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喁也带过兵,打过仗,从前诸侯讨董的时候,他就招兵资助过曹操,可以说有了不少用兵打仗的经验。但他毕竟不是专职带兵的武将,对守城更是一窍不通。这也是周昂明明前线吃紧,还将李骧等人派回来的原因。
“我认为刘和此举目的并不在与攻城。这也从侧面表明他不想过多的损耗自己的力量。”
这一点周喁理解。刘和帐下的幽州军虽然精锐,但是死一个,少一个。九江与幽州隔了至少上千里的路,根本不用想从幽州到补充。若要将九江、汝南等地的士兵填进去,反而会产生很多其他的问题。
那刘和使用流民军攻城的好处就有了:
其一,减轻后勤粮草方面带来的压力。刘和拿下成德之后是得到不少的粮草,但再多的粮草也有用尽的时候,收纳流民虽然提高了刘和的仁厚的名声,但也给刘和的后勤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想要维持大军的运转,必须减少流民的数量。
其二,提升大军的战斗力。每个诸侯帐下作战的主力都是精兵,丁壮辅兵之类的只能打打下手。能从攻城战中活下来的都是很好的精兵料子,事后多加训练,能极大的补充提升刘和的军力。
其三,对合肥施压。单靠流民军是拿不下合肥的,但是却可以给守军及城内的家族施加压力。
“这点压力,恐怕对城中大族还是不够的吧?”
第三点是周喁所最担心的,但同时又感觉刘和有些异想天开。
“当然不够!但这只是刘和给城中家族的一个信号,需要的时候,所有的军力刘和都会压上,显然他已经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这也是我们的机会的所在。”
李骧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落日的余晖披撒在他的加上,此刻的李骧仿佛化作了金甲天神,一举一动都带着令人折服的力量
“此话怎讲?”
“大人觉得刘和为什么不想过多的损耗自己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
周喁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有些不敢确定,想了半刻迟疑地问道。
“二桃杀三士!”
周喁闻言脸色大变,眼中的迟疑一闪而过,但又不得不重新考虑着这样做的利弊。这个计策是不错,但弄不好就会变成驱虎吞狼的格局。
李骧也不着急,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待着周喁做出最后的决定。
“好就这么办!”
周喁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已经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哪怕是最坏的结果,也能减轻大兄方面的压力。于是周喁虚心请教道,“计将安出?”
“我听说琅琊来的刘家,最近非常活跃。拿他们杀鸡儆猴的作用不大,若有什么都不做,实在是便宜他们。我看就不如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李骧智珠在握,眼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恶意。周喁笑着点点头,不怀好意的赞同道,“这不也正是刘家所希望的那样吗?”
两人双目一对,哈哈大笑起来。
……
几天来,幽州军军加上破军营以及新组建的四支炮灰营,超过上万的刘军如潮水般不停地涌向合肥城的城头。虽然六七千的精锐只是以辅助为主,仍然给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尤其是破军营的出现,在别部司马徐盛的带领下,简直是周军的一场噩梦。
在守军的眼里,破军营的将士们就是一群疯子,一群不惧伤痛、无畏生死、勇不可挡的疯子。每当他们出现在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一阵恐慌,哪里的防线就会因此而大乱,变得岌岌可危。
为了应对这次战役,刘和将从成德和浚遒两县的到的数万石粮食全部运到了合肥城下当作军粮,并两县的上万民夫和流民作为后勤运输。与此同时,袁术也送来了大量的攻城辎重和各种军需物品。两军的交战变得如火如荼。
战争的阴影笼罩着合肥,不断坏有消息传入城中,守城的一方变得压力越来越大。大军的围困使得某些生活用品变得短缺,激烈的交战使得使得合肥人每日都胆战心惊,城内一片恐慌。
刘和仁厚的名声开始在合肥城内传播开来,逃亡潮突然涌现。数千合肥人逃出城池,奔赴刘军,刘和来者不拒,损失惨重的流民军很快得到了极大地补充。但使用流民攻城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倒不是刘和弹压不住,而是刘和的军力损失太严重了,再下去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流民军中的骨干都是刘和手下的精兵,虽然这几天战死的多是流民,但损失的精兵也有不少。但这几天的磨砺虽然使得刘和获得了不少精兵料子,但加上破军营的伤亡,刘和手下的精兵损失竟达到了上千!
因此刘和不得不改变使用流民攻城的疯狂举动,彻底改变了策略了。
第64章 城头血战()
“咚!”“咚!”“咚!”
战鼓声的轰鸣响彻整个合肥城,在居民恐慌的目光外,大战的帷幕徐徐拉开。
“全军出击!”
伴随着隆隆的脚步声,上万名士兵像潮水一般涌来。
有的持刀执盾,有的手握长矛,有的在后方搭着弓箭,有着在前方扛着云梯。整个大军分工明确,却又整然有序,踏着鼓点,喊着口号,在守军畏惧的目光中,悍不畏死的冲向城头。
护城河是从施水引来的活水,几天前就已经被刘军断绝,现在水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给刘军攻城创造了极大地便利。
守军不是没有想过在夜间破冰,只是有刘军的不断袭扰不说,冰面也会因为天气寒冷而变得异常坚固,重新凝结的速度也很快。
每天的傍晚时分,刘军都会在护城河的水源上游开坝放水,使得冰面上附上一层薄水,等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河面上的坚冰会变得更加坚厚。
因此攻城的时候,士兵们连木板、木筏都没有带,直接踩着厚厚的坚冰横穿河面,像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拍打着城墙。
没有迟疑,没有试探,也没有畏惧,在各军将校的带领下,直接对合肥发动了最猛烈的强攻。
铺天盖地的敌方大军让每一个守城的士兵都感到双股战栗,不能自制,在守城将领的不断吆喝和鞭策下,勉强鼓起勇气,紧握兵器,投入了战争当中。
很快,滚烫的金汁、沉重的滚木、锋利的箭矢像雨点一样的落下了城头,给予了敌人迎头痛击。
但刘军的士兵并没有停下攻城的步伐,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有人爬起,再倒下,不断地重复成为永恒的主题。
“轰轰”连串巨响,数十人挽动投石车,投石车仿佛是一个咆哮着的巨人,每一声咆哮之下,都有一颗巨大的石块疯狂的撞向城头。投石车高约两丈,长长的臂杆后挂着石兜,由数十人挽动,可将上百斤的巨石抛出几百步外,这是袁术专门提供给刘和的攻城器械。
刘和越早拿下合肥,袁术就会越早拿下寿春。
刘丰目光沉静,冷酷地注视着城头上黑压压守军。作为征战了几十年的老将,虽然他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和显赫的战绩,但他丰富的经验总能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在敌阵最薄弱的地方,发出精准而狠辣的一击。
“发射!”
刘丰长刀挥出,一声令下,城下瞬间鼓声大作,几十驾投石车同时发动,数十块巨石在空中旋转,呼啸着砸向城头密集的人群,造成巨大的杀伤。
‘轰!’
巨石砸下,人群惨叫,血雾腾起,残肢横飞。投石在人群中滚动,几十人被砸的血肉模糊,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中的精锐早就被调动到了寿春,此刻城头上的士兵,不是处于二线的军队,就是从没上过战场的丁壮,哪怕是有守将的鼓动维持,守兵们依然魂飞魄散,抱头鼠窜。不少士兵因为躲闪不利,不幸坠下城头,当场横死。
在投石的疯狂的撞击下,每一击都有沙尘碎石落下,城墙摇摇欲坠。每一次撞击,整个战场上,刘军的的欢呼声就山崩海啸一般爆发出来!
此刻的城头上,城南的一千守军和两千丁壮已经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场面一片混乱。无论守将如何的鼓动鞭策,守城的防线还是动摇起来。
刘军士兵不由得军心大振,迎着守军如雨般的箭矢,蜂拥而上。
箭矢当中夹杂着不少的弩箭,他们由床弩射出,威力极强,虽然对攻上城头的士兵作用不大,但对城下的士兵却产生了极大的杀伤力。
它们为守城而生,与其说是箭,倒不如说是矛,比普通的箭矢长而且粗重,从高处射下下,会带着自身的重量射向敌军,在床弩的加持下,威力倍增。
前方的士兵举盾相迎,士兵的盾牌是木质的,最前方的一批人的盾上还镶着铁皮,异常坚固。,不过,他们只能抵抗敌军的箭矢,却挡不住沉重而迅猛的弩箭。
因为哪怕是用盾牌正面迎住弩箭的攻击,士兵也会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伤筋断骨。还有不少人的盾牌会被弩箭射穿,身后的士兵也会跟着遭殃,一根弩箭时常会带了数人的伤亡。所以士兵们只能拼命的涌上城头。
‘啪!’一声闷响,木屑翻飞,在守军惊怒的目光中,第一架攻城梯搭上了城头。士兵们赶紧上前,用长叉叉住云梯向外猛推。在一串凄厉的惨叫声中,第一架搭上城头的云梯终于向后翻到而下,被及时的推了出去。
但是已经晚了。随后是第二架,第三架……第三十架迎面而来,狠狠的落在城头上。
当数十架云梯同时搭在了合肥的城头上,守兵们只能放下徒劳的举动,握紧手中的兵器。大刀砍,长矛捅,长箭射,守兵们用尽一切的办法,凶狠的杀向如飞蛾般扑上的刘军士兵,拼命的拦住他们涌上城头。
城下箭矢如雨,城头石如冰雹,双方不断地有士兵被击中,惨叫着倒在地上,迟迟地爬不起来,双方俱是损失惨重。
但局势还是有利于刘军,只要攻上城头,床弩的威胁就会大大降低,士兵也有机会去摧毁它们,彻底消除城下士兵头上的威胁。
在城南,大将徐盛率领这破军营的将是第一个杀上了城头,在守将的嘶声大喊里,迅猛的迎上了支援而来的上百名士兵,双方在狭窄的城头上展开了拼死的血战。
徐盛勇猛绝伦,枪法精妙异常,一杆大枪如臂指使,指哪打哪,迎战过来的士兵纷纷惨叫。在徐盛的横敲直刺之下,敌兵纷纷倒地,大枪所过之处血雾腾起,横尸遍地,看得守将睚眦欲裂。
“贼子!吃我一击!”
伴随着“呜”“呜”的气鸣声,一杆长枪,突兀的出现,以刁钻难防的狠狠刺向徐盛的要害。徐盛却面露不屑,不慌不忙的收起刺出的大枪,手中一抖,不快不慢的刺向敌将。在敌将不可思议的目光,大枪后发先至,准确的刺中了敌将的脖子。
敌将拼命的捂住伤口,但一切显得那么徒劳,鲜血向喷泉一样从手指的夹缝了涌出,最终化作一具尸体,在一片嘈杂的喊杀中,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司马威武!”
破军营的将士一时间军心大振,士气如潮,竟将守军杀得节节败退!不但守住了云梯登城处,使得刘军源源不断地从这里涌上,还反压下敌军,占据了局部的优势。
双方力量对比开始发生剧烈的扭转,从守军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对阵攻上来的数十名士兵,渐渐地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厮杀,守军开始渐渐不支。
“速去禀报都尉,就说我们这里需要援军,快要顶不住了!”
不远处的一名守将嘶声大吼,在士兵向城下飞奔而去之后,他自己则硬着头皮迎向徐盛。在一片惊呼当中,很快化作了地上的一具尸体。
此时,随着床弩的损毁和大量军力被刘军牵制,笼罩在城下士兵们头顶的箭雨已渐渐消失,士兵们已有足够的精力,专心的攻向城头。
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刘军攻上城头,这使得城南守军的压力远远超过城北,尽管城北敌军有主将刘和亲自坐镇。
一段长约二三十丈的城头上,周军的防守到处是漏洞,这已经不是一道缺口的问题。超过三百余人的破军营将士反压向敌军,不但守住了缺口,还控制了整段城墙,使合肥的防御变得一触将溃。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骧率领五百余人支援而至,和数百名杀上城头的刘军激烈的战斗起来。
双方拥堵在狭窄的通道里,殊死搏杀,刀枪已经不是唯一的武器。箭矢、拳头、牙齿,只要是能攻击对方的都成为了手中的利器。
现在双方皆无退路,只能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但是显然守军的局势更加危急,若他们再杀不退冲上城的敌军,那么很快会崩溃。
在城外的数架云梯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刘军士兵。他们已经无处登城,但只要城上的守军稍稍后退,便立刻会有数百人杀上城头,局势对对守军万分不利。
此时守军已经处于溃散的边缘,许多士兵不但不向前作战,反而向后方转身逃去。
“废物!”
李骧脸色冷峻,冰冷的目光中不含有一丝感情。他长枪微晃,闪电般击在回退的两名士兵的身上。两名士兵仿佛被攻城锤撞击在身上一样,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哀嚎,瞬间飞出了好几米远,重重的坠下了城头。
“后退着杀无赦!”
冷酷的声音在城头回荡。
李骧是周昂手下的头号大将,在军中积威甚重,一声厉喝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杀向敌军。随着援军的不断加入,城头的局势又再次稳定了下来。
但李骧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第65章 陈纪来信()
但李骧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李骧双目微眯,射出骇人的光芒,身上的气势瞬间达到了顶峰。他仿佛化作了浑身披甲的猛兽,在一片惊呼当中,横冲直撞的推开前方的一切阻拦,径直杀向了刘军的主将。
“嗡”的一声巨响,两柄铁枪狠狠地撞击在一起,两人同时后退了好几步,但显然徐盛初亏更重,要不是有女墙的阻挡,他说不定应经跌下了城头。
饶是如此,徐盛的脸上已经一片潮红,胸口发闷,痛的差点吐出血来。
徐盛知道,这是腑脏被震伤的症状。
“内壮期!”
徐盛的眼睛亮得吓人,目光中掩饰不住地震惊!
他早就听桓彪说过,周昂的手下有一员内壮期的猛将,不过他只是嗤之以鼻,认为他是在为下蔡那场夜袭的守营失败找借口罢了,不想真的被他碰上了。
要知道,袁术的帐下,除了孙坚及其部将,也只有纪灵一人达到了内壮期。
目前,袁术正在镇守着南阳,难御刘表,北慑西凉,是袁术手下最得力的武将之一。
徐盛没有想到,周昂麾下也有如此猛将,怪不得他敢与袁术争锋。但令人疑惑的是,周昂竟然不将他调到第一线,反而用来镇守合肥!
在徐盛看来,对方显然是做好了兵败的准备,只要寿春一失守,周昂就会带着残部,通过合肥逃到江东去!
这时徐盛的副将范绍已经爬上了城头,上前劝阻道,“司马,李骧之勇,冠绝江淮,实在不宜硬拼。还请司马暂且带人转攻他处,赶快打开局面。此人暂且由我拦截。”
范绍突然带人涌进城头,使得通道里变得上人挤人,人拥人,连兵器都施展不开。李骧与徐盛被众人隔开,竟然一时间杀不过来。
徐盛面色平静,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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