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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酒下了肚，孟叔终于晾开了话题对着我问道：“小歆，叔问你，你小子昨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我们家小枝惹得回家哭得稀里哗啦、寻死觅活的，怎么都劝不住，你小子现在牛叉的很呀，你今天给叔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妈本来因为昨天我的事觉得小枝太不厚道了，对孟叔有些抵触，听孟叔这么一说，思量原来并不是小枝拒绝了她的宝贝儿子，忙问孟叔：“他叔，小枝怎么啦？怎么也闹起脾气来啦。”说完和奶奶相视一笑，“他叔啊，你有所不知，昨天我们家小歆回来像个落汤鸡似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像掉了魂似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脱，就这样全身湿淋淋地躺在床上，我和她奶奶怎么都劝不住，把自己闷在屋里，跟失恋了似的，不吃不喝的，怎么劝都不听，这不，都冻感冒了，刚还吃的感冒药。你今天要是不来呀，我明还正准备去找他姨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呢，好好的两个人出去玩，把我们家宝贝儿子搞得失魂落魄的，不想你倒先来兴师问罪了。”
端着酒杯的老爸被老妈和孟叔的对话搞得莫名其妙，于是老妈和奶奶就把昨天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下，说完后，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小年轻人嘛，在一块难免不拌个嘴什么的，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呢。”
孟叔本来是要来找我兴师问罪的，经老妈这么一说，也释怀了，开怀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当是怎么了呢，我说小歆啊，你们也都是大人了，这么多年没见，怎么一见面还跟个小孩子样斗来斗去的，也不嫌丢人哪。真是，你们不知道，昨天看小枝那样，可把我气坏了，奶奶的，我当时差点抄起家伙要来扒你小子的皮呢，要不是你姨拦着，我早甩你两棍子了。”说完就问我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吵什么能吵成那样。
我被孟叔和老妈等人说的很是无地自容，又不好说明原因，只好低头不语，掩饰着一个劲地给孟叔敬酒。
孟叔喝到尽兴处，抹了两下子嘴，“小歆啊，从小到大，叔可都把你当成自家儿子一样看待，叔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虽然任性，但却很懂事孝顺，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一样，你小子以后可不准再欺负她了呀，要是再让我知道了，我可不饶你。”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小子要知道一件事，我们家小枝和以前的小枝可不一样了哦，我们家小枝现在是女大十八变，变成大美女了，那追她的人可多了，有钱的有势的多了去，不是叔喝了点酒说醉话，比你小子条件好的多着呢，你也知道叔从小就疼你，喜欢你，但有些事你自己要心里清楚才行。”
老妈一听孟叔言语中是很赞成我和小枝的事，那个叫开心呀，不停地给孟叔添菜，让老爸给孟叔敬酒，并让奶奶再去烧两个菜，她也来陪孟叔喝两杯，一边喝一边絮叨着要找个时间找孟叔一家吃个饭，聚一聚。
我被夹在这场闹剧中很是难受，但有些事情又不便明说，只好将错就错，一味地应和着孟叔。接着，孟叔又问了问我在奇瑞工作的事宜，我都一一作答了，说完，孟叔又问我将来有什么打算。虽然很怕孟叔，但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看，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说先在奇瑞历练历练，回来准备开一个汽车美容店，孟叔就说这个主意不错，然后就问我后期的打算，我就说准备三年内打下基础，五年后开分店，十年内在合肥周边城市开连锁店，二十年内朝全国辐射，争取让中国每一个城镇都有自己的汽车美容连锁店。
孟叔一听，眼冒绿光，欣喜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好！有出息，从小到大叔都看好你，我们家小枝果然没有看走眼，果然是个有志气的男人，叔喜欢！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找叔，但记得别再欺负我家宝贝女儿啦。”说得老妈乐得合不拢嘴。
下午外婆家来了亲戚过来玩，于是就陪着奶奶一起打起了麻将，玩了一下午。整整一下午，奶奶和老妈那个叫开心，仿佛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而我也不愿意捅破这层纸窗户，让她们自得其乐去。
晚上，一帮在合肥的大学同学约着一起聚一聚，便又出去疯了一晚上，由于喝过了头，晚上倒床就睡，直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发现太阳难得出来露了个脸，外面的世界终于放晴了，和煦的冬日照得人暖和和的，奶奶正忙赶着太阳晒被子，见我起来，就让我将她屋子里的那个破箱子拿出来，放在阳台上晒晒太阳。我就问是哪个箱子，奶奶就说是她屋角的那个破木箱子。我心一惊，怎么奶奶居然想起来要把这口破箱子拿出来晒晒了，就问奶奶为什么突然想晒这口破箱子呀。奶奶就说她每年冬天都要拿出来晒晒，只是我不在而已。由于怀着对这口破木箱的好奇，我赶紧跑去搬了下来，奶奶接过箱子，打开那把锈锁，当着我的面一件一件地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太阳下晒了起来，我一件一件看的很仔细，全是爷爷和奶奶曾经的衣饰，并没有我梦中见过的那信件啊、发丝啊什么的，而且更没有那个神秘的小木匣，我忙问奶奶，这里面就这些东西吗？奶奶说是的，一直就这些东西，都是以前爷爷穿过的旧衣饰。
我心里顿时纳闷了起来，为什么这里面的东西和我梦里见过的不一样了，那个神秘的小木匣怎么不见了呢，思索了片刻，我终于明白了，奶奶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知道了我对这口木箱子的怀疑，所以就故意当着我的面打开，好消除我心里的疑惑，见奶奶如此用心良苦，我也不好意思说破，只好装作很失望的样子说本来以为奶奶的木箱子里锁着什么宝贝呢，原来就是几件破衣服。
晒好衣服，小城打电话说他们大队组织了一场球赛，要我过去踢着玩玩，正闲着没事，于是忙换好装备往合工大赶去，好久没有踢大场比赛了，这才发现身体已经不比当年了，果然是一岁年纪一岁人了，根本就跑不起来，一场比赛踢下来，全身酸痛无比，去小城他们单位洗过澡，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小城就拉着我去他家吃饭。想着马上要走了，也该去孟叔家看望一下叔和姨了，就去小城家蹭饭去了，小枝刚健身回来，看到我来，很是开心，知道昨天的不开心已经过去了。
在孟叔家吃过饭，和孟叔跟姨聊了会，我就说下午还要赶车回芜湖，就告辞了。临走时，小枝送我出门，说那时是因为头脑发热，一时冲动才做了那件不光彩的事，现在自己也觉得很内疚，希望我不要介意。我笑了笑说没什么，一切都是天意，许多事情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也许这就是宿命吧。送我上公交车时，小枝送了我条围巾，说是她自己没事时织的，第一次织东西，虽然很难看，但也是一片心意，希望我能收下，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小枝就说等她下次去芜湖了，让我带她去方特玩，不就还回来了，我说好吧，到时打我电话。
坐在车上，望着小枝织的这条蓝色的围巾，是条典型“裴勇俊式围巾”，使我不禁想起了《冬季恋歌》，想起了那个唯美浪漫的冬季爱恋，想起了灵儿，想起了那个美妙的平安夜！不知道灵儿现在过的怎样了。
回到家，老妈和奶奶就围住我，问起了在孟叔家吃饭的情景，又问了小枝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气，我说和好了，实在受不了老妈的纠缠，就说要上去收拾东西准备回芜湖，回了屋。小睡了片刻，收拾好东西，将屋子整理了一番，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准备赶去坐车回芜湖，这时，老妈就开始叮嘱我要记得和小枝多联系，千万别另生枝节了，奶奶也以为我和小枝有意思，也就没有催着我回合肥了，只是要我注意身体，千万别冻着了。
听老妈和奶奶唠叨完，我背起包，拎着奶奶为我准备的一大袋吃的，告别家人，往火车站奔去。经过了近2个小时的列车旅程，终于达到了芜湖，回到宿舍，天已经黑了，室友见我回来，欣喜异常，像往常一样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就大肆搜刮起来。
我说你小子怎么舍得今晚回来睡了，室友说再不回来睡估计就爬不起来了，我忍不住笑道难怪说女人是老虎了呢。歇了会，室友问我吃过晚饭了没有，我说还没，室友就说出去搞个火锅喝两杯吧，我说正有此意，于是两个人就往饭店走去。半路上，我突然想起来回来了应该和灵儿说一声，于是就给灵儿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我回芜湖了。
四十五、上一辈的往事
四十五、上一辈的往事
快乐总是短暂的，正如这美好的元旦假期，一转眼便过去了，枯燥而忙碌的工作又开始了，我想爱因斯坦能发明相对论，很大一部分得归功于受到工作与假期的启发吧。由于调休了两天，一上班，大大小小的事情压得让人崩溃，无休止的部门例会、科室例会、项目例会、晨会夕会、研讨会、进度总结会，开得人头昏脑胀。很多人之所以觉得工作枯燥乏味，很大程度上是无法将工作与事业等同起来吧，工作的兴趣和事业的激情是无法等同的，就像现实与理想之间总是无法划等号一样。归结到企业上，就是一个员工归属感的问题，而在一个有二万多名员工而员工工号已到了十几万的企业，你是很难找到归属感的。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才发现早上买的包子只啃了一半，打开公司的QQ，看到灵儿竟然在线，忙给她发了讯息，“你也来上班了呀！”
“废话！我不上班你养我吗。我就这几天没上班，一大摊的活都快把我压垮了，再不来上班估计领导就要找到我家去了。”
“我还以为只有我忙的不可开交呢，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哎，同病相怜！”
灵儿发了个诡笑的表情，“你忘了，你上次发的那个笑话了呀，奇瑞是个驴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在这里谁不忙呢。”
看到灵儿的幽默，我突然想到了中国足球那个关于“中超无弱旅”的经典阿Q似自嘲，也是，谁不忙呢，忙工作的忙工作，忙开会的忙开会，忙扯皮的忙扯皮，看上去大家都在忙，确实是“中超无弱旅”，其实都他妈的弱智。这时肚子有点饿了，便想约灵儿一起吃午饭，“美女，午饭吃了吗？”
“还没呢，一早来了就在忙。怎么啦？”
“一起吃个午饭吧，我正好看看你好的怎样了啊。”
“好呀，我请你！五分钟以后我们楼下见。”
“好的，我在楼下等你。”说完，趁着这简短的间隙，忙把手头的事情捋了捋，拿起饭卡冲了下去。
当灵儿再一次飘然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看傻了眼，浅跟的黑色皮鞋、黑色的丝袜、浅蓝色的连体裙、白色的长外套、浅黄色的围巾、披肩的长发，还是那晚平安夜的装束，唯一不同的是头上多了顶可爱的小帽子，勾起了我对往日的无限遐想。好久不见灵儿了，还是那么美丽和惊艳，尤其是那双凝眸似水的眼睛，更是让我神思飘然。
灵儿走近后，对我眨眨眼，“看什么呢？”
“看风景啊！呵呵，今天怎么想到带个小帽子了呀，扮可爱吗。”
“不是啦，上次被撞了，头部有几处还有些疤痕没有消除，带个帽子遮一遮的。”解释完后灵儿就问我去哪吃。
“去三总那边的食堂吧，今天天气不错，顺便走走活动活动。”
“那好吧，听说那边的蒸鸡蛋不错，正好去那边换换口味。”说完我们并肩往食堂走出。一路上，我们聊了聊这段时间各自的境况，灵儿还给我看了看她头部的伤势愈合情况，看到灵儿完全好了，心里宽慰了很多。
打好饭，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边吃边聊了起来，灵儿就很奇怪地问我认识了这么久怎么才告诉她我奶奶也是东北海林那边的。
“我也是偶尔才想起来的，奶奶来合肥都几十年了，那边的亲戚基本上都完全没有联系了，所以有时候都想不起来了。”我解释道。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故意隐瞒我呢，那你也没有去过东北啦，去过你奶奶的老家吗？”
“没有，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去过奶奶的老家，那边的亲戚都没有联系了，除了一个在哈工大任教的三爷曾经常来我家我还隐约记得，其他的都有哪些亲人，奶奶也从来没有提起来过。我都不知道太姥、太姥爷还在不在人世。”
“为什么都不联系了啊？你奶奶和你爷爷是逃婚的？”灵儿做了个浪漫的猜测。
“不是的，爷爷曾经知青下放海林时认识了奶奶，两个人就相爱了，但那个时代你也知道，文化大革命，动不动就是阶级斗争，后来不知什么缘故，爷爷就被打成了右派，被关牛棚了，奶奶家为了与阶级敌人划清界限就要奶奶和爷爷断绝关系，但奶奶不愿意丢下爷爷，就不顾家人反对，坚持和爷爷在一起，于是太姥、太姥爷就宣布与奶奶断绝关系，划清界限，奶奶就被当成右派蛊惑者和爷爷一起关进了牛棚，天天被批斗，被教育，折磨得半死不活。后来，爷爷被平反后，就和奶奶一起迁到了合肥，自然奶奶就和老家的人失去了联络，因此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奶奶的老家是什么样的，也从来没有去过。”我省去了爷爷为奶奶找寻白狐之泪的那段故事。
“想不到你爷爷和你奶奶还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史啊，真让人羡慕，都可以拍成电影了，这种不离不弃的爱情在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太少了。”
“是哦，爷爷和奶奶就是我们家现实版的《乱世佳人》，呵呵，说心里话我也非常羡慕爷爷和奶奶的爱情，什么时候我能遇到一个像奶奶这么好的红颜知己就好了。”
“这世界这么大，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哪天你也会遇到一个和你奶奶一样爱你的人，会有一段让别人羡慕不已的爱情呢。”灵儿说完嘿嘿偷笑了起来。
“说起来简单，谈何容易啊。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很难统一的，爷爷和奶奶的爱情之所以那么令人羡慕，主要的是爷爷爱着奶奶，奶奶也爱着爷爷，这是最难得的。你说是吧？”
我说完望向灵儿，等待她的回答，不经意间发现灵儿居然有了一些感伤，我忙问是怎么啦，“哦，没事！可能是刚才太沉浸在你爷爷和奶奶的故事里了吧。”
听了灵儿解释，我稍稍释怀了点，随即问道：“对了，你爷爷和你奶奶怎么认识的？”
“问我啊！”灵儿好像没有反映过来，缓了缓才道：“我爷爷和奶奶没有你奶奶那么浪漫了，他们是在家族力量支配下在一起的，其实我奶奶并不爱我爷爷。”
“是吗？”我突然觉得探寻别人不开心的往事是很不礼貌的事，那个时代的爱情，受政治等的影响很大，可能灵儿爷爷和奶奶的结合，是那个时代政治的牺牲品吧，“不好意思！我不该问你这些的，抱歉。”
灵儿见我有些内疚，忙安慰道“没什么，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那个时代这样的结合多着呢。我和你一样从小就没有见过爷爷长什么样，只知道以前奶奶年轻时喜欢一个人，还和那个男的有过一段患难与共的生死经历，可那个男的之前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为了不能对不起那个女人，那个男人最终选择离开了奶奶，和那个女的结婚了。但奶奶却无法忘却那个男的，日复一日地盼着那个男的归来，后来，那个男的最终回来了，本来以为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