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宝问道,“是因为爷爷吗?”
楚令宣皱了皱,说道,“小孩子,莫混说。”
大宝闭了嘴,但一副我猜对了的神情。
陈阿福已经感到一些异样,楚令宣在去南边之前,就加派了很多暗卫在静裳庵和罗家庄周围。问道,“娘在外面过年,会有危险吗?”
楚令宣说道,“无事,娘虽然不来这里,但已经去了罗家庄,这段时间都让她住在那里。明天下晌我也去罗家庄陪她,”看了看陈阿福,又说,“你有这么多孩子陪伴,可我娘……”
陈阿福笑道,“我知道。娘一个人孤寂,你该去陪她。若是我出了月子,也会跟你一起去庄子里陪她。”
大年三十,楚令奇一家三口上午就来了,他们今天会在这里吃团圆饭。陈阿福见房姨娘没来,又让人去把她请来。
楚令奇和宋氏真心不错,帮了楚令宣和陈阿福很多忙。把房姨娘请来,让楚令奇面子好看些。
饭摆在西侧屋里,主子们都坐在大八仙桌上,单给房姨娘设了小个几,也给动物之家摆了一个小桌。
这顿团年饭虽然人不多,但热闹,随意,欢声笑语。
楚令奇高兴,喝的酒有些多,涨红着脸说道,“来定州府真好,天天都顺心。原来在侯府里,那日子过得……嘿嘿……”他没好意思再说下去,又道,“听祖父的意思,他老人家过了年也不一定会再来定州府了。大哥也快回京城了吧?”
楚令宣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嘛,还不一定,要看情况。若二弟不想回京,就在这里长住吧。定州是兵家必争之地,我娘也在附近,咱们楚家总要有个人守在这里才好。”
不说楚令奇,就是宋氏和房姨娘听了,都是一喜。如此,他们这一房不仅不用回侯府,楚令奇的前程更错不了。既然让他守在定州,官职太低也没什么作用。
吃了晌饭,楚令宣便带着楚小姑娘去了罗家庄。小姑娘虽然舍不得娘亲和哥哥、弟弟、mei mei,但想着奶奶在庄子里孤孤单单,哪怕红了眼圈,还是非常听话地跟着爹爹走了。
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罗妈妈。过年了,让她回去跟家里人团圆几天。至于小十一,这几天就在正院里跟着陈阿福住。
楚令奇一家是在吃完晚饭后走的。
他们都走了后,陈阿福和陈大宝、小哥俩就都坐去了东侧屋的炕上玩,小玉儿被陈阿福抱在怀里逗弄着。
陈大宝今天特别高兴,嘴一直咧着。不止因为今天过年,还因为他又能同娘亲一起睡了。
本来让他睡在东侧屋,可他就是哼哼叽叽不愿意。心里想跟娘亲睡一个床,但没好意思说出来,就说要睡暖阁,陈阿福也就如了他的意。
夜里,因为大宝在屋里,陈阿福不敢把小玉儿带进空间。她觉得大宝睡熟了后,拿了几样金燕子喜欢的干果和卤肉进去。干果是陈阿福专门给它做的,有奶香松子,琥珀核桃,五香瓜子,花生碎。人过年,小家伙也要过年不是。
金燕子还等着小玉儿进来玩,听陈阿福说了缘由,不高兴地唧唧叫道,“那个臭大宝,总是那么讨嫌。大过年的只想着自己高兴,就没想想别人。”
大年初一,陈阿福起床,穿上喜气的红袄,红棉裙。又来到小床边,低头亲了亲小玉儿。
小玉儿被娘“拱”醒了,望着娘的方向,“啊”了两声,弹出一抹微笑。
大宝由秋月服侍着穿上红缎长袍。他走过来,看到mei mei笑了,也笑着低头去亲了亲mei mei。
不多时,一身大红的小哥俩也被妈妈牵着走来上房。
陈阿福坐去东侧房的炕上,大宝领着两个弟弟给娘亲磕头拜年。如今小哥俩磕头的姿势已经非常标准了,嘴里还说着,“祝娘亲新春快乐,吉祥如意。”
李妈妈也抱着小玉儿给陈阿福磕了头。
陈阿福笑道,“娘亲愿儿子闺女天天快乐,事事如意。”然后,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小玉儿的红包是插在她包被里的。
一家人刚吃完早饭,外面的小丫头禀报道,“大奶奶,罗家庄的小罗管事求见。”
罗源,他这么早来干什么?
陈阿福说道,“让他进来。”
罗源匆匆走进来,衣裳皱巴巴的。取下帽子,头发也十分凌乱,还有几绺头发掉下来。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陈阿福心里猛地一沉。
罗源施了礼,低声禀报道,“大奶奶,罗家庄出事了。”
陈阿福直起身急问道,“出了什么事?婆婆还好吗?还有大爷,嫣儿,他们还好吗?”
罗源起身看了看屋里,下人赶紧过来把孩子们带出了屋。大宝不想出去,看陈阿福使了个眼色,还是不甘心地走出去了。
罗源说道,“大爷的胳膊受了伤……”见陈阿福惊叫出了声,赶紧道,“大奶奶莫慌,大爷没大事,只是轻伤。主子,还有大姐儿,她们都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昨天夜里,突然来了十几个蒙面壮汉来了罗家庄。罗家庄藏了许多护卫,把他们拦在庄外。可这群人武功高强,还是有几个人冲进庄子。他们的目的就是了尘,了尘屋子又有明显的标志——檀香味。在保护了尘的过程中,楚令宣受了伤,罗管事和楚怀等人也都被刺伤。特别是罗管事,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陈阿福的心如过山车一样,听到楚令宣没事,刚放了心,听罗管事出事,心又提起来。罗管事不止是忠奴,还是大好人,帮过陈阿福及其一家良多。陈阿福和楚令宣对罗管事都非常有感情,把他当成了长辈。
她红着眼圈说道,“但愿好人有好命,罗叔能安然无恙。”
罗源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他用袖子擦擦眼泪,说道,“大爷让我来跟大奶奶说一声,主子已经同意回府暂住。请大奶奶让人把落梅庵收拾出来,他们下晌就回府。”
第四百六十七章 回府
陈阿福听罗源说了尘会回府暂住,又放了心。
她猜测,那些蒙面人应该是二皇子派来的。二皇子一定是狗急跳墙了,才会派人去劫持了尘,以此来威胁楚家吧?看来,二皇子已经开始动手了。
了尘住在城外,总是危险的。
陈阿福说道,“好,我知道了。罗小管事还没吃饭吧?去外院吃了饭,再回家歇息歇息。”
罗管事家在定州府也有一个院子。
罗源摇头道,“谢大奶奶,小的还要马上赶回罗家庄,我爹还……”
想到还没脱离危险的罗管事,陈阿福心又紧了起来。她起身说道,“罗小管事等等,之前无智大师给过我一味治外伤的药,或许对罗叔有用。”
她进了卧房,从衣橱里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根燕沉香小木签,这是给小哥俩煮羊奶用的。
她把小木签交给罗源说道,“这是无智大师给我的,你把它放进药里熬,可以反复用。”她希望罗管事能好起来,但绿燕窝太稀缺,只能给他根燕沉香小木签。这东西也不是凡品,对外伤很有效果呢。
罗源一家都知道陈阿福跟无智大师关系匪浅。他激动地接过药,跪下给陈阿福磕了几个头。哽咽道,“谢谢大奶奶,没想到我爹还有这个福气,能用上无智大师给的药。”
罗源出去后,陈阿福赶紧让李嬷嬷带人去收拾落梅庵。
落梅庵在府里的西南边,偏僻,清静,小院里有十几棵梅树。当初楚令宣就是专门给了尘建的,外面看着像普通的小院,里面实际上是照着小庵堂修建的。
建好了,了尘却不来。所以里面除了有金玉雕的佛祖和菩萨,还有专门做的大家具,其他生活用的家具摆件都没有。
现在天寒地冻,不仅要把屋里屋外打扫干净,还要把炕和地龙烧起来。另外,再去库房里拿些家具摆进去。了尘出生在富贵堆中,连出家的庵堂都比无致精,东西必须要拿上好的才行。
陈阿福嘱咐李嬷嬷,“……家具、摆设、被褥这些东西,一定要拿最好的,偏素净的。”
楚令奇也听说罗家庄出事了,他赶去罗家庄,宋氏领着文哥儿来了副总兵府。
宋氏一来,陈阿福又省了许多心。她现在不能出屋,许多事要由宋氏办。
下晌未时末,了尘带着楚小姑娘回了府。
陈阿福还没满月子,不能出去迎接,只得在东侧屋里等。
宋氏把了尘扶进厅屋,陈阿福出去给她曲膝行了礼。
了尘脸色苍白,眼圈发红,衣裳还有些微皱,边走手里还不停地转动着念珠。她伸出另一只手拉着陈阿福的手流泪道,“都是贫尼不好,以为贫尼是出家人,远离尘世喧嚣,那些人不会把主意打到贫尼身上。谁知……哎,我害了宣儿,罗管事,还有那几个好孩子……”
为了保护了尘,不止楚令宣和罗管事等人受了伤,还死了三个护卫。陈阿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说道,“婆婆回府就好,这下安全了,大爷和儿媳都放心了。”
楚含嫣跑过来抱住陈阿福就哭起来,说道,“娘亲,怕,怕,姐儿怕……”
小姑娘发头有些乱,眼睛红肿,身子还在发着抖。
陈阿福拉着她又他细检查了一圈,见她确实没伤着,才放下心来。搂着她柔声安慰道,“嫣儿不怕,回家了,坏人不敢来了。”
了尘又看了两眼小玉儿,送了一串紫檀佛珠作见面礼,就被宋氏领去了落梅庵。
陈阿福把小姑娘拉去东侧屋的炕上,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给她擦了眼泪,轻声安慰着,大宝也在一旁拉着小姑娘的手安慰着她。
听跟去庄子的黄嬷嬷说,大爷亲自把罗管事送去了罗家,同去的还有几位千金堂的大夫。
她还说,昨天夜里,大爷和姐儿住在正院的上房。一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大爷就跑去了后罩房,走前让黄嬷嬷把姐儿藏在西屋的一个柜子里。坏人没进他们住的房子,只是外面的喊叫声把姐儿吓着了……
等到小哥俩醒来,陈阿福也没让他们去陪了尘。死了人,儿子下人又受了伤,了尘肯定难过,没有心思逗孩子。
晚上,陈大宝依然睡在暖,陈阿福则领着小姑娘睡在大床上。小姑娘吓坏了,一直抱着陈阿福不肯松手,连梦里都会说几句胡话。
楚令宣很晚才回来,他看到两个孩子都睡在卧房,又倒回东侧屋,让值夜的丫头在炕上铺上褥子,他要睡在这里。
陈阿福听见了动静,便轻轻起身,来到东侧屋。
陈阿福看他左胳膊包着绷带,脸色青败,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问道,“你的伤势怎样?罗叔醒了吗?”
楚令宣拉她坐在炕上,低声说道,“我无事,伤口不深。罗叔已经醒了,大夫说已经脱离了危险。”
陈阿福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罗叔总算好了。否则,婆婆定会更自责。”又问,“那些人是二皇子的人吗?”
楚令宣点头道,“肯定是他的人。那些是死士,来之前服了毒药,若不及时服解药,就会毒发身亡。我们抓住了两个活口,可惜都死了。”
见陈阿福探究的目光,他又说道,“你还没出月子,怕你劳心,之前的一些事就没跟你讲……你也知道,王国丈两年前就回了南中省养病……”
两年前,身为太师的王国丈以病重为由,辞官回老家南中省养病。之后,陆续一些王家的子弟被安插去了陕西和蜀西军中。
这些事陈阿福都知道,她还专门查过大顺朝的地图,有些像前世的天/朝,但又不完全像。南中省有些像前世的云南,蜀西省像于四川,陕西省像前世的陕西。南中省是王国丈一家的老家,也是发迹之地。
之前,王家把杨庆安插在陕西当总兵,若再把蜀西联合起来,那么这三个连成片的省割据一方,若是造反了,朝庭还真不好打。
因为王成的事,已经把杨庆拿下来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跑了
楚令宣还说,他之前去的,就是陕西省和蜀西省,代表九皇子和楚家跟这两个省的军方和地方行政长官见了面。
因为两个多月前,王国舅说老父病重,恐不久于人世。王皇后知道了大哭,皇上心里虽然特别希望那个狠戾的老头快些死,但还是赐了不少好药材,也准了王家几兄弟的假。他们几兄弟便带着老婆儿女回南中省探望老父,说若老父活过来,他们过完年就回来。若老父去逝,只得在家守制。而京城的王家中,只剩下一个嫡子,及一些族中子弟。
九皇子和楚家却觉得,二皇子和王国舅一党极反常,也开始了暗中部署。
楚令宣从南方回定州府之前,先去了一趟京城,见了楚侯爷和三老爷,又得知了一件令他震惊又高兴的事。
听楚侯爷说,腊月中旬,皇上私下跟九皇子、楚侯爷及几个心腹言明,现在时机哪怕还不完全成熟,年后他也会封九皇子为太子。
因为皇上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前些天便开始咯血,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想在有生之年把大权交给这个儿子,再把二皇子的外家王家以及岳家赵家,还有三皇子的外家孙家拉下马。特别是王家,军中势力盘根错结,必须根除。他们几家的罪证都已经找好了,等王家人回来就动手。
可皇上仁慈,总不忍对二皇子和三皇子下狠手,还让九皇子以后善待这两个兄长。说这两人的倚仗没有了,也掀不起大浪,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件事绝对隐秘,只有皇上、九皇子、楚侯爷、楚三老爷,以及另几个皇上的绝对心腹知道。
知道真相的楚家人都欣喜不已,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成功了。虽然王家主支都去了南中省,但二皇子在京城,他们总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最高机密楚令宣之所以能跟陈阿福说,是因为楚家人已经把陈阿福当成了家里的核心份子,大事从来就没有瞒过她。
陈阿福听说了这事,也是极高兴。她怕自己得意忘形,被人听到她的笑声,还用帕子捂住了嘴。
可楚令宣的话音一转,又说了一件不好的事。半个多月前,也就是上年腊月十四,二皇子对皇上说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先帝托梦,说他在天上得知皇上身体不太好,甚是挂念,还哭了。
二皇子痛哭流涕地说,他做为孙子和儿子,让祖父在天之灵不安生,让父亲被病痛折磨无计可施,是他的大不孝。他想去报国寺烧香茹素一个月,让祖父的亡灵得到安宁,让父亲养好身体,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觉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二儿子一定是担心自己的身子,才梦见先帝托梦。见二儿子如此,皇上又欣慰又感动,甚至还有些自责,觉得对不起他。不仅准了他的奏请,还大力表扬二皇子孝心可昭日月。
皇上被感动的有些糊涂了,二皇子退下之前,居然说了句,“父皇知道你是个赤胆忠心的好孩子,只是……哎,去吧。”
当时,九皇子也在场。皇上的说法让九皇子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他看到二皇子的身子也缰了缰,转瞬即失,又给皇上跪下磕了个头,感动地说道,“谢父皇对儿臣的厚爱,儿臣会永远铭记于心。”
十五一早,二皇子就带着随从去了京郊报国寺。
九皇子和楚侯爷、三老爷都觉得二皇子此举反常,但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只得注意他的动向。
三天前,也就是腊月二十八,楚令宣突然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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