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液体迎空洒落在地面上,遇上落在地面上尚未熄灭的火把,呼地燃烧起来,在广场四周形成了一道道火圈,二十几名骑兵被火一冲,登时落下马来,全身着火,在地上来回翻滚惨叫着。却是路亚默德教授镇民事先将家里所有的煤油都放在木桶里,待骑兵准备冲击之际,先投掷火把乱其队形,再将煤油泼在地面上,借助火把燃起大火,能烧得几个敌人是几个,果然,一试之下,不少骑兵促不及防,中了计策。
但骑兵队伍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队伍,紊乱了一阵后随即稳住了阵脚。大火烧了几圈,也渐渐熄灭了。骑兵队伍已经如潮水一般杀入了人群之中,在马上将两米长的铁矛纷纷刺出,那镇民俱是手无寸铁百姓,如何抵挡。惨叫之声此起彼伏,转眼之间,已有数十人被刺死。那骑兵们都恨极了这群负隅顽抗的百姓,下手狠辣,往往将人胸膛刺穿后,顺势利用惯性一挑,巨大的剪切力顿时将人的身体撕得四分五裂,内脏及血肉随着鲜血四处飞溅,死状极惨。
镇民如何经过这等惨烈凶杀的战争场面,惊吓之下立刻作鸟兽群散,没头没脑地向四周乱跑,却不是被骑兵挡住了去路,就是被快马追上,乱矛刺死。
路亚默德红着眼,手提一把大剑,慌乱之中,凭借多年来练就的武技连续砍翻了五、六名向自己冲来的骑兵。身上也被长矛刺中了几处,虽然未伤到要害,却也血流不止,渐渐觉得力不从心,勉强躲避过一个骑兵的偷袭,脚下踉跄,就势半蹲在地上,拄着剑柄,正要站起来。猛然后心一凉,低头一看,却是一柄细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此时,正趴在边防城地牢下奄奄一息的渐夕突然全身颤栗起来,一股极度的恐惧和不安涌上了他的心头,那似乎是直接来自灵魂的悲伤,一时间使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千山万水,看到了红石镇上触目惊心的屠杀。
“伯父……。”渐夕艰难的发出低声叫喊,在地上扭曲挣扎着,拼命的想要站起来。
吱呀一声,地牢的铁门打开了,四名军士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为首的一名军士走进栅栏,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渐夕,冷笑道:“这小子身体素质不错,三天滴水未进,居然还有力气挣扎。”说着打开了牢门上的枷锁,几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渐夕抬头一看,见那几名军士面相不善,纷纷冷笑不止。为首的军士手里还提着一把长剑。心知不好。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站立起来,靠在牢狱的墙壁上:“你们要杀我灭口?为什么?我真的不是奸细。”
提剑的军士道:“告诉你也无妨,现在边防城已被居用联军占领,德利将军名义上是盛国的边防长官,实际上却是联军内应,自然要铲除对联军不利之人。”
“什么!”渐夕大吃一惊。
那军士举起长剑,噗嗤一声,深深地刺入了渐夕的胸膛。
第六章 神秘力量
渐夕双眼猛地圆睁,随后眼神渐渐变得呆滞起来,头也缓慢地垂下,耷拉在胸前。
军士冷哼一声,刷的将长剑抽回,鲜血随着剑身迸射出来,纷纷溅到了几名军士的脸上和衣襟上。渐夕的身体则擦着墙壁慢慢地倒在地上。
几名军士看着渐夕,一名军士道:“用不用再补上几剑?”提剑的军士将剑身又在渐夕的身体上擦了擦。说:“不用了,这小子三天没进食,本身就衰弱的很,这一剑已经要了他的小命,咱们回去,叫些下人过来收拾尸体。”
几个人转身依次走出原木栅栏,正要走出牢门的时候,忽然,一股奇冷的空气在一瞬间笼罩了整个牢房,让四名军士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回事?”提剑的军士骂道,回头一看,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大吃一惊,只见本已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渐夕不知何时又站立起来,双目紧闭,双手紧紧的抓住粗如儿臂的原木栅栏,似乎正在用力摇晃。胸膛上的剑伤竟然奇迹般的不见了。
“该死的,他没有死。”几名军士既奇怪又十分恼火,急忙转身又走回来。
渐夕觉得很奇怪,就在意识快速模糊消失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本已尘埃落定即将出窍的灵魂仿佛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挡住了,随后象是平静的湖面被抛入的石头打破了一般,在灵魂深处的某个地方,他清楚的听到了自己意识之海的内部,某个无形的东西破裂的声音。一股浩瀚无比的力量立刻从破裂的地方涌出来,布满了全身,将身上的伤口在一瞬间痊愈起来,衰弱的感觉没有了,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变得无比的强大,仿佛天地之大,也踩在脚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自己死而复活了。
看着几个扑过来的军士,渐夕感到极度的愤怒与仇恨,就是这些人,杀死了自己。
咔嚓咔嚓几声,粗壮的栅栏断裂成数截,当先的一名军士还未反应过来,一根断裂的两尺长的左右的栅栏木棍已经插入了他的胸膛,自后心穿出。军士狂叫一声,仰天倒下。
渐夕用力张开眼睛,双眼已经便得血红,瞳仁变得细长之极,几乎要看不见。
三名军士也顾不得吃惊,提剑的军士大喝一声,举剑用力向渐夕头部劈下,这一剑力大雄浑,势要将渐夕连人带身砍成两段。
渐夕却理也不理,右拳递出,呼的一声,向另一名军士面门打去,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仿佛知道即使不用避开,自己也应该不会有任何事情。
铛的一声大响,仿佛是砍在了坚硬的铁石之上,提剑的军士双手虎口震裂,再也拿捏不住,长剑飞上了半空。
又是一声闷哼,却是见渐夕出拳,军士想用手臂隔挡住。只刚刚接触到拳头,手臂便被一股大力击得粉碎,拳头毫不停留,重重砸在那军士的面门之上,竟然将那军士整个头部都打得爆裂开来,鲜血脑浆飞溅。尸身被强横的力量带动,飞起来正撞在随后而来的另一名躲避不及的军士身上,轰隆一声,直撞在地牢的墙壁之上,砖块土烟直冒,这才停住,那被尸身所撞的军士全身委顿,躺倒在地,口喷鲜血不止,眼见是不活了。
渐夕转身面对着那已经目瞪口呆的提剑的军士,伸手在空中一探,正好接住刚刚才落下的长剑。
那军士这才回过神来,眼见着少年如此凶猛,短短几个照面,变将己方三人杀死,哪还敢继续拼斗,直吓得心胆俱裂,撒腿便跑,刚要迈步,渐夕手腕一动,已将长剑刺透了他的背心。
杀死四人后,渐夕也不停留,迅速从铁门里穿出,一路之上,虽然有数名狱卒阻挡,却一一被渐夕格杀,边防城里已无盛国之人,自然不必轻手。渐夕也在几番打斗渐渐熟悉了身体里莫名的力量,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一般,自然而然便知道如何使用。
到了地上,更是快得如一阵旋风一般,连守卫的士兵眼前只是一花,便连人影也没有见到,转眼功夫,便出得边防城下,直奔红石镇而去。
副官一剑杀死了路亚默德,四处环视一看,镇上的居民已经被屠杀殆尽,地面上满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尚有几个重伤在地上呻吟的居民,也被游走巡视的骑兵看见,一矛刺死。
两名骑兵队长驾马过来:“长官,恶民已经全部消灭,刚才清点人数,我方死亡人数三十四人,七人轻伤。”
副官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里懊丧到了极点,早知是这个结果,何必来趟这浑水,不但丝毫好处没有捞到,相反还损失了不少人马,回去怎么向统领将军交代。少不了要挨一顿臭骂。
正要下令收兵回城,突然,一股极度的寒意仿佛自心底升起,充满了无限的杀意与暴戾。此时,镇上大火熊熊,蒸烤得空气都是十分灼热,不知寒意从何而来,副官顿时心生警兆。
“是你们杀死了我的伯父和镇民?”一个冰寒彻骨的声音传入在场的所有骑兵耳里,顿时,所有人都是一楞,想不到居然还有活口留下来。
副官等人转过身来,顿时眼睛都直了。
一个二十岁许的少年的身影缓缓穿过熊熊火焰,步入到广场之中,他身上仿佛有着奇怪的冰冷气息,所过之处,火焰纷纷熄灭,仿佛被水浇过一般,半点也没有燃烧到身上。
“杀死他!”心知不好,副官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十数名骑兵一起冲过去,这种短距离冲刺士兵们演练过无数次,端地是纯熟无比,十几个人一起掩杀,那少年就是想躲,都躲避不开。
渐夕大吼一声,足底一动,跃起数米之高,飞起两脚,当胸踢在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胸口,两名士兵顿时狂喷鲜血,从马背上直飞了出去,这一脚,已将二人内脏震得粉碎。
当当几声,几名骑兵已将长矛刺中渐夕的身体,却纷纷震了回来。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少年的身体仿佛是钢铁打造,根本不怕武器碰撞,难怪见长矛刺来,连理也是不理。
渐夕出手如电,双手在身边一划,已抓住几名骑兵刚刺出去未来得及收回的长矛,一把拽住,跟着手腕一拧,竟将长矛的锋利的矛头都拧断了下来,伸手一抛,虽然没有准头,但力道奇大无比,扑扑数声,断折的矛头连续穿过几名骑兵的身体,死尸纷纷摔落马上。
两名骑兵队长和副官更是吃惊,一名队长道:“长官,这人是个怪物啊,身体如此坚硬,居然可抵挡长矛的锋利。”
另一名队长急道:“是啊,长官,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只挨打不还手啊。”
那副官见多认识广,自然要比骑兵队长沉得住气,说道:“此人可能是一名中阶的武士,有斗气护身,寻常人和武器,对他造不成伤害,但他这样全身斗气防守,消耗极大,我不相信,二百骑兵围攻,他能支撑多久。”说着,便下令所有骑兵一起冲刺,务必要将对方格杀当场,此时也顾不了许多,如果二百军士一起上阵,连对方一个人也杀不了的话,回去可真就和统领大人无法交代了。
但那少年身上的斗气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根本看不到衰竭。随着骑兵越来越多,攻击也越来越密集。动作反而更加灵动和快速,骑兵往往是眼前一花,似乎刚看到有一个人影冲过来,便被一股大力击中,跟着便彻底消失了意识。
渐夕越斗越勇,随着愤怒的火焰燃烧,再加上不停的使用力量,灵魂深处的破裂之处似乎越来越大,那奇妙无比的力量越来越多的涌了出来,到得后来,宛如翻江倒海一般,充实在四肢百脉全身之中,无限加固着身体的细胞。感觉比在地牢之中,身体又结实了一倍有余。
他此时身轻如燕,只一跃,就是几米之高。凌空扑击,拳脚踢出,中者无不立毙,死去的骑兵纷纷摔落马下。
转眼间,又杀死了三四十名骑兵,随着力量的使用,渐夕逐渐对力量的使用有了一丝明悟,往往一拳打去,力道凝缩而不发时,只对局部产生极为严重的伤害,中拳的骑兵只是被打中的部分被打个大洞,其余部分却是完好无损。而当力道用意念扩散时,只需击中马匹,余力便可将马背上的骑兵一同震死。当真是随心而欲,收发自如。
他心中实是痛恨极了这群敌兵,他和路亚默德虽然名为伯侄,其实情同父子,一老一少,感情之深,不言而喻,就是镇上的居民,也都是善良亲善之熟人,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之久,今天亲眼见他们被惨烈屠杀,死状惨不忍睹。心中如何不悲愤交加,怒火滔天。
下手丝毫没有容情,一拳一脚,全都使出了全力,被击中的士兵无不肠穿肚烂,便是全身筋骨被震得粉碎,连重伤之人都没有,一击必杀。
过了片刻,又有五十余名骑兵被杀死,场中只剩下八十几名骑兵。两支小队,共计二百人,现在连一支小队的编制也不满了。众骑兵也不再象刚开始那般勇猛冲刺,只围着渐夕打转,远远的躲着,人人心中担惊害怕,谁见过这种怪物,简直不是人。如果只是武技高强也就罢了,这么多人围攻,累也能累死他。可这少年却连兵刃都不怕,仿佛铁块铸成,杀又杀不了,离近了一拳就被轰杀。骑兵们虽然训练有素,勇猛异常。却也不愿意甘心就这样被对方打死,尽量离得远远的,以免惹得这煞星上来。
副官与两名队长骑兵站在骑兵围成的攻击圈子外面,紧皱着眉头看着骑兵一个个被杀。也有点坐不住了。两名队长更是惶恐不安,眼见自己的部下倒下一大片,说不心急那是假的,如此一败涂地,回去免不了要受军法处置,但至少还可以保留一条小命。那少年异常凌厉,一旦杀光了骑兵,自己三人,可万万不是对手,总不成全军覆没在这里。当下也顾不得礼貌,连声催促副官下令撤退。
副官长叹一声,心知今日已经彻底败退,再打下去,恐怕不但杀不了那少年,自己这一方到要全部命丧于此。说道:“撤退吧,让剩余的士兵分几个队伍向镇外撤退,那少年速度太快,在骑兵撤退的时候很容易追杀。”
两名队长忙不迭的下达撤退命令,众骑兵早就盼着这一时刻,发一声喊,立刻群散开来去,按照军令,四个方向分别各有一股骑兵奔走。
渐夕凌空一掠,连续几脚,踢杀了几个动作比较慢的骑兵,看见四方骑兵散开而去。知道对方心生惧意,想要逃走,此时要追上一股骑兵,自然不难,但回头却无法再赶上其他几股骑兵了,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愤怒。
他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怒火上升,直直达到了顶点,就在他恨意滔天的时候,忽然,意识里一片空白,数不清的金色符号猛然在脑海里出现,那符号极为细小复杂,却又一个也不认识,就在意识里飘荡着,清晰可见,仿佛一伸手,便可触摸一般。
一阵奇异急促的话语下意识般地自渐夕脱口而出,顿时连他自己都大吃一惊。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第七章 圣境强者
副官在马上一回头,只吓得魂飞魄散,叫道:“快逃啊,这小子,这小子居然会魔法,他……他是个魔法师啊!”
话音刚落,一股狂风顿时席卷了整个小镇,那狂风里带着极度的阴冷之气,所过之处,旺盛燃烧的火焰立刻熄灭,只余下燃烧后的灰烬,连青烟也不冒出来。转眼之间,红石镇的大火已全部熄灭,到处是断瓦残桓,碎砖零木,偶尔几个烧得只剩下房架的屋子,象一个狰狞的怪兽,伫立在空地上。
骑兵们还未等跑出多远,便连人同马匹一起被狂风卷入了天空之中,那风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劲,竟然将人连同马匹带起数十米之高,远远望去,宛如空中的微小落叶。
副官和两个队长也被风卷了起来,心中自是惊惶无比,还未等反应过来,风里的阴寒之气轻轻拂过,三个人瞬间失去了一切生气,在马背上化成了晶莹的冰雕。
骑兵们与坐下马匹纷纷自空中摔落,没有人挣扎惨叫,因为在高空中,他们就已经死去。尸身碰撞地面时,仿佛如冰块被用力撞击一般,崩射成无数的碎片。
渐夕迷迷糊糊,吐出了那奇怪的音节之后,他的脑子一直有些昏沉,精神也奇怪得变的十分疲倦,似乎脱力一般。大风不分敌我,将他也卷了起来,直到高空之中,由于没有挣扎,顺着风势,正好高空中一股强流涌过,将他带走,几个呼吸之间,就飘出了极远。那风里的阴寒之气,似乎被他的身体所吸收,丝毫没有伤害。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渐夕逐渐清醒过来,仔细一看,自己竟然躺在一个陌生的森林里。不由的吃了一惊,连忙从树叶遍地的土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只见自己躺着的已经被砸出一道人形的深坑,抬头向天空望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