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看之。”她在他面前可不敢卖弄文学。
阿真点点头把那本论语放进书柜,走到案台上的一架古琴旁轻轻划动琴弦,美丽的单音瞬间把这座古色古香的闺阁给填满了。
琴玉见他如此,微笑中泡好茶水,倒了一杯轻轻捧在道:“阿真请用茶。”
“好好好。”他离开琴案,走到茶桌前接过她手中的清茶,浅饮一口后赞道:“好茶,唇齿连香,入喉甘甜。”
“嗯。”琴玉听他赞赏,高兴万份邀请他下坐,皇宫里的茶当然是最好的了。
良久的品茗后,她放下精致的茶杯问道:“阿真,据传你与婉君是在睢县认识的是吗?”
“对,我与婉儿是在睢县一个小山村认识的。”讲到这里,他不由的想到那个乌笼的场面。
琴玉却万分好奇,轻轻问道:“阿真,琴玉知道有些越违……”
话还没说完,阿真便抬起手笑道:“琴玉如当我是朋友,就勿须如此。”
琴玉听他这番话心喜非常,点头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与婉君相遇,又是如何相恋的。”说完脸上已是羞红不已。
阿真轻笑,想到刚来的那时,感叹时光飞逝。
“一个溱黑的夜晚,有一名贼人强掳婉儿到无人的荒草丛中,想对婉儿进行奸污。”
话到这里琴玉一颗心快从喉咙里跳了出来,赶紧问道:“后来呢?”
“刚巧我从天上掉下来了,把那名贼人压死了,就这样救了婉儿。”
他刚说完,琴玉惊呼,不可思议急道:“你怎么会天上掉下来呢?”
“这个还是不要说了,很臭又很长。”阿真摇了摇头。
琴玉小脸暗然会儿,瞬间又好奇问道:“那后来呢?”
“一开始我很是惊讶,望着婉儿害怕,然后婉儿告诉我这里叫大周,我便昏了过去了。”说到这里就想到把婉儿当成女鬼,不由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时我无家可归,刚好有婉儿收留了我,然后我便与婉儿回家了。”
“然后你们便日久生情了吗?”
“是呀。”他点了点头笑问:“你知道我老丈人是谁吧?”
问完琴玉点点头,阿真见她点头,笑道:“婉儿生活过的很苦,孤苦怜钉,生活更是三餐不继,而她才十六岁。”讲到这里他不由的也是眼眶红润。
“我曾有听过,可是一直不以为意,没想到这是真的。”琴玉喃喃自语后,摇了摇头不由的也是叹息不已。
“还好遇见了你。”叹息完后她庆幸地说道。
阿真摇了摇头笑道:“应该是我庆幸才对。”
琴玉睇望着他,感动的无法言语,此生有君如此,一生无憾矣。
“不讲这个了……”阿真摆了摆手,想到以前,他的心情就很复杂。
琴玉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提议道:“不然我弹首琴给你听听?”
“求之不得。”阿真赞成。
她站起来微笑道:“还请多多担待。”说道朝案台上走了过去。
在琴玉的小指下,幽幽华美的音符众芊指中倾泄流出。品着茗茶的阿真,口鼻吮吸着那芳香,耳里听着优柔的韶律,人生一大乐事。
“啪、啪、啪!”
一曲弹罢,阿真大力赞赏,“弹得好,唱的更好。”
“让你见笑了。”琴玉被赞的两腮绯红,自小她的琴便是由名家教导,她就是要让他看看她的美与好。
“不会不会,绝对是一流。”阿真佩服不已,虽然他不太懂音律,可是真的很好听耶。
琴玉绯红着脸颊,走下案台,轻倒着清茶,“请……”说着捧起酒杯递给他。
“好好好。”阿真接过后,一饮而尽,站身到:“夜深了,我也该走了,你早点睡吧。”
琴玉见他说要走了,愣怔后想要挽留,可这话该如何开口,暗叹一口气中,依依不舍送他到门外。
“你别出来了,有空到我府上坐坐。”阿真摆了摆手,阻止她出来。
“那你慢走。”站定在门框前的琴玉心喜不已,不用有空,她明天就去拜访。
阿真头也不回,手伸到头上摆了摆当做听见,朝黑夜里便走了进去。
当他悠闲的在街道上,内城的商店酒家已陆续打烊了,他还未走到内厅时就听到大家松一口气的声音。也不知道柳风扬是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厅中的芊芸和婉儿一大群人见到他已是满脸急切了。
“真哥,你到哪里去了?”柳风扬松了一口气后赶紧抓着他问。
“咦,风扬这么晚了来我府做什么?”问后,他大步跨进厅内。
“真哥,不是说要到庄内用膳吗?”柳风扬不满中哇哇叫道,他一直等到天都很黑了还不见他来,只有跑过来自己找了。
“夫君……”芊芸和婉儿担心中惊呼出声。
走到厅内的阿真狐疑望着两位夫人担心的脸庞,不明所已,用力的各抱了她们一下,脸上挂着安然的微笑。
“对对对。”柳风扬听到芊芸和婉儿的惊唤,才想起急事来,赶紧转过身朝他说道:“真哥,刚才宫里的人来宣旨,皇上把你降了三级罚俸一年,这是怎么回事?”
柳风扬很是不解,不只是他不解,厅内的众人都是满头雾水。照说不至于呀。江南那么大的事都让他平了,皇上怎么还会怪罪他呀。
芊芸点点头后接过柳风扬的话,狐疑中说道:“这张旨下来不久,宫里又来人赏了咱们府许许多多的奇珍异宝,凌罗绸缎。”
“真的?”阿真大喜,皇上老爷子这样就对了,来些实在的才是最好的,至于那什么什么升降几级全都是狗屁。
婉儿也点头,从雪霜手里接过两张圣旨交到她夫君手中道:“夫君看看吧。”
阿真高兴万分接过婉儿的手,摊开其中一道圣旨一看,这张是降级的。看也不看随手便往地上一扔。
随着圣旨落地,厅内众人脸色大变,额头上的汗淋漓不已。
柳风扬脸铁青,赶忙捡起来,贼眼四周瞄了瞄,见无外人才深吐出一口气,慎之又慎的对这群奴才婢女们恐吓道:“刚才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马上给我忘了,如发现谁泄了出去,我就……”柳风扬比了个杀了手势。
众人立即噤若寒蝉,大司马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怎么会说出去呀。
阿真见柳风扬这副惊吓模样,菀尔中摇了摇头,摊开另一张圣旨,果然见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无数奖赏的东西。
“夫君,以后切不可把圣旨乱扔。”婉儿见他看完那些赏旨后,满脸急切的嘱咐道。
柳风扬也凑过身小声说道:“是呀,真哥你不怕,可是也替几位夫人想想。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呀。”
“好了,好了,也是一时紧急。”阿真见他们这样子,暗自下决定,不要太过嚣张,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家里老幼呢。
柳风扬听他有悔意,幸慰问道:“真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皇上又罚又赏呀。”
“这叫皇王心术。”阿真点点头,望着众人茫然的脸牵着婉儿的走坐到椅子上。
柳风扬和芊芸不明白什么叫皇王心术,跟着他坐定在椅子上后,连口茶也没喝齐问:“什么是皇王心术呀?”
阿真润了润口后,瞧见他们不明白笑道:“我从一介平民到镇南大都护,这是连跳六级,再从镇南大都护到大司马,又是连跳四级。”
众人听后皆连连点头。
第131章 《三戒犯全》
“朝中的阁老大臣原本就对我心有忌殚,不满我升迁的如此之快。”
柳风扬不满中叫道:“可是真哥真的有实才呀,吐蕃这么大的事都摆平了,太子朋党也一力担之。”
“对,没错,吐蕃之事刚好堵住了大臣们的悠悠众口,因为我真的有功,所以他们的抱怨声渐小了。可是后来又冒出我查格尔王的身份,大臣们早不满我升迁太快,转移到非我族类必有二心之上了。”
说完阿真停顿了一下,望了望认真聆听的众人,摇了摇头道:“皇上力排众议,阁老大臣见皇上如此喜爱我,虽然不再进言,可却仍是心有不满。”
“这……”柳风扬等人也不知该如何说了,朝中之事怎么这么麻烦呀。那些光鲜和蔼可亲的阁老大臣们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善妒吗?
“朝庭的事你们不懂,人心更是谁不知。”阿真安慰他们后继续说道:“后来我不是擒了太子朋党了吗?”
“嗯,夫君,擒了太子朋党大臣们对你更不满了,对吗?”婉儿也是担心不已,小声问道。
“不是,擒太子朋党是一种威慑作用,众大臣们被吓到了,他们开始惧怕我了,历朝以来有谁可以扳倒太子,唯独有我,更是皆连擒获一品二品大臣无数。这样那些原本对我有怨言的大臣们更是不敢多言,因为他们害怕我把他们安上一个罪名。”
“可是夫君不会乱冤枉人的。”芊芸也不满了,怎么把她夫君想的如此不堪呀。
阿真笑了笑,摇头道:“虽然我不会,可是没有人相信,因为你们夫君在众人眼里早就是阎王见了绕道走的人了,手段残忍,刑法冷酷,追查更是细密入微。”
“真哥,这……”柳风扬脸上已不复先前听到见阎王见了绕道走的戏虐了。
阿真见柳风扬脸上惨白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自太子一倒,众臣更是噤若寒蝉,惧怕于我更胜于惧怕皇上,因为我是连几纹钱都要查出来的,因为我办事不按牌理出牌,他们深怕哪一天得罪了我,被我按一个什么罪名,便被杀了。”
“如果他们坦荡的话,有何惧怕。”芊芸非常的不满。
“芸儿,你以为那些阁老大臣都是清白的吗?”阿真挑眉反问。
众人皆愣,“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阿真摇摇头道:“起居八座,仆奴簇拥,一顿简单的宴席就要耗掉平民百姓一家四口半年的开支,你们认为单靠那些微溥的俸碌够吗?”
这番话果然说的大家脸色大变,照这样看来,还真的是了。
柳风扬弱弱说道:“可哥与拂弟绝……”
话还没说完,便被阿真打断了。“风扬呀,你以为贪污只是拿钱吗?”
“难道不是?”
众人好奇了,贪污不拿钱怎么算是贪污?
“当然不是,风扬好好想想,看看晚扬或拂扬生辰时有没有人来送礼,这礼贵尊与否?”
“当然贵尊了。”柳风扬想也不想就回答,他大哥身为太尉,三弟名列九卿,能来祝贺的皆是位极人臣,送上的礼没个千两万两把银是拿不出手的。
阿真手一摊,“这不就结了,这也算是贪污。”
他一说完,芊芸也狐疑了,轻轻问道:“这也是贪污吗?那……”芊芸直那不出来。
阿真眯着眼点点头笑道:“芸儿要讲的夫君明白,这种贪污还在道德允许范围内,大家都不说,连皇上都不说,皇上不说就算是默认允许了,可是仍是一种贪污。”如果皇上说,那他就是天下第一贪了,过个年还要送什么贺礼。
“这……太不可思议了。”柳风扬听完站起来抱拳一拜道:“听真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得了吧。”阿真大翻白眼,挥手要他坐下,继续道:“至于那些不被道德充许拿送银的大臣中也占了大半以上。”
“怎么可能。”众人皆惊呼,都这样了,还拿钱,太不道德了吧。
“其实这些皇上都知道,只是小贪小拿睁一只眼闭一只睁就权当没看见了,毕竟那点俸碌也确实难于维齐各官吏的交际应酬了。”
“这,皇上允了?”不只婉儿大瞪着眼,众人皆瞪大眼珠,一副天方夜谭。
阿真点点头,“虽然皇上没说,可却也默认了。”说完瞧见大家还是不相信,笑问道:“如果我出去,到哪座官府上,那这人是不是要请我吃饭?”
众人皆点头。
“那请位极人臣的大司马吃饭,能不能用小粥配盐菜?”
众人齐摇头。
“请位极人臣的大司马吃饭,就算不为大臣马能替他美言几句,可也不能令大臣马不满意,所以是不是要用极尽豪华的美食来宴请大司马。”
众人立即点头。
“这不就结了。”阿真摊开双手,一副我已经说完的样子。
柳风扬和芊芸、婉儿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结什么,他们有漏听到什么吗?怎么还是很不明白呀。
“夫君……这……这……”婉儿报赧不已,她真的听不明白呀。
阿真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进一步解释道:“这就是官吏们的交际应酬,请大司马的一顿饭就要花费一个州府半年的俸碌,这还只是单酒菜,如果再加上舞妓,艺妓来助兴的话……”
“懂了,懂了……”柳风大呼,听他这样讲他们才终于明白。
婉儿狐疑了,“可是这只是贪污,和夫君被降有何关系?”
“刚才不是说大臣惧怕我吗?为何惧怕?就是怕我去查他们,虽然皇上不说,可是如真被我查到了,那皇上就不能不再过问了。”
说完大家的额头蒙了一层汗水,如照真哥所说,那可是牵连着诸官的谋利呀。
“所以呀,虽然大臣们惧怕,可是当时我杀气正浓时,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直到我下江南后,麻烦事终于来了。”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众人听他说麻烦事来了,齐声问道:“什么麻烦事呀。”
“我平了江南的乱,斩杀了王勇和王力,皇上下旨让我全权处理江南,手握江南数十万兵权。你们想想,有想到什么吗?”
三人凝思了一会儿皆摇头,柳风扬弱弱问道:“不就是数十万叛兵吗?这有什么吗?”
“吐蕃时,皇上就下旨命我全权决意与吐蕃事务,更下旨要我全权决定谋辽大计,而后下江南后又总掌江南事务。”
说到这里三人的脸色已是苍白如蜡,不敢再吭出一声。
阿真望着他们的脸色,笑问道:“是不是好麻烦,西我有大军,北又有大军,南又有大军。”笑完后脸色一冷阴狠吓道:“而且我还是吐蕃的查格尔王,如若我想反的话,瞬间皇都立即就失陷了。”
这一回柳风扬和芊芸、婉儿吓的噤若寒蝉了,婉儿望着她夫君那阴狠的脸弱弱问道:“夫……夫君,不会想……想……”她说不出谋反两个字。
“当然不会,这是大臣心中对你家夫君的所想,皇上虽也知道我不会,可这次难道悠悠众口了。”
说完朝呆愣的三人问道:“知道什么事是令皇上最忌讳的吗?”
三人早说不出话来了,听他又问,整齐的摇头。
阿真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功高震主,手握兵权,深得民心。”
说着摇了摇头自嘲中叹气:“我呀,三样全俱备了,就算皇上原本对我不忌殚,可被大臣们轮翻游说,怕也要忌殚了。”
讲完后继续笑问:“知道君臣不合一般会发生什么事吗?”
这次大家都点头了,其一就是君杀臣,其二便是臣叛君。
婉儿惊吓不已,用发白的小手紧张握着他的手臂哀求道:“夫君,不然我们回睢县吧。”
阿真笑着拍了拍婉儿的手笑道:“皇上是明君,大臣的游说虽然提醒他,可却不会对你家夫君下毒手的。”
“真……真的?”芊芸也是害怕万分。
“真的。”阿真确实的点头,笑着一个握着她们的手,很坚定回道。
心里暗叹,可是老爷子死后呢,像他如此大的势力,有谁能牵制他,又有谁可以稳坐那张龙椅呢。这次的江南给了老爷子一个警惕,他不可能不为他儿子着想吧。老爷子可不是笨蛋,他不可能不防呀。他也是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为什么老爷子这么急着要他进宫,可却只是闲聊,看来他是在试探他的忠心程度。后又暗示要把琴玉嫁给他,这是在给他建立牵绊了。只是这些话怎么可以告诉别人。
盈盈如此聪明,想来这次来访慰问只是其二,其一便是听到他的所作所为担心了。
三人见他陷入沉思,芊芸脸色不太好中轻摇了摇道:“夫君,你在想什么呢?”
阿真回过神来,见他们焦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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