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一阵清脆的金铁交击声过后,林渺和齐万寿同时闷哼而退。
齐万寿的左肩又添一道深深的刀痕,而林渺的胸前也是一片血红,两人竟然两败俱伤,这确实让秦复骇异之极。
林渺拄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但却露出了一丝极为欣慰的笑容。
“你的招式是从哪里学来的?”齐万寿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只是林渺让他受了伤,更让他吃惊的是左肩那道弩矢伤口处传来一阵麻木之感。刚才正因为肩头的麻木之感,使他左肩失去了灵活,这才受了林渺一刀,否则即使林渺使出诡计,也不会伤得了他,而饶是如此,林渺似乎仍是比他伤得更重一些。
林渺神秘地笑了笑道:“你教我的!”
“放屁!老夫什么时候教你的!”齐万寿大怒道。
“当然是你与游幽交手的时候,他不正是以这招什么青月手让你进退失措吗?于是我便记下了这一招,没想到就记住他的这么一招,还真管用!”林渺咳出一小口鲜血,不无得意地道。
“不可能!你就只看过一遍居然会用得如此纯熟,这是不可能的!”齐万寿不相信地道。
“事实就是这样,信不信是你的事!”林渺深深地吸了口气,居然立了起来,有些冷漠地道。
不仅齐万寿不敢相信,便是秦复也难以置信,但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又该如何解释呢?他心中忖道:“难怪当时阿渺在山崖顶上看得那么入神,原来竟是在偷学绝技!”可是他却很难相信,林渺仅仅看了一遍就能把这些招式使得如此纯熟,而且还以刀招施展出掌式,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同时,秦复对林渺的佩服是打心底的。林渺的心计之巧确实令他叹为观止,居然先用几招自齐万寿那里偷学来的招式,使得齐万寿以为林渺第四招依然会是他的武学,于是使出一招专门克制林渺,谁知林渺第四招竟突然改成游幽的青月手,这才使得估计失误的齐万寿吃了大亏。
要知道,青月手乃是魔宗宗主亲授给青月坛的绝学,即使是游幽也仅会几手而已,其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只是林渺由齐万寿的武您阅读的电子书来至ωωω;87book;còm功突变为青月手,之间便不能够施展得圆通自如,正因为这一点间隙,才使得齐万寿反击成功,而且还好像根本就伤不了齐万寿。
齐万寿脸色再变,目光极为怨毒地投向秦复,道:“箭上有毒?”
秦复不由得笑了,冷然道:“不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想时间也快到了,毒性也该是发作的时候了!”
齐万寿闷哼了一声,额头滑落出两颗豆大的汗珠,证明了秦复并不是在恐吓他。齐万寿自怀掏出一大把药瓶,拼命地向口中倒了许多药丸,显然病急乱用药。
“噗噗……”齐万寿迅速封住箭伤附近的穴道,狠声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也不管齐勇的尸体,飞身倒射出秘洞之外。
第 一 卷
第二十章 再世为人
林渺并未追,而是静了半晌。
“阿渺,你没事吧?”秦复关心地问道。
林渺长长地松了口气,蓦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秦复大惊,忙伸手相扶,急问道:“你怎么样了?”
“他的剑气伤了我的经脉和内腑,快扶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疗伤!”林渺痛苦地喘息道。
秦复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刚才林渺之所以立而不倒,只是想给齐万寿一种压力,其实只要齐万寿再进攻的话,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秦复勉力拖起林渺,向秘洞深处行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蓦地,秦复突然止步!
林渺喘息着问道:“怎么了?”他感觉到了秦复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秦复放下林渺,急步走到一凸壁之前,伸手圈点了一下。
“轧……”一阵尖厉的响声传来,那面洞壁竟轰然裂开,露出一扇宽阔的石门来。
林渺微讶,秦复却已拖着他步入了那扇门之中。
“轰……”石门又缓缓合拢,里面却是一个极为精巧的石室。
秦复放下林渺,对这之中的一切仿佛极为熟悉,而且石室内似乎暖和了一些。
秦复在石室之中踱了几步,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突地踏前一步,自语道:“坎为水,演为节、屯,节为坎宫一世卦,水泽节;屯为坎宫二世卦,火雷屯……奇怪,怎么屯卦跳上了离位?离为火,水火不相融,这是什么卦象?”
林渺大愕,不明秦复怎地突然说到这些,不过对八卦他是一点都不懂,但他却知道,秦复乃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的内侄,自然对这些卦理之类的东西在行了,是以并不奇怪。他可不管这些,只是专心地疗伤。
秦复又踱了几步,又自语道:“震越巽位,良兑脱节,乾坤却又未乱,这是什么卦象?”不由得沉思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渺缓缓睁开眼来,他的伤似乎好了一些,那有些错乱的经脉也顺畅了许多,石室内光线明润,因为其中有数颗龙眼大的夜明珠。
秦复的眉头仍皱得极紧,似乎还在考虑那些让人头大的问题。
林渺并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觉得秦复这样伤脑筋似乎有些不值,难道这石室之中还会藏有什么秘密不成?
“我想出来了!我想出来了!”秦复蓦地大喜,脱口低呼道。
“你想到了什么?”林渺不由得讶然问道。
秦复一怔,自信地笑道:“虽然这里的宝藏为人所拿,那是因为藏宝之处仅那一道简易的玄门而已,但放置武学秘笈之处却绝不是任何进入了此地的人都能够打开的,在这里没有重重机关及生死之门,只有破开了卦象,才能够找到秘笈,否则便是毁掉此地也是枉然!”
“你是说这是藏着武学秘笈之处?”林渺讶然问道。
“不错!我仔细地算了一下,这冰窟的方位,正暗合九宫八卦,而我们所处之地为离宫,属火,因此是最为暖和之地。当年羸啸老祖临终之前便说了一个‘火’字,想来,便是指此离位。而这室内的卦象却为‘离宫游魂卦’,为双重天火,因此秘笈一定是在这个方位!”说到这里,秦复指着南面石壁。
林渺对卦象可是门外汉,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不过走到这份上来了,也只好听之任之。
秦复大步靠上南面的石壁,双手在石壁之上掂量了一下,然后在五尺左右处摸了一会儿,突然大喜道:“找到了!”
“轧……轧……”南面的石壁缓缓裂开,再见一个石室。
秦复大步跨入,大喜道:“果然在这里!”
林渺也大为惊讶,挪身进入那内间的石室,果见石室的四壁似乎刻有许多字迹和图像。
“轧……”石壁又缓缓合上。
“这就是《霸王诀》上的武功了!”秦复大喜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看,这里有人留下了字!”林渺一指西面之墙,念道:“尔等能破‘双重天火游魂卦’,可算是有缘,既有缘,吾也不欲太过绝情,不留半点好处给有缘人,是故吾取走《霸王诀》,却在石壁上刻留半部,也算是苍天对尔等之眷顾了!”
“阿复,这里有人来过!”林渺一拉兴奋若狂的秦复,大声道。
秦复心神全都落在墙上的图像之上,根本就没有听到刚才林渺所念的东西,此刻闻林渺这么一喊,不由得微有不悦地道:“当然有人来过,我先祖羸啸不就来过吗?”
林渺见秦复太过醉心于墙上的武学,也微有些不悦,指了指西墙上的几行字道:“你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秦复微惑地看了看那些字,顿时神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破这卦象?”秦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林渺不由觉得秦复有些可怜,似乎总不敢面对现实,又太功利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自己与其生活的环境和担负的使命不同。因此,他无法理解秦复那种心态,也不苟同秦复的思想,当然,他却有些同情秦复。
“世间许多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们没有想象到而已!”林渺叹了口气道。
秦复不由傻愣愣地呆住了,这个打击对他确实很大。
“不过,不要丧气,有这半部《霸王诀》,说不定也足够我们露脸江湖,或许那习全了《霸王诀》的人已经老死了,有这半部《霸王诀》撑腰,我们也可以天下无敌不是没有可能!”林渺搭过秦复的肩膀,安慰道。
秦复怔了半晌,不由得涩然一笑,他还能够说些什么呢?既然这些都已经成为了现实,再伤神也是枉然。
“谢谢你,我不会有事的!”秦复感激地道,面对林渺,他确实有些惭愧,对于这一切,林渺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看得是那般平淡,那平和的心态他似乎永远都难拥有。
林渺的心态确实是平和得让人难以理解,秦复更不能,他自小所存在的环境和林渺截然不同。很小的时候,他便肩负着沉重的使命,而家人对他的教导总是灌输一种特殊的思想,这使他形成了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不惜牺牲任何人的自私心理。因为要得天下者,就必须抛开任何私情,踢开任何可能阻碍自己发展的人,但林渺却不同!
林渺从小生活在混混之中,在不断地求生存和发展的同时,更深切地体会到如何做人处世,明白了除武功之外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快乐!而他的快乐便是朋友多,且都是最讲义气的朋友。混混并不是武林高手,单靠一人的力量绝难成事,混混的力量,便是人多,是群体的力量,因此在林渺的生活之中,自私所占的分量并不重。也正因为如此,他与秦复是两种性情截然不同的人,但这一刻却走到了一起。
苏弃和白才极为沮丧,他们躲在一旁看到齐万寿与齐勇也潜入了水潭,可是却再也没有人能自潭中返回,包括林渺和秦复。
不过,苏弃和白才也有意外的发现,那便是齐万寿和齐勇敢潜入这冰寒刺骨的潭水之中,是因为饮了那巨兽的血液。
齐万寿没能杀死那巨兽,但却取到了巨兽的血液,而他也因此而损失了几名家将。当然,齐万寿着人引开巨兽,这才敢潜入潭水之中,他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
苏弃和白才也想去弄些巨兽的鲜血来,但却没有齐万寿那般能耐,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好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了他们昨晚休歇之处。那匹战马居然还活着,这倒是一个意外。
苏弃和白才似乎没有想到结果会这么惨淡,但在他们感到有些悲观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金田义和白庆几人正蹒跚着走回到他们所驻扎之处。
苏弃和白才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金田义居然没死,包括白庆,不过杨叔却是被人抬回来的,回来的只有五人。
钟破虏没能回来,另外还有几名家将,回来的几人是白庆、杨叔、金田义、白泉和柳丁。
金田义诸人发现白才和苏弃居然还在这里,也皆大喜过望。
众人能再重聚,恍如隔世,但得知这死域般的沼泽之中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时,不由得皆大感惊讶,而林渺的失踪也使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抹沉重的阴影。
原来白庆诸人被巨兽逼得太急,皆跳入碧水潭中,一入水才知道那种感觉是如何恐怖。潭水几乎让他们僵毙,但所幸巨瀑冲入潭中,形成上升的暗流将他们快速冲出水面,然后顺着河水淌远,否则只怕早已冻毙于潭水之中了。但他们顺水冲出很远之后手脚才稍缓过来,勉强上岸,相互扶持,可还是丢失了两人。几人怕与林渺走失,便又顺河而返,可是在路上又遇上猛兽和毒蛇的袭击,险死还生之中,钟破虏却被毒蛇咬伤,中毒而亡,另一名家将因探路没入浮泥之中死去。晚上几人又遇上异兽偷袭,杨叔也因此而受伤颇重,但侥幸的是这几人最终尚活着走了回来。
对于那寒潭,白庆诸人是谈之色变,何况此刻又有那巨兽守于其中,他们想都不敢想要前去找林渺,即使是知道那里有宝藏也只能望而兴叹了,因为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几人便顺着林渺和苏弃找到了那条小河来到了沔水边,扎起了两张大木筏,顺水而下。赶到避尘谷,可是没有林渺在,几人根本就无法求见天机神算,虽然杨叔苦苦哀求,但最终只获得一卦。
杨叔诸人也便心满意足,此次他们落难于沼泽死域,把所有带给天机神算的礼物都丢失了,而林渺也不在,没有三老令这个面子,想请出天机神算根本不可能,能得天机神算一卦,已经给了湖阳世家足够面子了。
由于是大木筏,很难在急流中逆流而上进入竟陵,因此只好顺水而下,流入长江,然后赶到江夏,自江夏换马走陆路急速赶回湖阳。自扎大筏而走至赶回湖阳,白庆诸人先后竟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王常所率之下江兵自竟陵败退,引兵北上,移兵至随县以东的龙山和钟山一带。
'注:随县,今属湖北。'
随州官兵欲加挡截,但却因情报外泄,王常早觉,大败伏击的官兵,扎寨安营于龙山,以龙山地利稳守。
同时王常更让成丹和张卯另立寨于钟山,臣服两山的草寇,接纳附近的难民,休养生息。
严尤的大军欲追击,却遭新市兵伏击,于云杜附近被袭,只好暂停北进扫除绿林军的步伐。
同时,严尤还要巩固竟陵,提防秦丰的骚扰,一时之间也抽不开身。
与此同时,宛城义军顺水南下,退出宛城,这一招极出王兴的意料之外,使他们追之不及。
淯阳和棘阳也都措手不及,他们绝没料到刘秀居然会弃宛城而走,待他们发现时已阻之不及,加上舂陵义军的接应,刘秀的大军杀开淯阳的防守,由于船快又是顺江而进,淯阳的水军大败,吓得退回城中不敢出战。
刘秀大军一路南下,包括其物资之类的皆已分批自水路运至舂陵。
刘家本就有做漕运生意,要带走宛城的一切并不难。临离宛城之时,刘秀开仓放粮,分给全城的百姓,使得宛城百姓都舍不得刘秀的义军离去。
一路之上,刘秀的义军不断壮大,至舂陵之时,兵力已至七千,与舂陵兵并合,其声势立刻大壮,竟聚众一万数千之众,而且声势还在不断地壮大。
王兴夺回宛城,却已与空城无异,却也无可奈何,想率兵南伐,但是宛城有太多事务要处理,根本就调不出人手。而这些日子以来,赤眉军闹得正凶,河北义军也是不可开交,朝中又要对付外夷入侵,根本就无可派之兵。因此,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刘秀和刘寅合兵一处,将舂陵作为根据了。
当然,整个天下的战局并不是王兴所能控制的,便是王莽也已经无法控制大局,只是在纵情挥霍余下的生命,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够做一些什么呢?
刘秀和刘寅会兵,正是十月,号称舂陵兵。
'注:此年为地皇三年,即公元二十二年。'
此时,在南阳和南郡之间,便有了五支义军。王匡、王凤所率的新市兵活动于京山云杜一带;刘玄、陈牧所率平林兵则活动于武胜关、桐柏山一带;王常、成丹所率的下江兵活动于钟山和龙山一带;刘秀和刘寅兄弟俩的舂陵兵则以舂陵为根据地;南郡云梦泽附近却是秦丰的南郡兵,这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义军。
眼下的形势,南阳和南郡两地已基本上不在朝廷的控制之下,尽管宛城、淯阳、棘阳据军仍死守着义军北上的要道,可是官兵早已没了斗志,战乱已使他们有些麻木了。
天下的形势一团糟,南方的诸侯许多都只是翘首观望,并不会对王莽的朝廷多少支持,更有甚者,自立为王,割地自封,但是王莽根本就没有办法处理得了这么多事。
河北连年灾荒,义军最是猖狂,尤来、上江、大彤、铁胫、五幡、青犊几路义军更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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