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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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权杖-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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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杖的光亮略显微弱,以至于无法看清楚具体环境,但是十多秒钟跑过吊桥后的墨菲斯能想象这似乎是一个放着高规格物品的绝密地区,来去只有一条吊桥,再无它物,头顶是沉重压抑的岩石穹顶,看起来是地下不知多少米深处。

跑过吊桥的墨菲斯第一件事就是用魔杖扫过四周,确认这里似乎只有几个石柱后转身用光柱监察来时的洞穴——出乎意料的,已经做好准备将吊桥砍断再说的墨菲斯却发现始终没有狼人接近这里,只有几声低沉的呜咽,随即便安静下来。

这种情况让墨菲斯松不了气,却更加警觉。

左手魔杖右手短剑,之前杀死狼人的匕首并未充能,现在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武器,但这已经近乎墨菲斯所有底牌,他沿着仿佛悬崖般存在的“孤岛”边缘,开始观察起来这个诡异的地方。

几道七八米高的石柱构建出了一个奇怪的五角星,墨菲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魔杖照向地面,伸手抹开了沉积多年的浮土。

黑色的石板,和让自己来这里的那个不知名魔法阵材质相同的尼布罗黑石,心中刚刚升起希望、想起自己似乎随手抓住两块晶核的墨菲斯猛的停住了动作。

因为他听到了身前传来的微弱响动。

心跳声,并非墨菲斯的,而是仿佛回荡在脑海中、带着一抹精神压力的搏动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沉睡。

魔杖的光束照向了身前重叠组合的石柱,却猛然发现正中央的位置静静摆放着一具石棺!

古西迦帝国的式样,有着精美的浮雕和厚重的石质外表,而让墨菲斯头皮发麻并有一种强烈不详预感的心脏搏动声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血族?!

《马库斯血系史》中记载,每一位血族寿命近乎无限,但是一旦遭受重创或生命进入所谓的“休眠期”,便需要进入石棺内陷入睡眠,每一次睡眠都是一次蜕变,但深度的“觉醒”式睡眠很少出现,通常都是浅度“沉思”式睡眠,前者代表着进阶的化茧成蝶,后者是短暂的休养生息。

棺材的大小和形象决定了内部的血族级别如何,一位血族实力的提升,有赖于他吸食的鲜血出自何等人物,实力越强横则效果越好,和蟒蛇吞噬猎物一样,进食后需要消化时间的血族都有着自己的石棺进入休眠,墨菲斯不确认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恐怖角色,猛然想起腰后还别着一张不知什么级别的卷轴,伸手抽了出来,匆忙间低头看了一眼,头皮一阵发麻。

《死海契约》。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用它,墨菲斯在内心默默叨咕了一句——他很清楚,这种看似效果很强大的法阵并没有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魔法的世界中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能量守恒,《死海契约》作为一个级别或许超出人类想象的魔法阵却消耗晶丝能量极低看似惊奇异常,实际上要付出的其他代价没有人知道。

“帕拉多克斯”本身意义指“含义相悖”,历史上最著名的悖论是一位被审判为异端的学者提出的:“万能的上帝能否创造出一块他举不起来的石头?”

这句话引起了大面积的恐慌,后果可想而知,而这个理论用于《死海契约》魔法阵,同样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没有人知道使用它以后是什么效果。

石棺紧闭,墨菲斯手握卷轴凑近细瞧,却发现这个石棺上刻绘的不是什么文字或人物,而是一个个繁琐的魔法阵!

已经浏览过中阶魔法师所需要掌握阵图的墨菲斯大致了解一个魔法阵的核心和其所侧重点代表的意义,而眼下石棺之上的阵图意义完全相同——封印,除了封印还是封印,没有一样是其他含义的。

只不过上面的镶嵌用以维持效果的晶核似乎能量已经接近消弭边缘。

隐隐的,墨菲斯觉得眼下这个石棺似乎不是一位正在沉睡的血族那么简单,他脑子不慢,这间密室属于衣卒尔?温德索尔已经无疑,那么这位家主曾经干过最多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倒卖收藏品,不是暗地里跟教廷对着干搞一些异端炼金实验或私藏圣物,这个温德索尔家族历史上最为恐怖的家伙最爱干的就是和血族狼人这样的异端打交道,然后笑眯眯的把和自己当不了朋友的家伙干掉!

死在他手中的异端不比死在宗教裁判所那些高阶审判者手里的少到哪去,这些倒霉鬼被杀了之后还要受到解剖或黑炼金术实验,绝对称不上贵族的优雅嗜好,而眼下的血棺更让将这一切联想起来的墨菲斯毛骨悚然,立马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撤!

迈步走回刚才发现尼布罗黑石的地方,墨菲斯迅速掏出那枚价值不菲的晶核,毫不犹豫的用魔杖破坏掉表面,随即将其放在地面上。

他已经为自己的好奇付出了代价,而现在面对这种不知道啥级别的老怪物,墨菲斯半点兴趣都没有——命比什么都重要,身旁这个四四方方的玩意儿和当初自己见到过的亚龙巢穴差不多,甚至危险气息更胜一筹,自己可没什么找死嗜好。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皱紧了眉头——那块晶核散发的能量并没有被下方紧贴着的魔法阵吸收,而是被一股子更为强大的引力牵扯向了身后的棺材!

糟了!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状况,墨菲斯此刻却根本无法阻止已经被自己鲁莽钻开的晶核将当量恐怖的能量缓缓输入那个巨大石棺的事实——他甚至连靠近晶核都无法做到,因为精纯的能量已经让晶核附近的温度上升到了足以融化钢铁的地步!

手中拿着魔杖的他第一次感到无力,这不是什么自己无法用短剑战胜强大的敌人,而理论知识都算不得扎实的他更无法用手中的魔杖去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这种无暇级别的晶核想要控制能量释放程度,至少需要“iii”级别的魔导师才行,而墨菲斯距离那个实力还有着看也看不见的遥远路途,后果可想而知。

这绝对是个灾难!墨菲斯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后悔根本来不及,墨菲斯没犹豫,立刻朝着吊桥奔跑而去,却突然感觉脚下一片震动!

头顶的岩石穹顶并不光滑,反而都是一个个仿佛利刃般的巨石,这些造型恐怖的石块在哗啦啦的在震动中开始下坠,很不幸的是一个体积仿若温德索尔城堡门前雕塑大小的尖锥石柱猛然将吊桥砸断,彻底断了墨菲斯的退路!

内心开始诅咒衣卒尔这个疯子的同时墨菲斯用魔杖疯狂寻找着四周看似可行的出路,期间险些被石块砸到,当脚下的震动渐渐停止后,空气中的土腥味渐渐散去,似乎一切都回复了平静。

可是墨菲斯却知道,那隐隐约约的心脏搏动声似乎更清晰了。

墨菲斯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自己和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古老血族被困在了这个孤岛一样的地方,而他不得不面对一个诡异到能凭借休眠时便拥有能透过层层封印的石棺汲取元素能量实力的家伙,恩…或许应该还是个活了几百岁的恐怖老家伙。

石棺表面的封印蓦然间闪烁出了光彩,理解魔法阵作用原理的墨菲斯很清楚这是法阵被尽数激活的特征——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似乎…完全苏醒了!

而魔法阵上那闪烁着黯淡光彩的一百七十六道平均等级三十最高等级四十五的封印法阵,在一片爆闪中一个接一个的溃裂、崩碎,却没有任何暴戾的气息出现,仿佛一位优雅的诗人轻轻将花瓣一朵朵摘离,缓慢而细腻。

手持短剑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的墨菲斯目不转睛的盯着石棺,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可是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墨菲斯终于愿意抬起胳膊擦一下额头的冷汗时,却听到耳旁传来的一声轻柔的问候……

“请问,现在是罗斯历第几年?”

【卷一】继承人 第七十四章 不友好的客人

今日一更,昨夜谈一些事情谈到两点多,身体也不太舒服,今天睡了个懒觉10点多才起来,更新晚了见谅!

求收藏红票。♀:罓♀

……

清晨的公爵府气氛绝对不轻松。

老管家帕法从早晨就没有看到少爷在花园练习剑术的身影,自知少爷绝对不会偷懒的他等待许久,直到太阳渐渐升起阿卡尔公爵喝上那杯惯例的锡兰奶茶时,墨菲斯依旧没有从他的卧室出来。

最终打开门,空无一人的房间让管家眯紧了眼睛,立刻去找公爵汇报此事的他却发现,往日清闲异常的阿卡尔公爵面色凝重,而身前来了一位或许公爵府上百年没有迎接过的客人。

一身看起来很有贵族风范的藏蓝色衣袍,面颊并不算苍白,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眸,若是普通人看绝对会认为是一个帝国古老家族的成员,但是实力高深的剑圣公爵可不会天真的觉得有谁能直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公爵府门口直接敲城堡大门。

“公爵大人,或许冒昧打扰有失体统,但是尼耶尔家族确实有一些要紧事情需要和您探讨,希望您能原谅一位贵族偶尔的鲁莽。”

来人规矩异常而客气的弯腰行礼,“乔斯?尼耶尔,代表尼耶尔家族向您表示崇敬的问候。”

这一套说辞和动作按照帕法管家的标准已经再完美不过的表现了一位上位贵族应有风度,不过客厅内的公爵和管家都明白,“尼耶尔”家族可不是帝国内的贵族,而是居住拜占庭帝国内的七大血族之一,有着“偏执狂”之称的尼耶尔家族绝对是最难缠也是实力最为恐怖的一个,站在眼前的乔斯虽然收敛了气息,但是那种可以伪装到和正常人无异并不惧阳光的本领,至少说明对方是一位伯爵级的恐怖家伙——按照墨菲斯刚接触的评级理论,这已经是接近于“ii”或在其上下浮动的实力,具体的本领因为家族风格而各有不同,无法确定,但很明显来人身份地位都足以让温德索尔重视。

阿卡尔公爵没有做什么拔剑开战的傻事,实际上温德索尔家族自疯子衣卒尔之后一直和地下秩序偶有联系,只不过在最近两代家主手中逐渐淡化了影响,而在阿卡尔公爵遭遇变故后已经近乎完全丧失了地下秩序的身份和话语权,不过以往和温德索尔并不算熟络的尼耶尔找上来,绝对没什么轻松事。

贵族可不是宗教狂热分子云集的裁判所,阿卡尔公爵作为军事贵族却有着鹰派军人少有的圆滑,和那种一言不合破口大骂的将军们不同,作为帝都君士坦丁为数不多能同时得到男人敬佩和女人崇拜的大贵族,行事一直以优雅公正著称的阿卡尔公爵近乎是军事贵族的完美范本——打仗时勇猛无匹战略观优秀而败绩近乎于为零,收复国土面积拉动整个国库经济上升两位数百分点,军功赫赫近乎无人能及,而作为贵族,优雅的谈吐和温和的性格一直是上层贵族的美谈。只不过这是十年前的阿卡尔公爵,一切因为家族突变而恶化,如今皱着眉头的他心情很不好,优雅离这位戎马一生却子孙死于非命的公爵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生人勿进的冷漠——因为就是这些地下种族,险些导致自己最后一位子嗣在返回君士坦丁的路上丧命,如今不管来人是地下秩序什么级别的使者,他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乔斯倒也开门见山,首先坦言最近穆伦领地内出现的狼人是一些让人讨厌的家伙的手下——而所谓的“讨厌”,指的便是和尼耶尔家族对立的“猎户”维也纳家族,同样是血族,这些被称作猎户的家伙从来不愿意主动显身,而是习惯让被他们调教的狼人出手执行任务,如同猎犬一般让人心烦。

“让温德索尔制裁猎户?”

阿卡尔公爵许久没有和这种地下种族打交道,但是他却明白面前有着“偏执狂”称号的尼耶尔家族都是什么样的货色,不说脑袋一根筋,这群家伙简直浑身一根筋,认准了的事情基本上不会做出更改,可是这种强硬的要求实在让温德索尔公爵微微愤怒——什么时候,这种地下种族有胆量向一个军事大贵族提出这种无理要求了?

真是日薄西山啊,若是当年衣卒尔站在这里,估计所谓的血族早就屁滚尿流了!

“如您所见,猎户这群不安分的猎犬只不过是再向您传递一个信息罢了,君士坦丁出现的狼人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号,因为地下秩序因为一个消息震动,有传闻说能和威廉亲王一战的狼人即将重新现世,不管是不是哪个神经病预言家得出的结论,血族都会有所行动,因为那些自由的狼人似乎真的相信了这个预言并开始了它们的复仇,猎户的猎犬可不是那么听话的,所以作为领主的您,在地上的话语权足够让官方相信接下来或许会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些小打小闹而已,据称您的儿子已经来到了穆伦?斩杀几个异端的功劳或许可以直接让他在教廷获得不小的重视吧?又或者得到几枚军部派发给年轻战士的勋章?”

看似复杂的话语背后,不过是一个血族希望借刀杀人的险恶用心罢了。

尼耶尔家族的伯爵吸血鬼很直白,可能和他们这种遗传性偏执狂的性格有关,有传闻说这个存在时间刚刚到五百年的家族作为血族中的“实力派新秀”有一句流传许久的家族训诫:“只有伟大的执着,才能成就伟大的长生者。”这种论调活脱就是个实力暴发户的金玉良言,第一代家主靠着超过三十年周密计划和卑鄙的暗杀成功吸食了一位圣阶魔导师的血液,并因此直接迈过了几道台阶成为公爵级的恐怖人物,而沉睡许久之后到现在或许已经有了准亲王级的强大力量!

温德索尔家族底蕴深厚,不惧怕这种血族的威胁,可是同样没有必要去和这种内部团结却高端战力强大的血族叫板——长生者有的是时间来消磨寿命短暂的人类,就算现在打不过,五十年之后呢?一百年之后呢?

为什么说克里斯多夫家族对温德索尔的复仇沿袭百年?因为对方同样是在地下秩序有着一席之地的大贵族——这种拥有长生种盟友的家族论起复仇二字,绝对会让任何一个人类家族心惊胆战,因为他们的报复或许会永远的一代代延承下去,没有尽头。

阿卡尔公爵眯起眼睛,轻声问道:“我现在想要知道一个问题,难道仅仅是一个预言就造成了整个地下血族的恐慌?古老而骄傲的长生种如此胆小了?”

“有个家伙曾经造成的灾难,地下世界的所有种族永远不会遗忘。”乔斯目光微微变冷,“一个强大到足矣抗衡血族联盟的个体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好比拜占庭帝国不会允许一个能独身一人抗衡整个皇家近卫军的人出现,地下同样不需要这样的存在,平衡,我想温德索尔家族更能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乔斯说完这些,却是很多余的添了一句:“由温德索尔来制裁猎户,这样整个穆伦便会维持平衡,对任何一方来说,这都是有益处的。”

年轻的长生种虽然有一身贵族气质,但是终究没有人类贵族的说话艺术——而很不巧,他的面前已经不是那个以优雅著称的公爵大人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伯爵血族都能站在温德索尔家族的大厅中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罕见的,阿卡尔公爵上位贵族通常不撕破脸皮的面具仿佛被猛然揭下,作为“i级”以上剑圣实力的他猛然伸手指向地面,“三百年前,赫尔墨斯家族一位公爵两位侯爵在这里被温德索尔的家主就地处决,尼耶尔、猎户和它相比算是什么?几个暴发户血族就能在穆伦的领地上对着她的领主指手画脚?她的姓氏永远是温德索尔,无论是尼耶尔还是维纳斯,都无权在这里提出这种无理要求。”

阿卡尔公爵并没有失态,他的声调没有提高,也没用动作或眼神表示愤怒,却已经让对方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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