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说总不能伤了宋将军的面子,再说,既然那女孩已经有这样的决定,想必也做好思想准备,”太奶能理解三叔的心情,能娶这样的女子,不提别的,最起码能奠定南楚家的地位,可是,自己又不愿意让他受这委屈,所以才两相为难。
“太奶,我想那女子也是因为家遇大难才会看透一切,又加上已经没了亲人,嫁过来定会好好跟着三叔过日子的,”楚福儿琢磨了会道。
太奶也同意这个观点,于是点头道:“我是担心她会后悔。”
楚悦儿不解地问:“后悔啥啊?三叔长得那么俊气,有啥后悔的。”
楚福儿知道太奶说的后悔是指什么,是怕几年的农户生活太辛苦,后悔当下所做的决定吧;她宽慰地道:“应该不会吧,有了孩子就更不会了。”
“谁知道呢,不过佘老大说过,那孩子小的时候也是在农村长大的,之所以愿意嫁给农户,就是因为总惦记小时候的农家生活,要不是老家没人了,她早就投奔爷爷奶奶去了,也不会在京城住这么久,”太奶叹了一口气道。
“太奶,那个女的今年多大啊?”这是关键问题,如果年龄小,考虑问题带着冲动的味道,如果年龄大,能答应婚事,就是真正的向往,楚福儿才会有此问。
太奶回道:“年龄倒是跟你三叔般配,今年已经二十了,这些年因为守孝耽搁了婚事。”
二十岁的女子,在前世是小孩,在当下,可就同前世三十岁左右女人般成熟,那么,这个决定应该是深思熟虑的,楚福儿放下心来道:“这么大了,应该考虑清楚明白吧。”
“那她知道咱家情况吗?”楚悦儿关心这个问题。
太奶颌首道:“知道,宋将军和佘老大都跟她说了,尤其是你三叔要奉养我和你傻爷爷的事,还有家里的财产,须得等你爷爷过世方能继承也都说了,那女孩不仅同意还很赞赏这样的分配,佘老大还说,那女孩不在乎钱财,因为她手里有不少爹娘留下的家产,朝廷给她爹平反后,又补偿许多,家里没个兄弟姊妹的,所以,她不缺银子。”
楚福儿听完,很是满意,手里有财产,就不会将钱看得太重,那么注重和需求的,应该是温暖的家庭及情侣的关爱,这两项以三叔的性格,应该都能让她满意,何况太奶又不是那事多的人,宽和大度不说,还非常明理,相处起来定会和谐。
另外,最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是官宦人家出身,定然知书达理,加之住在京城眼界开阔,不会像那斤斤计较的村妇,搅得家里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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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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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娘听说后就来到南楚家与太奶商议,最后经过讨论分析,方慎重将地此婚事答应下来。
佘老大给京城去了书信,说是等明年开春,让三叔去京城,如果俩人相看都满意的话,就开始正式议亲,争取明年就将婚事办了。
同时,三叔和四叔的房子也定在明年开春时动工,就建在林家大院旁边的空地处。
三叔跟太奶说好,院子盖成两进,一进是他住,二进则是太奶和爷爷住。
南楚家的大院,准备作为酿酒厂,鸡舍那里则改成松花蛋制作作坊,这样便于生产和保密。
四叔现在手里也很有钱,但是他不敢盖那么大的院子,因为楚赵氏常常去他家闹腾,她不知听谁说的,那摇椅里面竟然还有楚建武的股份,就觉得分家时吃了亏,没有将摇椅的收入算进去,加之钱氏在旁边挑拨,她就哭天喊地地闹腾,要应重新分家。
这段时间,就是因为此事,闹得四叔焦头烂额,这才将盖房子的事情耽搁下来。
王木匠的老婆见总是这样,也不是一回事,就同意四叔他们在南楚家旁边盖房子,那里毕竟住着一群当兵的,即便楚赵氏去闹腾也不敢太过。
楚福儿听说后,很是无语,当娘的竟然要抢儿子的财产,她还真的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忙出主意,将几家前面盖上一圈围墙,大门处请两个人看守,去谁家必先通报,经过同意方可入内,像前世小区管理一般。
三叔和四叔立刻同意,林权也无异议,因为他白天要去营地,晚上方能回来,假如有人找事,他还真顾及不到,所以,一致通过后,明年开春盖房子的时候,顺便将那围墙也盖上。
真是防火防盗防老太啊。
都说农村里没啥秘密,果然三叔的婚事没几天村里人就都知道了,大家羡慕的嫉妒的祝福的说啥的都有,未来三婶成为大家猜测联想的话题人物,一时间众说纷纭,引起的动静可是不小。
这不,王炳贵家的,竟然抱着王大山踏雪而来,为的就是询问三叔未来媳妇的详细情况。
农闲,村里的媳妇婆子走街串巷,就是为了在一起八卦,然后在添油加醋传扬出去。
还好,王炳贵家的虽然好奇心强烈,但并不是那碎嘴的,只是因为跟方氏关系好,串门聊天顺便了解情况。
王大山依然还是那个习惯,抓住楚福儿就不放手,没办法,楚福儿只好拖着他,顺着回廊回到大姐卧房,然后费力地将他推上炕,自己也踩着小板凳爬上去。
趁这个机会,要进行思想教育工作。
楚福儿将一块糖塞到王大山嘴里,就开始灌输新思想:“大山啊,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的,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能有我……”
王大山流着口水一个劲的点头。
楚福儿决定,这些话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像至理名言,像灯塔,引导他每一步的前进方向。
还没等楚福儿接着进行洗脑工作,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尖厉的哭喊声拉近距离,飞速地传入楚福儿的耳中,她立刻断定楚赵氏来了。
塞……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还真不习惯呢,楚福儿下炕穿鞋,结果炕上的王大山着急了,含含糊糊地喊:“姐姐,穿鞋。”
好吧,现在姐伺候你,长大你伺候姐啊。
楚福儿让他坐在炕沿上,先给他穿鞋,然后就要抱他下炕,自己个子矮力气小,还真难啊。
正在用力,王大山就往下扑,不管眼前的人儿多大,以为能接住他呢,结果,楚福儿被扑倒。
王大山兴奋地趴在楚福儿身上咯咯咯的大笑,口水流下,掉进楚福儿因摔疼而张着的嘴里。
呸呸呸,姐今天亏大发了,不仅被人压,还间接地吃了人家的口水,楚福儿咬牙切齿地将王大山推起,气呼呼地道:“这次姐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以后再占姐便宜,小心我揍你。”
王大山就跟没听着般,指着外面喊:“看看,看看。”
…。看样子还真得抓紧教育,竟敢将姐的话当耳旁风。
俩人来到前院,门口已经聚集一群人,农闲农闲嘛,就是很闲很闲,闲人很多。
原来,楚赵氏路过王家村的时候,就开始大哭,这哭声像一面大旗,将闲人召集起来,尾随她身后来看不要钱的戏。
方氏本不想理会,但楚赵氏坐在门口嚎啕大哭,也不是回事,可是自己出去的话,又开始蛮缠,不知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呢。
大姐楚悦儿想出去,被方氏拦下,她可不能让女儿名声毁了。
王炳贵家的忙跑去南楚家报信。
楚福儿决定应战。
她趁着方氏没注意,拖着王大山从大门缝里挤了出去。
楚赵氏有些着急,这一路哭得嗓子都疼了,在哭的话,恐怕嗓子就该哑了,可是方氏为啥还不出来呢?
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要质问方氏的,要不是顾忌林权,她早就上前拍打大门了。
自己这样坐在旁边哭,总不是找事吧,林权知道,也找不出理由反驳。
看热闹的人也都伸长脖子,等着方氏出来,可是,只看见王炳贵家的,主角依然没有露出身影。
好不容易大门有了声响,却看见两个小身影从门缝挤了出来。
楚福儿就见,楚赵氏没敢堵着门口哭,而是在面前不远处的湖边石头上,坐着哭。
“我没法活了,有人要逼死我啊,竟然让我儿子娶那样的女人,说什么官宦人家,其实她爹是被砍头的,多大的罪过啊,竟然被砍头,这不是害我儿子吗?谁这样的丧良心,这么狠毒,将这个破落户推给我儿子,有什么企图吧,是不是能帮着你弟弟在京城攀附权贵啊,你个不要脸的,算计到我的头上,我不活了……”
这一大段的戏词,说得还真是有理有据啊,就跟她知道了解般,真难为她的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可惜。
楚福儿与王大山俩小人,排排站,都瞪着黑白大眼望着楚赵氏,一脸的好奇。
楚赵氏被看得有些心虚,就暂时停顿,想着等方氏出来再继续。
楚福儿纯真地道:“为啥不唱了?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呢,接着唱啊。”
王大山也喊:“唱,接着唱。”
闲人哄然大笑。
楚赵氏气的就要站起动手。
楚福儿忙提醒:“我爹是大将军,你敢动我,小心你的手,”拉虎皮扯大旗,还真是爽呢。
楚赵氏瞬间站在那里,不敢上前,嘴里却骂着道:“白眼狼,不知谁是你的长辈?真是白养你们这么多年。”
“你是白眼狼,”大山的糖吃完了,口齿清晰地道。
不错,知道护着姐了,楚福儿夸赞地摸摸他的头,还露齿一笑。
大山受到鼓励,立刻挺起小胸脯大声喊:“你是白眼狼。”
能不能换个词啊,词汇量也太贫乏了,算了,看在你还流哈喇子的份上,不要求太高,就这样,接着搅局。
还没等楚福儿鼓励,王大山这次主动出击:“白眼狼是你。”
然后,这几个字就开始来回捣鼓,都不带‘啊’‘呀’之类的感叹词,将单调乏味发挥得淋漓尽致。
楚赵氏也不能跟个奶娃争辩,也不能跟奶娃争嗓音高低,又不敢骂王大山,毕竟是王家村的人,这么多王家村人还看着呢,再说,骂个奶娃子,也胜之不武不是。
闲人们虽有时间看戏,但是架不住天气太冷,见方氏不应战,只派出来两个奶娃,就觉得这戏没啥看头,慢慢地就有人开始散去。
王大山有些说腻了,不想说了,楚福儿立刻鼓励他继续,就这样,王大山犹如说绕口令般,将那几个字眼越说越快,小腿还来回徘徊,一会用小手乱指,一会跺脚发狠,像个重症的神经病人。
楚福儿有些担忧,这家伙不会太专注太认真,钻进去出不来了吧。
她忙小跑两步,大山发现,立刻不再说那句话,快乐地像个小狗般追了上来。
还好还好,吓死姐了,主动将手递给他,又摸摸他的脸,有点凉,还是回家吧,别冻坏了。
她对几个还舍不得走的王家村人道:“都散了吧,没啥好戏可看,我娘不会理一个疯子乱喊乱叫的。”
大家一听,也是,人家是官眷,怎么会与楚赵氏对骂,那不降低身份吗,于是,那几个人也纷纷回村。
楚福儿将大门关上,然后带着大山爬上娘的炕上,又给他喂了点水,摸摸小手已经恢复温暖,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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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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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三叔带着佘老大肖小晓一干人来到时,楚赵氏竟也走了,也是,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没人回应不说还没有观众,自己对着凌冽寒风唱独角戏也没意思不是。
到了傍晚,三叔顾不上吃晚饭,就急急赶过来,想要跟林权说一声,让他别计较今天发生的事。
他没想到,楚赵氏又因为自己的婚事开始闹腾,这次针对的竟然是方氏,这跟方氏有啥关系,她竟然又怪罪到方氏头上,又拿方氏撒气。
王小芽家是农户好欺负,可林权不是,他手里有权有兵,要是惹急了,恐怕就吃不了兜着走。
楚赵氏再怎么可恨,那也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再说,因自己的婚事给林权添麻烦,怎么也该来说一声。
林权回来后,听说此事,脸上竟然一点怒容也无,只是让方氏又炒了两个菜,拉着楚建文俩人边聊边喝酒。
因为天冷,楚福儿没法出去通过树干了解他们之间的谈话,但楚慧儿悄悄从门缝看见,三叔哭了。
也许因多年的压抑,在找到可以畅聊的人加之酒精起了作用,三叔的情绪爆发出来。
哭,是委屈是伤痛也是纠结吧。
楚赵氏这些年变相的对他伤害,强势地想让他按照自己意愿生活,三叔定是矛盾与纠结。
知道娘为自己好,只是这种好是她的认为,但并不是真对自己好,知道娘也疼爱自己,只是这种疼爱带着目的带着无理要求,让自己无福消受。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但矛盾的产生基本都是因为思想不同、认识不同、看问题角度不同而引起,化解亲人之间的矛盾就是沟通,将自己所想所触及的看法说出,彼此换位思考,方能解决。
只是,沟通也分人,分方法,分说话技巧。
楚赵氏作为母亲,不疼爱孩子那是胡说八道,在第二次分家时,为楚建文楚建武争取公平就能看出,每个儿子都是她身上掉的肉,割舍谁,她心里都很痛。
只是,她的疼爱,带着很多的利益色彩,无私的母爱被亵渎,从而让儿女们不齿或抵触。
霸道强势,不可能让孩子们心服口服,只有做人做事让他(她)钦佩尊敬,方能发自内心的听从和孝敬,只是楚赵氏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今天楚赵氏又来骚扰方氏,这也是楚建文无奈之处,他之所以这样急匆匆而来,一方面对自己老娘那蛮横不讲道理的做事方式表示道歉,另一方面就是不想林权出手,省的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一早,太奶蒸了许多的大包子,萝卜猪肉馅的,让韩黑牛送了过来些,听他说,楚建文没吃包子就去了北楚家,看样子是谈昨天的事情去了,也不知那边的人,能不能听进去。
中午,林朝阳带着楚慧儿从南楚家回来说,三叔被北楚家的人打了,不仅脸上脖子被挠伤,后背上还被鞭子抽烂,气的太奶要去找他们打架,被三叔拦下。
吃完饭,方氏就带着一群孩子去了南楚家,当看到三叔脖子上被挠的那惨状,方氏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不是为自己所受的委屈,是为楚建文做这样爹娘儿子所难过。
楚建文劝慰道:“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伤,过两天就好,对了,我已说好,她不会再来找你无理取闹,”话语里只是用她,没有别的称谓,不知楚赵氏听到,心里会不会难过。
方氏怎么问,楚建文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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