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的房间,所有的家具大概需要二百两银子,一个和离女人的陪嫁可算是不少。
楚福儿知道娘亲为什么这样做,她不是为了那虚名,而是为了抬高在林权心中的地位,从而自己孩子也能得到更多的看重。
林家大院盖房大概花了二百两,家具也花了二百两,方氏这是要跟林权比肩,只有这样,拖油瓶的和离女人,才不会被看低,才不会被歧视,以后的生活道路会变得平坦稳固。
二婚重组家庭在什么时期都是不容易融合的,尤其是各带子女,就更容易引发矛盾。
在前世,那里生存压力极大,孩子上学就医都需要大笔钱财做支应,尤其是在城市中生活,供房、水电、物业交通,吃喝拉撒睡没有不用钱的地方。
如果再爱攀比爱虚荣,那就更累了,压力形成心里障碍,往往会朝弱者宣泄,对方的孩子就会成为出气筒。
手里有钱,是摆脱这些困境的一个办法,但不是根本,它关乎于人性,关乎于教育,关乎于整个社会环境。
人性是教育的引导培养,社会环境也是教育引导而慢慢累积形成,所以说,教育就是传承,是人类延续好品质的根本。
当下,楚福儿并不担心,虽没有法律制约,但人们很注重声望,因为名声不仅影响到自己的前途还会影响到子孙后代。
一旦被人认为你的家风不好人品不好,那么,孩子的婚事就是一记当头棒,还别说当官的考评,经商的诚信,街坊邻居的排挤等等,到时,墙倒众人推后,趁火打劫的人就会出现,因为你已被贴上坏人的标签,成为坏人的一员,那么,在坏人圈里生存,就需要比坏人还坏,比恶毒的人还恶毒才能生存,从此踏上不归路。
所以,这个朴实的观念,让大家自发地监督制约。
好处是,仗义执言拔刀相助的人比比皆是,坏处是,披着羊皮的狼虚伪的人也不少。
大雪的时节刚刚到来,飞扬的雪花就如期而至,像精灵般的轻轻飘下,在人们酣睡中,将大地铺上银装。
二姐的一声:“下大雪了,”将楚福儿惊醒,她激动地从炕上爬起,快速地将棉衣棉裤穿上,然后就下地穿棉鞋。
这是她在这个新家生活第十天,虽然房屋很多,但姐三还是挤在大姐房里,一方面她与二姐年龄小,方氏不放心,另一方面三个屋子都需要烧炕取暖,很费柴火。
地上放着有两个炭盆,炭火发着红光,将屋子里熏得暖洋洋的,这定是大姐一早加的碳,否则火不会这样旺。
打开门,一股冷空气袭来,她打了个寒战,入目的是皑皑白雪,不仅将繁杂消除,还使天地间变得纯净而静谧。
雪很厚,这对于前世生活在中原的楚福儿来讲,很是稀奇。
她试探地踩下去,竟然超过她的小脚腕,于是,她开始在二姐脚印旁,留下自己的足迹。
刚出小院,就见林洁阳挥舞着大扫把再清理积雪,他是从正房扫过来的,不过没有往他们的西院延伸,而是往姐三所住的南院扫来,这是要给姐三开辟一条道路?不是有回廊吗?要不是自己想玩,根本就踩不到雪啊。
林洁阳见到楚福儿站在雪里,就将大扫把一扔,嘴里埋怨着,踩着厚厚的雪艰难地往她跟前走来:“我一猜你就会踩雪,还没扫完呢,你怎么就出来了,不怕将棉鞋弄湿吗?你的小脚不要啦?”
碎碎念的二哥很是喜欢管楚福儿的事情,也许因为前期打的基础好,也许楚福儿刻意做出依赖状讨好这个小屁孩,所以,林洁阳将楚福儿划归为他的保护对象。
林权与方氏大婚那天很是热闹,红红的花轿在王家村转了一圈,抬进林家大院。
楚福儿站在一边看着村里小孩挤在一处抢着地上的干果和铜钱,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分,娘终于安全了,不再受人欺压受人打骂,这也算是自己的功劳吧。
正想着,就见大姐也眼圈微红地站在不远处,一脸的如释重负。
楚福儿有些心酸,能体会娘的不易,能感受娘的悲苦,只有大姐最深,毕竟她是长女,不仅要分担娘的家务,还要分担娘的苦痛。
娘嫁给林权,大姐与周立中的婚事将容易些,毕竟自家成了官眷,基本与周家比肩,这也算是对大姐的一种回报吧。
二姐拉着爷爷不让他去跟着抢,毕竟他的身材高大,定会将那群小孩挤走,这样不仅会影响婚事的喜气,还会遭村里孩子们的嫉恨。
因为照顾爷爷,二姐成熟很快,有时那缜密的心思就连楚福儿都赶不上。
二姐对这桩婚事反应淡淡的,楚福儿知道,她很是眷恋楚建宗,对于楚建宗的恶行她还不能体会,心里满满的都是对父爱的渴望。
楚福儿原担心二姐不好融进这个家,没想到,由于林朝阳为了爷爷,跟村里的地痞打了一架后,二姐就瞬间转变态度,常常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林朝阳,还无比信任依赖这位大哥。
林朝阳也很会办事,十一岁的小男孩,像个小男子汉似的帮着林权支撑着这个家,方氏由于一直没有儿子,所以,将对儿子的依赖全部给了林朝阳,在林权不在家的时间里,有什么事都会找林朝阳商议,完全将他当成大儿子看待。
大姐与林朝阳年岁相差不大,但是俩人相处也很和谐,楚福儿猜测,因为整个社会都信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传统思想,将女人培养的依赖性很强,大姐虽然有主意有个性,但是骨子里也带着浓重的依赖性,所以,遇到什么事,都会找林朝阳商议,毕竟跟他说话总比跟林权说话要轻松方便许多。
这十天,大家都在磨合,好在林朝阳林洁阳原来吃过不少的苦,现在又有方氏无微不至的照顾,很是惜福。
而大姐二姐原来在楚家生活的也艰难,还时常怕娘被打而惶恐不安,现在家里生活不仅安逸,还有爹爹大哥护着,所以,神情都变得轻松愉快。
孩子们的和谐,让本就甜蜜的新婚夫妻更加蜜里调油,方氏刚刚二十四岁,正是女人最好时光,人又长得秀丽温婉,在林权的呵护爱慕下,犹如那怒放的花,娇艳欲滴。
楚福儿深深地感触:女人真的很需要爱情滋润啊。
林洁阳来到楚福儿身前,用力地将她抱起。
他本就年岁不大,力气也小,抱着楚福儿像是拖沓一只小狗,俩人趔趄地走出雪地,来到回廊。
林洁阳唠唠叨叨地帮着她弄干净裤腿上的雪,然后拉着她去正院准备吃早饭。
那个大扫把就被扔在那里,开道工作半途而废。
早饭很丰盛,不仅有白面馒头小米粥,还每人一个煮鸡蛋,同时,盘子里还有切成两半的咸鸭蛋,凉拌白菜丝,以及腌制的萝卜干。
大婚前,太奶将方氏楚建文叫到一起,将家里的财产一分为二,不仅有柞树山,还有养鸡养鸭以及葡萄酒松花蛋山药生意,当然也有蚕丝被的股份,唯一没分的就是那几十亩田地,太奶说,那些地是作为她与楚满仓养老的。
楚福儿很赞同太奶这个做法,不仅仅因为这些生意都是方氏与方鹏程促成,更多的是,她在给爷爷留出两条路。
假如楚建文娶妻不贤,那么爷爷就可以跟着方氏过,自身带着几十亩地,并不会给人增添负担,何况方氏不仅善良,还与爷爷感情亲厚。
不过,楚建文不要,说是这些都是楚满仓的产业,自己伺候他去世后,在将产业接收,省的娶回贪婪的妻子惦记。
太奶和方氏被逗笑了,楚建文能这样说,也看出他的担忧,不过,太奶决定,每年在收入里,给他一成,算是辛苦费,方氏也表示赞同。
就这样,家产股份分的很细,为生意做大奠定良好基础。
后来楚福儿才知,这是宋晨的提议,因为陈玉准备将生意扩大规模,宋晨怕楚家因为财产有争议而泄露松花蛋葡萄酒的制作工艺。张掌柜不仅带着张敬和肖小晓回来,还带来一队人马,现在就暂时住在南楚家的大院里。
韩黑牛的话:“那个大院都快成和尚庙了,只有太奶是个女人。”楚福儿知道,这是宋晨和陈玉将南楚家保护起来,看样子惦记和眼红的人不少。
起初楚慧儿搬出来,爷爷很是难过,每天一早都会带着小宝小贝找来,比那闹钟还准时,后来,楚慧儿怕他在湖边滑冰出危险,就不让他过来,而是让他在家等着,她吃完早饭就去南楚家,这才改变天没亮就有人拍门的怪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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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三叔的婚事
电源又被装修的弄坏了,我去…。全楼的人都愤怒了,不仅楼道里尘土飞扬,还将电箱弄坏,这哪是施工,整个就是鬼子进村…。真是无语望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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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林朝阳准备带着楚慧儿去南楚家,他在跟佘老大学习武功。
这个佘老大是那队人的头,中等个,黄皮肤,长相极为普通,扔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可是谁也想不到,他的暗器极为出众,闻声定位极准,不用看,凭着感觉小佘飞刀就会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林朝阳崇拜的五体投地,天天蛮缠着让佘老大教一手。
林洁阳也要去,他跟肖小晓关系很好,天天跟着屁股后面东问西问的,肖小晓有耐心还愿意唠叨,俩人正好凑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楚悦儿想看太奶,可是那边都是男子,她年岁大些不方便去,楚福儿自告奋勇地表示自己可以做代表,去跟太奶唠嗑说话。
方氏不愿意楚福儿去,因为雪太厚,她那小短腿走到那里恐怕整个棉裤都会湿了,别冻坏身体。
林朝阳道:“我背着她。”
“大哥,你背慧儿,我背福儿,”林洁阳拍着小胸脯道。
大家都忍俊不禁地抿嘴笑。
楚福儿想了想道:“咱们做个雪爬犁吧,大哥拖着我们去。”
于是,一众小孩就从库房里拿出块木板,木板下正好有两根木条,只要将木板一头打上两个孔,再拴上绳子,简易的雪爬犁就做好了。
在方氏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小不点都爬上木板,坐到上面,林朝阳这个苦劳力,一边无奈的笑着,一边任劳任怨地开始拉动木板。
三个小孩的分量对于十多岁的少年也不轻省,拉了两下没能拉动,楚悦儿笑的前仰后合,最后出主意道,在木板后面在打个洞,插一支木棍她在后面推。
就这样,几番折腾,雪爬犁终于启动了,小家伙一阵欢呼声,方氏边笑边抹眼泪。
为了几个小的能快乐地一路玩到南楚家,楚悦儿提了个棍子也只好跟着去,爬犁拉不动时,她就在后面推,能滑动,她就将棍子卸下跟着走。
由于路上坑洼不平,有的地方积雪很厚,都到了林朝阳小腿肚之处,尤其是还有个小坡,雪爬犁很给力地超过林朝阳,自发地往坡下滑去,还将他给带倒。
楚慧儿由于坐在最前面,她惊呼一声后,就是大笑。
林洁阳也大笑着,还不忘伸手将楚福儿护住。
林朝阳着急地想爬起来,却被绳子拖着跟着只能往下滑,楚悦儿提着棍子着急要追,结果被滑倒,斜着身子就也滑了下来,她由惊叫变成畅快的大笑。
雪爬犁冲了一小段,就翻了,几个小的叽里咕噜地滚入雪中,这下好了,全成雪人了。
这时,就见小宝小贝冲了过来,没头没脑地挨个舔几个小家伙的脸。
这两个都长成大狗,威武雄壮的,很是唬人,其实脾气很好,不说谁叫就走吧,但是很自来熟,脑海里没有敌人那概念,是不是南楚家人来人往的,又不将它们拴住,所以,在它们的脑海里留下全是好人的印象。
紧跟着,爷爷的大呼小叫,韩黑牛的大声嘲笑,就都传了过来。
楚福儿被小贝用两只大爪子按住小胸脯,大舌头在她小脸上乱舔,气的她手忙脚乱地推那大脑袋,嘴里喊着:“你起开,压死我了。”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很难听,有些不雅,就又忙补充道:“你太重了,别按着我。”
还不对,这话听着还是别扭:“小贝,我打你啊,”这才对嘛,刚才那些话,怎么都像要被人强暴塞的。
林朝阳边大笑边将楚福儿拉起,给她拍着身上的雪,笑的说不出话来。
一群小孩,笑闹一团,又在坡那里玩了会滑雪,这才意犹未尽地去了南楚家。
短短的时间里,再来南楚家就感觉它的变化,由于家里住满士兵,整个院子气息,竟然带着些军营的味道,大院的积雪已经全部清除,收拾的干净利落,几个士兵正在练功,手里的大刀耍的虎虎生风。
林朝阳楚慧儿激动地跑过去,兴致勃勃的观看。
楚悦儿则拉着楚福儿去看太奶,林洁阳则拉着韩黑牛去找肖小晓,不知又有什么新话题要聊。
太奶正在炕上做针线活,这些衣服,不仅有爷爷韩黑牛三叔的,还有那些士兵的。
现在太奶只需要负责早饭即可,中饭晚饭都由嘎子叔的老娘来做,这是三叔请的,说太奶做这么多人的饭太累,毕竟年岁大了,又是小脚,很是辛苦。
所以,太奶现在很清闲,没事的时候就帮着那些士兵们缝缝补补。
见到姐俩来了,忙让上炕暖和暖和,念叨着,这么大雪还跑出来干嘛之类的话。
炕上真是很暖和,楚福儿不一会就被熏得昏昏欲睡。
这时就听太奶道:“你回去跟你娘说,有人给你三叔说亲,让她有时间过来商议商议。”
楚福儿顿时来了精神,忙问:“太奶,谁家的啊?”
太奶拍了她脑袋一下道:“小人精,一听这事你先来了精神。”
“我得帮着三叔把把关,省的再娶个像三婶那样的怎么办?”楚福儿笑嘻嘻地道。
太奶和楚悦儿齐齐笑了起来。
称呼的问题,由于习惯,大家一时都改不过来,长辈也不纠正,就这样一直叫着。
提到三婶赵翠儿,太奶又将听到的消息跟她们姐妹说了:“听说,前段时间被黄大胜的老婆给赶出黄家,说她不守妇道,也不知真假。”
楚福儿想到赵翠儿那轻浮的举止,心想:还真没准儿。
楚悦儿也不关心那赵翠儿,就又忙着问:“给三叔说的女人是王家村的还是韩家庄的?”
太奶道:“是京城的。”
姐俩惊愕地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地道:“啥?”
“是佘老大给说的,也是宋将军的意思,那个女孩的父亲原来是宋将军爹爹的手下武将,因为被诬陷而砍头,后虽然平反,但她的娘已经去世,家里只留下她一人,原来订过亲,但是因为她家出事被退了婚,宋将军原打算在京城里给她找一个武将的,结果这孩子由于打击太大,竟然不想嫁入官宦人家,也不想成为官眷,还想远离京城,省的总是想起伤心事,就这样,宋将军将你三叔的事情跟她说了,没想到她立刻同意,愿意跟着三叔做个农妇,哎…你说,人家可是官眷小姐,能在咱们家过习惯吗?”太奶发愁地道。
是啊,要是不习惯怎么办?可是不同意,又有点伤了宋晨的面子,还真不好办呢:“那三叔怎么说?”楚福儿问。
“他同意,说总不能伤了宋将军的面子,再说,既然那女孩已经有这样的决定,想必也做好思想准备,”太奶能理解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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