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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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日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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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芽茬答:“大人们把它们拴一起了。”

  照醒又问:“哪咋不见绳子?”

  于是,三个女孩便蹲那儿仔细找绳子,刚看见一条肉红色的带子,正准备深究那带子是何物时,男孩们却突然出现了。

  原来,男孩们去追那青鸟,它越飞越高、越飞越快,孩子们齐拉弹弓,射出密集的石子它都侥幸躲过,向山上飞去。孩子们看是追不上了,于是又转回打谷场。只有任瘦秧跑在最前头,不知道大伙都回去了,还在憨追。

  在大榆树下铺着厚厚的麦秸,有两个人直挺挺地躺在上面晒太阳。孩子们从他们身边过才看清,原来是苟屁和贺坛子。苟屁头枕坛子的腰眼儿,二人摆成“T”形,正在享天福呢。太阳火辣辣,狗儿“刚叽叽”,燎得二人都想回去看媳妇。

  书中带言,苟屁谋害了饶幸福后,便托哥哥苟奈作媒,想娶童贞。苟奈先是不干,但禁不住苟屁软缠硬磨,只有逼他接受自己许下的条件,才把童贞介绍给他。条件是让苟屁接受一幅对联并忍受对联所指的意思。对联就贴在苟屁床里的墙上。上联是“只要大家都快活”,下联是“管它背上染绿色”,横批“忍者神龟”。于是对联下的被窝里常常挺出Ν只脚。

  当然,童撞鹿一家又跟着童贞搬回到七队,童铁佛便成了黑太阳一伙的成员。童铁佛天生善于调侃,有东方朔之才。

  看见孩子们从面前经过,苟屁激将道:“小蛋们,我说件事你们不敢做!”

  梦酒问:“什么事?”

  “你们不敢把那俩狗子哄开。”

  梦酒爽快地答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不敢。”于是孩子们唿啦一下向二狗跑去。只听苟屁大声强调:“小家伙们都记住啦,撵开后,单追那条黑狗,至少在两百米内不让它停!”

  苟屁然后对坛子说:“今天不知咋搞的,总觉得渴,得回去喝口水!”坛子笑谑道:“我能联想到,你的杯子是樱桃嘴,你要喝的水能醉鬼!”

  “去你娘的!你也够受啦。看,你的裤裆什么时候通了,快回去找三姐缝缝吧!我能联想到,三姐穿针穿不上,焦死啦,直往线上舔唾沫,把它理挺了,好穿!”说笑毕,他一骨碌爬起来,把烂褂子搭肩上,嘴里哼着电影《柳堡的故事》插曲——“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想把军来参,风车呀跟着那个东风转,哥哥惦记着呀小英莲”,回去了。

  三个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绳子”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男孩们吓了一跳,鸭乎用食指刮着小芽茬的脸说:“羞噢!羞噢!”三个女孩站直身子,三头雾水地对望着,实不知看个狗咬架有什么好羞的,他们成天看牛抵架谁笑过。

  男孩们排成弧形,把二狗哄到村外。莫说,狗子的性质量可谓天下之冠,连得最紧不过,持续的时间又极长。原因是母狗的外阴与它类不同,格外肉厚,滴溜在后头像个黑棉桃,公狗的一刺入,必定要胀得它“刚叽”叫一声疼,然后就“黄鹰抓住鹞子的脚——扣了死环”。

  村边是一大块麦地,麦子已齐腰深。淘气的孩子们忘情地撵,两只狗子互相拖曳着逃,把那块麦子全给蹚倒了才算扯开。等它们一分开,梦酒带头,穷追那条黑狗。一直追到山上,累得他们实在跑不动了才住脚,料想这一段距离,应该远不止两百米了吧。

  他们一个二个坐在草地上大喘气。等调均气息,才觉察到有“咔嚓”声,齐向身后的树林中投注目光,竟发现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正在干一件他们谁也没想到的事——小瞎子巴山正在够桑果吃呢。

  现在正是桑果熟透的时令。于是,正在犯口渴的孩子们一溜烟地钻进桑林,一人选一棵攀上去,或骑或仰在上面尽情开吃。

  桑果也叫桑葚,状如锥形,酷似草莓,比草莓个小。眼下这桑果已长得黑紫黑紫,吃着特甜。

  孩子们像孙大圣吃蟠桃一样,躺在树上吃,吃饱了就睡。

  狂疯的孩子们小憩已毕,纷纷跳下树来。当他们出得林来,在太阳下聚首时,望着对面的脸都不禁捧腹大笑起来,原因是他们的小嘴都被桑果染成了黑圈圈儿。笑罢之后,他们一路吆喝着奔下山,“扑嗵扑嗵”蹦下坝,耍水玩哩。他们耍得非常爽心,因为今年还是第一次耍水呢。

  巴山摸摸索索地离开桑树林,远远地落在他们后边。他来到山顶,听到河里的扑嗵声,想起昨天才从大人们那儿学的一段巧口,正好是用于此情此景的,何不卖卖?他于是大声吆喝道:“我吃桑果黑油油,你吃桑果黑。我在山上打吆喝,你在河里洗。”

  大伙一听他在噘人,于是在一块儿一曲咙、决定:他不来便罢,只要他凑近,非炮治他不可。

  巴山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坝边,梦酒在水里露着头,喊:“小瞎子,你也吃桑果啦,也不白吗,下来洗洗?”

  巴山怕下去吃他们的亏,说“我用袖子抿过,不用……”,一个“洗”字还没出口,被早已悄悄绕到他身后的啊呜使了一个滑稽动作——蛋儿撞蛋儿,便踉踉跄跄扑下水去。巴山像夜壶扔水里——“沌沌沌”喝开了。他刚把姿势从慌乱中调整过来,用手唿扇着浮出水面,梦酒和鸭乎游过来,按着他的头往下逞,没在水里的时间不短。

  黑太阳怕坏了他性命,过来制止住了。

  等巴山缓过神来,梦酒说:“小瞎子,今天不能轻饶你。你得从这儿游,游到对岸的相公坟,如果歪了,也不再呛你,只敲脑板,凡在场的人,一人敲你两下。”

  巴山知道今天落他们手里,不按他们画的道走是不行,只得估摸着方向游过去。勉为其难,搭着相公坟的边儿登上了岸,但毕竟还是游歪了。梦酒他们跟过来,要执行脑板。他看拗不过,就往坟边一蹲,摆出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架势,等他们来敲。

  协起刚要过去敲,梦酒假咳一声,吸引他注意自己的动作。协起见梦酒掂着鸡鸡做了个敲打的姿势。

  协起会意,说:“山娃,我先敲!”于是走过去,用鸡鸡在巴山的肥头大脸上敲了两下,然后让位。

  巴山在心中称奇:“人家队长家的生活还是好,成天都吃的啥好哩,手指头都不长指甲!”在他心中转圈的时候,大伙已快敲完一圈。轮到鸭乎最后一个敲,他才嗅出异味,于是伸手一抓,逮住一个“指头”,展手指一探,才惊讶地发现,他咋才三个指头呢?两边的两根也粗了点儿,有大腿那么粗,中间这一根相形见绌,也没长指甲。他在脑中迅速意识到,大上他们的当了。气急之下,他手一紧,把蛋里的“双黄”一挤,疼得鸭乎“妈呀”一声蹦老高,挣脱而逃。

  巴山气呼呼地离开众人,独自回村去了。

  孩子们又是狗刨,又是扯仰板,又是打水战,疯耍了一会子水,便在相公坟上仰了一圈儿晒太阳。童铁佛对大伙说:“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大伙顺着他的目光瞅过去,都不禁大丧气:所谓“佳人”,原来是一头傻子。只见那傻子站在水草丛中独自发呆,后腿的牛毛上挂着一串串白晶糊,被阳光一照,闪烁着七彩光环。

  梦酒说:“它想被搞,谁敢搞?”没人接腔。

  梦酒奖励道:“谁搞,我给谁两个荸荠!”大家的头摇得跟蛹子一样。

  “五个!”大家的头晃得像拨浪鼓。

  “十个!”话音刚落,只见人影一晃,已有一人冲下相公坟,踏水而去,直奔傻子。

  此人溅起的水花挡住了该人的背影,不知道是谁。大家只得用“排除法”来核实是谁:向人堆里一搜索,独独少了梦酒。余众不禁嫣然。

  梦酒爬上牛背,慢慢退到牛上,把小玩意栽进去,觉得里边热潮涌动、腻肉翕张,怪舒服,竟然不想下来了。

  及来年,那傻子下了一头小公牛,每当夕阳西下,它就会满村里飞奔着撒欢儿。当它跑经孩子们身边时,童铁佛笑指着对梦酒说:“梦,看,那是你儿子!”

  这是后话休提。只说任瘦秧家的黑犬两天后就死了,原因是:孩子们毫不留情地追撵,害得它那滴溜在外边的器官没时间收回去,跑动又产生风,糊在器官上的一层浆被风一吹,封了壳,那器官就根本收缩不成了,结果肿疼而死。

  对于这,孩子们当然是不懂得的,苟屁深谙此理,巧妙地利用了他们一回。

  狗死之后,瘦秧一家不忍心吃,把它扛到野地里埋掉。一直在观察瘦秧家动静的苟屁看准了地点,于晚上把死狗刨出来,扛回家熬肉吃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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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桑葚人类
更新时间:2010…7…30 14:07:10 字数:3361


  这一年的农历七月初七晚上,有个人趁他妻子睡熟后,悄悄地把手臂从她脖子下抽出来,戴上蓝布鸭舌帽,穿好衣服,来到书桌前,翻阅《唐史》一本。他找到武媚奇的章节,以右手掌心对着那些不堪的文字,闭目凝思,施展玄术。不足一刻钟,字里行间竟有臊之气被抽入掌中。他手指蜷拢,紧握秽气,食指弹出,随着一声“去”,一道黄烟缘着指尖直逼出去。他背着手踱着步,抽了两根烟,约摸时间差不多了,便开门出去,看看天黑,又转回来,从妻子的头边拿了个手电筒,出了家门,朝打谷场方向走去。
  龙玉瓶在睡梦中朱唇翕张,一股黄烟被吸入口中,钻进五脏六腑,迅速漫延到周身八万六千毛穴。玉瓶象发了急症:只见她香腮红透,通体燥热,有个部位开始极不妥贴起来。她在床上试完所有的睡姿也无法入睡。今晚的床像是一口煎熬人的大锅,她则是热锅上可怜的蚂蚁,焦急地寻找逃脱的出路。她把身边的大炮推了几遍,仍是自顾自地鼾睡不已。玉瓶没办法,只得穿衣出来解闷。她竟不自觉地来到大榆树下,对着夜幕柔声喊道:“不能免!”

  “非草木,我在这儿!”竟有人和她应答暗号。她看见一个男人如玉树临风,站在麦秸垛上向她招手。不知道玉瓶从哪儿来的特异功能,竟然能做到身随潜念动了:她刚有上去的想法,身子便油然而升起来,翩翩冉冉地落到那人面前。那男人早已在垛顶铺好了睡具,为了欢迎她的光降,长出的第三条腿象狗尾巴一样辛勤。二人也早已心有灵犀似的,都不说话,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玉瓶从没切身饱受过如此巨大的幸福和满足,要有的话,那也是模模糊糊的一次,是在部队的宿舍里,漂在梦中和幻影来着的,而这次才是真真切切的现实享受。那人看着是人而又非人,简直是一尾精力充沛的金枪鱼。他的象充气到极限的轮胎一样,即弹柔,又棱韧。

  仿佛经过一个世纪的攀登,当他们在峰巅会合的一瞬,都孩子般发出呓呓呀呀的;又好象是从古到今的坠落,当他们在垛底紧抱、翻滚的一瞬,都引颈向天,嘶鸣出旷古未有的呐喊,震裂寂静夜空的幕布,引起全村狗子的共鸣。直到听到狗儿们的狂吠,他们才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是身在人间而非天上;直到传来鸡公们衔着太阳的最后通牒,他们才不得不停止所有由衷的兴奋,恋恋不舍地分手了。

  那男人蹚着晨露回到家门口,像喝了兴奋剂一样有力,“唿啦哐嘡嘡”地掀开两扇门,门撞动了一样东西,使它在空中“忽悠忽悠”地荡秋千。当他借着晨光仰脸观看时,竟飞过来两只脚踹向他的面门,因为被踢又被吓,他“妈呀”一声呆坐到地上。

  踢他的非是旁人,是他的妻子;吓他的不是旁人,是他妻子的尸体。

  无缘无故地,他妻子怎么就悬梁自尽了呢?原来,当他回转到家中拿手电的时候,不小心扯掉了他妻子的一根头发,他妻子忍痛没动,等他出去后也尾随出去,看他到底要去搞什么名堂。不看则已,一看,她的心都破了。逮住的不是旁人,逮住的是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丈夫正在苟行。他们又是亲又是抱,又是又是叫,互打手电照……。她也是个烈性女子,看罢多时,恶心呕吐了几遍,一扭身就回家了。她洗把脸,换上新衣,对镜梳梳头,便就着梁上挂年肉的绳钩上吊自尽了。

  在地球人类现在所能探索到的范围之外,真有一个也繁衍着旺盛人类的星球,由于这个星球的外形酷似一枚桑葚,所以人们称其为桑葚星,上边居住的人类被称作桑葚人类。

  关于地球人类,许多书刊都已论及:女性是完美的,并将更臻完善,而男性正在退化。这个过程,桑葚人类已经经历过了。在他们的星球上,女人已进化到至善至美:高逾两米,丰臀无乳,乌发卷睫,鸭蛋脸形,黑瞳水眸,浑身皮肤雪白细嫩,赤足无衣,不吃不喝;而男性则退化为女性的附属零配件,就像袋鼠妈妈肚袋中的小袋鼠。

  男性终于实现了人人都有的梦想:一点活不干,成天抱紧美女睡觉。

  桑葚男性们的确不需下地干活,整天依附在女性身上,给她们注入所需的物质。

  男性已退化到一张扑克牌那么大,立体造型极象青蛙或癞蛤蟆,只是多了一根长长的“尾巴”。他们的“尾巴”其实不是尾巴,而是生殖器,也是营养输出管。

  桑葚女性在蹲厕或在野外洗浴时,常常排出大量受精卵。

  排在厕所中的受精卵三月后便会发育成丑陋得如同癞蛤蟆一般的男人,只是这种男人的性能力特怪,倍受女性青睐。因为他们是吸收沼气的能量发育起来的,具有火辣辣的热情,见“火”就着,触“电”就转,极像最听话、最忠诚的机器,最适合给整天劳作的女性们当解乏工具。

  “癞蛤蟆”男士们是宇宙间最悲情色彩的情痴。他们贴附在女性腰际间,那光滑洁白的皮肤必然要惹他们动情而通体升温,体内储存的沼气就会因被加热而密度变小,开始变轻膨胀。

  情到浓烈时,蛤蟆男的身体就会膨胀成一个比女性身体还要大的热气球,阳盛成一条气布袋,把女子的两条腿挤分成翘上天的钝角。活塞在汽缸内疾速运作,如果油门没个上限的话,必然会引起烧缸。蛤蟆男情到激烈时,就会把如泣如诉的蛙鸣扩音到一声驴吼,坝塌般从阳尖喷射出毕生最后一股沼气,被高温摩擦环境中的电火花点燃,他那巨大、火红、透亮的“气球”就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蛤蟆男就是这样的悲情极乐,像肥皂泡一样轻灵虚空,绚丽短暂,如诗如梦。

  在桑葚星上,因和蛤蟆男——**情圣一起“玩火”,而引火烧身致死的女性每年都在数以万计,所以他们那里的河边和海边常见这样的标牌:请在这里做!目的不外乎警示女性:要明智不要头昏,不要和那些丑八怪同归功于尽,在关键时候请跳水以自救。

  地球人笑话吸烟嗜酒的人说:吸一辈子烟烧一辈子手,喝一辈子酒丢一辈子丑。如果看到一个桑葚女是遍体鳞伤的话,那说明她是一名蛤蟆男的钟爱者,她那累累伤痕是因不忌“烟酒”所留下的或耻辱或光荣的纪念品。

  桑葚女排在江河湖海溪流中的受精卵,三月后发育成青蛙一样的男性,除了皮肤光滑细腻外,别的倒没什么特点;排在温泉中的受精卵则发育成女性。

  不管白天黑夜,无论女性走到哪里,都会有大批男性往她们身上爬,只有“尾巴”挤进去的才能被带走,一女最多同时可以容忍五个男人。挤进女人身体的男性一天到晚都在干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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