チ焐汀!
说着猛然退后,敌军似乎收到了信号,破空声骤然响起,随即便有密集的箭矢如暴雨狂风般的射向帐前。
公孙越脸色煞白,仓促间难有反应,赵云却怒吼一声,猛地抽出身边亲卫的腰刀,白光一闪,公孙越身前居然出现一面无形的刀盾,射过来的箭矢纷纷崩落,公孙越却是毫发无伤。
公孙越感激地看了赵云一眼,匆匆忙地逃进帐中,随之而来的散矢全都被赵云扫落。
然而赵云的状态却不太好。
获得危讯后,赵云未着盔甲,执兵器,便匆匆赶来见公孙越,刚才只顾着公孙越,数支箭矢射在了身上,鲜血染红了白衣。但赵云不以为意,伤痛没有使他畏惧,反而激起了他的战意。
赵云的身边已经有不少亲卫中箭身亡,不少人横尸当场。赵云一脚踢起离他最近的一具尸身,瞬间抓住在手中。左手以尸体为盾,右手环首舞成风车,不断地拨落箭矢,迅猛突进。
主帐营外不知藏着多少敌人,一时间弓弩乱发,矢箭如雨,赵云尽然无视。时帐前尚有存活的亲卫十余人,见赵云勇猛无双,皆随其后,殊死恶战,无不以一当十。
赵云突进敌军的队伍,如猛虎突入羊群,弃尸夺矛,左矛右刀,上下翻飞,如一大一小两个齿轮,搅入其中的贼兵血肉横飞,尸骨遍地,仿佛暴风袭入树林,敌军东歪西倒,伏尸遍地。
冲进小营的全是敌将伏湛的族人乡邻,心腹属下。见此惨状,伏湛不由得睚眦欲裂,怒气冲天,拎起长枪直击赵云。
此时赵云正被左右围攻,仿佛陷入了泥潭,前后左右全是敌人,分身乏术之际,一杆长枪如毒蛇出洞阴狠地刺来,竟然躲无可避!
危急关头,赵云一脚踢在身后的贼兵上,借助敌人的力量直扑枪头!在敌将阴狠的目光中,长枪从左胸划过,带出一大蓬血花,随后戛然而止,被赵云一把夹住。赵云弓腰坐马,借力打力,将伏湛一下掀翻,自负勇力的伏湛双脚腾空而起,狠狠砸向了己方贼兵,后方的贼兵躲闪不及被轰然砸翻。
伏湛头晕目眩的爬起,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得意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伏湛是周昂帐下与李骧齐名的大将,一身勇力冠绝全军。因为公孙越营地毫无防范,竟被伏湛借助袁术败军一冲而破。
伏湛利用提前仿制的幽州军服一路急行,顺利摸进了敌军主帐。因为计划进展的就位顺利,伏湛不由得生出敌军不过如此的你念头,然而现实立刻就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敌军竟然有如此猛将!简直非人力可敌!
伏湛连忙改变策略,调动更多兵力,以长矛围攻。
此时,小营营门迟迟没有堵上,涌进来贼兵越来越多。但敌人也不靠的太近,往往十余支长矛同时刺下,赵云左右死伤殆尽,自身亦披创十余处。
赵云却似若无所觉,长矛胜似钩镶,十几杆像麻花一样被搅在一起,一刀击去,便将敌军十余支矛摧断,贼兵躲闪不及,被当棍使用的长矛击倒一片,贼兵余部畏惧,不敢近前。赵云又前冲突入贼众,连杀数人,余者胆寒,纷纷避让,时闻鸣钲响起,贼兵们长舒一口气,手持长矛,缓缓退入暗中,消失不见。
赵云半点欣喜也无,脸色大变,敌将伏湛不知何时消失不见,鸣钲必为其所发,赵云急忙冲入大帐,公孙越早已不见。只见床上有两妙龄女子正相依哭泣,赵云忙问公孙下落,其中一女子认得赵云,便将公孙越去向告诉了赵云。
原来公孙越已从后门溜走,夺马而逃。
赵云闻言心中大急,忍不住气运丹田,仰天长啸,其声穿云裂石,经久不消,远处好像有马鸣声隐隐相合。
赵云也不管了两个女子,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快步走出大帐。
此时恰好有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骏马高达八尺,浑体白毛,无一杂色,仿佛蹄下生风,踏空而行,宛若一道白光,直奔赵云。沿途所经乱兵触之非死即伤,若有阻障,更是一跃而过,势若飞鸟。
马上载有铁甲银枪,具是赵云祖上所留。赵云大喜,一跃而上,忍不住轻抚马颈,赞叹一声“好孩子”,双腿夹驱白马,匆忙套上合甲,手持银枪,追寻公孙越去了。
此时营中已是大破,到处都是火光争斗,还有不长眼的乱兵前来夺马,赵云也顾不得敌我所属,拦截者纷纷刺倒,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营地,方向却是营地之东。因为北方是下蔡,南方是州治寿春,而敌军西方而来,赵云只能到东方赌一赌。
……
公孙越此刻有些后悔。
流矢射中的地方隐隐作痛,虽然身边又聚拢了不少手下,他却没有半点心安的感觉。他只希望他们能多少起点作用,他已经无力再逃,只能命令士兵们在小山坡上驻守待援,希望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公孙越的黄脸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惨白无比,他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听到敌将猖狂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但当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明晃晃的长箭在他们身上不断地颤动时,公孙越终于知道,这不是幻觉,这是现实。
被他寄予希望的士兵们魂飞魄散,作鸟兽状仓皇逃去,只留下公孙越孤零零的一人躺在山坡上。
公孙越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不知为何,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浮现出一个白马银枪的高大身影,或许这才是自己的唯一生路吧!
……
伏湛此刻有些晦气。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半路经杀出一员绝世猛将,弄得自己束手无策。眼看就要攻下小营,却有俘虏说看到敌军主将已从帐后逃跑。自己只好分兵数路,自己带着少许精锐,紧急追踪,希望能在天亮之前追到。
伏湛确信敌军已成惊弓之鸟,自己帐下精锐绝对可以以一敌十,事实上他没有说错,在他们一路疾驰之后成功的在天亮前找到了敌将的临时营地,成功的以少击多的大败敌军,捉住了敌军的主将。
但当他想要亲手擒拿敌将,回城献给周昂时,敌将竟先一步死了!
活的公孙越与死的公孙越,价值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大的郁闷的伏湛想死。
不过事已至此,无奈的伏湛只好将酋首割下,带回去请赏,不料这时一道血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坡下,伏湛吓得魂飞魄散,仿佛看见的是魔神。
伏湛只来得及招呼一声部下,便自己跃上战马,夺命狂奔,仓皇逃命去了。
部下的惨叫一个接一个传来,听得伏湛肝胆俱裂,仿佛是死神的催命符,伏湛只能拼命地抽打着战马,幻想着碰到援军。伏湛运气不错,虽然没有什么援军,但看到大河的一瞬间,伏湛知道自己有救了。
……
赵云此刻无悲无喜。
虽然出营时遭遇敌军强弩埋伏,为了保护战马,整条右腿差点被废,但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起伏。他以最快的速度杀出重围,及时的找到了公孙越的踪迹。
可惜当赵云赶到时,公孙越的头颅已经被当做战利品挂在了敌将的战马上。赵云策马上前,杀散阻拦的敌军,眼见就要追上敌将,前面却突然出现一条大河。河面冰封不厚,竟被敌将破冰而入,逃了出去。
虽然没有救下公孙越,但赵云无愧于心。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杀尽敌军,为公孙越报仇。或许敌将命不该绝,谁也想不到最后关头会被他跳河逃走。赵云唯一能做的就是沿河附近搜索,只是没想都敌将没搜到,却遇到了刘和!
这也是刘和命不该绝啊!
第22章 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下蔡,盖山南麓,仙源之地。
下蔡东南这一片地域被称为仙源之地。之所以有这样的名字,是因为每到冬季,县里的其他区域往往冰天雪地,而这里却流水不封,覆雪不存,山里中甚至宛若春季,鲜花绿叶随处可见。在当地乡人每年都有在冬天沐浴热泉的习俗。
以刘和的理解就是,此地的地热资源丰富。
刘和等人现在就躲在这样一个小山谷里,地上不见一点积雪不说,还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林木,淮水的一条支流正好从这里经过,没有结冰,刘和捧起一汪水,竟然是温热的。
刘和等人此时还不能回归营地,只能暂且藏在这里。
因为几人现在都受了重伤。刘和还好一点,昨晚第一次亲自上阵,所以他不但里面穿里一件取自少府內库的金丝内甲,外面还穿了一件量身定制的鱼鳞甲,身上中的几箭全是皮肉伤。
难办的是赵云。昨晚救下刘和二人之后,赵云就昏了过去,现在身上体温高的吓人,于是刘和命令郝翊帮他清洗伤口,涂上伤药,并换了几件相对干净的衣服和铠甲。
伤药在赵云马上的包裹里有,衣服和铠甲都是刘和二人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虽然也有些血迹和破损,但最起码比他们身上的好。
至于为什么不能回去,原因很简单。
先不说刘和不可能丢下赵云不管,起码刘和并不认为回营地是个好主意。
一方面不知道营地现在状况,回去福祸难料;另一方面刘和总感觉吴协的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操控,直觉告诉自己,现在回营的路上必然危机重重,敌人是不会让自己轻易回营的。
“所以自己得提前做好打算。”刘和暗想,手中提着佩剑,他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公子,赵将军那边已经忙完了,您还有什么交代?”看着刘和用佩剑不断砍伐着林中枯木,郝翊的眼皮直跳。
相传此剑乃是战国时传下来的宝物,东海恭王刘强当太子时所持的佩剑,剑名寒澧。剑身似铜非铜,似铁非铁,削铁如泥不说,还有一股凛冽的寒气,摄人心神。
而今刘和竟拿来到斧头用!
刘和却不觉得可惜,剑铸造出来就是给人用的。
“把那些砍好的长棍给我捡过来。”刘和一指不远处的灌木,又低头忙碌起来。
“诺”郝翊低头应是,弯腰走了过去,却在接近的一瞬间,低喝一声,长刀闪电般的刺向灌木丛,灌木丛中发出一声惨叫,一持刀男子跌坐出来,身着黑衣,并不是幽州的军服,应该不是吴协的人。
眼见暴露,林中的敌人不再潜藏,先前一人显然只是斥候。只见有六名大汉纷纷现身,如大鸟般从岩后,从树顶,从壁上飞跃而下,个个身手矫健,势如奔马。
刘和却冷笑一声,丝毫不惧,捡起两根锋利的木桩,脚尖一踩树干,整个身体如蝙蝠般倒扑向敌人,同时两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击两人,“啪”“啪”两声,分别将他们活活钉死在树上。
第三个人也不好好过,被刘和一头撞在胸前,胸闷气短,头昏眼花,不待清醒,便闻“咔嚓”一声,他的脖子已被一双钢铁似的胳膊猛然扭断。
转眼间,六名大汉已折掉一半。
其中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扑了上来,两轮大刀带着呜呜的气爆声轰然斩落。刘和此时仰卧在地上,难以招架,只能侧身一闪,躲过一刀,长刀沿着金属鱼鳞,迸射着一跐溜的火花,伴随着尖锐的摩擦声从一旁划过。
刘和一脚猛踢另一人的裆部,只听“噗呲”一声,大汉头重脚轻,当场昏厥过去。另一人微微一愣,刘和手中的古剑已经凶横刺出,由下颌而入,头顶而出。
最后一人离得较远,见此情景,吓得转身就跑,跑着跑着竟然软软的搭在地上,一柄长剑不知何时没入其背,直至剑柄,胸前的剑身在太阳下闪烁着幽光,竟不附着任何鲜血,血液沿着剑身一滴一滴落下。
此时刚杀死敌人,过来相助的郝翊还没跑几步,就见刘和缓缓走上前去,将佩剑从尸体里自然地抽出。
此时昏厥的大汉发出轻微的痛哼,微微睁开的双眼中倒映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白光一闪,却发现自己离身体越来越远。
郝翊看的目瞪口呆,不禁问道,“公、公子,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刘和眉头微皱,显得也有些疑惑。
就从河边醒来之后,刘和就发现自己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反应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只是当时疲惫欲死,没有注意到罢了。
奇怪的是自己的武艺没有获得明显的提高,刚才杀人全靠恐怖的的本能,刘和都差点怀疑自己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
想着想着,刘和突然脸色大变,“不好,子龙!”
刘和拔腿就跑,但与平时儒雅的姿势截然不同,腰身微躬,双臂下垂,脊梁却绷得很紧,步跨得很大,步步连环,犹如幻影,远远看去,有一种猎豹捕食般四肢着地的感觉,很别扭,却有一种野性的美感。
事实告诉刘和,他杞人忧天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刘和到没什么,后来赶到的郝翊看的脸色惨白。
此时河边到处残肢断臂,这显然里来的敌人更多,从一地的惨状可以看出他们找错了对象。
依稀可以看出,其中有几人是被人用石头敲碎了脑袋,脑浆溅得四处都是;有几人被打断了四肢,还没死彻底,身体在一直抽抽,刘和上去一人一剑,削去了脑袋。
还有几人更惨,直接被劈成了两半,五脏腹便撒的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臭味。
刘和也懒得去收拾。只是后悔没给赵云留一把兵器。
此时赵云正慵懒的半倚在一块巨石上,双眼微闭,脸色却一片潮红,显然身体一直没好。
从昨夜开始,对赵云很崇拜郝翊,现在却变得畏畏缩缩,一副想靠近却不敢靠近的样子。
刘和看得有些好笑,自然地摸了摸赵云的额头,发现依然很热,皱着眉头道,“子龙兄,您感觉身体怎么样?”
赵云没有回答,猛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迸射而出,只是眼珠上却布满了血丝。赵云有些疑惑,
“长公子,您进入破障期了?”
“什么长公子!”刘和故作不悦道,“你我患难一场,我都不叫你子龙将军了,子龙兄还要叫我长公子吗?”
“是我矫情了。”赵云为人豁达,不拘小节,很快换了称呼,“那我就叫你的表字伯衡吧!,对了,不知伯衡什么时候进入破障期了。”
“什么破障期?”刘和一头雾水,赵云也有些疑惑。
“破障期是对武功的一种划分,你不应该不知道啊?”
赵云那里知道,自从刘和祖上,世祖刘秀的嫡长子刘强,自请去掉太子之位后,便留下祖训,东海恭王一脉子孙,不得习武,不出封地。虽然祖训一代代传下来,有近乎于无了,但族中已多代不习武功,会武功的长辈已经不多。他们也不会让这些流着汉室宗亲的血脉们去学一些武将们才会去学的东西,这既不现实,也无必要。
因为武功再高的武将,在他们的眼里也只是一柄利刃,他们要做的是手握利刃的上位者。汉室宗亲们不是呆在封地,就是出任地方,从来没有从军的,有学武功的机会还不如去学一点治理地方的经验。所以汉室的后代们往往只学一些基本骑射武艺,既能用来防身,又能锻炼自己的身体。
除了现任的陈王刘宠,刘和还真是没听说过哪位汉室宗亲会什么武功的。
刘和的前身当然知道武功的存在,只是他似乎不是很感兴趣。作为最正统的汉室宗亲,练习骑射以及防身的武艺,是他每日的必须课,这已经花费了他的不少时间。他不可能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