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他她淡一笑,道:“我无罪!”
“有罪无罪,去了风族,自然见分晓!”
风冷陌欺身而来,宗政沐壁挡在了宗政司棋身前。
“我宗政族人,顶天立地,何罪之有,风冷陌,少要颠倒是非!”
“哈哈,你们可知道是谁要她!那是你们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那至高无双的存在,不就是那天尊吗?
风心念就像一个可悲的炉鼎,体内孕育的极阳之气,成熟之时,本来的意识被泯灭,就像被另外一道灵魂占据了身体一般。
身体还是那个身体,但人已经不是那个人。
所以新的那个‘看’也就是天尊对风心念往日的那段‘荒唐岁月’深恶痛绝,甚至是抹杀了那段岁月留存而来的血脉。
也就是宗政司棋——是她那不堪回首往事的耻辱见证!
灵风派的一部分人与战族颤斗,另一部分人已经杀向了宗政司棋,风冷陌更是一言不发地猛冲而来,要将宗政司棋捉回风族邀功。
若是抓住了宗政司棋,她定然能得到族中的重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宗政沐壁迎上了风冷陌,宗政家族的也为保护这个珍贵的‘小辈’子弟浴血奋战。
被晾在一边很久的温骁不由得来催催宗政司棋,“你快去躲起来吧。”
宗政司棋却不躲,她无罪,更不是那所谓的孽种,为何要躲!
就算没了倾修和白夙在身边,就算自己不借力,她风冷陌也休想动她半分。
“宗政司棋,没人能够救得了你!”
风冷陌大喝一声,竟然挡开了宗政沐壁的攻击,杀向了宗政司棋。
宗政司棋邪邪地笑着,退后了一步,看着那风冷陌近前来,似乎是一点也不害怕。
此时,却见狗尾巴叉着腰,嘟着嘴,一脸严肃地看着那风冷陌,道:“来人,给我拿下那个坏娘们!”
“是,小姐!”
空气一阵诡异波动,却见宗政司棋身边凭空多了两个人,便是雷豹留在狗尾巴身边保护她的雷族高手,雷罪雷伐!
神皇七星,另一个还是神皇八星!
轰隆隆——
惊雷落,震惊了全场,令修者恐惧万分的雷罚不断劈在神机之中,吓得学生抱头鼠窜,场中的争斗也被迫停止了,众人都是寻地方躲避惊雷,那东西劈一道下来可都是要命的啊!
而那风冷陌也是被这惊雷吓住了。
磨牙道:“雷族!”
恍然想起,宗政司棋身边的小女孩可是雷族少主雷豹的独女!
没想到雷豹竟然安排了两个神皇高手在她身边保护着,足以见雷豹对于这个女儿的重视!
她感到头皮阵阵发凉,似乎这件看起来容易的事情做起来并不如预想中的简单。
这牵扯而出的不仅有宗政家族和神机学院,还有强大的雷族!
眼看着惊雷阵阵而来,风冷陌抽身去躲避,却见道道惊雷竟然化成了一个牢笼,将她困在了其中,只要她稍微一动身,便会被那惊雷给碰到,神皇也会皮焦肉烂!
“啊——”
她被雷罚包围,吓得一声尖叫,却听雷罚恭敬对狗尾巴道:“小姐,您要的人已经擒住了!”
狗尾巴背着手,学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道:“干得好,我一定要让爹地多奖励你们两颗丹药!”
雷罚受宠若惊,“不敢不敢!为小姐您做事,乃是我们分内之事!”
宗政司棋笑吟吟看着那被困在雷罚之中的风冷陌,“你们一定想知道我为何没死吧?”
风冷陌也是竖起了耳朵。
她会活在这世上,风族之内无人肯信,那可是天尊亲自出手灭杀的人,将她的整个命格都消泯了,她是绝对不会再现三界的,但她却是活生生地站在了风冷陌的面前。
若不是她亲眼看着她灭杀风灭,听见了他们之间的一番对话,她风冷陌也定然不会相信。
“哈哈!”宗政司棋大笑,而后压低了声音道:“别忘了,她是我娘!”
作为一个母亲,谁会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就算她是天尊,也难逃这母性的召唤!
风冷陌还是不解,就算是风心念真的是宗政司棋的母亲又如何,她的存在对于她只是耻辱,她日夜都想消灭的耻辱,怎么可能会让她继续留在这世界!
神族之人寿命悠长,在这修炼生涯之中,很多东西都被忘记了,比如这骨肉亲情,修为越高,忘的东西越多。
他们是不可能知晓为何风心念为将她留下!
因为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还有母性这回事!
“你是她的耻辱!”风冷陌也冷声道。
“但我也是她的女儿!”
说到母亲,宗政司棋不免伤感,她知道她的母亲定然还存在于那无情无义的天尊体内,等着她去拯救。
“我和她,有着同命契约,这天地之间,再无人能杀我!除非这天地泯灭!”
“你说什么?”风冷陌此时的惊讶甚至不亚于知道她的身份之时。
而宗政司棋则是点到即止,冷笑道了一声,“你只需要知道你们杀不了我便可!”说罢,转身,对着狗尾巴道,“好了,把那漂亮姐姐放出来吧!”
狗尾巴一撇嘴,将那洪雷禁制收了回来。
雷族之人对于雷的掌控那可是天生的!狗尾巴出生便有神皇之体,也算是个小神皇,对于雷元素也是手到擒来。
雷豹将雷伐和雷罪安排在她身边,不仅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能够随时教导她!这些年狗尾巴也是进步非常大。
风冷陌终于得以解脱了,那玉面之上已经布满了惊吓的汗珠。
“宗政司棋,你会后悔的!”
宗政司棋却是牵着狗尾巴淡定地离去了,狗尾巴还不忘回头对着风冷陌做了个鬼脸。
宗政家族的立马追了上去,宗政如玉自然是邀请宗政司棋进入宗政家族修炼。
宗政司棋拒绝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去做!
她和狗尾巴进了白夙的空间之中,寻到了倾修炼丹的地方,那巨大的禁制依旧是布着,还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不知道倾修炼丹还要多久。
她便一直在那禁制外面转悠着,最后干脆盘腿坐下,就地修炼。
将那所有的功法运转了一遍,而且又将最新学到的几招也练习了一遍。
她以为不过几日的时间,实际一睁眼,又是半年过去了。
是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的!
“嚎——”
还有白夙愤怒的狼嚎之声。
一时间地动山摇,那剧变的根源便是倾修炼丹的地方!
但那地方布下了强大的禁制,将里面的情形全部隔绝了,但听那惊天动地的打斗之声,竟然连这禁制也隔绝不了!
轰!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击着白夙布下的神帝禁制,竟然撞得这大地一阵剧烈地震!
宗政司棋担忧地看着那方向,不禁为那禁制之中的两人捏着一把汗。
早知晓炼制神帝丹药的动静会很大,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剧烈,想必那禁制之中的大战已经到了惊天动地的地步了!
轰——
又一声巨响传来,大地显出道道惊悚裂痕,便看见那禁制被生生地撕裂了!
一道流光将那禁制撕裂了一道口子,从那缺口逃出,射向了天际。
白夙显出了自己巨大的九头原型追了上去,倾修紧随其后!
两人都很狼狈,白夙的几撮狼毛似乎都被烧焦了,还冒着白烟,他愤怒地咆哮着,冲着那流光杀去,巨大的狼爪一拍,便将那流光拍了下来。
落地,化成了一个狼狈的白衣男子!
竟然是倾修!
但明显的,他不是真正的倾修,而是倾修练出的神帝丹药化成的人形!
出炉就可以化成人形!
神帝丹药果真是名不虚传,甚至还可以撕破神帝的禁制!还将倾修和白夙弄得如此狼狈!
神帝丹药被白夙一爪拍落尘埃,并没有落败,而是在那地上翻滚了一圈,瞥见了不远处观望的宗政司棋。
竟然疯狂地朝她奔去!
就算是丹药,那也是神帝丹药,出生便有媲美神族的智力和躯体!
似乎是看出宗政司棋对于那两人的重要,竟然一阵风似的到了她的面前,一把将宗政司棋的脖子钳制住。
可怜宗政司棋还处于见到神帝丹药的震惊之中,便见那丹药竟然凶神恶煞地朝自己而来,还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在媲美神帝高手的神帝丹药面前,她简直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被他如小绵羊一把拿捏在手中!
倾修和白夙大惊失色,忙杀过来救援!
“别过来!”神帝丹药发出一声怒吼,虽然是倾修的音容,但少了他的淡然,多了浮躁!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那一人一狼都顿住了脚步。
神帝丹药挟持着宗政司棋步步后退,谨慎地防着那二人。
宗政司棋被他卡住了脖子,不仅是说不出话,就连呼吸都困难,小手不住地捶打着那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却难以动丝毫。
她就如一只羸弱的小蝴蝶!
“放开他!”
这里可以与他一争的唯有神帝的白夙了,只见他怒喝一声,便是化成了人形,半面银色面具之下的面容带着极端的愤怒,手掌依旧是狼爪,锋利的爪子闪着霍霍之光。
神帝丹药看那两人谨慎小心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这是押对宝了!
他出生便是神帝级别的高手,有超越这世间所有神族的资质,加以修炼,他也能成为天界的巨鳄,自然是不甘心成为他人的补身丹药!
“你们若是不放我走,我便掐死她!”
手下的力道突然加重,宗政司棋感觉自己的脖子几乎都快被掐断了,眼前甚至还升起了阵阵金星。
“我们放你走,你放开她!”
倾修一声大喝,后退了一步,虽然知道宗政司棋是不死之身,但这样被人掐着脖子,难免会难受。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慢慢死亡。
而宗政司棋正经历着这种痛苦!
神帝丹药看看那两人,谨慎地往后步步倒退,但依旧是死死地掐住宗政司棋,不放松半毫!
“放开她!”
见他迟迟不将宗政司棋放下,白夙彻底愤怒了,突地大喝一声便冲了过去!
狼爪一扫,竟然正中那神帝丹药的眉心,将他的神识一下子湮灭,修长的身影颓废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渐渐地化成了一颗金光闪闪的丹药。
而宗政司棋也是落入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之中。
如今的她,脑子还处于一片眩晕之中,眼前的黑影还未能散去,一口气似乎直直地往下落。
白夙心疼地看着她那脖子之上的一处红痕,倾修忙道:“她在开始咽气了,得帮她提出那口气!”
白夙慌乱了,想也没想,便对上了宗政司棋的唇,封住了,往唇里吹着气。
终于将宗政司棋的最后一口气给提了上来,她的呼吸终于慢慢顺畅了,只是那脖子还是疼得厉害,被那神帝丹药差点掐断了。
白夙将她抱到了榻上躺好,倾修给她细心地敷上了药,宗政司棋才算是顺气了。
“咳咳——”
她咳嗽两声,那脖子像是断了一样,疼得厉害,倾修的药一敷上便有种凉凉的感觉,减缓了不少的疼痛。
幸好,命还在,要是让一颗丹药给掐死了,宗政司棋就算是有不死之身也无颜面复活了。
她难受地咳嗽了两声,软软地躺在了白夙的狼毛里,他还是人身,那狼毛化成了一件皮衣,宗政司棋便将脑袋舒服地靠了上去。
见到那担忧的容颜,她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辛——”
他明明是爱着她的,不仅是白夙对黛画的忠诚之爱,还有宫誉辛对宗政司棋的男女之爱。
白夙没有说话,只是拥着她,用他的神帝之力减缓她此时的痛苦。
见这两人如今的模样,倾修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给他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况且,那神帝丹药也要尽快服用,尽早恢复神帝之力。
此间只剩下这两人,白夙沉默着,宗政司棋一恢复了,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宫誉辛!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到这个便是来气,攥住他的狼毛不放!势必要跟他说个清楚!
白夙别过脸去,那冷清寡淡的容颜之上带着深深的忧伤。
“别这样,主人。”
一听他这个称呼宗政司棋更是气了,干脆捧过他的脸来,“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不是黛画,我是宗政司棋,你也不是白夙,你是宫誉辛!前世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了,好不好!”
但白夙依旧固执,“主人,你别逼我。”
宗政司棋却是突然将那斜躺在他怀中的姿势变成了跪坐,不由分说便吻了上去,含住了他那白色的唇瓣,趁他惊愕之时将小舌破入了他的牙关,就如当年他们在雪中拥吻一般。
但白夙却是突然将她推开,面色之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之色。
“主人,别这样。”
“为什么不这样!以前我们不都是这样吗?”
宗政司棋又将他的脸扳过来,强制对着自己。
“对不起,主人,以前的我——”
“我不管!”宗政司棋一声怒喝打断他的话,“你是我的男人,不仅是以前,现在也是!”
“宫誉辛,你别忘了,当初是你先脱我的衣裳,现在你想翻脸不认人了吗!”
宗政司棋气得将当年之事抖了出来,在魔宗之中,可是他主动的!
“宫誉辛,你个混蛋,难道因为我不是处子,你便可以对我始乱终弃吗!”
“不、不是——”
白夙慌忙辩解,当年确实是他主动解开了她的衣服,并且得到了她,他也依旧爱着她·。
可是如今,他真的配不上她!
“不是这样又是什么!我不管你有千般苦衷,我只知道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必须对我负责!”
白夙痛苦地合上了眸子,那纯白色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主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呢!你明明爱着我,为何现在却不接受我的爱!”
白夙咬咬牙,斩钉截铁地道:“对不起,主人,现在的我,配不上你。”
“配不上?”
在她眼中,只有爱不爱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既然爱了,那就在一起,不要管什么门第,什么实力!
且白夙是神帝,自己不过一个神侯,哪里有配不上的道理!
目光落在了他那半面银色面具之中,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伸手,小心翼翼地就欲将那面具拿下,白夙却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别过了脸去,“主人,你别看。”
宗政司棋也不管他的别扭,干脆一把将他按倒了,拿下那面具。
这一看,她呆住了——没想到那半面面具之下的容颜,竟然如此狰狞。
没有眼睑,那白色的眼珠就这样无遮无拦地镶在眼眶之中,阴森而诡异,面颊之上几乎是没有肉了,骨头突显,甚至还可以看到那深陷而下的皮肉里,令人头皮发麻的皮下组织,似乎正在一点点腐烂,透出腐臭的怪味。
一半是天人,一半是恶魔。
但她眼中却没有害怕和厌恶,唯有心疼,不禁伸手去抚他那狰狞的伤疤,似乎那伤疤便是长在自己的面上,正刺痛了她的心。
“辛,你这是怎么了?”
白夙慌乱地用那面具将那一半残面遮住,“别看,会做噩梦了。”
这是灵魂的创伤,不可能再修复了,任何功法也难以将它掩盖下去,将伴随着他一生。
“这便是你所谓的配不上吗!宫誉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容貌才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