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伍铭正好一马当先的杀来,迎接他的事密集的上百箭矢。在亲卫的惊呼当中,伍铭躲闪不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怒吼,便被乱箭射成了一支刺猬,坠马而死。
主将一死,剩下的几百人瞬间失去了抵抗之心,不是跪地投降,就是亡命冲杀。
但毫无意外,几阵箭雨之下,所有的周军全部倒地身亡,受伤的也被补刀。外面还有敌军的威胁,袁军怎么可能接受投降?
……
营外,伏湛稳稳的坐在战马上,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紧紧攥住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虑。
这时伍铭的一声大喊正好传来,伏湛大感不妙。
一声大喊的时候,伏湛就已经知道了不妙。而紧随伍铭之后的斥候很快就证实了这一点,
,慌慌张张地跑来向伏湛禀报,“都尉,好像有埋伏!”
伏湛眼前一黑,差点坠落马下,勉强抓住缰绳,大声令道,“快,快冲进去!”
可惜晚了!只听“轰!”一声巨响,不待士兵上前,前方的辕门一下子关了起来。将领们知道不妙纷纷前来报告,“都尉,辕门被堵住了!”
“什么?”
伏湛勃然大怒,马鞭狠狠抽向众将,怒喝道,“还站着这干什么,还不快随我打破敌营,就出伍铭!”
“都尉息怒!”
众将对视一眼,慌忙跪地劝阻,“已经来不及了都尉!如今攻打,只是让士兵拜拜送死。如今我们还有成德要守,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
伏湛显然很清楚这一点,脸上的怒容一下子消失不见。他缓缓的直起身子,眺望着营内的火光,久久不语。
伏湛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他可以丢掉今晚的胜利,但不能丢掉手中的这支军队。此战失败,两军未来的交战依然胜负不明,但若是军队没了,则成德危矣!
这是营内的屠杀已进入了尾声,伍铭最后的一声怒吼也从营中传了出来。
“都尉快走!”
伏湛虎目含泪,一咬牙,厉声喝令道:“全军撤退,立刻赶回成德!”
……
“今夜之恩,陈纪铭记在心。还请封主簿转告刘侍中,陈纪他日,必有所报。”
袁军营中,此时一员金盔银甲的大将正躬身向封旻行礼道谢,封旻却连连摆手,拒不接受,“陈将军不必如此,这只不过是互相帮助罢了!”
陈记心里很清楚,以袁军的状态,若没有刘和的提前告知,恐怕会损失惨重,到时他恐怕免不了受到袁术的责罚。但封旻拒不接受,他也就不再不提这茬儿,转而问道,
“看样子敌军是不会再进攻了,可需我派人继续追击?”
“不可!”
封旻连忙劝阻道,“如今天黑,且敌情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防止敌军设下反埋伏。不过陈将军不必担心,我家主公已经在敌军前方准备了一道大餐,今夜成德必破。”
封旻负手望着营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目光,其风采,陈纪不由得暗暗折服。
……
夜色深沉,官道之上,白毦营的士兵已经整整齐齐的排成数个队列,长枪林立,旌旗横空,仿佛黑色丛林,静候飞鸟的投入。
这里是赶回成德最近的道路。
以周军丧家之犬的心态,刘和可以肯定,伏湛战败后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以最快的速度率军回城,固守待援。
可惜,刘和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天黑之前,刘和就已经在附近隐秘之处安营扎寨,待与封旻约定的信号一起,便堵住周军的归途,一决胜负。
这一次,歼灭周军不是刘和的目的。作为幽州军整编后的初战,他要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击溃敌军,要打出己军的威风。
数千人厮杀即将到来,刘和却没有任何的担忧及恐惧,有的只是必胜的把握和自信。
“主公,什么时候发动伏兵?”此战陈到率领的白毦兵乃是此战的主力军,可作为伏兵的牙兵统领桓彪却有些不甘心。
“不是已经发动了吗?”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需要的是围困猎物的囚笼,又不是偷猎它们的利箭,你不是告诉我,伏兵已经就为了吗?”
迎着刘和似笑非笑的眼神,桓彪神色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道,“主公,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意思。再说了,这是我们幽州军的初战,这作战的主力军怎么也轮不到白毦兵这群来自汝南的丁壮吧!”
刘和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就是因为军中将校都是桓彪这种心态,刘和才做出了由白毦兵担任今夜主力的决定。
刘和需要一步步抹去军队身上属于幽州的印记,至于编练新军,稀释幽州军的比例,只是要做的第一步。
可惜,第一步还没迈出,就引起了幽州将校们的不满。他们不敢正面指责刘和的决定,所以他们不停地贬低白毦兵,之前挑战陈到就是出于这种心态。
今天,刘和一定要好好的给他们上一课。
当然,这些刘和不会对这些骄兵悍将们说的,于是淡淡的道,“没有我的命令,伏兵不得妄动!”
随着筑基的渐渐完成,刘和身上儒雅气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勃发的英气。尤其是刘和深入习练太素归真功后,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变化莫测的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诺!”桓彪不敢多言,领命前去统帅伏兵了。
“报!”
桓彪刚走,便有斥候滚马来报,单膝跪地道,“敌军已至五里之外,校尉指示。”
“再探!等敌军进入三里之内再来告诉我。”刘和不为所动,只是转身命令道,“敌军将至,全军备战!”
斥候领命而去,官道上的一千士兵也动了起来,仿佛一个一个个齿齿相扣的齿轮,,有条不紊的转动了起来,军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上千名士兵静静的列阵官道,立盾成墙,树枪为林,满弓似月,骑兵如翼,如一只巨大的怪兽,潜伏在黑夜当中,尖牙厉爪已静候敌人的到来,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陈到饶军而行,黝黑的大铁枪又重了几分,骑在高头大马上,锐利的目光横扫全营。
“将士们,幽州的军汉们一直当我们是放下锄头的农夫,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天使我们白毦兵独立成军的第一战,我们一定要让那些混蛋看看,谁是孬种,谁是好汉!我们一定要让校尉大人看看,谁才是他手下的第一强军!”
兵器高高举起,士兵们呼声震天,“愿为校尉死战!”
陈到热血沸腾,铁枪“轰”的一声撞在地上,仿佛惊蛰的闷雷,振奋人心。
“此次无人督战,但如有人临阵脱逃,战后重罚。一人后退,全伍皆斩!一伍后退,全队坐连!一队后退,本将以死谢罪!我们要让整个天下都知道,我们白毦兵没有孬种!”
“没有孬种!没有孬种!……”
在陈到的动员下,全军士气暴涨。但刘和却没有参与,只是闭目不语,静静地听着斥候的情报。
“报告校尉,敌军已到三里之内,似乎发现异常,已放缓行军速度,……”
“报告校尉,敌军已到二里之内,似乎发现我军前哨,已驻足不前,四散游骑,打探情况……”
“报告校尉,敌军再次行动,似乎发现我军伏兵,已加速驰来,距离我军不足一里!”
刘和的双眼猛然睁开,迸射出刺目的火花。
刘和不但派人断绝了敌军退路,连两侧也埋下了重兵,他只给伏湛留了一条路,那就是前行。
“伏湛,想必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吧?”
第54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此时的伏湛军果如刘和预料的那样,军心涣散,狼狈不堪。但是作为征战多年的沙场宿将,他却并没有像丧家之犬那样,惶惶不可终日。
伏湛一边加速行军,一边四散斥候探路,只可惜两者不能兼得。当斥候探得四周的伏兵时,周军已经陷于了口袋之中。
当预料中的攻击迟迟没有到来时,但伏湛已经明白了刘和的意思。
“前方列阵的敌军,穿的可是幽州军服?”
伏湛压抑心中的愤怒,仔细点打听白毦兵的细节。
“回禀都尉,前方应该不是刘和帐下的幽州军。观其着装,杂乱不看不说,也不是幽州军服;而列阵军容,也不像是正规军队。军中打着“白毦”的旗号,应该是就是刘和新编的白毦营!”
“好!好!”
伏湛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刘和竟然想凭借着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夫,狙击自己的归军,实在是欺人太甚!
士兵们的心中振奋不已。左右后方虽然都是绝路,前方却还有还有一线生机。前方并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幽州轻骑,只是一群初上战场的丁壮,且数量还不到自己军队的一半,实在是天无绝人之路。
只要打败他们,大军就能逃出生天!
但伏湛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庆幸,有的只是无尽的屈辱和愤怒。刘和竟然想让一支新军踩着他的脑袋上位,真不知是愚蠢还是狂妄!
军中众将也感同身受,一员身材魁梧,黑脸虬须的大将越众而出,恶狠狠的请命道,“都尉,敌军欺人太甚!还请都尉下令,立刻破之,我军愿为前锋!”
“李军侯说的是,将可杀,不可辱!我们一定要让敌军领教一下我们的厉害!”
“我看刘和小儿是初次掌权,冲昏了头脑。我们应该立刻出兵,趁他清醒过来之前,撕破口袋,赶紧冲将出去。”
“请都尉下令!”
“请都尉下令!”
见到军心可用,伏湛脸色稍霁,终于下定了决,“敌要战,我便战!”
轰隆隆的战鼓声中,伏湛下令全军压了上去。
很快,前方出现了白毦兵如山岳般的军阵,在漫天的箭雨之下,两军如大浪轰击礁石,猛的冲在一起,鲜血溅射,杀声四起。
……
最先下令射箭的是刘和,白毦营以逸待劳,自然占的先机。
刘和新建的这营,虽然经过了剿杀黄巾的洗礼,几乎每个人都有了战场厮杀的经验,严格的说,仍然属于新兵的范畴。
一则他们没有经过长期、正规的训练,二是基层的军官没有足够的战场指挥经验。军官们往往忽视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将自己当成普通士兵中的一员。
军官们发挥不出领导的作用,使得小团队之间的配合不默契;士兵们对上级的军令也执行的不及时,不彻底。
但是刘和仍然对这支新军的未来充满着信心。只要以后的军训和伙食跟得上,刘和相信,以这些士兵的素质,足有成为一支强军的潜质。
所以,在白毦军的组建之初,他便其中下了很大的心思,真心希望这支军队能比历史上的那只白毦兵更加强大!
毕竟,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完全全的,属于刘和自己的第一支军队。
虽然白毦营的士兵几乎全部来自于联盟的丁壮,但其中的基层骨干,如伍长、什长之流,很多都是刘和从黑衣卫或朱涓、刘丰帐下抽取的种子。
这样做,一方面是增强对白毦营的掌控,一方面是快速提升它的战斗力。
白毦兵也不负所望,在刘和的一声令下,一曲弓箭手弓队迅速行动起来,在刀盾兵掩护下,提箭搭弓。
在“嘣”“蹦”不绝的响声中,一排密集的箭矢如骤雨般射向了敌军,足以数百支之多。
这时,敌军正不断上前,地面都被踩踏的微微震颤,士气高涨,在敌将的呐喊声中,冲锋起来。只可惜,迎面而来的是数不清的箭矢。
“不要混乱,保持列队!”
最前方的士兵虽然纷纷举盾相迎,但后方还是有数十名士兵措不及防,惨叫着被射翻,打乱了敌军的战阵。
伏湛迫不得已,只得放缓行军的速度,一边下令全军做好防护,一边下令弓箭手反击。
“刀盾手上前,弓箭手反击!”
伏湛高声喝令,他的反应速度非常迅速,努力地维持着军阵不乱,防守中发出反击,在漫天的箭雨中,迅猛的扑向白毦阵列。
仿佛惊涛骇浪拍在稳固的礁岩之上,瞬间浪石四溅,在一片惨叫声中,双方短兵交接,狠狠的撞击在一起。
白毦兵铜墙铁壁般的盾牌阵摔先挡住了周军士兵的冲击,锐利的长矛闪电般刺出,数十名周军士兵被刺翻倒地,密集的箭雨也不停的射向周军。
但周军的士兵却越杀越多,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四面八方不断地猛烈冲击而来,磨合不够的白毦营竟然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各位伍长、什长管好麾下士兵,保持阵型!”
刘和的声音及时的响了起来,稳稳的驻马军中,这是他第一次临阵指挥军队作战,没有经验,全靠他的判断行事,但他的心中却没有一点焦急。
刘和相信,只要度过了这段磨合期,不但军阵会再次稳定下来,整个白毦营也会涅般重生,成为一支真正的强军。
这时,满面虬须的李军侯,率领上百名周军骑兵疾冲而至,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在白毦营的军阵上,瞬间撞翻了十几名刀盾手不说,还差点打乱了军阵的阵脚。
要不是后面的长矛手瞬间刺出的几十根利矛,将当先的几骑刺翻倒地,后面的骑兵已经破阵而入,杀将进来。
饶是如此,白毦中也出现了一丝混乱。尤其是在周军掉转马头,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冲刺后,整个军阵都出现了一阵骚乱。
“主公!”
陈到心中又急又怒,尽管对白毦营的战斗力有了一定的估计,可真见到战阵一开始便被敌人打的岌岌可危,不由得满脸潮红,羞愧难当。
陈到忍不住想刘和请命道,“末将请战,还请主公成全。”
九江缺马,尤其是优良的战马,更是稀缺,加上养一个骑兵的花费顶的上养五个步兵,所以一直以来,伏湛帐下的骑兵并不很多。
经过这几个月与袁军的残酷交战,伏湛帐下的骑兵折损严重,只剩下了军侯李巍麾下的这一百余骑。
但不负伏湛所望,在这次突围战里,这支骑兵爆发出了夺目的光芒,使得敌军都忍不住侧目。
周军缺马,刘和可不缺,至于精于骑射的士兵,汝南联盟军中可能很少,但幽州军中却要多少,有多少。
因此,白毦营成立后,陈到的麾下立刻就多了一支由汝南人、幽州人混编的骑兵屯。
虽然这支骑兵也只有一百人,但陈到有信心打的敌人落花流水。
“不着急,现在还不到时候。”
刘和摆摆手,示意陈到不要着急。此战刘和还怀有练兵和立威的意图,否则的话,全军一拥而上,周军早就被剿灭的干干净净。
刘和相信,白毦营的军阵很快就会稳定下来,两军将进入想起阶段。
此战刘和要靠白毦营的一己之力,击败周军,而陈到的这支骑兵就是他的杀手锏。因此,这支骑兵必须要在最恰当的时机才能出击。
陈到骑在马匹上,面容肃穆,虽然不知道刘和的意图,还是轰然应着,“诺!”
此时的他收敛了心神,面无喜悲,神情淡漠,眼中却燃烧着炽烈的火焰望向远处,守在刘和身后左右,勒马持枪,只待一声令下。
果然如刘和所料,周军的第二次冲击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但是扔然没有撕裂白毦营的军阵。
随着生死间的不断磨合,白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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