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直观地徜徉在花海之中,闻着花儿的香气,还是几万年来的头一遭。
他都快忘记,这花有多香,这阳光,有多柔和,这心,有多温暖。
一袭白衣,在那十里花海之中,在这阳光之下闪闪淡光照耀,如诗如画,让宗政司棋顿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出气,就吹走了那如蝴蝶一般飘渺的男子。
宗政司棋正欲走开,不打扰倾修看花,却突地见他朝她飘来,如一帘轻柔的绵柔步料落在自己的面前,带来阵阵轻风,将她的发丝轻轻地撩动了一番。
他带着淡淡地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子,与自己一般的白衣,还真是若一对神仙眷侣!
他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宗政司棋不禁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你看着我干嘛?”
他这才伸出手来,将她的小手挽住,放在手间轻轻地揉捏着,这如玉的触感他都不知道盼了多久了。“我爱你。”
他清楚,他爱着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那一年他们初见之时。
那个修为不过黄阶的女子,豪迈地对他说:我一定要为你打造一个新的身体!
从此,就算他只是一个灵魂体,可是却有了心跳,有了一颗只为她一个人跳动的心。
宗政司棋抬起眼,不知道倾修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是什么意思,但心却随着那一句话而诡异地跳动着。
她眨眨眼,倾修还是继续揉捏着她的手,似笑非笑但又似乎很是认真的问道:“你爱我吗?”
宗政司棋语噎,陷入了沉思。
她爱倾修吗?她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她都当他是一个师傅,一个长辈一般的人物。
他给她的帮助是难以估量的,她似乎都习惯了内天地之中有这么一个孤魂,知道他时不时地便偷窥自己一下,从一开始的气急败坏,到现在明知道有人偷窥还能淡定搓澡淡定XXOO,他似乎已经深藏在了她的心中,无法割舍。
或许,她是真的爱了吧。
反正自己的爱已经分给了这么多人,分给倾修一份又如何?
见她久久不答,他眼中并无失落,反是充满了狡黠,突地伸出手将她的左胸口罩住。
“你不答,但是你的心会答。”
那个跳动的小房子,扑腾得比以往更厉害了,那一点悸动从倾修那初生的手掌准确无误地传入了他的心口,两颗心似乎是遥相呼应。
他牵唇一笑,“你的心在告诉我,你爱我。”
他笑着,宗政司棋低头,瞬间便是满脑子黑线,阴森森道:“你摸哪里呢!”
倾修那双大手,竟然将她的整个胸口都罩住了!还轻轻地揉捏着!
听到她那微带恼怒的声音,他依旧是面不改色,一脸的纯洁和优雅,手也不见拿下来,反而是越发的放肆了,更是突地将她打横抱起!
“你要干什么!”
倾修面带春风,大言不惭地道:“我这几万年都没好好地泡过澡了,咱们去泡泡温泉吧!”
这家伙竟然想泡鸳鸯浴!
“要死啊!这么多人看着!”
“他们知晓又如何,我可是你的男人,难道一起泡个澡还要经过他们的同意吗?”
……
☆、凰飞逆天、霸天 036 齐聚神机
直到第三天,倾修才和宗政司棋并肩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众人看着如今彻底重生的倾修都纷纷为他高兴,但也没有忽略那两只紧紧扣在一起的手。
看来倾修已经成了好事了。
宗政司棋不禁看看这一屋子的人,倾修噬天关猛,再加上雷豹龙灏西门罄,还有混沌之中的冥夜和不知所踪的宫誉辛,自己已经有八个男人了……
八个,不能再多了!
但是她却在心里默默地为一个人留了一个位置。
不知道你如今可好,墨梵……
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她已经在飞天遁地兽的部落里呆了两年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天界大陆还等着她去大展拳脚呢!
但馒头的主人宫誉辛还没有寻到,玉轩也很是着急,便用动用飞天遁地兽的上古秘法前去寻找宫誉辛。
这秘法很是耗费玄力,因为要突破一个神帝的隐藏寻到他的踪迹。
但馒头寻主心切,玉轩也只得遂了他的意,准备用那秘法寻找宫誉辛。
此时,那沉默了许久的白夙说话了。
竟然口吐人语,“不用耗费玄力了,我在这里。”
那声音,明明就是宫誉辛!
“夙儿?”
宗政司棋与众人一般都是大惊失色。
白夙竟然就是宫誉辛?
只见白夙巨大的九头天狼身躯极速变换,化成了一个白衣白发的高大男子。
虽然带着半面银色的面具,但宗政司棋还是一眼就认出。
激动道,“辛,你是宫誉辛!”
如今的宫誉辛与白夙融合之后气质大变,眸中带着九头天狼特有的冷清之色,平静地看着宗政司棋,但那眸子深处却藏着蚀骨的痛。
眷恋地看了一眼她,却是微微地低头,恭敬地道了一声,“主人,对不起。”
“主人?”
宗政司棋也是被他这个称呼给愣住了。“辛!你怎么会——”
宗政司棋在他说话之际便是飞奔而去,站在他的面前,伸手轻轻地抚上了他那半面冰冷狰狞的面具。
她知道白夙会化人形,可是这段时间他从未在她面前化成人型过,想不到,他竟然是——
但在那手即将抚上他的面具之时,宫誉辛却是冷清生份地别过了脸,恭敬地唤了一声,:“主人!”
“主人?”
宗政司棋一听他如此唤自己便是生气了,联想起他这段时间的隐藏,甚至还拿出了一具宫誉辛的尸体来让她伤心了这么多日,一时间怒从心来!
“宫誉辛,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愤怒地将他的脸扳过来对着自己。
为什么要对她隐瞒身份,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让她伤心!
白夙,也就是宫誉辛依旧是低垂着眸,不敢看她带着愤怒和质问的眼,道:“主人,宫誉辛已死,我是白夙。”
宗政司棋更怒了,“我不管你是宫誉辛还是白夙,我要听你说实话,为什么这么对我!难道我们之前的情分,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难道他是变心了吗?
不!不会的!
宗政司棋不相信他会变心,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一定有什么苦衷!
他们可以一起解决,一起面对!
却听白夙毫无感情地道:“以前是我痴心妄想了,对不起,主人。”
他继续低垂着头,不面对宗政司棋的质问。
他的心,又何尝不是已经碎裂一地?
她是他的主人,永生永世的主人!
“你!”
宗政司棋看着那完全不正眼看他的宫誉辛,急火攻心,突地又放软了声音,“辛,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对不对?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主人,我没有任何苦衷,我是白夙,我不是宫誉辛,我这一辈子,都将伴你左右——”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宗政司棋急得都快要掉泪了,但宫誉辛还是那副没有半点感情的模样。
“主人,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宫誉辛依旧是低垂着头,突地化成了九头天狼的原型,九个脑袋一致低垂着!
“你什么意思!”
宗政司棋将他的一个脑袋抓住,对上了自己,“我要你跟我说清楚!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我不相信你会变心,你心里明明有我的!”
得到的回答却是,“主人,我永远爱你。”
但只能是一只忠诚的战宠对于主人的爱。
宗政司棋突地想到了什么,抱住了他的那个脑袋,“辛,我不会介意你的容貌!”
他一定是在进入天界的时候经历了什么,才会毁了容貌,但她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容貌,她不会介意的。
但宫誉辛定然不会这么想,就算是男人,想必一定是很在意自己的容颜,他一定是怕自己这个样子吓到了她才会如此冷淡的!
宗政司棋这样想着,但听宫誉辛又道,“不管我容貌美丑,我都是主人您的战宠,一辈子跟随你左右,不离不弃——”
听到这句话,宗政司棋的心一阵阵撕裂般的疼。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成为白夙,但是她知道九头天狼的性情,对主人绝对的忠诚,绝对不会有半点的逾越。
难道换了一个身份,连原本的性情都忘记了吗?
“宫誉辛,你到底还爱不爱我!”宗政司棋再次愤怒地抓住了他的脑袋,“不是什么战宠对主人的爱,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她从未将白夙当做了一个单一的战宠,它是她的家人,在那遥远的神魔时代,她从极阳之气之中孕育出来,便是一个人孤身独处,是白夙的出现为她孤寂的生活带去了色彩。
宫誉辛沉默了,许久不见说话。
宗政司棋便揪着他的耳朵,“我要你说,既然你说我是你的主人,那我现在要求你给我说清楚!”
宫誉辛也终于说话了,狼眸之中唯有挣扎痛苦之色,“对不起,主人,我对你产生了我不配拥有的感情。”
“你这是什么逻辑!我爱你,你也爱我,为何不能在一起!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爱你!”
人界魔宗的那段时间,她永生难忘。
雪夜下,他们执手观雪,他为她批上一件裘衣。
暮光中,他们一同研究着五子棋,他故意输她,只为看到她的笑颜。
他们并肩作战,他们花前月下,没想到,现在好不容易相见,她却等来了一句他生硬的‘主人!’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女人!你——”
明明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还想耍赖不成?
宫誉辛不再说话,九个脑袋一齐闭上了眼,不管她如何呼喊,他也不应她了。
转眼到这次混沌大陆已经两年多的时间了,倾修和宗政御天的身体终于成功铸造出来了,宗政司棋等人便也准备告辞了。
馒头还是要跟着他们,玉轩也没有阻止,外出历练未尝不是好事。
白夙还是那般的不言不语,不仅是不理宗政司棋,连馒头都不理了。
“狼狼,陪我玩嘛!”
路上,狗尾巴爬上了宫誉辛的背,摇着他的一个脑袋,他摇摇头,将她往白阙的背上推去。
“以后不许叫他狼狼,要叫爹爹,叫宫爹爹!”
宗政司棋恼怒地抱过了狗尾巴,瞪着宫誉辛,狗尾巴被她那愤怒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何时见宗政司棋有这种表情。
悄悄地看看宫誉辛,再看看宗政司棋,她知道娘亲这是和狼狼吵架了啊!
白阙看看白夙再看看宗政司棋,哀鸣了一声。
幸好,他不会对宗政司棋有那种念想,不然一定很痛苦。
那简直就是败坏狼伦啊!一个战宠,最不允许的便是爱上自己的主人!
宗政司棋将宫誉辛曾经送给她的那算是定情信物的玉佩挂在脖子上,时时地露出来,在他面前转来转去。
但宫誉辛还是毫无感觉,九个脑袋望着前方,载着众人前行。
他还是不理她,宗政司棋便坐在他的背上,揪着他的狼毛泄恨。
倾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宫誉辛本是白夙的半个残魂转世,与本体和另外一半的残魂融合之后,当然是白夙的思想占了主导,但宫誉辛也存在于他的体内。
现在的他,本质上说是白夙,宫誉辛只是他的一段回忆,但如今的白夙却因为这段回忆而对宗政司棋产生了男女之爱,这便是白夙痛苦的根源。
在忠诚和爱恋之间挣扎着——
白夙的固执和宫誉辛的爱在争斗着。
看着宗政司棋那纠结的模样,他也不禁纠结。
噬天坐在宗政司棋的身边,不予余力地‘开导’着她。
“那头笨狼笨死了,什么都不懂,娘子你就不要为他伤心了。”
“就当那姓宫的死了!”
“司棋你别伤心了,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
越是安慰,宗政司棋反而越发伤心,但还是忍住了没有掉泪。
倾修叹息着,传音给了宫誉辛。
“你这又是何苦呢?”
宫誉辛依旧是沉默着,白夙的思维不容许他有半点的逾越。
哪怕他爱她入骨髓。
众人终于出了混沌之路,出现在了三界之中,这时候宗政御天却来提出要离开。
“我要去闯荡天界,创造属于我自己的历史!”
宗政御天满怀雄心壮志地看着这一片广阔的大地。
他从前便是西元之上的第一铸剑师,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死了,那属于强者的不屈灵魂依旧存在,如今他重生归来,丹田筋脉恢复如初,自然是不肯在宗政司棋的内天地之中龟缩着。
“爹爹,你准备去哪里?”宗政司棋也并未阻拦,只是有些关心他的去向。
宗政御天想也未想便道:“我去宗政家族!”
他对于那个上界的同脉家族还是很有兴趣的,特别是他们的剑招。
他去宗政家族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宗政司棋既然想将这个家族拉上战船,自然是要先知晓这一家族对于下界宗政家族的态度,宗政御天便去预先试一下水。
宗政司棋与宗政御天是下界宗政家族历史之上飞升成功的第一位和第二位,上界的宗政家族可能未曾料到当初的那个废物下界之后,还延绵了如此多的子孙出来。他们便将宗政御天送到了宗政家族所在的城池,临走时,宗政御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宫誉辛,也就是白夙。
沉重地道了一声:“宫兄,我这唯一的女儿可是一早就许给你了,你可不要我失望啊!”
白夙还是沉默,他知道宗政御天所指——
倾修便也提出了他要离去的决定。
“我如今有了身体,很多事情要等着我去做,我要寻回我的力量!”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要寻回当年的神帝之力不难,他还要报仇,为当年惨死的妹妹报仇!
但他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和众人一起进了神机学院。
众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便进了神机,进了白夙的空间之内,宗政司棋见白夙不理她,狠狠地揪了一把狼毛,转身离去。
而白夙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无尽悲凉和痛苦。
狗尾巴在白夙的脑袋之上坐着,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道:“狼狼爹爹,你为什么和娘亲吵架啊?”
白夙也终于说话了,身影无尽沉重,“你不懂——”
狗尾巴继续道:“那你喜不喜欢娘亲呢?”
白夙苦笑,他怎么会不喜欢她呢?那不仅是喜欢,而是深深的爱。
可是——
现在的他,如何能配得上她呢?
那半面银色面具之下的面孔,是这么的狰狞。
宗政司棋随着倾修进了她的内天地深处,看他脸色似乎很是凝重。
他对宗政司棋笑笑,“司棋,我可否借你的女娲鼎一用?”
“你要炼丹?”
宗政司棋已经猜了出来,倾修想要恢复以前的力量那是非常困难的,但因为他是炼丹师,这一切就简单了。
他的灵魂为神帝,身体在出炉之时只有一个神侯的阶段,这几日经过了一番改造,已经到了神皇之境。
想要恢复神帝之力,差的就是身体,但倾修定然有办法。
“嗯,”倾修点头答道:“我要炼制一颗神帝练体丹,一般的炉鼎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以前用的都失落了,非你的女娲鼎不可。”
宗政司棋自然是答应了,便见倾修一头扎进了药材库之中,去准备神帝丹药需要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