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和玉镯已经习惯陈阿福这样,当值的红斐还有些难过,总得自己是不是不当主子的信任。后来还是夏月跟她说,“主子就这样,说人都有**,不习惯任何时候都有人跟着。”
红斐才放下心。当然,这是后话了。
陈阿福进了空间,看见金燕子还在摆弄金贝,说道,“宝宝,看妈咪给你带新鲜吃食了。”
看金燕子吃了小半碗,才商量道,“宝宝,再给妈咪一点叶子呗,不多要,眼屎巴巴那么大就行。”
金燕子已经听到王轩的事,翻着白眼说道,“妈咪,若我以前的主人都像你一样,谁的忙都帮,那人家这棵树早就成秃子了。人家早就说过,要你的亲人才帮。”然后,就把金贝衔着,飞进了一个黄金屋。
陈阿福无法,只得把那根泡在水里的小燕沉香木渣拿起来,掰了一点下来。燕沉香木渣虽然没有叶子好,对人的身体总是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帮帮小王轩。不光是因为要跟瑞王妃交好,还因为王轩那双清澈的眼睛,她看着心疼。
十八日上午,楚令宣领着陈阿福去了红运火锅大酒楼。
酒楼在京城的顺安街,最繁华的街道。这里酒楼、银楼、茶肆、钱庄、绣坊林立,具是粉墙黛瓦,朱色雕花门窗。街道也宽阔,马车能并排走八辆。
独特的吃法和口味,加上杨明远超强的能力,再加上有楚家撑腰,使红运火锅大酒楼在短短的一年内就成了京城第二大酒楼,还在全国开了四家分店,上升速度令人咂舌。虽然后来也有人陆续开了火锅酒楼,但都赶不上红运。
楚令宣和陈阿福一进酒楼,陈阿玉就满面春风地迎上来,直接把他们请去了三楼一个包间,杨明远、杨超、杨茜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杨茜一看陈阿福,就扑了过来,叫道,“陈姨,陈姨,你咋现在才来看我呢?我很想你呐。”
陈阿福笑着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说,“陈姨也想你。”
吃饭还早,几人就坐着喝茶叙话。
杨茜小朋友不时在旁边捣乱,以引起陈阿福的注意。杨明远沉了脸,陈茜看爹爹在瞪她,嘴瘪了起来,眼泪包在眼眶里要落不落。
陈阿福赶紧抱起她哄道,“茜姐儿不哭,走,陈姨给你买花戴。”
红运大酒楼西面隔了两家就是著名的水玲珑绣坊,陈阿福早想去看看,准备多买些东西带回去。王氏原来没少说过水玲珑,说里面的绣品是正个大顺朝最好的。
她牵着小姑娘,带着几个下人走出酒楼,向西走去。
水玲珑比定州府的霓裳绣坊还大,还气派,里面绣品繁多,看得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陈阿福现在不缺银子,在给杨茜买了四朵娟花,两个荷包后,便大肆采购起来。大到插屏、炕屏、摆件,小到团扇、手帕,这些无一例外都是苏绣和蜀绣,甚至还有两副小双面绣。又买了些漂亮的小荷包、小扇坠、娟花,还有十几匹上好的锦缎,等等。
有钱就有任性,她一下子用了八百多两银子。
下人们抬着东西走了,陈阿福牵着杨茜跟在后面。出绣坊门的时候,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走进绣坊。
小男孩长得白晰清秀,穿着蓝色粗布衣裤。陈阿福觉得他长得有些面熟,多看了两眼。
听见脑后有绣坊的人在招呼那个小男孩,“王小弟,今天又拿什么来卖?”
第三百二十二章 王六指
陈阿福听见脑后有绣坊的人在招呼那个小男孩,“王小弟,今天又拿什么来卖?”
那男孩笑道,“李掌柜,这次是个中件,‘猫滚绣球’,可作炕屏,也可作摆件。”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小男孩的背影,单薄瘦弱。又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孩子。
她没多想,牵着杨茜回了酒楼。
几个男人正说得热闹,杨明远主讲,陈阿玉次之。楚令宣只时而说两句,他除了同陈阿福和楚含嫣话多,跟别人都惜字如金。杨超像个小大人似地坐着旁听,看来杨明远已经开始锻炼他了。
杨茜高兴地跟爹爹和哥哥显摆了头上的花和手中的荷包。
陈阿福坐下喝了几口茶,两桌火锅已经摆好了。三个男人一桌,陈阿福领着两个孩子一桌。
火锅的味道很好,把陈阿福教的发扬光大,又揉入了这里的饮食特色。
可陈阿福总觉得心里有什么没办事的,有些坐立不安。吃了一半时,她的脑海里一下灵光闪现,才想到自己为何一直觉得心里有事。原来她刚才碰见的孩子长得像陈阿禄,而陈阿禄长得像王氏,那孩子也姓王……虽然小舅舅改名叫李狗剩,但他六岁被卖,自己的名字肯定记得,后来改过来也有可能。
只是现在隔了这么久,那孩子已经走了吧?不管走没走,去打听清楚了总没有遗憾。
她对两个孩子身后的乳娘说道,“你们照顾好哥儿、姐儿。”起身又对另一桌的几个男人说,“你们慢吃,我去水玲珑绣坊有点事。”
楚令宣问道,“什么事?”
陈阿福说,“刚才我在水玲珑碰到个男孩,觉得他长得有些像阿禄,又姓王,想去看看。”
楚令宣知道陈阿福一家有多盼望能找到王成,起身道,“我陪你去。”
杨明远和陈阿玉也起身要一起去。
陈阿福笑道,“那男孩也不一定真的跟我舅舅有关,哪里有那么巧。我就是去看看,你们继续吃饭。”
陈阿玉说道,“过了这么久,那孩子肯定已经离开了。我跟水玲珑的掌柜熟悉,帮着打听打听。”又对楚令宣和杨明远说,“楚将军和杨老板请继续喝酒,我陪我姐去就行了。”
楚令宣是陈阿玉的姐夫,杨明远是他的妹夫,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将军,一个是直接领导。这两个人对他都很好,但陈阿玉并没有恃宠而娇,在公共场合从来不会叫他们姐夫或妹夫。
陈阿福姐弟带着几个人去了水玲珑,那个孩子真的已经走了。
陈阿玉又问掌柜知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
吕掌柜说,“我只知道他叫王小弟,他娘姓吴,家住京城东郊,他来卖的是他娘的绣品,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陈阿福听了极是失望。
陈阿玉安慰陈阿福道,“姐莫急,下次王小弟来卖绣品的时候,让吕掌柜通知我一声。”
吕掌柜笑道,“那陈二掌柜可要等久些。你也知道,我们水玲珑收外面的活计非常挑剔,必须绣工精细。这精工出慢活,一副小绣品一般两个月才能绣一副,中绣品要半年以上才能绣一副。王小弟的娘身子不好,做活计就更慢了。王小弟今天来了,再来就是三到四个月以后了。”
陈阿玉又跟陈阿福说,“姐姐放心回乡。等王小弟再来绣坊时我问清楚,若他真跟姐的舅舅有亲,我就让人给姐送信。
这时,一个小二走过来说道,“陈二掌柜,那王小弟好像跟你们酒楼的山子很熟悉,有一次我看到他跟山子在说话。”
陈阿玉听了,高兴地说道,“这就好办了。”
他们回了红运酒楼,陈阿玉把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叫过来,问道,“山子,你跟经常去水玲珑卖绣品的王小弟熟吗?”
山子是酒楼的小二,赶紧跟陈阿玉说道,“我跟王小弟是邻居,当然很熟了。二掌柜想知道他什么?”
陈阿玉说道,“事无巨细,只要是王小弟的事情,都说。”又道,“去包间里说。”
几人回了包间,听山子讲了王小弟的情况。
王小弟和山子都住在京城东效的九里村,距京城大概有十几里的路程。
他的父亲三十几岁,在左卫营里喂马,因为左手少了四根手指头,人称王六指。这个绰号叫出去了,他的真名反倒无人提及,山子也不知道。
母亲人称吴氏,绣艺很好,年轻时就开始给水玲珑绣坊做绣品。但身体不是很好,除了做绣品,干不了重活。他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
家里的日子不太好过,住的是几间草房。
陈阿福问道,“王小弟的父亲在军队里喂马,应该有军响。他母亲会做绣品,特别是能卖给水玲珑这样的绣楼,价钱应该不低。家里就四口人,怎么会日子还不好过?”
山子说道,“王婶子的娘家就是我们村的,因为她的绣艺好,娘家人一直不愿意把她嫁出去。说她一手好绣艺,谁家娶了她就等于娶了一个聚宝盆。她娘家要一百两银子的聘礼,才愿意嫁她。能出得起一百两聘礼的人家,谁还稀罕一个绣娘啊,所以一直没有人去提亲。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进京城卖绣活,被人调戏,军爷王六指救了她。两人怎么就看对眼了,王大叔没有那么多钱,借了一些银子也才凑够三十两。他又去跟王婶子的娘家商量,每年还十两银子,吴家便同意了。七十两银子,再加上利息,到现在还没还完。”
这娘家也够可恶的了。
不过,听了这么多,只有三点有用的信息,也跟王成比较贴近,就是姓王,三十多岁的年龄,在军队里干活。
这些信息已经让陈阿福高兴的了,她想去九里村王小弟家看看。
楚令宣说道,“现在出城去九里村,坐车至少要一个半时辰,天晚了,一个妇人不方便。再说军营里的人不会天天回家,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王六指。左军营里有我认识的兄弟,我现在让人骑马去营里打听他的情况,最迟明天就能知道确且消息。若是那人像你舅舅,我再陪你去。”
也只能这么办。
楚令宣让人把在大厅里吃饭的亲兵叫上来,吩咐了几句,那人就赶紧走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相认
吃完火锅,楚令宣又陪陈阿福去银楼里买了一些首饰和摆件,让罗源去买了京城名小吃及特产。回乡的东西也基本买齐了。
不过,若王六指真跟王成有关系,二十一日是不能按时回乡的了。
这一宿,陈阿福都是在焦急等待中度过的。
第二天一早,陈阿福又做了许多蛋挞。这次没有用芒果,芒果只剩几个了,她准备带回棠园。她做的是千层酥蛋挞,里面放了点葡萄干,另一种口味。
做的有些多,除了家里人,给太后送了四十个,又给瑞王府送了二十个。不过,没有给李氏,既然她已经撕破脸,陈阿福也不再跟她客气。自己才是侯府内院的正主,怎么能叫一个偏份欺负。
做完后,又开收拾东西,若王六指跟王成没关系,明天下晌离开京城。到了通县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坐船回定州府。
大概巳时,去打探消息的亲兵回来了。不仅亲兵回来了,还把王六指带来了。楚令宣让他们直接来竹轩禀报。
厅屋里立了一扇屏风,楚令宣在外面接待那两人,陈阿福躲在屏风的另一面偷看。
当穿着士兵服的王六指跟着亲兵进来那一刹那,陈阿福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已经肯定,这个人就是小舅舅王成。因为他长得非常像王氏和陈阿禄,虽然留了短胡子,但仍能清晰地看出他的长相。眼睛不大,有些内双,鼻子很挺,嘴唇有些薄,身材也偏瘦偏小。
王六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侯府见楚将军,紧张得要命。他一进来就要给楚令宣下跪,一旁的楚怀赶紧把他扶住了。楚怀已经听说王六指的可能身份,可不敢让他跪下去。
楚令宣请王六指坐下,让人上了茶。和颜悦色地说道,“不要紧张,是我的一位亲戚觉得你像她的故人,让我帮着问问。”又问,“你的名字叫什么?今年多大?老家在哪里?”
王六指赶紧起身抱了抱拳,楚令宣又让他坐下回话。
王六指道,“小人叫王成,今年三十二岁,老家是冀北省永州府辖区夷安县小李村。我是被卖到那里的,由于年纪小,已经忘了真正的老家在哪里。我只记得自己叫王成,但养父给我起名叫李狗剩。十九年前,我朝跟西域开战,我从军去了前线。养父一家对我非常不好,一进军营我就把名字改回了王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从屏风的另一面传来女人的啜泣声。
楚令宣也激动起来,毫无疑问,这个王成就是阿福的亲舅舅。他起身道,“阿福,出来吧。”
陈阿福哭着走出来,对已经站起身一脸诧异的王六指说道,“舅舅,我娘叫王娟娘,我是你的外甥女阿福。”
王成听到姐姐的名字,也一下哭了起来,哽咽道,“你是我姐姐的女儿?天呐,咋会这么巧。姐姐,我的姐姐,是小时候对我最好的人……我只记得小时候的三件事,我叫王成,我姐姐叫王娟娘,姐姐叫我小弟……为了记念我姐姐,还给我儿子起了王小弟的名字……我一直想多攒点钱拿回小李村,向我养父家打听我的身世,想找到我姐姐。可是我无能,攒到现在也没有攒多少……”
王成边哭边说,还有些词不达意,但陈阿福都听懂了,哭得更厉害。楚令宣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下人们端来盆子,两人净了面,又开始絮叨起来。
陈阿福讲了王氏的近况。王成听说姐姐过得很好,看到外甥女竟然嫁了侯府世子,又是喜极而泣。
之后,王成大概讲了一下他这些年的生活。
十九年前,他进了军营。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受的苦多,小小年什么活都干过,又学过打铁,锻就了灵活的身姿和快速的反应,所以就被编去了斥候营。
陈阿福知道,斥候相当于前世的侦察兵或特种部队。
王成由于吃得苦,又没有后顾之忧,属于敢打敢拚又不怕死那种人,积攒了不少小军功。两年后,他又被派去完成一项特别重要的任务。就是他们知道了敌国一个王子要来前线慰问敌军,还知道了他要走的路线和时间,任务就是去刺杀王子。
走之前,他的长官赵将军说,让他好好干,这次回来就给他升官。
其实这就是一支敢死队,为了不引起敌军的注意,只有五十名成员。即使九死一生能完成任务,活着回营的也没有几人。
王成还是很高兴。想着自己死了也就死了,但若万一能活着回来升了官,养父一家便不敢惹自己了,就能问出自己原来的家在哪里。他荣归故里,也能给姐姐当助力,他知道童养媳的日子不好过。
他们偷偷进入敌人腹地,埋伏在王子必经的一个树林里。当那个王子骑马路过的时候,埋伏在树上的他们同时放箭,把王子穿成了一个筛子。
护送王子的有几百人,以少敌多,最终只有几人带伤逃了回来。王成的半只手掌被削断,多处受伤,跑回军营就晕了过去。
当他醒来后,赵将军非常难为情地告诉他,他们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好,叶元帅非常高兴,说要重赏回来的这几人。可是,由于他的伤势过重,以为他活不过来了,他的军功就被人冒领了。而那人的来头非常大,他们都惹不起。
本来那人告诉赵将军,王成哪怕没死都要弄死。但赵将军于心不忍,就找关系把王成弄去另一个离这里比较远的军营里。由于王成已经残废,就派他去喂马。
王成老实,也知道自己惹不起那些当官的,更不想为赵将军惹祸,只得忍下这事绝口不提。由于他肯钻研,喂的马都健壮少病,便留在了军队里,哪怕战争结束长官都不舍得让他回乡。后来军队换防,又跟着军队来到这里。
他一直想存些钱回去问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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