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犹豫地离开他?还是恨不得杀了他报仇?
冥真皱紧了眉头,把整个头的力量都靠在程汐肩膀上,这一秒他好累,那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无力感像一根根粗壮的藤蔓包裹了他的心,紧紧的,透不过气来。
邪王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他好想把耳朵捂上,他不想想那些,他心里好难受,他该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程汐残挂在眼角的一颗泪吧嗒落下,落在他面颊上,潸然滑下,“真……”她摸过那颗泪,轻声地唤他的名字,“我是你的,我不走开,我不会再轻易走开,我只会是你的……”
她捧起他的脸,生涩而又笨拙地闭眼将樱唇主动送上,她那么紧张,扑地那么用力,两人的牙齿都磕在了一起,她羞红了脸,不知所措地揪紧他的衣袍。
冥真艰难地从她唇上离开,气息紊乱地贴到她耳边,眼神虽是迷离的,但他还尚存着一丝理智,“汐儿,你……”
程汐没给他继续质疑发问的机会,固执地扭过他的头,再一次拥吻上去,不知是太惊慌了还是因为天黑视线不好,这一吻滑稽地啃在他的下颚。
冥真咝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火热的手掌猛地抬起攫过她的脸,深情如火的吻铺天盖地般印下。腰身一拔,他霍然站起,一手托住程汐,使她把腿缠在他身侧,一手急不可耐地抓向她凌乱皱褶的衣襟。
几乎是瞬间一闪,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子嘭地跌进松软的被褥,他抬手拂过她的眼角眉梢,她颤抖地伸手去抓他的手,却被他抢先一步按住,他张开五指,与她指指相扣,他看着她,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程汐涩然点头。
“我怕你会后悔,现在说不还来得及。”
程汐睁着迷惘的水眸,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冥真苦涩摇头,“我是真的爱你,你相信我吗?”
啊?程汐有些转不过弯了,话题跳换地太快了点,她迷离地望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眸,你爱我,我为什么不相信呢?
正文 186 你只会是我的
“你相信我吗?”冥真又一次发问,眉头轻皱俯身轻咬她的唇瓣,试图将她浑噩的思绪抽拔回来,声音已是沙哑到了极点。
她看着他,骤觉喉咙干渴,眼底流光闪闪,心跳已经失了一切频率,这个男人,他说他爱她。她在隆隆的心跳声中情难自禁地点头:“……我也爱你……我信你……”
冥真笑了,眼底有水汽闪闪,他禁不住一把紧拥住她,用最炽热的吻,狂风暴雨般将她吞噬,不让她逃脱,绝不!
床幔不知何时已被放下,纱帘后黑影婆娑。窗外有轻巧的风声呜咽而过,天已黑到极致,对那二人来说,却才刚刚开始。
他抱紧她,一路攻城掠池。他的怀抱太温暖,太熟悉,也叫她太渴望,她回拥着他,极用力,像是要把自己整个儿都嵌进他身体里。
他轻轻抚上她凝满汗水的额头,嘴角微钩,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轻轻落在她眉心:“记住了,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程汐眉心紧拧,心头颤动不已,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他健硕的肌肉,紧咬的牙关被他蓄意挑开,一声声羞中带涩的呻吟声不断逸出双唇。
“说你只会是我的,说……”他咬住她剔透的耳垂,半是诱惑半是胁迫。
程汐皱眉呜咽,哽着声音呢喃:“我是你的,只会是你的……”
冥真满意地笑了,奖赏般在她双唇印下一个火热的吻。
一夜痴缠尽在不言中。天色已朦胧发亮,冥真单手支身,目光恋恋不舍地在程汐身上流连,她睡得很熟,显然已累到极致,但他却意犹未尽。嘴角轻钩,那邪恶的手依旧在她身上游走不定,扫过每一个他精心种下的爱的痕迹。睡得迷糊的程汐咯咯轻笑,皱眉抓住他的手抱在怀里,嘟嘴嘟哝:“痒……”
他宠溺轻笑,温柔地拉高棉被,将她外泄的春光好好遮盖起来,生怕自己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打量下去会忍不住再要她一次。她一定很累了,这毕竟是她的第一次,冥真扫过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嘴角翘得老高,她是属于他的,完完整整一整个儿都属于他。
克己在门外守了整整一夜,黎明的曙光从东方天际透射出来,薄薄蒙了一次淡金色在他身上,秋霜打得他发梢微湿,他仰头望着半亮的天,心里漆黑一片,此时此刻,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内心是多么的无助彷徨。
是的,不用怀疑,昨夜那些声势浩大的动静他全听见了,作为一个生理健康的男人他自然明白屋里都发生了什么,他含着热泪心底在悲愤地怒号:上天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至高无上,英明神武的主上就这样迷恋上了一个男子,还和他做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
呜……呜……苍天无眼啊,来个闪电劈死我吧!
克己几欲捶胸顿足,神情愤慨至极,眼底热泪滚滚。
正文 187 是他吗
房门轻声开启,松套着一件外袍的冥真慵懒倚在门边,斜眼瞥克己一眼,轻笑着问:“大清早的,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传令下去,烧些热水送过来,拿个大一点的木桶。”
克己强忍着哭意,轻声嗯了一声,连“是,主上!”都说不出来。
冥真微有些诧异地瞟他一眼,正要转身回房,又突然想起什么事地喊住克己,“等等,吩咐雪晴去找几套干净的衣服,要女装,身形大小按汐儿的尺寸,三刻后送过来,顺便准备一床干净的棉被,被单也拿一套新的。”
克己飞速一抹微红的眼睛,傻乎乎地问:“女装?”
冥真淡淡瞄他一眼,不甚上心地嗯了一声,“快去吧。”
语罢,转身入房,照例是用极轻的动作关上门。
克己呆站在原地整整三秒钟,蓦地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纵身一跳,欢天喜地冲出院门。
下人抬来木桶,冥真试过水温,未叫醒程汐,直接抱着她一起坐进去。说来也奇怪,平日里程汐睡眠总是极浅,别说是有身体接触,就算是有阵风从窗外吹过她也能惊醒过来,今天却任冥真摆弄,愣是没什么知觉,许是真累够呛了。
虽然昨晚冥真吃的满饱了,可是,可是程汐这样未着寸缕地靠在他怀里,他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抚摸她每一寸肌肤,这叫他怎么忍得住?冥真费力吞咽了一下,狠狠甩去脑子的旖旎念想,别扭地别过脑袋,用尽量快,尽量柔和的动作把程汐简单而迅速地冲洗了一遍。
正要扶她站起,雪晴低头在屏风后小声地道:“主上,被子和被单都换好了,衣服就放在屏风边上,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你下去吧。”
听到门开启又关合的声音,冥真这才捞起程汐。雪晴倒是激灵,准备了好些件睡袍之类的真丝长袍,冥真钩唇一笑,挑了件浅粉色的,随意将程汐一裹,将她安置在床上。这样一番折腾,程汐睡得还是极熟,偶尔皱眉嘟哝几声,模样甚是憨逗,冥真轻笑着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又觉得不够,在她香唇上重重啄了几口,这才心满意足地穿衣离开。
望月楼最高处,某间厢房内。
窗扉半开,街道上嘈杂的喧哗声蜂涌而进。
“他们来了。”克己附到冥真耳边小声地说,视线紧紧凝聚在窗外某一小点上。
冥真凝眸望去,两眼微眯,神色高深莫测:“去把坚少爷叫过来。”
“是。”克己很快退了下去,一片邈荡的黑影晃过,下一秒身侧就出现了坚。
“是他吗?”冥真眯眼望向一骑在高头大马上锦衣男子,“你说他前些日子无故消失了几天,至今还未与你联系去向?”
坚神色微敛,点了点头。
这高窗下喧哗不已因的是辛月国和亲的紫凌公主的仪仗队恰好经过,打头骑在高马上的英俊男子,乃是辛月国十年来一直对外宣称深修养病,拒不见客的太子殿下苍烨茗。
给读者的话:
亲们:抱歉啊,今天更新晚了,主要是我出远门了……
正文 188 他有弱点
仪仗队行动缓慢,冥真冷眼看着骑在马上满脸肃穆的苍烨茗,蓦的,钩唇一笑,幽幽地道:“你猜,十年前他出现在暗冥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为之?”
坚漠然微收视线,食指轻扣窗棂,眉心微蹙,缓缓道:“没有那么巧的事,他沉寂十年后崭新亮相,不但太子之名还在,还担当了送亲使,一个消失十年的太子凭什么一出现就获得辛月国皇帝的重用?他父皇如此对他未免也太深情注重了点!”
冥真浅笑点头,对坚的一番细致分析甚感满意,目光里逸着满满的欣慰:“坚儿长大了。”【小说下载网﹕。。】
坚微微一笑,两腮红了红,有些腼腆地低下头。
就在这时,一直冷然目视前方的苍烨茗倏地抬起了头,精准无比地找到冥真与坚所在方位,看清两人面目,他原本清冷漠然的眼神陡然一颤,脸上肌肉立时绷地紧紧的。
冥真见此,面上神情越发深不可测,有什么灵光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无法捕捉到具体枝节。未几,他皱了皱眉头,薄唇稍稍抿紧。
苍烨茗很快移开了视线,但直到仪仗队越过望月楼,他高坐在马背上的身板都还是僵硬的。
冥真瞥了苍烨茗逐渐远去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窗边,双眸微眯,笑意深深:“有确切消息传来,辛月国皇帝的身子骨没几天可以熬了,你觉得若苍烨茗若登基为新帝,要从他手里拿回那些幽蓝碎片的难度会有多大?”
坚也把视线收了回来,敛眉沉吟片刻,忽的,他走到冥真身前,语气幽幽地道:“苍烨茗有一个最大的弱点。”
冥真抬头看坚,不着痕迹地将他眼底的一抹挣扎犹豫收进眼底,“是什么?”
坚微皱眉头,缓声道:“一个人,哥哥也认识,我们鬼影组的追踪者,程汐。”
冥真眼波一颤,面上神色立时阴黑下沉,“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汐儿?”
坚抿唇点头,望着脸色不善似乎在做深虑的冥真,心头忽的浮起一股憋闷,不知为何,竟有些后悔说出这件事。以哥哥的性子,怕是会不顾与程汐之间多年来的交情,若是哥哥为了成大事,要牺牲程汐的话,他该怎么办?
坚沉痛拧眉,眼神哀楚地凝住冥真,嘴唇动了又动,却总是欲言又止。他不舍得程汐受委屈,那么天真可爱的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遭身边朋友利用,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这一点坚是多想了,冥真又怎么会舍得那样对程汐,他之所以那副冷气横生的模样是因为坚说苍烨茗喜欢程汐,他想着他不在暗冥教的十年里,程汐果然认识不止一个蓝颜知己,前有萧枫岑后又有苍烨茗,说不定还不止这两个!
再抬头看自家亲弟弟那一副犹豫哀楚的模样,心底更是寒意横生,难不成坚也对她有好感?!
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冥真的表情,迟疑了片刻,终于没能忍住开口道:“哥,以我对汐的了解,我觉得她这个人没什么心机,就算我们想利用她去拿幽蓝碎片,她也不一定能办到,我觉得还是不用考虑她的好。”
冥真眼底立时飞闪而过一道暗芒,神色莫名地盯着坚看,不置可否地轻嗯了一声。
坚心头发虚,嘴唇子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敢再开口。
正文 189 我是邪王
已是正午时分,程汐还在酣睡。烈日明晃晃地垂在头顶,强劲的秋风大力拂过,未上栓的一扇窗扉吱呀颤晃了几下,被吹得大打开去。
一抹透明的艳红高高悬在北苑半空,美艳的凤眼冷漠往下一扫,倏地荡开长袍,俯身冲下,力道迅猛异常,却在隔空三米的地方陡然刹住,飞速弹回,就像是被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抵挡了住。
那张妖冶邪魅的芙蓉脸上煞气翻滚,纤薄的唇嘲讽般一钩,邪王扶腰颤笑:冥真啊冥真,你可真是天真,区区一张隔界就能阻止我接近她吗?我要是真想动她,我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哼!”冷声一嗤,邪王深沉妖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
程汐睡得不太安稳,从她紧皱的娥眉以及满头大汗的模样可以看出她似乎在做噩梦。
这是一片沉黑如墨的空间,四处森冷,隐约闪烁着一抹抹绿光。程汐满脸警惕地四下张望,蓦地,眼前百米开外骤然浮出一抹妖冶的血红。那不是血光,那是一个人,他穿着红如鲜血的曳地长袍,长发未理,自然披下双肩,眉目含笑,盈盈地望着程汐。
是他!那日在暗冥教里见过的红衣人!
程汐倏然敛神,冷声喝到:“你是谁?”
邪王仰头大笑,肆意邪惑的笑声如魔音入耳,听在耳里令大脑如针扎虫蚁咬噬般刺痛,程汐瞳孔陡然散大,又惊又俱地半蹲下身子,死死捂住两耳:“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别笑了!别笑了!”
邪王笑声微敛,天籁般悦耳地吟出两个字:“邪王。”
他眉目含笑,神情款款地朝程汐步步逼近:“我是真的朋友,他最近遇到麻烦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救救他。”
嘴里说的是冥真有麻烦了,他脸上的笑意却层层加深,程汐趔趄着后退,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什么麻烦,怎么救他?”
“呵呵……”程汐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惊慌使得邪王轻轻笑出声来,“别着急嘛!容我慢慢告诉你。”
“真是幽蓝人,他需要幽蓝珠,帮他收齐幽蓝珠,他需要它,没有幽蓝珠他会有大麻烦的……”邪王轻皱着眉头,总算是做出一副忧心烦扰的苦痛模样,红唇轻嘟,似哀似怜,美目浅含泪光,说不出的娇弱凄楚。
这人怎么比美人教主还要半男不女啊!简直就是妖孽!程汐艰涩喘息,双手紧紧攥着一角衣衫,冷汗涔涔溢出,后背已是濡湿一片。
“幽蓝珠是什么?在哪里,我怎么去找?”
邪王缓缓摇头,哀戚一叹,深锁着眉心幽然道:“幽蓝珠就是幽蓝珠……你要帮他收齐幽蓝珠……不然他会有麻烦的……”
他说着,身影愈来愈淡,好像被丢进水里的一幅水墨画,身周晕染开一团一团的红晕,逐渐纤薄透明,最后嘭然散碎消失。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程汐急忙向前一抓,手里却只有一团冰冷的空气,她猛抽了一个激灵,两眼瞪得极大,只觉通体发寒,脚底下有一团团冷气在汩汩冒出。
正文 190 不要穿女装
窗外的冷风猛然卷进屋内,床上满头大汗的人低低惊叫了一声,倏地挺身坐起。
后背的冷汗被风吹得快速蒸干,只穿一件小袍子的程汐冷地直打哆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下意识左右张望,抖着声音无助低喊:“真……真……”
房门迅速被打开,一抹明亮的浅紫色小跑着绕过屋前的屏风,“程姑娘,你怎么了?”
程汐抬起茫然无措的脸,眼底湿红一片,弱弱地对着雪晴哽咽道:“雪晴,我好冷……”
雪晴被程汐这样一副模样惊得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取来一早就准备好的女装,帮着程汐换下湿漉漉的粉色小袍子。
衣襟一拉开,程汐锁骨四周刺眼的淤青吻痕全然暴露,雪晴涨红了脸,指尖猛地一颤,好在程汐还有些闷楞,直到雪晴替她穿好上衣她才悠悠转过神来。
“真呢?他去哪儿了?”
雪晴扶她起来,继续伺候她穿剩余的衣服,“因为皇上大婚的事,主上近日公务特别繁忙,这会儿大概在宫里吧。”
程汐眨了眨眼睛,俯身看自己的装束,眉梢不由自主微皱起来,“我不要穿女装,给我拿一套男装。”
她说着还无比嫌恶地捻了捻胸前的一缕流苏,太繁复了,里三层外三层,条条带带,拖拖塔塔,穿这一身走路她还不得难受死?
“这……”雪晴为难地看着程汐,“可是,这是主上要我拿来给你穿的。”
“主上?”程汐微有些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