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为什么他会来救郑宝,武艺稍逊一筹的许干也只能转身迎战,放弃刺杀。迎着张多猛烈的攻击,吐着寒芒的利刃阴毒的刺向对方的周身要害。
郑宝也不知道平日里一直与他唱反调的张多,为什么会拼命来救自己,但这不妨碍他享受着死里逃生的喜悦!
“哈哈!老子得救了,得救了!”
郑宝挣扎着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向房门,像疯子一样尖叫着,满脸狰狞的杀意。
“来人啊,快来人啊!把此刻都给我杀了!”
此时紧追在他后边的刘和,因为贼将们的阻拦,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郑宝即将逃出生天,心中充满了不甘!
谁知乐极生悲,郑宝得意的叫声戛然而止,仿佛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狰狞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一双白生生的小手猛然抱住了郑宝疾驰中的双脚,眼中射出难以置信的目光,郑宝身体失衡,一下子摔了出去……
第94章 请降()
“是你?”
郑宝的尖叫异常刺耳,狰狞的面孔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他疯狂地踢蹬着双腿,仿佛是溺水的泳者,拼命地挣扎着。
为了逼真,许干先前的一脚,丝毫没有留情,女刺客当场就被重创,现在又连受了郑宝的好几脚,顿时伤势加重,再也抱不住郑宝,最后竟是他轻松地脱身了出去。
郑宝先是大喜,随后是彻底的绝望!
因为仅仅是这跌倒耽搁的一小会,郑宝已经彻底失去了逃生的希望!
在郑宝惊恐的目光中,在女婢们的惊声尖叫中,在贼众们纷乱的身影中,刘和大步跨来,威风凛凛,一扫之前的病弱不堪。
他猛地一翻玉带,竟然一下子从玉带下方抽出一条九尺多长的铁链来!
在化龙劲的运使下,这一条外表狰狞的铁链,仿佛真的化成了能大能小、能长能短的神龙,遇神打神,遇鬼打鬼!
每一鞭下,必然带起一片片破碎的衣甲,以及细碎的血肉,在一排腥风血雨、鬼哭狼嚎中,前方的人群纷纷避让。
刘和纵步狂奔,在郑宝堪堪爬起之际,狠狠地一脚踹在刚刚他的后背上。郑宝猝不及防,“砰”的一声,撞击在地面上,胸口生闷,眼冒金星,难受的想要吐出血来!
只听“咯吱”“咯吱”断骨声连续响起,刘和的皮制靴子,已经接连踩遍了郑宝的四肢
仿佛是濒死的野兽,郑宝发出了绝望哀鸣,同时疼痛的全盛抽搐起来。
“你是谁?”郑宝睚眦欲裂,痛不欲生,仿佛是回光返照般,郑宝突然变得异常清醒,大脑的急速运转之下,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嘿嘿,你是不是还在等着院内的数百贼兵?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到现在了还没有人来吗?”
刘和并没有回答郑宝,他一眼看出了郑宝拖延时间的打算,可惜,他没机会了!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一群手持兵刃,衣色杂乱的大汉,匆忙的赶了过来。
一行十余人,正是刘晔所谓的“手下”,也是刘和专门从大军中挑选出来的长相普通,却骁勇善战的悍卒!
……
前院。
众人的打斗,郑宝的痛呼,以及女婢的尖叫,当然早就惊动了前院的数百贼寇,只可惜在一阵轻微的骚动以及短暂的喧闹之后,院子里就经迅速的陷入了平静当中。
在刘晔的预期部署中,击杀郑宝只是成功第一步,除掉贼寇的威胁才是成功的关键。
无论是前院的数百贼寇,还是郑宝留在山中的数万贼众及其亲属,都是不能忽略的隐患,这才是刘和此行所面临的最大威胁。
若不能有效解决这这隐患,刺杀郑宝后,哪怕成功逃脱,今日的行动也失去了意义。
幸运的是,剪除郑宝安排在院子里的这数百羽翼,反而比对付郑宝有简单的多。
虽然看起来兵甲齐备的数百贼兵,要比郑宝难对付的多,不要说刘晔的十几名手下,就是拉出刘和军中的一千正兵,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对付的。
事实上,这数百兵甲齐备的贼兵确实不容轻视,奈何他们没有丝毫的警惕心,而刘和偏偏又将山寨中拥有相当地位的高层给策反了。
一盘下药的蒸鱼,一顿海吃猛喝,便干翻了大半的贼兵。剩下的贼兵,不是被迷得手脚乏力,头晕目眩,就是已在之前就被许干给拉拢和收买了。
少数誓死不屈,还有能力抵抗的郑宝亲信,当场被杀了个精光。砍头的砍头,跺脚的跺脚,余下的贼兵或是投降,或是被捆绑了起来,再也难成气候。
这数百贼兵一被拿下,刘和的手下们将后事全都丢给了反正的贼众,就匆匆地赶去支援刘和等人了。
而反正的贼兵并没有将之前的“寨友”捆起来就了事了,他们纷纷行动起来,披坚执锐,拉弓上墙,检查了一下闭合的闾门是否关紧,然后森严的戒备起来。
众人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还有更严峻的考验,在等着他们!
……
内堂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其实局势衍变,是极其迅速的,无论是刘和拿下郑宝,还是院内迷翻群贼,都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罢了,局势转瞬即定。
十几名的上菜的女婢,已经停止了无意义惊声尖叫,一个个瑟瑟发抖的抱着脑袋,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屈腿蹲坐,捂着眼睛,不敢抬头瞅一眼满堂的血腥。
郑宝脸颊苍白,双目无神,额头布满密汗,身体更是无意义的抽搐,此时他不要说站起来,哆哆嗦嗦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厅堂内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随着刘和的手下的到来,双方已经从争斗变成了对峙。
但明显是刘和一方占据了优势。
郑宝被擒不说,刘晔也在蒋钦的保护下安然无恙。
而场中的八名贼将,却已经彻底倒下了两人,再加上许干叛变,剩下的五人明显不是刘和等人的对手,刘和等人已经胜券在握。
剩下的五人当中,明显以张多为首。
此时张多的身上数处受创,都是许干手中的短刃所造成的伤口,虽然不深,却血流不止。但他毫不在意,高大的身躯如高山一般挡在众人之前。
张多此时的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有些难以抉择,一边是对好友的背叛难以释怀,一边是对求生的欲望难以遏制。
“许干,你为什么背叛我们?”
“我有背叛你们吗?”
许干冷笑的反问,语气中充满了讥讽,“怎么?你还真把郑宝这狗贼当成恩主了不成?我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帮大家先一条更好走的路罢了!”
此时的许干鼻青脸肿,显然在刚才的打斗中吃了个矮、臂短的亏,被张多抓准时机,在脸上狠狠的揍了几拳。
若不是顶着一个像是猪头一样的脑袋,他的话语恐怕会更多几分说服力。
盯着他那欠揍的面孔,张多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想要再揍上几拳的冲动。要不是生死陷于人手,张多绝对不会去刻意遏制心中的这股欲望。
“你忘了黄巾贼的下场了吗?有多少黄巾就因为投降了朝廷,而被砍下了脑袋,筑成了景观!又有有多少黄巾因为投降了朝廷,而被推下了江河,变成了河底的累累白骨!你难道还不长记性吗?”
张多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傻子一样去质问毫无决策权的许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说服对方,还是想让对方拿出理由说服自己。
这些话,当然不是他因为许干的背叛,而心生的愤愤不平。正像许干所说的那样,为所谓什么背叛不背叛,或许是他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为了活命,而立刻卑躬屈膝的投降。
张多苍凉的声音使得贼将们感同身受,他们并不知道张多复杂的心思,他们只是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在心底升起誓死一搏的决心:怎么都是死,与其窝窝囊囊的被朝廷像猪羊一样宰了,还不痛痛快快的和敌人战个痛快!”
“不明白的是你!”
见局势有些不妙,刘晔瞬间接过了话头。
许干并没有察觉张多的微妙心态,他还在为张多的不知好歹暗自恼火呢!刘晔却从张多纠结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欲降而不甘矛盾心理。
虽然张多做**又立牌坊的做法令刘晔的心中充满了不屑,但今天还能否全身而退,以及是否能竟全功,全看堂中能有多少贼将投靠刘和。
此时众贼将明显以张多为首,说服了他也就说服了所有的贼将。所以他只能陪这张多将戏演下去,顺便给他个台阶下。
“你们现在还不明白吗?现在局势已经变了,天下大乱,诸侯并起,所有的诸侯都在拼命的网罗着人才!这对所有寒门庶民来说,这是一个鱼跃龙门的好机会!”
“当然了,对于你们这些出身草莽的贼寇,今天的机会恐怕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不抓住这次机会,你,你,你,还有你,以及你们后辈的子子孙孙,一辈子都是匪寇的命,永世不能翻身!”
“如今有机会搏一下,不去试试,我敢保证你们,哪怕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后悔不已!”
“我今天若是给你们许下承诺,或许有可能不会被兑现,但就算是承诺是假的又怎么样?不就是一死吗?今天不投降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为何不给你们的子孙后代留个希望?”
刘晔的声音如春雷横空,振聋发聩,使得张多的态度变得松动了起来。
但让他立刻卑躬屈膝的投降,他还是有点抹不开面子,于是他继续挣扎道,“公子如何保证,能给大家一条更好的出路?”
谁都不想当三姓家奴,能够理直气壮的另投新主,贼将们都非常意动。但贼将听了张多的疑问,还是安静了下来,并没有没有急于表态,想要听听刘晔的答复。
“……”刘晔沉默了,而许干则对贼将们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行为有些无语,不想死的话就投降呗?有什么好啰嗦的?要不是你们还有些用,分分秒秒把你们剁成肉酱。
“我可以保证!”
就在刘晔略微思索的一瞬间,刘和大步站了出来。刘和高冠玉束,背负着双手,神色沉静,宛若晨星的一般的双目里,有一种万事自在掌握,深入人心说服力。
此时的刘和,一袭白色的儒袍在身,却丝毫不显文弱,仿佛是身披重甲的猛将,威势逼人,迫使着众人下定最后的决心!
“阁下是……”
张多有些迟疑,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披着“刘涣”身份的年轻人,在刘军当中的地位,恐怕不低!
“东海刘和!”
嗡!一石激起千层浪,贼将中一片哗然!
任谁都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没想到刘和这堂堂的两千石的朝廷大将,竟然深入虎穴,擒拿郑宝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贼寇,这得有多大的胆量和自信!
“扑通”一声,一人当场五体投地,出声高呼,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郑宝的心腹大将吕璞。
“愿降校尉!”
贼将们暗骂一声,只恨晚了一步,也不再以张多为首,纷纷跪地请降,“愿降校尉!”
震天的喊声当中,张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没了方才的硬气与坚持,最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跪地请降道,“愿降校尉!”
第95章 最后的考验()
吕璞,字奉义,庐江舒县人,与郑宝同乡。其人身材魁梧,武艺出众,是庐江郡有名的游侠,游历江淮多年,颇有见识和心机。
黄壤乱起,郑宝与舒县聚众,吕璞往投之,郑宝以之为臂助,颇得其的信重。后追随郑宝南征北战,于郑宝帐下立下赫赫之功,贼将中排名仅次于张多、许干等少数贼首之下。
吕璞与吕布同姓,连表字也只差了一个字,平日里常以吕布第二自诩。奈何他无论是武艺,还名声,都与吕布相差甚远,唯有心计上面,比吕布强了那么一点儿。
几日前,郑宝与合肥士族暗中勾结,使得吕璞大惊失色。
在他看来,若是郑宝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居巢山上,山下的刘军或许还有可能对其视而不见,将注意力放在巢湖水贼的身上。可他一旦与合肥城中的反刘势力粘上边,无疑是逼着刘和将军旗指向巨居巢山!
如今郑宝水军尽失,他手下的数千贼兵,放在刘军的数千铁骑面前只是一个笑话!郑宝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吕璞虽然是郑宝的头号心腹,但他深知郑宝独断专横,妄自尊大的秉性。他也懒得到郑宝面前多费口舌,平白找些不自在。
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他就暗中下定决心,立刻摆脱郑宝的这条破船!
因此趁着昨日下山“打劫”宋家堡的机会,他便派人出去,悄悄的打听了刘和、刘晔等人的一些信息,略有收获。
虽然没有打听到刘晔之兄的情况,他却知道了刘和一些经历以及大概形貌。
然而相貌特征这种东西当不得准的,吕璞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可当他看见“刘涣”的第一面时,吕璞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刘和的身上。
尤其是“刘涣”黑发间偶尔杂生的几根白发,使得他惊疑不定。
虽然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刘涣”体弱多病的外在表现,吕璞却不由得想到了他所打听到的,刘和的某样特征。
但吕璞谁都没说,悄悄地放在了心里,直到女刺客出现异常,他才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反而静静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等待许干行刺,刘和等人爆发,他不但没有上前阻止,也没有起身帮助,反而在一旁默默地划着水,等待着合适的机会。
等到刘和一行人向贼将们逼降的时候,吕璞并没有急着表态,反而以张多为首是瞻,不发一言。
这就是他有心计的一面,作为郑宝的心腹,若是在郑宝未死,其他贼将又犹豫不定的时候,率先投降,难免背上一个卖主求荣,不忠不义的名声,这是他所万万的不能接受的。
可当刘和亮出身份,贼将们都被震撼、折服的时候,自己的率先拜服,就变成了情有可原,“幡然悔悟”了。
并且在众人还在震惊的时候,自己便已应声而拜,更能显出他的“真挚”来。而他第一个投降刘和,更可能会给刘和留下一个较深的印象。
当然了,吕璞自己也清楚,自己是如何也不能洗掉郑宝亲信的这个污点的,哪怕刘和以后不计较,他在刘和的帐下也不会受到什么重用。
但他之所以千方百计的投入刘和帐下,并想方设法的给刘和留下一个较好的印象,是另有打算的。
“申生亡于内,重耳生于外!”
虽然在刘和的帐下,他是不可能受到重用了,可是在外面就不一定了。他有把握说服刘和,给自己一个机会,以及一定的支持!
虽然刘和会不会给吕璞这个机会,还很难说,但郑宝却已经成功的被吕璞气得吐血了!
“你们都要死!你们都要死!……”
就在方才,郑宝刚刚从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打击中回过神来,还不等去琢磨如何处理此事惨淡的局面,就看到了他手下的头号大将,率先投降了敌人,其后是所有活着的手下!
眼前的这一幕,使得他怒火攻心,再也按捺不住胸口的淤血,一下子吐了出来。幸运的是,吐出淤血之后,他终于能够说出话来了!
然而四肢尽短的郑宝早就失去了后下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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