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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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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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情。”

第三百六十八章 雪下十里长灯(补)

“那我岂不是又欠他一个人情?”安久整个脸都皱起来了,她可不喜欢欠债。

“你欠他很多人情?”楚定江问。

安久点头,“我刚从梅氏出来的时候他帮了我不少忙。”

“你认识他更久吧?为何认准了我?”楚定江笑问道。

“他对我的好,大多是锦上添花,你对我的好,是雪中送炭。”安久对此一向看的很清楚。

华容简出手相助,她承情了,找个机会换回去便是,而楚定江与她同生共死过,更每每救她于危难,这种情谊自是不同于一般。

楚定江挑眉,“就这些?”

安久抱臂仔细想了想,“我见着他没有那方面冲动,见着你有,这算不算?”

“当然。”这对楚定江来说比第一个理由重要的多,他倾身凑近她低声道,“我们有很久没有冲动过了。”

安久陷入昏迷半年,醒来之后楚定江又顾忌她身子弱,所以一直都极力克制着。

“你知道的,我禁欲那么多年。”楚定江拉着她的手过来摸那处隆起。

“欸!”安久惊奇道,“你果然憋的不轻!”

连提一句都能立刻一柱擎天!安久没有忙着抚慰,而是很感慨的道,“你这样都能禁欲二十多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楚定江无语,这件事情前因后果不是这样的吧!他又不是发情期的野兽,若不是因为长时间禁欲怎么可能变得这么敏感!

不过他没有辩解,反而很忧郁的道,“是啊,很辛苦。”

呼吸沉重,声音中已经有一丝黯哑。

“阿久。”他倾身慢慢靠近她的唇。

楚定江的面容被火光笼罩,似乎被暖意模糊,距离这样近竟然显得朦胧,有一种别样的柔和。而他鬓角的斑白,他眼下的细纹,却都清晰的映入安久心底。一股淡淡的暖意和着酸涩从心蔓延到舌尖。

随着气息越来越近,安久感觉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抑制它跳出来,看着楚定江近在咫尺的唇,她咽了咽干涩的嗓子,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狠狠吻了上去。

外面天色阴沉,大雪纷飞,刚刚过午便已似傍晚,院中梅花被雪覆盖,沁出幽幽冷香,屋内一室火热。

过了两日。

华容简一身素淡的便服过来寻安久。

“今天是大年三十,咱们去街上逛逛吧?”华容简笑起来的时候一如从前般灿烂。丝毫看不出是做杀手行当的人。

安久看了看外面还在下的雪,“这种天气还有人逛街?”

华容简兴奋道,“雪中逛集市别有趣味,前几年也有一次碰上大雪,纷纷大雪下十里长灯。那情形真是至今难忘!好容易才天时地利,今年一定会更热闹!”

“我也去!”莫思归从屋里探出头冲这边吼道。

华容简推开窗子,“要去你自己去!”

莫思归捏着烟杆,惆怅叹道,“想那年你还在朱雀街上对我难舍难分,眼下却忘了当初怎样在我怀抱里撒娇。”

华容简怒道,“呿。就你那小身板还好意思说怀抱,滚!”

两人正吵着的热火朝天,楚定江却给安久披上了狐裘,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喂!你们去哪儿?”华容简忙不迭的跟上去。

莫思归也匆匆披上大氅,回头看魏予之,“一起去吧。”

魏予之迟疑了一下。“也好。”

反正过完年就会离开,街市那么大,魏予之精神力又极高,避开华容简便是,他也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寻常人的生活了。人生不长,且行且珍惜。

因着雪天,天色很早便黑了,华灯初上,将漫天大雪照的暖融融。

街上的人有的撑伞,有的没有撑伞,每个人都是一身新衣,脸上带着喜气。

站在潘楼街上,能看见两条长长的灯路直延伸的天边,四周店铺、摊位的光亮璀璨繁星簇拥着长龙。

楚定江并没有带安久在街上慢慢逛,而是一路不停的到了一家酒楼。

“客官,已经客满了,您可预定了席位?”小二满脸堆笑的道。

楚定江嗯了一声,“楚。”

“原来是楚先生,请随小的来。”小二语气熟稔,微微躬身请两人上楼。

原来楚定江早就准备好了。

安久看了他一眼,侧脸冷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雅间里的奢华自是不必说,屋内早已放置暖炉,点了清雅的熏香,味道不同别处的浓郁,而是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

“这是什么味道?”安久问。

“不喜欢?”楚定江在小二回答之前便已开口问道。

“喜欢,很好闻。”再清淡的香味都会有些发腻,闻多了影响食欲,但是这种香一点都不会。

小二原是不打算插嘴,见佳人喜欢,飞快看了一眼楚定江,感叹道,“这是楚先生调制的香呢!咱们掌柜要出重金买,先生却不肯,原来这香是只为娘子一个人调的啊!”

这种小事自是不能让安久生出什么非君不嫁的心思,但楚定江为她调香,她很高兴。

小二也很识趣,将水倒好便退了出去,“小的就在外头,方便先生随时传唤。”

“嗯。”楚定江在外人面前一贯的寡言。

“你会调香?”安久发现楚定江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一面,很有兴致探究。

楚定江见她有兴趣,便笑道,“从前贵族公孙都喜爱弄这些小东西,我也琢磨过一阵子,后来便弃了。”

“不是挺好的吗,为何弃了?”安久走近香炉,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脑海中瞬间清明许多。

“玩物丧志。”楚定江端水走过来,递给她一杯,自己则靠在窗边看着她,面上的肃冷消融,带着淡淡的笑意,“当时不乏专门研究香道的香师。我无意此道,懂一些便好。这是清灵香,嗅之可令灵台清明,是谋士最喜爱的香。我略略改了点香味。”

原本这香很烈,点燃之后会让人感觉一股清凉直冲脑海,楚定江将它改的柔和了点。

安久正要说话,忽然察觉几道熟悉的气息已经距离自己很近。

很快便听见了盛长缨的声音,“慢点慢点。”

“楚先生,您请的人到了。”小二在外面道。

“让他们进来。”楚定江放下水杯。

安久眼睛微亮。

门被打开,盛长缨扶着朱翩跹走进来,随后是隋云珠和李擎之,还有小药童。

安久见过梅久怀孕,现在自然不会以为朱翩跹是胖了。“你怀孕了?”

朱翩跹心情很好,乐得装淑女,微羞着答道,“是啊,已经六个多月了。”

安久默了默。问,“谁的?”

朱翩跹额头上青筋一跳,咬牙切齿的道,“看不见孩儿他爹正扶着我呢吗!”

安久点点头,陷入沉思。

“夫人,来喝口水。”盛长缨倒了水端给朱翩跹,这才与楚定江见礼。

“都坐吧。过年该吃顿团圆饭。”楚定江道。

众人依次落座,门外一阵骚乱,莫思归怒吼道,“谁敢拦着老子!”

华容简嚣张的威胁,“给本公子让开!”

楚定江给隋云珠使了个眼色,隋云珠起身到门外。“让他们进来吧。”

两个气焰嚣张的人大步走进来,莫思归一见人都聚齐了,立刻道,“楚定江你居然没有邀请老子!你这个心胸狭隘的卑鄙小人!”

莫思归是医者,治病难免与病人有比较亲密的接触。楚定江能够理解也能够接受,但是这不妨碍他看见莫思归就觉得刺眼,因此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坐,还是滚?”

华容简怒瞪着楚定江,“你看他那是什么态度,思归我们走!”

他话说完,便发现莫思归已经坐到盛长缨身旁。

满桌子的人都看着华容简杵在那儿,他干咳了一声,朝小二吼道,“干站着干什么!没看见本公子没有座儿吗!”

小二小心的瞟了楚定江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忙道,“是是,小的这就替公子加坐。”

座位添在莫思归旁边,华容简对此很满意,正准备指挥小二把椅子挪到安久身旁,楚定江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来,“不坐就滚。”

莫思归幸灾乐祸的大笑。

“五十步笑百步!”华容简不情不愿的坐下了,不过他很快又开心起来,因为对面恰好是安久。

好吧,也蛮不错的位置。

上菜的时候,梅嫣然才刚刚到。

“有些事情耽误,来晚了。”她解释道。

莫思归表示理解,这个特殊的时间她应该很想和女儿吃团圆饭的。

楚定江起身,把梅嫣然请到了上座。

“咦,你怀孕了呀!”莫思归盯着朱翩跹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戏谑的看向盛长缨,“挺不错嘛,恭喜恭喜!”

朱翩跹的肚子被桌子挡住,这样对面望过去根本看不出来,不过没有人吃惊,莫思归有本事光凭观面容便判断出对方是否有疾。

盛长缨脸色微微红,拱手道,“多谢。”

莫思归啧了两声,瞧见安久若有所思,不禁道,“嘿,阿久是不是也想生一个?”

所有人目光齐唰唰的看向安久。

她抿着嘴想了半晌。

她见过梅久那个胖乎乎的儿子,抱在怀里沉甸甸的,那么柔软脆弱,平日里她连杀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都不费吹灰之力,抱着婴儿的时候感觉稍一用力就会碎掉,不禁让人心头发软。

第三百六十九章 少年游

“生。”安久道。

楚定江心里有点诧异,莫思归亦脸色古怪的望着她。

安久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还是不生,这个问题我要仔细想想。”

莫思归翻了个白眼,“呿,你能不要说话大喘气吗?”

安久道,“我说话很慎重,跟你不一样。”

“欸,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莫思归气势汹汹的撸起袖子,感觉到楚定江的目光看过来,立刻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送入嘴里。

青菜是十分寻常的东西,但在冬季就十分难得了,莫思归整日吃腻了肉食,青菜入口格外清爽,转眼间就把方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专心吃了起来。

莫思归不说话,屋里就显得沉默多了,不过众人都很习惯。

楚定江问道,“楼姑娘和凌先生怎么没有来?”

隋云珠道,“凌先生陪楼姑娘回楼庄去祭祖了,要晚到一会。”

“嗯。”楚定江道,“令小二加座。”

楚定江订雅间的时候并未告诉店家一共有多少人,因此屋里事先只摆了八人座,其余的全部靠墙壁搁置,方便随时加座。

酒水小菜先上来,众人边喝酒边等人到齐。

满屋寂静。

华容简耐不住了,“酒是好酒,但是你们这样喝有意思吗?”

其余人吃菜喝酒的动作顿住,纷纷看向华容简,场面有片刻静止。

“喝酒就是要热闹才有意思。”华容简兴致勃勃道,“不如我们来玩行酒令?”

“行酒令?”安久扭头看向知识最渊博的盛长缨。

盛长缨道,“书上说,行酒令是喝酒时玩的游戏,玩法各异,不过至今还没有亲眼见过。”

“你们都不会?”华容简吃惊这世界上竟然还有人不会玩行酒令!

“既然大家都不会,那就玩一种简单。”华容简取了一只汤匙放在瓷盘上,“转动汤匙。勺柄指向谁,谁便饮酒,若是不想饮酒可作诗或找人代饮。”

众人表示没有意见,华容简便开始转勺子。

他并未用太大力气。汤匙转了几圈便慢慢停下来,勺柄正指向安久。

安久便举杯饮尽。

华容简窘了,打算再接再厉,于是用些巧力将勺柄又转到安久那边。

其他人默默坐着,安久又喝一杯。

华容简不信邪,再转了一次,还是指安久。

结果一帮人的反应居然还是那样!

“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回事?什么叫起哄知道吗?”华容简怒道。

一般人见着别人被灌酒,都会起哄助兴,宴会的气氛自然就会慢慢起来,谁知道这帮人竟是这副德行。

这个行酒令本来就十分简单。没有游戏者适当的配合,游戏便索然无味了。

正此时,门被推开。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领着个小姑娘进来。

华容简目光定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久久没能移开。男人已经敛藏当年率军抗敌的锐利锋芒,变得更加深沉。但是华容简不会忘记这张脸,“凌将军!”

以前凌子岳常年在边关,偶尔回来一趟,不是忙着进宫面圣述职就是陪家人,对华容简这样没有官职的公子哥儿自是印象不深。

凌子岳作为大宋名将,万众瞩目,许多人都认得他。他却不认得华容简,但见他在座,应是可信之人,便没有否认,“这位郎君是……”

“姓华字容简。”华容简忙站起来。

那时候华宰辅将求情的折子都写好了,最终却没有递上去。可见华宰辅是知道凌子岳被冤,并从内心上不希望他出事,若是知道人活着非但不会赶尽杀绝,说不定还会帮助平反。楚定江就是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不瞒着华容简。

华容简站起来。“将军坐这里吧。”

后添的两个位置只能算末席,他的位置不算上座,但总比末席好的多。

“不讲究这些,华兄弟坐吧。”凌子岳道。

华容简忙道不敢,算起来凌子岳几乎是和华宰辅一辈,华容简如何敢当他一声“兄弟”。

坐了好一会儿,楼小舞从伤感回过神来,朝安久举杯,“十四,你能醒过来真好!”

“谢谢。”安久举杯饮尽。

见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安久心里很高兴,但是这高兴中夹杂一丝丝难以忽略的苍凉。

因着楼小舞的到来,宴席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安久也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

楚定江一直默默看着她。

外面雪越来越大,却几乎没有风,鹅毛是的雪花从空中悠悠旋落,在灯上落了厚厚一层。

魏予之独自走在雪中,身上罩着厚厚的黑色披风,帽兜将满头白发遮得严严实实。

道路两旁两排灯墙,魏予之慢慢走着,细细的看,把每一眼都当做最后一眼。

走到一个茶馆前面,他驻足。

旁边的暗巷里快步走出一名大汉,到他身边躬身道,“先生。”

魏予之张嘴,冷气灌进喉咙,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大汉看见他肩头散落的一缕白发,惊道,“先生病情更重了吗?咱们去辽国寻宁医吧!”

“你不知道宁医是谁的人?”魏予之漠然问道。

“可是……”

魏予之打断他,“现在是莫神医在为我治病。”

“真的!”大汉喜道。

“此事暂且不要外传。”魏予之喘息了一下,继续道,“包括梅如焰。”

“是。”大汉敛容答道。

魏予之道,“在庄子上安心等我回去。”

大汉犹豫了一下,“要不,属下贴身保护先生吧?”

魏予之微微侧首,浅淡的目光看过去,那大汉连忙垂首,“属下听令。”

说罢,没入人潮。

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两人的谈话并不长。很快便错身而过,并未引起任何的注意。

魏予之听到前面锣鼓喧天,举步继续朝前走。

他站在路中央朝那边看了一眼,人头攒动。台上正在演着一出傀儡戏。其中一个华服宽袍的傀儡在台上踱步,有人唱道:朝云漠漠散青丝,楼阁淡春姿。柳泣花啼。九街泥重,门外燕飞迟。而今丽日明金屋,春色在桃枝……

魏予之察觉个熟悉的人越来越近,回首看去,目光越过重重人影,正与一道目光撞个正着。

那厢却还在唱:不似当时。小楼冲雨,幽恨两人知。

安久远远看见立于人群之中的魏予之,心头微微跳痛了一下。原本只是背景声音的唱词忽然清晰无比的灌入耳中。

她知道这是魏予之的感觉。

“台上唱的是什么意思?”安久喃喃道。

盛长缨正站在她身旁,闻言道,“词中讲得是个故事,汉武帝金屋藏娇。大致诉说的是,当年爱恋的女子如今已经被人金屋藏娇。”

楚定江在众人之中准确的找到了安久目光的终点。握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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