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传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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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传万界-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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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是个非常精细的苦功夫,更是一门艺术,绝不是看了几本书就能轻易上手的。

    书里面写的再详细,也总有没写到的问题。

    前人遇到的门槛瓶颈,后人未必遇上。

    前人一跃而过的坦途,或许对于后人就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何也?

    人各有不同,悟性,根骨,天分,机缘,身高体重,穴窍的位置,都是不同的,自然会遇上不同的难题。

    这个时候,一位明师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还是拜入大门派的好,百年大派,道法几经增删,已无明显缺漏,更能时时请教······我这一年功夫,能抵得过当散修时十年进步!”

    “果然,有门派的好处多多。”

    玄清缓缓睁开双目,一双重瞳之中,淡淡紫意一闪而过。

    行功一夜,经历冷风吹拂,全凭一身正气运功抵挡。

    原本淤积半宿的郁气,在亲眼目睹旭日东升,那一瞬的感动,照亮了心田。

    就此一夜,心境就好似洗炼了一遍。

    “师门让我来此修行,听从玄洞师兄调遣········可怎么久候不至?”

    玄清心下有些奇怪。

    对那位玄洞师兄,他也是有所耳闻。

    听闻其本是内门弟子,天赋、根骨都算不错,在内门之中也以勤勉著称。

    可惜这样的人,在哪家道脉里面都不在少数,他也只能算是较为出挑的一位。

    真正能入真传的,要么真个天资横溢,要么身有大运,要么出身贵胄·····总之就是要有压过同辈的特点

    玄洞这种,天资根骨属于常人之中的一流,但算不上天才,后天勤勉,于入世行道也算兢兢业业的人,是一个门派的中间力量,按部就班地修行下去,积攒善功气数,五六十载之后,大约一个炼师道行是能有的。

    也只能如此了,这已经是常人的极限。

    至于炼师之上的天师或者真人········那需要的积累,就不是这种寻常办法能够补足的。

    这位玄洞师兄据说就是亲眼见到门中一位长老垂垂老朽,到死都没能成就仙业,自觉人生苦短,不如奋力向前,当夜就敲响掌门师伯房门,与数位师弟一同跪求下山,入世扶龙庭。

    此次扶龙庭,本身是门中一位隐妙真人参悟天机有感。

    之后结合蜀中地理加以推断,以及门中一位外门弟子行走在外“巧遇”李家先祖的经历,三者结合之后,大致确定了潜龙所落之处。

    最后又借助本门至宝青莲,沟通上界祖师得以确认,这才说服门中七位道行最高的长老,定下扶龙庭之事。

    当时门中以为此次该是十拿九稳,于是门中顺水推舟,先后派遣三十余名内外门弟子,由玄洞带队,辅佐潜龙崛起。

    本来之前都还好,先后经历数次大战,定鼎益州,称蜀王,可不久就遭遇了胡人南下,中原大半沦陷。

    这位玄洞师兄本来也该在蜀龙夭折那一战中受天谴而死,却不想蜀龙居然受一位玄君点化,死而复生,绝地反击,不仅屠了黑龙,更是一举全灭胡人精锐,收复四州之地·······由此玄洞师兄,一举受蜀王亲善,步步高升,如今已是正六品咒禁道主官。

    这不得不让门中看得眼红。

    就连玄清本人也看着眼红。

    “我出身大燕宗室,虽说是远亲,到底带着几分龙气。”

    “早年得到一卷道书残篇,修法入道,参破气数之妙·········如不是早早抽身而出,怕也是这会儿身不由己,要为大燕陪葬!”

    “我身有重瞳,气数不凡,大约也是大燕龙庭属意的龙子龙孙,可能还是较为靠前的几位······如是不然,何以我一入隐门,立刻就是内门弟子,得授《青华玉文》、《青莲真箓》?何以短短一年进境就能追赶门中那些修行十数年的师兄们?”

    “思来想去········只有我本身身有气数,如今转修正法,化为道功才能解释。”

    “可是我借大燕龙气修行,就等于欠下大燕的因果,日后该如何弥补这份亏欠?”

    “唉,总是不得清净·······想来想去,也只能设法保下大燕皇室的一二血脉,以后宗庙不绝祭祀,也算我这个出家人,能为大燕皇室做的最后一点事情了。”

    正哀叹间,空中传来一声长啸,伴随着一道金光射来。

    靠近了之后发现原是一道金符,当空炸开,金光片片碎裂,一个声音自其中传出:

    “玄清师弟,速来成都府中,随我围剿妖人!”

    “此事重大,蜀王有令,不得怠慢!”

    “速速前来,不要耽搁!”

    玄清仗剑而动,脚下生出清风,几个起落,就踏着岩壁,几乎是化成了一道轻盈的影子,倏忽间飘然而下。

    百尺绝壁,随意上下,这就是修行有成的道人的专属。

第五十三章告诫() 
天色昏沉,斜风细雨,杨柳依依。

    即便是冬日,蜀中气候依旧暖和许多。

    身着单薄轻便的绸布白衣,腰间用红丝绦系着一块暖玉,撑着纸伞,款款而行。

    玄清漫步在蜀都街头,依着河岸而行。

    连绵不绝的水汽,弥漫在河面上,水雾之中,依稀能见一轻舟小船转过桥下。

    在拱桥边上一处临水小楼里,他见到了等候许久的玄洞。

    “玄清见过师兄!”

    收起伞,抱拳行礼,玄清打量了面前的师兄。

    面色红润,额间光洁,天庭饱满,太阳穴鼓起,穿着黑袍,带着冠带,坐在席上,气度沉凝。

    玄洞也是眼前一亮,这个师弟身上似乎带着些熟悉的气机。

    当下伸手邀他入席:

    “师弟一路奔波辛苦了,先用些餐点,好歹垫垫饥,一会儿我们还得冒雨出去公干。”

    修行中人并不能真的不饮不食,除非修成仙体,再非肉体凡胎,能真正意义上餐霞饮露,才不食人间烟火。

    虽也有辟谷休粮之法,但大多是用于清理肠胃,排除毒素,以及杀三尸虫之用。

    那些以为不饮不食就能成仙的,只是些不通修行之理的外行人哄骗愚夫的谎话而已,并不是修行的正道。

    玄清也不客气,这趟出门就说过是公干,既是公干,自然一应开销都由这位师兄负担。

    出身宗室的玄清,自小就养成了各种礼仪,即使是用点心时也不曾落下。

    玄洞越看越是熟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玄清师弟,你可是出身皇室?我瞧着你身上一点气息似有似无,好似龙气一般!”

    玄清抬头笑了笑,咽下口中含着的食物。

    口中含着食物时不能言语,这是他自幼养成的良好习惯。

    随手自袖中一个口袋里取出一方锦帕,擦拭了嘴角,这一套礼仪做下来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玄洞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几乎是可以确定了·······师门居然把一个大燕宗室给度入了门········

    玄清看到玄洞不加掩饰的惊讶,就心里有数了。

    他入门这一年来,没少遇到类似的疑问。

    毕竟大燕如今早已经荡然无存,仅剩下名义上还有个皇室罢了。

    天下诸侯四起,吞并州郡,而胡人又南下打草谷,更是打得一地鸡毛。

    谁还真心念着大燕?

    这种情况下,大燕的宗室,纵然是正牌的郡王国公,又能剩下几分气数?

    本来也没多少好处,偏偏还可能有莫名其妙的牵扯,一般道脉都不怎么愿意收这等没落王侯苗裔的。

    好在他往日里也没多少脾气,为人也还算圆滑,总算没有闹出什么事端。

    “师兄,师弟我虽是大燕宗室子弟,但却从没有想着跟着大燕一起陪葬。”

    “这天下大势,就是大燕运数将尽,而新朝将开,师弟我也没有什么要效仿光武的大志,只是想着能自家活下去罢了········不必担心师弟我有别的心思。”

    玄清自嘲地笑了笑,叹息着,将自己的故事缓缓诉说:

    “早年我还是南安王府一个小小庶子,记得那年六岁,下雪之夜,天上一轮新月·······”

    “父王惹了祸端,今上震怒,下旨拿我,一门老小都下了大狱。”

    “南安王不过是成祖一脉的分支,传到父王那一脉,王爵已经降无可降,再下一层就是公爵。”

    “当日父王入宫自辩,却再没能出来······事后一纸文书发下,夺爵抄家,流放三千里······我年幼,落了队,侥幸为一庙祝所救,自此埋名隐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后来那庙祝为我上了户籍,记在他的名下,算是收养的子嗣,他一生无子,我便替他养老送终。”

    “他把一生本事都传给了我,教我如何念经拜忏,如何扶鸾请神,如何打坐炼气········虽说都是些不入流的傍门小术,但却比那些经史子集,更加称我心意··········”

    玄清面上有怀念之色。

    “那十年光阴,是我最安闲惬意的日子。”

    “没有王府之中勾心斗角,不必为了防毒而吃冷掉的饭菜,每日里不必立规矩不必抄写诗书,也没有那么多教养嬷嬷整日里盯着一言一行········我只需要每年打理好庙里的香火,开门迎客,洒扫陈除即可。”

    “后来他死了,我替他摔盆哭灵,又给他念经焚纸,做了一场法事,总算他身前还有些道行,在冥土应当也不会难过,也就没什么负担了。”

    “浑浑噩噩,就那么修着,直到大军打来,那小庙也保不住几亩庙产,都被做了几位军爷的私产。”

    “我气不过,连夜杀了那几个军官,逃到蜀中,半道上遇到一个白眉仙翁,说是度我入门,已在此地等我半月有余。”

    说到这里,玄清眼眶都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遭遇而落泪,还是为有人收留而感动。

    “师兄,我虽在门中只待了一年,却已经将师门当成我的家了。”

    “这乱世之中,也只有师门这种出世之地才能有清净。”

    “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王侯,什么将相,打来打去的,受苦的都是普通人。”

    “大军所过,万民罹难,收尽所有口粮,军匪一家亲;官至如匪,敲骨吸髓,逼人卖儿卖女,个个该杀!”

    “大燕是烂透了,那些到处横行的乱兵,与匪徒何异?遍布各地的所谓老父母,个个都恨不能刮地三尺?如此岂有不丧尽人心的道理?”

    “眼下难得能有一个风评尚好,待民不苛的蜀王在这,我都恨不得帮他成事,早日定鼎天下,吊民伐罪啊!”

    玄清给自己到了一盏黄酒,一饮而尽,自嘲道:

    “大燕龙庭似乎还认我这个龙子龙孙,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重的龙气,莫非是想效法两汉,再来个光武革新?”

    “这是拿我当大燕的潜龙种子看待了!”

    “可惜要让大燕龙脉失望了·········我已经入了师门,这份龙气,或许能让我省下数十年苦功,日后修成正果都有希望。”

    “岂有舍弃绰手可得的仙业,再踏入大燕这趟浑水的道理?”

    “师兄啊,师弟我实是没有争龙的想法,请不要疑我!”

    玄洞听了这一番称得上是掏心窝的话后,面色舒缓,如云开雨霁,亲自为玄清斟酒,双手举杯,祝道:

    “师弟也是有心了,我并非疑你,只是担心你为小人撺掇,生出别的心思,反而被人利用。”

    “师门辅佐蜀王已有许久,如今牵扯已深,断然不可能改弦易张······你有此想法,却是明了局势,甚好,甚好!”

    “前前朝楚侯入道,一身气运尽数转化道功,不过百余年就修成地仙,三百年就飞升天阙,堪称一时佳话。”

    “师弟如今能也不逊前人,只是这运功需要尽快,在大燕龙气崩解之前,若是这份龙气还不能转化完毕,恐怕会在气数前牵连下卷入事端。”

    玄清起身接过酒杯,,听到这话,心中一凛,感激地点了点头。

    “谨记师兄告诫。”

第五十四章贾府() 
风水堪舆,又名青囊术。

    自有人类以来,风水之术就就已经诞生。

    小到阳宅风水,阴宅风水,大到玄门各派,无不重视此术。

    自古以来有“一命二运三风水四阴德五读书”之说。

    风水是除了天生的命和运之外最能影响个人一生命运的因素。

    甚至更在阴德和读书之上。

    风水是一门悠久玄术,又被称之为青乌术、青囊术,准确说应该称为堪舆。

    不同于道术这种追求自身超凡的法术,风水更需要特别的天赋悟性。

    这是两种不同学术,修士不一定知识丰富,但作为一名真正的堪舆大师必定心藏海川博览群书熟知天下。

    龙脉,在风水当中尤为重要。

    大势力或者个人若想让自己命运更好必须依靠龙脉。

    当然,目前这个世界是这样,仙界那种地方暂时不多说。

    皇族有专属帝王气势的龙脉支撑,修仙宗门也会请大师帮忙寻那些好山好水之地。

    每个宗门都不能例外,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风水好的地方肯定适合灵气汇聚,风水好的地方不一定灵气浓郁,但风水不好的地方肯定不会聚集灵气,当然,特殊龙脉例外,比如帝王气势的龙脉就很特殊。

    在玄门眼中,世界由一炁而造化,万物无不赖气而生,而气又有多种,千奇百怪,不胜枚举。

    大体上而言,龙脉之气,根据本质高低,气质清浊,含量多寡,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出潜龙,一种是能出贵人。

    所谓贵人,只要是有权有势都算贵人。

    一般只有龙气清澈,层级较高的龙脉才会抚育紫气,才能出潜龙。

    至于其余,稍微浑浊一些的,哪怕总量很大,也只能沦为臣格,能出贵人,而不能出人主。

    天下各门各派都有各自一套总结的法门,来观龙气,辨气运,以避开祸端,逢凶化吉。

    通玄与玄清出身蜀中隐门,天下有数的玄门大派,自然也被传授了望气、辨气之术。

    此时此刻,两人就带着人手,在贾家大宅周围,缓缓步行。

    不时用罗盘辅佐,寻觅气运走向。

    凡人无有灵眼,观不得这种气运流转变化,而在有特殊天赋之人或是修成这等观气之术之人眼中,天下气运都是在不断流动的。

    通玄眼中,城池上方,滔滔不绝的云气,自四面八方向中央天柱汇聚,形成一道绵延数十里的气运长河。

    河道赤红色,中间流淌着黄色的云气,而外围不断有赤气、白气,好似百川归流一般,汹涌而来。

    这是整体的大趋势。

    抛开那等气象之外,城中各处,气数分布,具体到每一家每一宅院,都有所不同。

    贾家上方,就有红黄色云气,中央甚至有丝丝青气,汇聚成一小方,外围则是有白色云气。

    丝丝缕缕的,好似棉线一般粗细的稀薄云气,每个数息,就不断自空中飘来,落入宅邸之中某处。

    其中有一部分,径直汇入宅邸上方的家宅总气之中。

    这些气运来源不一,有时自南方而来,有时却自王宫方向,有的则是自别的方位而来。

    通玄运使灵眼,入地三尺,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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