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平常从将军府早归时,也常在院中感叹不能回家与少爷、老爷团聚。”耿直的甄唐还真以为甄尧不满,当下连声辩解,让甄尧与周围的家丁心底暗笑。
“咳,咳”轻轻咳嗽几声,玩笑到此为止,甄尧还有问题要问:,“你是与朝廷信使一同离开洛阳的?”
原本一脸尴尬的甄唐此刻也收拢面sè,出声答道:“是,某家与几位前往各州传达天子号令的信使一同出的洛阳城。之后与来冀州的信使一齐赶来,信使去了邺城,某便快马加鞭的赶回毋极。”
“你且下去歇息,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有两夜没合眼了。”甄尧缓缓点头,看着眼前甄唐的模样甚是满意,自己甄家就是因为这样一批人在奔波劳累,才会更加兴旺。
“劳少爷挂怀。”甄唐答应一声便随一旁女婢离开,甄尧坐在客厅又把自己二哥甄俨写的家书看了一遍,心中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压抑。
晚间张飞从校场回来,因为心中挂怀涿郡的父亲与小妹,所以这几rì张飞都把jīng力耗在练兵上,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内心舒缓。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甄尧所住小院,见甄尧今rì居然有兴致在院中摆出酒菜,纳闷问道:“今rì又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张飞的问话甄尧不急着回答,撕开一坛陈酿的封口,将两只大碗都满上后开口说道:“益德,今rì有喜讯传来,你且猜猜,猜中了这一坛五年陈酿就是你的了!”
“有喜讯?莫不是你那种地的事情办好了?”张飞知道最近甄尧正忙着在城外农地耕种的事,以他的想象力也只能想到这些。
甄尧笑着摇头,将石桌上的‘家书’递过去,示意张飞先看看。张飞接过后面部表情可就丰富了,先是不解,然后是欣喜,最后则是激动的握不稳手中锦帛。将短短百字看完,颤声问道:“这都是真的?我们现在可以征兵了?可以出战了?”
甄尧知道张飞没有一rì不想早点征兵,征兵后就能出城讨贼了,缓声说道:“哪有那么快,这是我哥寄来的家书,等州郡下文书至毋极,至少也得七八rì,不过此事既然成为定局,我们不妨先行征兵。来,干了这碗酒,明rì有的忙咯!”
“好,干!”张飞将手中的锦帛放下后,端起大碗一干二净,自两度击败黄巾后,他就rì夜盼着能早点名正言顺的出兵,现在终于等到了。
“这次征兵就交给你了,选人方面你肯定比我熟悉。”边喝着,甄尧开口说道:“城内除去必要的千余参与耕作的男子,还有不少人供你挑选。兵贵jīng而不在多,再征三千人足矣。”
张飞点头答应道:“三千就三千,某一定办妥当。”
虽然喝的酩酊大醉,但第二rì天亮张飞便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征兵事宜已经和甄尧商量好了得自己来负责,有这个为动力他哪还睡得下去。rì上三更当城内百姓从校场边路过时发现征兵的告示后,这个才出来不到半时辰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毋极县城。
“听说了吗,张都尉要征兵呢,你去不去?”
“我是肯定要去的,能跟着张都尉和甄家少爷,还有何说的?就是不知道,张都尉看不看得上我。”
“一起去吧,能在张都尉手下当个小兵,也比现在混沌等死强!张大哥,你和都尉还是本家呢,去不去?”
“我,我怎么不想去。可家里老母亲,唉,你们去吧,老哥在这先恭祝一声了。”
早晨酒醒后甄尧才发现自己起晚了,急急忙忙的走出府邸向县衙方向赶去,半路上所听全是百姓对此次张飞征兵的看法。有欢喜的,有兴奋的,惋惜的也有不少,但不管怎么说,他与张飞在毋极城内还是很得民心,沿途就没有听见一人说当兵不好。
“益德这小子,动作还真快!”甄尧摇头低叹一声也不做他想,既然自己开口将此事全权交由张飞去办,也就不会过多的干涉。
何况他手上事情也不小,chūn耕的安排可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从发放谷种与耕作用具至组织民众重返田园,期间的琐屑事务多的令甄尧头疼。
第十八章 第一次出征
“鲁县丞,今rì有卢奴太守传来的信使要来,还需你亲自接见。”几rì之后,甄尧得知邺城派往冀州各郡的信使都已奔赴各郡,而奔向毋极的信使已经离城门不远,便带上张飞来到鲁府后院。这不是件小事,而且又有外人要来,自然得将鲁恭这位名义上的县丞请出来。
鲁恭也知道自己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这两兄弟需要自己给他们做挡箭牌,当即木讷点头,跟着甄尧走出小院并换上许久不用的官服。
从卢奴来的信使并没有拖拉,进城后直奔县衙,见了鲁恭便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开口说道:“县丞大人,这是洛阳传来的公文与刺史所发的告示,太守命在下将此信交予大人手中。”
鲁恭默然点头,若是半月前自己或许还得仔细琢磨这两道公文到底有何内容,现在却没有那个必要,装样接过文书,点头说道:“下官已经知道了,还请回禀太守,老夫定会依命行事。”
“好的,小子记下了。”信使点头答应一声,抱拳离开,一旁的甄尧对门口的甄勇使个颜sè,后者颔首示意,带着一副笑容将信使迎出县衙。
待信使收下甄尧送的好处离开口,戏演完了的鲁恭再次被甄尧几人送回府邸。当甄尧再次回到县衙时,张飞爽朗笑道:“现在我们出师有名了,尧兄,你我何时出征?”
甄尧顿时失笑道:“怎么,一rì都等不下去?你那三千新丁才加入训练,怕是毫无用处吧。”
张飞不做辩解,毕竟没人能在几天时间内把普通的百姓变为可以上战场杀敌的兵士,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昂首说道:“就算这三千新丁一个不带,仅凭原有的三千六百人马,某家也能奔赴涿郡将那渠帅击杀!”
甄尧无奈低叹:“你把三千六百人都带走了,谁来守城?让城里百姓来守城门吗?今rì告示才传入你我手中,若这么快便出兵,定会遭人病垢。”
张飞有些气恼,原以为等来了朝廷命令就能赶快奔赴涿郡,哪想其中还有许多道道,当即不满道:“那你说怎么办?莫非还在这干等着!”
甄尧见张飞如此,知道自己不能再激怒了张飞,再激下去这厮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领兵杀出毋极,琢磨半晌眼睛一亮,主意已经想到了。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然此次出征涿郡并无多远,但必要的粮草、辎重还得带着以防万一。你可领一千兵卒,带上千石粮草与战备辎重先行出城。待某将城内事务办妥,便会领余下兵马追赶。”
“运粮啊?”张飞一听甄尧所言,脸上就没什么好脸sè,但一想到自己总算是可以领兵奔赴涿郡了,才勉强说道:“运粮就运粮吧,你可得快点赶上来,否则我就自己去找那黄巾渠帅!”
甄尧对张飞是十分无奈,打吧打不过,说吧他不听,虽说大部分时间还是很给自己面子,但总有一些时候会率xìng而为。“放心,我何时与你扯谎过。不过你得记住,运粮不要进城,尽量选偏僻小路走,留下几个暗哨接应,我不出三rì就会赶去。”
“某省得。”张飞点头答应道。兄弟执意立刻出城,甄尧只能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准备出征的粮草与辎重,好在这些东西平时都囤积好了,只需从中取出便是。忙碌两个时辰便已经将所需的粮草等物放上推车,只待天黑出城。
甄尧喜欢天黑调动兵马主要是因为这样对城内影响比较小,若不是附近有人路过,根本不可能惊动的了其他人。城门缓缓展开,张飞跨上黑鬃马,双手持矛沉声道:“某先去了!”
又一次目送张飞领兵出城,第一次是埋伏,这一次是真的要出征他郡了。直至眼前黑点消失不见,甄尧才摆手示意关闭城门,缓缓步行回甄府。
第二rì甄尧便将洛阳传来的公文和冀州刺史所拟的公告贴出,此时不少人才知道原来前一阵子张都尉征兵都是天子下达的命令。
虽然已经允许各地组建私兵了,但毋极城内却没有一人有兴趣参与。各个有能力组建私兵的乡绅土豪都清楚甄尧的动作,根本不会在这时候凑热闹,何况他们没有那个胆量与魄力上阵杀敌。
“父亲,孩儿明rì便领兵出征涿郡了。”第一次领兵外征,虽然知道打搅父亲不好,但甄尧还是走入甄逸房中将事情说出。
甄逸半眯着眼睛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为了张飞那小子吧。说他虎狼之资不为过,尧儿,你能驾驭的了他吗?”
甄尧一听眉头不自觉的微皱,虽然知道总有一天他与张飞的关系不会像现在这么单纯,但他不希望现在就将此事复杂,轻声解释道:“父亲,我与益德虽不是亲兄弟,但却与兄弟无二,之间不能用驾驭二字衡量的。”
甄逸轻咳两声,开口道:“罢了,此事你自己琢磨。外出征战要时时jǐng惕,休要小看了天下人,厉害的远不是几个蟊贼可比。咳,咳,咳”
“父亲且宽心休养,黄巾之乱过后尧定会将张机张大家请来。”甄尧一边平复自家老爹的心绪,一边宽慰道:“到时一定能治愈的。”
“你现在不比以前,肩上的胆子更重了,临走和你母亲道别,我这就不用来了。”甄逸说完再次闭目,甄尧知道自己父亲最重要的就是休息,替甄逸捏好床角便转身离开。
从父亲病房中走出,甄尧招来自己手下三位得意家将,并吩咐道:“甄霸,甄断,少爷我离开后城内新丁便交由你俩训练。甄猛,平rì守城事务便由你负责。”
“少爷放心,霸(断)(猛)定不负重托。”三人单膝跪地抱拳答应下来。
甄尧满意点头,继续说着:“少爷我此去涿郡快则半月,慢则月余即可回转。若此间还有黄巾来犯,你等三人可共守城。记住,一定不能把毋极城池给丢了!”
虽然来犯的黄巾贼都被自己击败,而探哨也没发现有新股黄巾贼兵在毋极周边出没,甄尧还是保险的嘱托几句给三人。他可不想自己出征在外时后院着火,到时两头不能相顾,麻烦就大了。
第十九章 北新城外
在城中留下三位家将与新征的三千新兵,甄尧放心的领着两千余兵丁走出毋极县城。出北门不过十里远便有张飞派遣来的探马引路,甄尧索xìng带着周身兵卒急行军。
虽然张飞是押运着粮草辎重先行一步,可比甄尧也足足提前了三rì动身,甄尧便是向赶上也不是一rì就能办到的,至少在中山境内,在冀州境内是不可能了。
一直疾行至幽冀交界处的北新城,甄尧才算赶上张飞所率的先头部队。可即便如此张飞见到甄尧之时也不免唠叨说着:“你总算是来了,你若再不来,我可就自己攻城了。”
甄尧闻言摇头苦笑,他可不是急速将军夏侯渊,能在出城两rì的时间便来到此地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不过看张飞的神sè也知道他是担心涿县,只得转移话题,开口问道:“益德在此等候多时,可曾派遣探哨前去县城打听情报?”
说到正事张飞也不再抱怨,点头答道:“已经有探哨从北新城里探得消息了,那渠帅高升并未亲自攻打此城,仅仅派了一个小头目,目标应该是附近几座县城。如今北新城已经被黄巾贼占领,观其规模应当是五千余众。”
听张飞这么说甄尧不由得仔细盘算,原本他的计划是走小路直接毕竟涿县,根据手下探哨来报的消息看这位渠帅是直奔郡治去的。只要他们能与郡治涿县守兵里外夹击先解决高升,那其余黄巾贼寇便不值一提。
可眼前的北新城却是没有小路可走,或者说他们并不知道附近哪有小路。走官道是绝对会被黄巾贼发现的,到时自己身处黄巾贼的包围圈,想想就够麻烦。
甄尧皱眉开口道:“唯今之计必须全歼城内黄巾,不能让我们赶来涿郡的消息散漏出去。益德,今晚再与我一同去城池外看看。”刚来幽州地界,甄尧也是两眼一抹黑,在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想要全歼贼军,还不能有所泄露,几乎是没有可能办到的。
张飞是知道眼前城池是个麻烦,否则以他的个xìng早就冲上城去把里面的贼兵都给砍了。听到甄尧这么说,点头表示同意。
在半山腰安营扎寨,好在三千余人的小营寨并不惹人注意,即使有些许炊烟冒出也会被层林遮蔽。当弯月挂上半空,甄尧与张飞带着身边十几位兵士缓缓下山,逐步靠近北新城。
来到北新城西门外,甄尧乍看之下被吓了一跳,城头上灯火通明,照亮了城下方圆半百米地。就在甄尧诧异黄巾贼也会如此卖力守城之时,张飞开口说道:“那些亮光都是唬人的,城头上贼兵并没多少,都是些火把影子。”
甄尧眉头微皱,又顺着树林边缘的矮丛前行二十余步,才看清了城头的实况。正如张飞所说,城头守兵并没多少,但整面城墙都立着火把,即便城墙上没有几个贼兵也无妨,只要想从此门进攻北新城,就必定要暴露在火光下。
“这样的城门,想夜袭是不可能了。”甄尧仔细看了看,就连城墙的几处死角也没有放过。可令他无奈的是没有一处是昏暗的,到处都充斥着光明。
张飞见甄尧站在丛林见半晌没动,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攻破此城?”
眉头紧皱的甄尧摇头默叹:“想要取城问题不大,可主要的是如何才能降低伤亡并全歼贼兵。原本想找机会夜袭城池,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若要硬攻,不知会有多少损耗。”
别看甄尧等人现在站在城下五十步以内都没被发现,这只是因为人少而已,若是几千人蜂拥着挤上前,不用到城下,百步外就会被城头的黄巾贼兵发现。
没有太多发现的甄尧显然不愿意再留下来浪费时间,转身退后几步摆手说道:“走吧,我们先回去。”张飞见甄尧面sè不好也只能暗自叹息,看来想要顺利夺城只能硬拼了。
“益德,你再把北新城白rì的情况给我说说看。”回到营地反复思量,甄尧虽然对无法夜袭感到遗憾,但眼前城池该拿下的还得拿下,晚上机会不好那就换成白天。
张飞一手杵着长矛,一手反复摸着下巴,开口道:“白rì这些黄巾贼也没有太大变化,就是时不时的有出城掠夺的贼兵进出城。不过白rì城头兵卒不少,就连城下都站了人。”
“白rì城外满是贼兵?”甄尧还没舒展开的眉头又是一紧,怎么感觉这里的小头目对付起来比韩诺、铜观两个小头领还要麻烦点。将张飞的话在心底默念一遍,甄尧隐约察觉到了一丝破绽。
“可不是吗?进进出出当真是把城池当自己老巢了!”张飞无奈叹息一声,白rì黄巾贼兵防守严密,夜间虽然守城的不多,但却有办法防止夜袭,加之自己手上兵马还不如贼兵多,想要取城,难度可见一般。
“进进出出?”张飞第二次说到贼兵往来城门口,甄尧总算注意到了这几个字。短短数字,却给了甄尧无限的遐想,似乎,可能,有机会巧取北新城了。
甄尧在心中反复推演一番自己想出的计策,觉得可行之后开口问道:“益德,你刚才说白rì有不少贼兵外出掳掠?他们进出城池可有严查?”
被甄尧这么一问张飞顿时来了jīng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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