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说着说着有些失神,提姆笑着扳过艾丽莎的肩膀,刮她鼻尖,“想什么呢?我回去你怎么伺候我?”
庄佩佩拉长着咦了一声,白他一眼,“不过是断了根肋骨,手又没折,回去帮我做项链!”
“你要做项链到底干什么?”提姆不解地看了看她,不过很快好像就明白过来。用力弹了下庄佩佩的脑门,“我就不觉得那小子会戴。你省省心吧,还做这么多条让他挑?”
他不屑地撇嘴,“看他那样子我就不怎么喜欢。”
庄佩佩捂着脑袋一脸雾水,“你有病啊!”
“少装了吧你。”提姆一点点挪着,总算脚够到地上,“你昨天跑到人家床位旁边哭着问护士,你的小——宇——哥——哥——是不是要死了,今天早上护士可都告诉我了!”
“他五点多走之前还过来看我,那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问我怎么也在这儿。”提姆没好气地哼一声,“我就特别讨厌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质问我是不是跟踪他一样,我闲的啊?”
说道激动处,提姆又低声咳嗽了几下。
庄佩佩的脸一下白一下绿,狠狠愣住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谁,谁哭了??
她恨不得都要下手掐死那个畜生,她做梦都快要笑出声了,她哭毛啊?!
“……他还说什么了?”
提姆一声诡笑,“你的小宇哥哥说,他好开心你来看他啊,他好喜欢你啊——喂你干嘛打我!”
还好提姆躲得快,一个闪身没让庄佩佩的拳头捶到自己胸口上,但是也正因为动作太急,不知道牵扯到了身体哪里的肌肉,疼的他一脸扭曲,“……他说过两天病好了来找你玩,拜托,你不知道他惜字如金啊?还能说什么!”
“过两天啊……”庄佩佩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本来想着暗地里发现的事情暗地里解决的,谁知道秦宇竟然真和提姆撞上个过面,她昨晚上看见他自然也就被小护士说破,没办法装下去了。
没办法装下去了啊……
那就等着对方戳破吧……
******
看秦宇服了药又睡下去,摸摸他的额头也不怎么烫了,秦太太总算松了一口气。
秦航从屋外探出一个小脑袋,“妈妈,哥哥什么时候能跟我玩?”
秦太太的脸色微沉,横了儿子一眼,心里有股怨气堵在胸前,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走出房间才说,“就总想着玩啊玩啊的,你看看你哥哥,什么会,你呢?整日里就知道玩!我每天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能有一天让我松口气?这不行也哭,那不行也哭,烦死了!”
秦航看妈妈转身不再搭理自己下了楼,他一个人愣愣地站在走廊上,低着头紧抿着嘴唇,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本不应该对着秦航说这些的,秦太太心里默想,实在是最近精神紧绷到无法发泄……她刚走到客厅,正好听见落地钟整点报时,抬头看看表,已经到时间了。
对着手中电话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跟着输入卡片上的密码,再着是丈夫国内的电话。
这些繁琐的数字她现在已经快要能背下来了。从一开始完全听不懂电话里的英文指示急的落下眼泪,到现在熟练地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联系上国内的亲戚朋友,有时候还吹嘘一番在美国的生活,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当中的心酸。
听筒那一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困意,“喂?”
“都已经七点了,怎么还不起来?”秦太太柔声唤着,“礼超,起床了。”
听到对方一声会心的笑声,秦太太的手指慢慢绕上电话线,一圈又一圈,像是她自己的心一样,被绕的有些绵绵发痒。
“我这就起来了。”秦礼超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拉的更高,“孩子呢?”
秦太太娇嗔道,“才刚刚哄睡了小宇,烧退了。小航在二楼玩呢。”她顿了顿,后悔地说,“刚才我把他骂了,哎,最近……看小宇病成这样,我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你最近也累的够呛吧?小心生病了。”
“没事……”秦太太心里一软,隔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就是想你。”
她明明清楚丈夫最近正在事业上升期,不能频繁的出国。可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家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身后,实在让她身心疲倦。
“再等等,我看年初能不能过去。”秦礼超温柔地哄着妻子,“你也知道最近党|内斗争的厉害,爸爸和大哥那边也很紧张,我总是走不开的。”
“我明白的……”说着说着眼泪又不听使唤,秦太太用手按住话筒,刻意不让丈夫听见她吸鼻子的声音,。
秦礼超抬头看看时间,“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要开,我要走了。”
秦太太轻声说好,秦礼超又补上一句,“美国最近有什么动态你记得留心一点,可能有些新闻会出来。”
“是关于什么的?”秦太太一怔。
秦礼超声音很平静,“关于你家对面的,记着别让孩子说漏了。丽华,别多想,去买几件衣服。要过节了给孩子们也买些玩具什么的,我一有空就过去,我也很想你。”
电话挂上之后,秦礼超窝在被子里本想再躺一会儿,没成想身边的美人翻过身,伸出一条白嫩的大腿缠绕在他的腰上,光滑妖娆的身体把他越缠越紧,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后背,一双媚眼迷着,“我也很想你呢。”
秦礼超被这挑逗的声调搞得筋骨都发酥,更不想起床了。
那一边秦太太放下电话惆怅了老半天,恨不得自己现在能守在丈夫身边,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和照顾。可一想起自己为何会在美国生活的原因,她用力吸了吸快要绝提的泪水,进去厨房默默做起孩子的晚饭来。
自从**|年那场动荡之后,不仅华夏国的政策有了新的动态,她的生活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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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沈丽华()
要说想到自己如今在美国生活,住着西式洋房,开着名贵轿车,秦太太嘴角挂了几分苦笑,她是真的没想过。
这反差也太大了!
她在农村出生,一落地就被爹妈送了人。因为她上面还有八个孩子,家里根本没有能养她的能力,又是女娃娃,出生的时候身子还弱,在乡下当时的医疗环境下面几乎没有存活的希望。要不是有路过的一个杂技团团长看她可怜抱走了她,那个女婴是根本挨不过那年寒冬的。
几经反转,她最后落户在县城里,一家普通的再不过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是仪表厂的技工,母亲是纺织厂的工人,两个人都年过五十,为人老实,因为有些原因从来没有要过孩子。
她从小长的漂亮,又有一副好身形,练过几年舞蹈,所以那年学校里有部队下来招手学员,她亮丽的外形很快就被老师内定,要她去当兵加入部队文工团。她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填了表格,安排进了部队文工团做学员,那年她才十六岁。
因为家庭的关系,她从来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几乎没和人红过眼。也从来不争强好胜,只想在平实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生。
她和秦礼超的爱情萌芽于春花浪漫的季节,她十八岁的时候参加了一场为机关老干|部举行的新年联欢会,当时她穿着一条天蓝色长裙,白色的小皮鞋,独唱了一首《祝福祖国》。
隔天文工团的团长突然来找她,问她有没有正在谈的朋友。
她大窘,脸上冒火一样地烧,连连摇头,她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有碰过呢。
团长心领神会地一笑,“那这事就好办了。”
又是几天以后,她正在和同伴们跳舞练习,忽然背后有人叫她。
那个人就是秦礼超。
他高大俊朗。举手投足都有一种专横态度,唯独对她嘴巴很甜,第一次见面就送了她一块石英手表。
为了撮合他们俩,团长在她面前说了不少秦礼超的好话,“礼超这小子好啊,讲义气也重感情,长的又帅。家里还是高干出身,你不可能没听过他爸爸吧?他可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三个姐姐都疼他呢,你们在一起的话……”
她不是很同意。“他比我大十几岁呢,我听说他还离过一次婚。还有一个孩子呢!”
团长给她做工作,“那个时候是非常时期嘛!他上一段婚姻是下乡回来家里安排的,上一次离婚对他打击也很大,你看他这么孤单……再说了,你们现在这是自由恋爱,意义不同结果也自然不同啦。”
看她还是犹豫。团长直接说,“沈丽华,你不是很想入党吗?你家庭是普通工人,没有一个党员,秦礼超可是红|二代,全家都是党员!退伍回去县城你能有什么出路?你要是和他谈朋友……你好好想一想!”
到最后连父母也打电话过来,婉转地告诉她,他们对这位“秦同志”很满意。
她当时想,也许这个男人真的能给她最想要的时光娴静。岁月安好吧。
他们相恋的时候,她也不过十九岁。因为部队条例规定,战士是不准谈恋爱的,所以很快组织上就安排了她退伍,二十岁的时候,她就嫁给了秦礼超。
只不过,后来的生活和她幻想的,和他保证的,都有一些出入。
秦礼超第一段婚姻中生下的儿子秦霖,一直都和他们一起生活。她后来才知道,秦霖的生母也是红|二代,因为从小性格骄纵暴躁,和秦礼超脾气太像,两个人根本都无法容忍对方,在秦霖一岁多的时候就离了婚,那个女人跟着就去外国生活了。
她又默默地想,如果要保护她的婚姻,自己一定要多付出一些,多忍让一些,担待着他的脾气,事事就全就好了吧。
她的这个婆婆似乎很不喜欢她。不喜欢她的出身,不喜欢她的学历,不喜欢她在事业上对秦礼超一点帮助也没有。哪怕两年后秦宇的出生,婆婆对她都没有什么笑意。
婚后头几年秦礼超对她还是很不错的,让她觉得很幸福,虽然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彻夜不归,但是孩子的那些姑姑都会教育她:这个家庭不是普通的家庭,你的丈夫不是普通的男人,你如果不懂就不要胡乱猜疑!
所以,她没有问,她其实也不敢问。
在秦宇三岁那一年,她的父母在一次事故中丧生,那时秦礼超正在外地公干赶不回来,婆婆又以孩子太小为由不许她带去奔丧。无奈之下,她只有连夜自己赶回了那个县城,默默送走了二老的亡魂。谁知道她不在的时候,秦宇和秦霖在后院打了架,两个孩子一同掉进了池塘。她疲惫地赶回家,迎着她的是婆婆一个生硬的嘴巴。
婆婆心疼的是秦霖,而不是被秦霖在水里狠狠按住头差点窒息的秦宇。
她抱着孩子流了一夜的眼泪,秦礼超回来安慰了她几句,“我过些日子要开始忙了,代表大会就要开了,不如我和你带着孩子去散散心?”
他们到洛杉矶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因为秦礼超说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两个孩子对他来说影响不太好,让她暂时先留在美国调养,一句散散心,她就在美国待了五年。
到了美国她发现,这里的生活确实有点她渴望的那种安逸,对孩子的教育和成长也有帮助。秦礼超每次都会温柔地对她说,“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这句话让她很有成就感,那些语言不通,没有朋友,甚至寂寞抱着自己入睡的酸楚,就淡了很多。
但是常年的分隔两地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丈夫,想和他团聚,想照顾他。
最近这半年秦礼超对她的电话频繁了很多,柔情似水,仿佛当年热恋的时候一样。大概就是从街对面小女孩出现之后,又闹了那么大的新闻开始的吧……
秦太太想到这里就笑了笑,自己总算也能在事业上帮助丈夫了。
秦宇一到了美国就有了惊人的改变,他好像一夜之间成熟起来,从前整天缠着妈妈的孩子,却会反过来照顾她。上学之后又成了众人口中的天才儿童,这让她惊喜之余,也有点紧张。惊喜自然不言而喻,紧张是因为她过惯了平平淡淡不闻不问的生活,儿子最近的要求让她越来越觉得难以应付。
他对着电脑屏幕每天都盯到很晚,后来才知道是什么股票。第一次她教育了他,好好念书就行,别的跟你没有关系。没几天他又拿出小本子,一笔一笔地讲解给她听,告诉她每一股最近几日,几周,几年的动向,说的头头是道……
秦太太停了停手里的菜刀,长叹了一声。
秦宇想要的不是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那些数据夸他聪明。
他想要的,是钱!
她无法想象给一个八岁的孩子这么一大笔钱是多诡异的事情,她又不是那些外国父母,孩子只要能讲出道理就可以考虑,在她的认知里面,孩子就是孩子,孩子就要做孩子的事情!
她想要的生活只是照顾好孩子起居生活,等有一天丈夫工作稳定了全家团聚。孩子爸爸汇过来的钱足够他们母子生活了,她搞不懂小宇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秦宇后来又试图给她解释了几次那些数据,她根本听不进去,她认定了那是小孩子的无稽之谈。
“小宇,你要是上学觉得无聊,妈妈可以带你去图书馆借书看,你可以以后做一个科学家啊,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真的。”
真正让她心里开始堵满怨气的,是后来秦宇的一句话。
上周又有几天她怎么也联络不到秦礼超,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夜里她坐在客厅控制不住哭了,刚好被儿子看到。
她其实是想揉揉孩子的脸,让她给自己一份继续支撑下去的信心,谁知道秦宇却一脸平静地说,秦礼超永远不会回来的。
那真是噎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怒之下她狠狠训了秦宇一顿,威胁要将他送回国给奶奶带。可看到孩子隔天生病的小脸,她心里又是一阵愧疚。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越来越难以控制了,当年那份心平气和总也寻不着。时不时对着孩子发火,又同时后悔不已,还要总保持着笑容讨好丈夫……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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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秦宇没有来,爷爷来了。
虽然周文又交代过整个行程要保密,不要告之新闻媒体。但是他们一下飞机就被各大报社电视台的记者团团围住,看来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闪光灯下庄伟勋面带笑容,双目炯炯有神,仍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已经看不到任何病容。
他杵着拐杖,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向外走来。
周文距离他两步之遥,紧跟其后。
“爷爷——”人群中,庄伟勋听到了那个一直寻找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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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不解释了。。。闷头码字去了。。。
103 阿英()
“庄先生,最近一直传闻您的身体欠佳,您有什么看法吗?”
“父子决裂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和庄白雪君出现感情破裂?有没有第三者?”
“庄氏分家是不是已经落定?您对傲风影业最近的低价转手有什么看法?香港的经济收到贿赂案的影响,您是什么态度?”
“庄先生……”
早就等在接机口的大批记者把庄伟勋一行人围成一圈,大部分都是香港特别赶来的媒体,还有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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