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之中,就好像是个变戏法的人那般,咕哩咕噜地连连拉出了越来越多的紫红色浓莹流光,简直就像是没有尽头的紫红色彩带那般。
不到眨眼的时间,飞龙整个身躯已是被浓厚密麻的紫红光带给层层地包捆了起来,连一根头发也瞧不着了。
从四面八方同时罩来的点点银亮的“叹银泪”,就在这个时候,一齐射入了飞龙浮手拉出的紫红两条流光莹芒之中。
每一滴已在这时凝为世间少见坚利的兵器“叹银泪”,一射入紫红流莹之中,马上冲天响起了连续密密地尖啸之声,一波一波地长放而出。
由于每一滴的“叹银泪”,至少破空发出了密密超过一百响的尖啸,加上两百九十八滴“叹银泪”同时射入,因此这时候连续震天响起的尖厉长啸,实在已非众人所能忍受。
几乎在那一瞬间,台上台下,座旁场边,每一寸的空间,都充斥着宛如厉鬼尖泣地破空啸音,除了满空连放的长亮响音,其他实在是甚么都听不到了。
甚至有不少人,几乎误以为自己的耳朵在这一刹那,已经被这种穿脑而过的尖啸声给震破了耳膜,连忙就把头掩耳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有些功力比较差的修真,被这种惊人的音波震得脏腑翻滚,忍不住抱着脑袋当场吐了起来。
在这种情形下,全场密密地修真们,绝大部份都在想办法躲起来,或者是坐在地上运气相抗,除了少数功力比较扎实的修真之外,其他的人已在满空长响中,简直可以用抱头鼠窜来形容了。
此时还能细察飞龙有没有破解掉伤病书生“百孔千疮无尽伤”这一式的人,十停中大约只剩下一停了。
尽管台下已是乱成了一团,但是坐在台上的众人,果然不愧是功沉元稳的高手人物,每个人都是沉气静意地细察着飞龙那儿的变化。
如果台下大部份都已经晕头胀脑的修真们,能够抽空往台上飞龙先生之处瞧上一瞧,就会惊讶地发现一副奇异的景象。
当每一滴的“叹银泪”,硬生生地切入飞龙包覆身躯的紫红二芒时,立即就会引起蓬然的一大片紫红光焰,同时飞龙身上的紫红二芒,也会趁着这个相触的机会,瞬间斜侧透入将近一千股的潜化暗劲,而且这些力道,其精细的程度,几可与七伤宗主的七伤病气相近,以期不会遇到太多的抗力。
一待飞龙的劲力反切而入,遇到了伤病书生的七伤病气之时,飞龙的每一股真元立时呈显紫红二色,赤阴攀附,以牵制住七伤病气,紫阳外拉,让伏在其中的七伤病气再也无法内蕴在“叹银泪”之中。
也正因为这样,两百九十八滴和飞龙周身紫红二芒相触的“叹银泪”,每一相触,就是将近千股的气劲互相冲击拉扯,使得飞龙周围爆出了莲蓬的长亮光焰,加上他依旧在空中旋身不停,以致于远远看起来,飞龙简直就像是喷着亮焰的火陀螺。
由于伤病书生的气机相互辅动,因此飞龙的紫阳赤阴真气虽然在初次接触时,拉散了“叹银泪”中不少的潜劲,但是“叹银泪”依然余势不息,在空中一个小回旋之后,便即又再次呼啸而来。
然后飞龙又再趁着“叹银泪”冲来的瞬间,斜斜地切入了“叹银泪”之中,一边把它银亮的珠身拉偏,边再一次调动紫阳赤阴真气,再拉掉其一部份的七伤病气。
当密密地七伤病气被拉散于空中之际,立即和紫阳赤阴真气相互冲激,所以才会响了这么密集而且绵长的尖厉气冲声。
所以,在这一刹那飞龙在空中飞旋,看起来就像个冒火大陀螺的身形,周围就这么回绕着点点的银色亮点,边尖声地放出长亮的啸音,边还是来回地冲激着飞龙而去,其景象之奇丽,不可言喻。
在这同时,大约只有那些宗主们,才明白那从飞龙手心中滚滚而出的紫红浓光莹芒是甚么东西了。
而也正因为那些宗主们,心中明白这把飞龙捆得结结实实的紫红两条宛如有形的流光是甚么,所以他们都大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有些愣住了。
“好家伙!这个飞龙的元气之精纯,竟己达到了这种地步?”黑羽魔巫宗的拜月宗主,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宛如彩带缠体的飞龙,口里轻声地说着:“原本就属于无形无影的真元内气,居然让这个神秘至极的家伙给练到了‘真元浓稠至极,乃化实气流液’的地步?”
在场的人,虽然有不少宗主级的高手,但是要说练到这种元气凝结化形的地步,算一算,除了三大邪修之外,其余的宗主们,实在是没有几个能够做得到。
直到现在,经过了拜月巫主的确认,众位宗主们,方才明白,这个飞龙,不但是功力已达宗主级的地步,说得更切实一点,说不定他的力量,可以算得上是真人界中,有数的“极顶高手”之列了。
在场的众位宗主们,不论是之前认识飞龙或者是不认识飞龙的,都在这时又以一种完全不同的眼光来看飞龙了。
极顶高手的意思,就是真人界的修为,己入不可测之境,严格说来实在已不是真人而已,而应该说是已经半个天人的超级高手才比较正确一点。
就像现在的这个邪宗大会,参与的宗主级人物比例上虽然不多。但是因为真人界的宗派实在不少,所以要说起宗主级的高手,现场就至少超过了三十位。
可是“极顶高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使是如此众邪云集的场合,能够称得上“极顶高手”的,恐怕算来算去,最多也不超过一只手。
就大家早已晓得的,也不过就是妖剑魔主、心魔尊和拜月巫主三位邪修老前辈而已。
虽然这个飞龙,到底是不是真的已达“极顶高手”之列,现在大家还不大敢有甚么太肯定的结论,但是以人比己,就拿现在飞龙所展现的,真元已经可以化为实质之物的修为来说,在座的众位宗主们,绝大部份都不得不在心中承认,自己已是有所不及了。
尤其是阴阳和合派的阴姥姥和阳公公,心中的感觉更是他们以前所从未遇过。
当飞龙手中拉出了那两条紫色和红色的莹莹流光之时,同样站在台上的阴姥姥和阳公公,立刻就感觉到心头好像被甚么东西给猛然扯动了那般,全身上下的气机跟着隐然震起,宛如就要脱体往飞龙那儿飞去一样,动力之强,让阴姥姥和阳公公几乎不可自持。
虽然已经加入了阴阳和合派,但是还未有时间修练任何阴阳和合真气的清凉六仙子中,枢棱仙子一向敏锐心细,马上就瞧出了阴姥姥和阳公公脸上的神色怪异无比,立即关心地问道:“姥姥,你们怎么了?像是不大舒服?”
阴姥姥勉强压着心头的连连悸动:“奇怪!我的心头直跳个不停,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阳公公一听,连忙也说道:“姥姥,我也是一样,体内的气机,不知怎地猛震个不停……”
个子娇小的玲珑仙子闻言也担心地说道:“怎么了?难道是方才的极元光气?”
阳公公摇了摇头:“不会吧?我们又没有和率鹤接触过……”
清凉仙子从旁说道:“会不会是孽龙弄了甚么鬼?”
这时阴姥姥双眼望着微微浮在空中飞旋的飞龙身形,说道:“都不是,我和阳公公体内的反应,有个很明显的对应目标……是那位飞龙……”
“飞龙?”阳公公惊讶地神意开始细细地注意起体内的气机跳动现象,好一会儿才迷惑地说道:“是了!没错,我体内气机的震动,像是和飞龙现在的情形相连在一起的……确实是他不知怎地引动了我们体内的气机……”
阴姥姥发现自己越是注意飞龙现在紫红混绞的怪异模样,心头的悸动就越厉害,气机震动的剧烈程度,几乎连皮肤上的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反应之奇特,是为阴姥姥所从未见过:“这这这……阳公公……你瞧飞龙现在外放出来的紫红两芒……看起来……看起来……”
阳公公连忙移眼望去,显然也和阴姥姥一样,体内出现了以前所从未遇过的怪异状态,连脸色也有点变了:“那两条紫红莹光……好像……好像……好像是本派的紫阳赤阴真气……”
“紫阳赤阴真气?”除了斜靠在那儿的药淑之外,其余清凉五仙子都不由自主地重覆着。
清凉仙子是北霜宫“清凉仙子阁”中第一个在里面修练的散修,那时阴阳云妃为了尊重她,还特别将阁名取做“清凉”,所以要说清凉六仙子中在阴阳和合派北霜宫里待最久的,就是这位清逸脱俗,给人一种清凉感觉的清凉仙子。
因此清凉仙子多少也比较了解阳公公现在所说的“紫阳赤阴真气”。
“紫阳赤阴真气?”她虽然并不清楚阴阳和合派法诀的内容,但是这个名字她却是听过的:“阳公公,你是指紫柔宗主从神晶中领悟出来的法诀吗?”
这次回答她的,是阴姥姥:“不错,大概也只有本派以前阴阳宗时镇派的玄诀‘紫阳赤阴真气’,才会让我们两个体内的‘阴阳和合真气’起了这么大的感应……”
连个性恬淡的朦胧仙子,这时也忍不住插口说道:“这位飞龙真的是本派的人吗?”
阴姥姥叹了口气:“本来,之前我见他竟能以无比精纯的真元,将素来没听说过有甚么解救办法的极元光气,从率鹤,也就是药淑的体内虚摄而出,总认为以他这样的修为,假扮成我们派里的新进修真,必定是有些甚么意图……”
阳公公这时突然接口说道:“姥姥,不是我没有警觉,你看飞龙的生性,是这么地纯净,扮成我们派里的新进修真会有甚么意图?说不定连拈香姬也不晓得他竟会身具这么骇人的深厚修为呢……”
枢棱仙子皱着眉头说道:“拈香姬也算是有些名气的散修,难道一点也没有瞧出甚么不对?”
阳公公苦笑地说道:“拈香姬有点名气,我阳公公身为阴阳和合派的护法不下数十年,可也不会比她差,我之前见过了飞龙,还摔了他一个跟斗,岂不是一样甚么也看不出来?”
阴姥姥这时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我从他的反应中,对这位飞龙算是有了比较进一步的了解,至少可以确定不管他怎么样,应该是对本派没有甚么恶意的……
更何况,阳公公说得没错,这位飞龙此时放手长流,如带盘缠的,正是我们之前阴阳宗赖以列名真人界东方三第一,失传许久之后,才被之前的紫柔宗主重新悟到的‘紫阳赤阴真气’……”
这时候,坐在药淑身边照顾着她的青鸾仙子,也就是丹门的药鸾,有点困惑地问道:“既然是失传了许久,那么那位飞龙先生,却又是怎么会的?而且看那真气化实流溢的情形,连七伤宗主着名的叹银泪,都无法突破,根本就是已经在这个功诀上,浸淫到了令人难以想像的程度……”
阴姥姥以手抚心,勉强压下了心头强烈的悸动:“这正是老婆子我现在想不通的事……”
枢棱仙子也满心思量不透地问道:“这位飞龙先生,到底是甚么来历?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阳公公显然比较不像阴姥姥这般地压制体内的气机震动,所以现在几乎是有点坐不住了,嘴里兴奋地说道:“说不定他是本派长久不出世的哪一位祖师,知道今日本派有这么一个难关不好过,所以才会突然现世来帮我们这些后辈弟子一把……”
阴姥姥一听到阳公公这么说,便依旧皱着眉头说道:“阳公公,你甚么时候听说过本派有这么一位祖师前辈?”
阳公公立即反驳地说道:“本派源远流长,历代多少前辈修真?你我又怎么能够完全尽知?而且你看这位飞龙,举手就能透放出深厚到这种程度的紫阳赤阴真气,根本是连听也没听说过,就更别提我们要练到甚么时候,才能够比得上了……如果这么看的话,除了飞龙真的就是我们派中不知道是哪一辈的祖师之外,姥姥你还能够有甚么其他的解释?”
阴姥姥这时也只能愣愣地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阴姥姥和阳公公是目前阴阳和合派最老一代的修真,但是真的说起来,现在阳公公所说的话,确也是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的。
除了阳公公方才所说的那种推论之外,似乎是没有甚么其他的可能,会出现目前这种状态的。
可是,以前阴姥姥和阳公公,从来也没听说过有那一位前辈祖师,是像飞龙这个模样的,难道还真的是如阳公公所说,不知道是哪一辈他们完全不晓得的祖师,察觉到他们阴阳和合派最近会有大难,因此特别现世来助他们渡过难关的?
虽然听起来实在很难令人相信,也很难令自己相信,但是好像也没有甚么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想到这里,阴姥姥跳跃的心也不由得活动了起来……
以现在的情势看来,她们阴阳和合派要想顺利地突破当前遇到的难关,恐怕这位熟谙紫阳赤阴真气的飞龙先生,是她们唯一的希望。
再退一步说,就算这位飞龙先生,并不是专门来这儿为她们阴阳和合派解围好了,以他本身所精练的功法,绝对绝对,也是和她们阴阳和合派,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事实上,飞龙之前的行为也支持了这样的推论。
如果不是和阴阳和合派有极为密切的关系,身具紫阳赤阴真气的飞龙,又为甚么要以其本身精妙至极的真元,来摄出药淑体内的极元光气?
也因为这样,在阴阳和合派的清冷仙子阁里住了颇有一段时间,但是直到之前不久才算正式加入阴阳和合派的清凉仙子们,反而都比心有疑虑的阴姥姥,还要更能接受飞龙是阴阳和合派中之人的说法。
在阴阳和合派的众人,彼此说话的时间中,飞龙和伤病书生倾力放出的两百九十八滴“叹银泪”,又产生了新的变化。
在那点点亮亮的“叹银泪”群连续不断地冲击下,被紫红莹芒包束住身形的飞龙,尽管周围不停地爆出阵阵的尖啸和长长的焰光,但是他那飞旋滚腾的紫红两条真元气带,却是依然涌动翻飞,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模样。
反倒是那密密地银亮晶点,在连续重覆着的回绕硬射下,每一次的接触都被紫红双芒透入了近千道的气机,崩化摧拉,把“叹滴泪”中伤病书生压缩灌入的七伤病气给一大片一大片地,扯离了“叹银泪”晶亮的液身,在空中化成绚烂而又夺目的美丽彩光。
如果不睁大了眼睛注意看,还不容易发现到,原本在飞龙周围来回飞绕的那点点银亮,不知道甚么时候,数量已经是越变越少,也不晓得是消失到哪里去了。当那些回回飞绕的银点,少掉了至少一半之后,飞龙急旋的身形,突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煞停的身躯,带起一波紫红色,淡淡地微浪往外“波!”地一声轻响,亮起了一圈焰光,紧接着那两条宛如长带的莹莹紫红,唰然层层外拆,同时急促地嘶嘶缩短……
当紫红光带越来越少,最后嗤然洒放,在他周围卷绕一圈之后,随即如收线般缩入他平举的双手掌中,终于完全消失在他已经停下来的身体之中。
然后空间中所有的尖啸厉响倏地不再,等到众人定下神来,往飞龙望去之时,才发现不但他已回到了地面台上,原来在他周围飞绕的“叹银泪”已是一点半滴,丝毫不见踪迹。
不用多想甚么,七伤派的“百孔千疮无尽伤”,就这么被这位以前从来没有人听过的飞龙先生给破了。
伤病书生有点凹陷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发愣地望着飞龙,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虚虚地说道:“飞龙先生真元的程度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等地步,想来必定是某位不曾世出,未涉人间的前辈高人,而且也必然是因为这样,飞龙先生方会表现出如此不懂世事的纯真……伤病书生只有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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