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死无限- 第348部分

　　　　良久以后，奥菲莉亚才低声呢喃。

　　　　“……怎么会…”

　　　　声音，依旧还是那般令人觉得心痛，却充满了迷惘。

　　　　这也是理所当然。

　　　　因为，奥菲莉亚败了。

　　　　被称为最强的魔女，连续两届称霸王龙星武祭的赛事，连第三届的王龙星武祭都被认为是唾手可得，即将达成史无前例的王龙星武祭三连霸的奥菲莉亚，居然败了。

　　　　而且，还是败得那么彻底。

　　　　想必，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因此，奥菲莉亚的眼中满是之前没有的动摇和呆滞。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确实，你的能力非常的凶恶，星辰力也庞大得惊人，是我至今为止都从来没有见过的规模，能够被称为最强魔女，无可厚非。”

　　　　方里淡淡的出声。

　　　　“可是，你对星辰力的控制实在太粗糙，而且对自己的能力依赖性太强，至今为止只怕都是靠着这两个优势来彻底的碾压对手，从来没有遭遇过真正的强敌，更从来没有接受过接近极限的锻炼，所以，只要被攻破了能力，那你就相当于败北了。”

　　　　这就是为什么范星露敢肯定，只要不是在星武祭的场合，自己就一定会赢奥菲莉亚的原因。

　　　　简单的说，奥菲莉亚的先天优势太强大了，却缺乏对自身的锻炼，别说是被攻破能力，就是被近身都有危险。

　　　　“既然如此，即使你再强大，那都不是我的对手。”

　　　　方里如此宣言。

　　　　“因为，你的能力对我没用。”

　　　　不管是多么凶恶的能力，只要有直死魔眼，方里就能将其杀死。

　　　　而能力被攻破，缺乏锻炼的奥菲莉亚便不可能是方里的对手。

　　　　“如果没有这对眼睛，我想战胜你的话，估计会很难。”

　　　　方里注视着奥菲莉亚，这般发言。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就像你，如果没有成为星脉世代，乃至成为魔女的话，那就不会有现在的命运。”

　　　　方里的话语，让奥菲莉亚那柔弱的肩膀猛然一颤。

　　　　然后，奥菲莉亚明白了。

　　　　“你…知道吗？”

　　　　对于这句有些颤抖的话语，方里给予了漠然的肯定。

　　　　“是啊，我知道。”

　　　　“你是后天的星脉世代。”

　　　　为什么奥菲莉亚明明被称为最强等级的魔女，对星辰力的控制却极为粗糙呢？

　　　　因为，奥菲莉亚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女，甚至不是星脉世代。

　　　　是的。

　　　　奥菲莉亚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星脉世代。

　　　　一开始的时候，奥菲莉亚只是一名极为普通的少女而已。

　　　　奥菲莉亚出身于某个国家的一所孤儿院，本来是一位不善言行，连虫子都不敢弄死，个性极为温柔的少女。

　　　　这个少女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照顾种植在孤儿院里的植物。

　　　　所以，奥菲莉亚是一个非常温柔，喜爱生命，能够理解生命的珍贵，不会随意伤害他人的少女。

　　　　可惜，在这个被统合企业财团所支配的扭曲世界里，不幸总是来得特别的快。

　　　　某一天，奥菲莉亚被带走了。

　　　　因为，其所出身的孤儿院的营运陷入了危机，背负了巨额的债务，最后导致某个研究机关半强制性的将奥菲莉亚做为抵押，带进了实验室。

　　　　研究机关乃是阿勒坎特研究院的运营母体，即统合企业财团。

　　　　研究的内容是创造出后天的星脉世代。

　　　　亦即，奥菲莉亚成为了人体实验的白老鼠。

　　　　结果，奥菲莉亚经由实验，不但成为了星脉世代，甚至成为了最强等级的魔女，拥有了极其凶恶的能力和堪称惊人的星辰力。

　　　　这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星脉世代全部都是天生的存在，后天的星脉世代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奥菲莉亚却是在实验中偶然获得了成功，在连研究人员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成为了后天的星脉世代，乃至成为了魔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世纪大发明。

　　　　可是，那些愚蠢的研究人员却是只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从来不曾想过，一个本来连星脉世代都不是的普通少女，一夜之间突然拥有了最强等级的力量，那究竟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就像是一个轮胎，本来是干瘪着的，可气一旦充过了头，照样会漏出来。

　　　　于是，奥菲莉亚的力量暴走了。

　　　　“彻底失控的力量无视了你发自内心的悲鸣，将周围的一切都给摧毁，令建筑物腐朽，令大地腐蚀，花草树木通通都被夺去了生命，研究所亦是直接被夷为平地，最终，那一带彻底的变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

　　　　方里的声音毫不留情的洞穿了奥菲莉亚动摇的内心，戳穿了其心中最大的悲剧和秘密。

　　　　“而在研究所毁灭之际，拯救你的却是身为雷渥夫黑学院运营母体的统合企业财团的特殊部队。”

　　　　在这样的情况下，经过一番交涉，奥菲莉亚从阿勒坎特研究院的运营母体转移到了雷渥夫黑学院的运营母体，最终成为了雷渥夫黑学院的学生。

　　　　那个本来极其温柔，喜爱照料植物，连虫子都不敢弄死的少女，在无可奈何的夺走了所有的生命，并成为了可以持续夺走周围的事物的魔女以后，彻底的舍弃了一切，成为了随波逐流的道具。

　　　　“对你来说，你的那个能力只不过是诅咒。”

　　　　方里将手搭在了奥菲莉亚的胸口处，直视着眼前这个少女。

　　　　“你的命运不是跟刚刚别在这里的校徽同在，而是与你体内那能够将生命给彻底的腐蚀的凶恶能力同在。”

　　　　所以，奥菲莉亚无时无刻不在悲伤。

　　　　因为，从成为最强的魔女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少女便注定得一直夺走自己所喜爱的事物。

　　　　不管是过去、现在亦或者是未来。

832　早就已经习惯死亡

　　　　沉默，开始降临在了这一片废墟。

　　　　奥菲莉亚眼中的动摇与迷惘已经是消失不见了。

　　　　然而，悲伤再次上涌，充满了那对如不详的红月一般的眼睛。

　　　　纯白色的长发再一次的随风飘扬，让眼前这位被悲伤的过去给束缚的雪之精灵的表情变得泫然欲泣。

　　　　旋即，奥菲莉亚便是开口了。

　　　　“这就是我的命运。”

　　　　如同之前的对话所说的那般，奥菲莉亚低声开口。

　　　　“谁也粉碎不了。”

　　　　即使校徽被方里给当场砍断，奥菲莉亚的命运依旧没有被粉碎。

　　　　“命运一旦启动，那便无法停下，就算你击败了我，你比我强，新的命运一样会降临到我的身上。”

　　　　奥菲莉亚哀伤的诉说着。

　　　　“因为，我有那个价值。”

　　　　后天所制造出来的最强等级的魔女。

　　　　这确实是非常有价值的存在。

　　　　试想想，如果能够量产像奥菲莉亚这样的魔女的话，那这个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而如果人人都像奥菲莉亚这般，具备着能够夺走周围一切的凶恶能力，那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

　　　　偏偏，对于所谓的统合企业财团来说，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根本不是主要的话题。

　　　　统合企业财团在意的永远都只有利益。

　　　　理所当然，如果像奥菲莉亚这样的魔女可以量产，那能够带来的利益将是无比巨大的。

　　　　只是，奥菲莉亚为什么能够成为最强等级的魔女，如今依旧还是一个研究中的话题。

　　　　目前，连后天的星脉世代的研究都还没有彻底成形，自然扯不到那种地步去。

　　　　然而，就算能够弄清楚制造后天的星脉世代的方法，那也足以带来巨大的影响。

　　　　所以，奥菲莉亚的存在本身便具备有惊人的价值。

　　　　作为一个研究的对象。

　　　　“我的命运，就是最终得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变革。”

　　　　奥菲莉亚以认命一般的表情，如此开口。

　　　　“无论如何，我的价值都只有这些，绝对无法再改变。”

　　　　这是在奥菲莉亚成为星脉世代，乃至成为最强的魔女的那一天开始便被注定的事情。

　　　　因此，这才会是命运。

　　　　“你能够粉碎我的校徽，可你能够粉碎雷渥夫黑学院，粉碎统合企业财团吗？”

　　　　奥菲莉亚轻轻的抬起眼帘，充满悲伤的眼眸望向了方里。

　　　　“如果你不能的话，那比你弱的我，又该如何反抗？”

　　　　或许，奥菲莉亚会变得像现在这样，放弃一切，那也是必然的结果吧？

　　　　毕竟，这个世界是属于统合企业财团的东西。

　　　　对抗统合企业财团，那就相当于对抗全世界。

　　　　一个人类，有办法对抗全世界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这就是命运。”

　　　　一句话，道尽了奥菲莉亚心中所有的凄苦和悲愿。

　　　　人们只知道奥菲莉亚是最强的魔女，即将达成三连霸的王中之王。

　　　　可谁都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

　　　　这如何能够让人不悲伤？

　　　　有鉴于此，奥菲莉亚有悲伤的权利。

　　　　不。

　　　　倒不如说，奥菲莉亚唯一能够做到的便只有带着这份愧疚感和罪恶感，一直悲伤下去。

　　　　可是，哪怕是这个价值，都被眼前的男人给否定了。

　　　　“为什么？”

　　　　奥菲莉亚紧紧的盯着方里，如刚刚见面的时候那样，问了一句。

　　　　“为什么你会拥有这样的眼睛？”

　　　　或许，奥菲莉亚是第一个能够直视方里的魔眼，却不会被那股骇人的死亡恐怖感给压倒的人吧？

　　　　不是因为奥菲莉亚不畏惧死亡，而是连死亡的结果都已经被奥菲莉亚给舍弃，抛弃了这一切，选择了随波逐流。

　　　　凝视着方里那对仿佛将世间所有生命都给否定一样的冰蓝色的魔眼，奥菲莉亚的疑问就只有这一个。

　　　　“为什么，在这一切的生命都被夺走的环境里，你可以做到这么平静？”

　　　　“难道，对你来说，生命真的没有意义了吗？”

　　　　闻言，方里终于也是沉默了。

　　　　冰蓝色的魔眼没有消失，而是依旧在方里的眼中闪烁。

　　　　奥菲莉亚径直的望着那对魔眼，眼中的伤痛几乎能够化作涌流。

　　　　在这样的情况下，方里第一次给予了奥菲莉亚正面的回答。

　　　　“我并不是不明白生命的意义。”

　　　　是的。

　　　　方里并不是不明白生命的意义。

　　　　因为，所有生命的结果，最终都是死亡。

　　　　对于能够理解万事万物的死的方里来说，与死相对的生自然是最先被理解的部分。

　　　　所以，正好相反，方里才是最明白生命的意义的人，否则也不会懂得去拯救过去与自己有所交集的少女们了。

　　　　只可惜…

　　　　“就算明白生命的意义又能如何？”

　　　　方里极为平静的出声。

　　　　“即使知道它有多么的珍贵，我也无法为它的凋零感到悲伤。”

　　　　“因为，我早就已经习惯死亡了。”

　　　　方里的话，让奥菲莉亚一对眼眸微微晃了晃，随即，垂下了眼帘。

　　　　“……是吗？”奥菲莉亚像是在为方里感到伤心一样，轻声说道：“这就是你的命运吗？”

　　　　“也许吧。”方里不屑一顾般的说道：“如果说这也是一种命运，那我就是注定对死亡无动于衷。”

　　　　说完，方里撤回了自己手中的月刃，转过身，对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缓缓的走去。

　　　　奥菲莉亚只是望着方里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着。

　　　　等到方里越过一个个的废墟和一片片的瓦砾，走到小巷的入口前时，寂静才重新被打破。

　　　　“对了。”

　　　　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一样，方里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自己的眼帘，看向了奥菲莉亚。

　　　　旋即，说了这么一句话。

　　　　“忘了告诉你了，虽然方式不同，可我和你一样，都是后天的星脉世代。”

　　　　留下这句话，方里便是踏着清晰的步伐，缓缓的离开。

　　　　只剩下奥菲莉亚，彻底的愣在了那里。

　　　　“他…”

　　　　奥菲莉亚的脑袋多少变得有些空白了起来。

　　　　没办法，这个事实对于奥菲莉亚来说，反倒更具冲击力。

　　　　等到奥菲莉亚反应过来时，她才发现。

　　　　自己，已然是在不知不觉中，追了过去。

　　　　对着方里离去的方向。

833　还有事情想知道

　　　　欢乐街的景象与外面的大街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指的不是其它，就是建筑物的排列。

　　　　在这里，店铺一间排着一间，看上去就像是商店街一样的排列，可每一栋建筑物之间都有通道相连接，让一条条回廊从一条条街道的上空穿过，遮蔽了来自天空的光线。

　　　　支撑回廊的柱子四处林立，丝毫没有秩序可言。

　　　　以俱乐部、酒吧、赌场和餐饮店等店面为主的建筑物一行一行的排列。

　　　　在这里往来的行人年龄层普遍偏高，里面肯定有学生，但却几乎没有人配戴校徽，很明显是在违反规定。

　　　　但是，在这种地方往来的人都不是会老老实实的守规矩的人，所以这般景象亦是理所当然会出现。

　　　　只是，此时此刻里，不管是大街上的行人还是一个个店面里的人，均都聚集在了一起，对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毕竟，就在刚刚，无数瘴气手臂才从那里窜了起来，仿佛一道道肆虐的龙卷风一样，将那一带都给摧毁。

　　　　如此巨大的动静，让欢乐街上的人们感到骇然的同时，亦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演变成了骚动。

　　　　仔细一看，一个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黑帮人员们都开始成群结队的往那边赶去，似乎是打算探个究竟。

　　　　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如果还不探个究竟的话，那根本就无法做生意了吧？

　　　　因此，一时之间，整条欢乐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牵引了起来，使一个个的人们都聚集在大街上，要么对着那方面指指点点，要么是直接前往事发地点一探究竟，热闹得无以复加。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欢乐街上的人们反倒没有注意到。

　　　　一旁的小巷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道极为引人注目的身影从中出来，混在人群中，趁着人们的注意力都被转移时，渐渐的往欢乐街外面的方向走去。

　　　　方里走在前面。

　　　　只不过，来自后面的脚步声却是让方里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方里却没有回过头，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开口。

　　　　“为什么跟着我？”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名为奥菲莉亚的少女只是跟在方里的背后，看起来像是被悲伤给填满的俏脸上，其实同样泛动着迷惘的情绪。

　　　　显然，连奥菲莉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上方里。

　　　　方里倒也懒得问了，直接抛下这么一句话。

　　　　“难道你还想跟着我一起回界龙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有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而且，很快便是开始了阻止。

　　　　就在下一秒钟。

　　　　“铮…”

　　　　伴随着一道仿佛电源被打开一般的声音，一个空间视窗在奥菲莉亚的面前突然展开。

　　　　视窗内一片黑暗，显然不是视频通话，而是声音通话。

　　　　旋即，一个低沉又充满愤怒般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

　　　　“……你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