在检票口站着,把我撵出来了。
我又转回来,站在门口等着,一边吃包子,一边看着往外走的人。
三个人贼眉鼠眼的在人群里溜。
我一扶额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又是蔬菜三兄弟,这次跟在一个老头后面,看样子是贼不走空,打算偷他。
那老头穿得挺洋气,西服皮鞋,拎着个箱子往里面走。
我看着那个老头的身影,总觉得也是个熟人,这人是谁呢。
盯着看了三秒,我脑海里一个人影瞬间成型,特妈的金老头!
我撒腿追过去,蔬菜三兄弟刚把手伸过去,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愣了一下。
这一愣,金老头也转过头,吓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我一边跑一边喊,“金老头你给我过来!”
眼看快到金老头跟前,瘦高个和胖子一头迎上来,抓着我的手,“陈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被你碰见的,你放过我们吧。”
你们捣什么乱呐!
我一甩手,推开他俩,“滚,别挡着我路。”
他俩小鸡啄米的点着头,“知道,知道,陈先生,我们这就走。”
就这空,金老头爬起来,拎起箱子就跑。
我三两步就追了上去,一把扯住金老头的衣领,“你往哪跑!”
金老头一转身,抬手一箱子就砸过来,直接打我脑门子上,我没反应过来,松手一捂头,金老头转身就跑。
我骂道,“你往哪跑,抓着你我非撕了你不行。”
金老头拎着箱子也不忘回头骂道,“草,你居然还没死!”
我一指他,“别跑了,前面!”
金老头回头喊道,“吓唬谁呢,前面有人还怎么着?”
我一闭眼,就听“砰”一声,金老头一头撞在玻璃门上,捂着头躺在地上。
我吐一口吐沫,“呸,活该!”
我跑过去,一把拎起金老头,他脑袋撞破了,淌了一脸血。
我拎着他,一肚子火就上来了,一个大嘴巴子就打上去,“金老头,你特妈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金老头被打得头昏眼花的,呲牙咧嘴的看着我,“你要我说什么?”
我哼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金老头轻蔑一笑,不说话。
我抬手准备再给他一巴掌,抬起手,胳膊一下子被捏住了。
一回头,两个穿警服戴帽子的人站在我身后,“干什么呢,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我松开了手,金老头得意一笑,转过头说道,“公安同志,他打人!”
这个老王八,还反咬一口。
我说道,“他不是个好人,他是盗墓贼,这种人抓起来就应该喂他吃枪子。”
俩同志把我们俩拉开,说道,“你们俩身份证拿出来。”
我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旁边那个同志打着看了半天还给了我,又冲金老头喊道,“你的呢?”
金老头朝我一笑,满脸血,别提多难看了,伸手从兜里掏出个小黑本递给了那个同志。
那个同志拿着看了一会,又递给另一个同志,俩人一对视,另一个点点头,拿起电话走到了一旁。
金老头还冲我直乐,等会有你乐的,人家查你的通缉信息呢。
那个同志打半天电话,走过来对着另一个耳边悄悄说几句话,然后俩人点点头,冲着金老头说道,“同志,你要不要先去包扎一下?”
金老头一摆手,“不用了,两位辛苦了,我赶时间,就先走了,这个小兄弟我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说完,接过小黑本,捂着头走进了机场。
我吃了一惊,“你们干嘛不抓他啊,他是个坏人。”
两个人打量了我一眼,哼道,“我看你才不像个好人,下次再这样,直接把你抓起来。”俩人说完一转身就走了。
我愣了半天,这怎么回事?
再一看金老头,回过头来朝我直乐,眉毛一挑,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情,转过身去。
我让你乐!
我弯腰捡起我咬一口的包子就砸过去,包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弧线,边划线边往下掉葱花,掉在人群里。
人群“啊”的一声尖叫全部跑开,包子不知道砸在谁身上了。
我顺着看过去,砸谁身上了这是,这一看顿时心凉半截。
月茉拖着个箱子,站在那里,头上还顶着半拉包子,瞪着眼看我。
第十五章 月茉归来(下)
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看,时间似乎静止了,气氛变得十分冷场,月茉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任由头顶的包子往下滴落油汤。
我打了个冷颤,这还了得!赶紧迎上去,一巴掌把这个惹祸的包子打落在地上,顺手从旁边大叔的西服口袋抽出一条手帕,帮月茉把脸上的油汤擦干净。
我陪着笑脸,手都有些抖动,“谁这么没公德心,乱扔包子。”
周围进出入的旅客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我笑容有些僵硬。
再撇一眼月茉,面无表情,只是愣愣的站着,微风吹过,扶起她垂腰的长发,带起一股淡淡的葱花排骨味。
我问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妈,“大妈您看到这个包子是谁扔的了吗?”
大妈直摇头,义愤填膺的说,“没看到是哪个缺德玩意。”
问了好几个人,都没看见是谁扔的葱花排骨包子,我松了一口气,这事还真不怨我,要怪就怪金老头。
我从月茉手里接过箱子,义正言辞的说道,“太没公德心了,乱扔包子,浪费可耻,还砸到了我家月茉大人,是谁,赶紧站出来!”
我一回头,一个光屁股小孩弯腰捡起了包子,屁颠颠的跑过来,“叔叔,老师说了,不能浪费粮食,你的包子。”
我的汗唰一下就下来了,这小孩真不分场合。看看月茉,她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捏着包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月茉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揉脑袋,心里想了千万个理由,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最信得过的。
“啊,哈哈,这个包子太调皮了,从我手里唰的一下就飞了,想要深情地拥抱你。”
“是么,这真是极好的。”月茉表情复杂,一把接过箱子,朝着外面走去,看样子是生气了。
我赶紧追过去,从月茉手中接过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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