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寻香,发现寻香乘一艏大船沿河而下,知她要回巡城了,便收买了一帮人潜藏在水下,要取寻香的命,以报旧仇。”
昨晚寻香已经给皇上和太皇太后讲了嫁给沛林后发生的许多事。德宗挑挑眉,看着寻香,柔和地道:“寻当家,你觉得有可能是郭二吗?”'
寻香皱皱眉,“寻香不知是不是他。不过去年寻香令他吃了大苦头,这倒是事实。”
太皇太后道:“把郭二带上来审一审就知了。”
汪仕来道:“卑职有把郭二押来,就在外面。”
“我们出去!”德宗起身大步向堂屋外走去。竹林口,郭二一身血渍,身戴枷锁,躺在一张木板上。
34 逆转
“带主犯郭二!”汪仕来气势汹汹地喝道。
毛都头和宋都头提着郭二跪在皇上面前。
“郭二,是你主使人刺杀的寻香吗?”皇上指着郭二生气地问。
郭二此时已经半疯半傻,抬起布满血渍的脸,哪里认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看到寻香,如遇鬼魅,惊恐地抖擞,“寻当家,小的错了,小的再不敢派人杀你了!”
汪仕来从朱都头上拿着一张供词,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看了看供词,郭二供认有收买人杀寻香无疑,供词下方有郭二画的押和红指印,而且郭二现在说的,无一不证明是他买凶杀人。
皇上把供词往汪仕来身上一扔,怒道:“把郭二拉出去斩了。这样的败类,早不该赦免掉他的罪。”
郭二被拖下去。
汪仕来舒口气,总算交差了。
薜洪声却淡笑着道:“皇上。事发时那几个刺客可是武功了得,微臣看这郭二不过是寻常痞夫,如何驾驭得了武功一流的刺客?就是花钱收买吧,几千两银子就能让郭二破产,他哪有那个能力请得起这么厉害的刺客?”
太皇太后道:“薜洪志说得有理!”
汪仕来背上一汗,明明这事就过了的,薜洪志落井下石,竟然提出质疑。
皇上思索片刻:“把郭二带回来!”
薜洪志指着郭二道:“皇上你看郭二根本就不是个头脑作主的人,对于一个疯子的供词恐怕要大打折扣,不然杀了郭二不足惜。错漏过真正的凶手,那可是危害无比。”
“鬼,鬼,寻当家我错了。”郭二仍然只认得寻香。
皇上道:“薜洪志、汪仕来。朕命你们好好重审郭二一案,千万别走脱真凶!”
汪仕来满腹沮丧地将郭二带走了,薜洪志派了亲信张兴礼跟随汪仕来审案。
汪仕来的头大了。显然薜洪志和威远侯爷势不两立。汪仕来是周正亲手提拔起来的,这事上薜洪志有意要拿他的短。
审了一天郭二,各种刑罚手段都用了,郭二疯疯颠颠的只说再不敢害寻香。
郭二是真的疯了,张兴礼只得如实禀报。
寻园前堂里。
皇上皱着眉头,问薜洪志,“郭二疯了?这案就审不出来了?”
薜洪志却道:“由此足以证明汪仕来办事不力。拿个疯子抵罪。郭二这么容易疯,哪里能够策划在皇上眼皮下杀人的事?”
太皇太后看着薜洪志,“依你之见?”
薜洪志道:“皇上和太皇太后来巡城这个消息,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
太皇太后心中早有疑虑,看着皇上:“君儿。你怎么看这事?
皇上心中已有疑云。在屋里来回踱步,“皇祖母,恐怕我们得回去了,以早日肃清此案。”
太皇太后一直未曾告诉皇上金指甲困了她数年的事,此事实在事关重大,“君儿你先回去吧,哀家在寻家住一段时间,待君儿进出真凶后,哀家便回皇宫。”
德宗不敢将她留在宫外。“祖母在外,君儿会不放心。请祖母还是跟君儿一起回去吧。”
“寻家有这么多高手,又有信安侯一家陪着,怕什么怕呢?有人刺杀寻香,那不是做给哀家看的吗,也许哀家不回去更安全。”
薜洪志眼睛一转。讨好太皇太后的机会又来了,“太皇太后说得有理。”
皇上道:“朕先回宫,薜洪志你好好给朕保护着太皇太皇!若是太皇太后有半点闪失,就提头来见朕!”
薜洪地趁机弹赅汪仕来,“皇上,臣要参奏,汪仕来办案糊涂,实不堪为一方父母官。”
皇上道:“罢绌汪仕来。薜洪志,朕令你暂代一方父母官,待朕回宫,马上调配新的官员。”
薜洪志道:“皇上,其实眼前有现成的人选呀。”
皇上不解道,“谁?”
薜洪声推荐道:“谷庭仪原来可是巡城的同知呀!而且沛林公子才高八斗,又是信安侯的外甥,多年来经谷庭仪调教,早栽培成顺朝的忠良人才。皇上平日对臣子们说,用人要不拘一格,只要他是个忠良,又有才能,便可大胆任用,此事”
他的建议出乎众人意外,就是太皇太后都没想到他会举荐沛林。
“沛林不才,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且未参科举,怎能破坏顺朝用人规矩?”沛林虽然认了皇亲国戚,却不想当官,只想和寻香永远守在田野间,因此不愿意接受薜洪志的举荐。
太皇太后心中一动,此番要密查金指甲背后的主谋,只信安侯一支,势单力薄,亲信者少,若是将沛林用起来,便能将寻家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用起来。
皱皱眉看着沛林道:“你才十七八岁,怎么能如此没有大志?依哀家看,谷庭仪虽然年纪大了,不过暂代巡城府丞,并无大埃沛林现在的身体基本恢复,虽不能武,却也文才清奇,倘若跟着谷大人为巡城百姓能办上几件实事,这是最真实的考核,可以破格御用。”
皇上点点头,这两日他已经试过谷沛林的文采,是个非常出众的人才,“沛林原来在才子书院就学,只要学院里出个生员证明,一边跟着谷庭仪做个文生从属,一边参加今年的科举,无论是通过科举,还是为巡州百姓办出几件好事,都可破格御用。”
多年前杨门之事转势了,沛林为顺朝办事,正是为杨门洗罪的大好时机。谷庭仪拉着沛林跪在地上,朗声道:“草民谷庭仪愿暂代巡城府丞之职。”
沛林迟疑地看看太皇太后,又看看寻香,不肯点头。
周氏和老马侯爷在一旁看着沛林,都向他点头。
沛林仍然不肯点头。
谷庭仪严肃地看着他,“林儿,难道你不想给自己报仇了?难道你要姑息养奸?难道你想不久后又有执刀刺杀你或者寻香,或者太皇太后?”
沛林被激将住。
太皇太后转头看着寻香,“寻香,你也不愿沛林为朝庭和百姓效力吗?”
太皇太后有意无意举起一只雪白的手指翻看几下。
周氏碰一碰寻香。
寻香意会过来,太皇太皇昏睡多年的秘密尚未弄清,太皇太后的确需要自己的人来办此事。若不是太皇太后,沛林将永远背负着被通缉的罪名。
“沛林还不快谢皇上栽培之恩?”
沛林见寻香开口赞同,方磕头谢了圣恩。
太皇太后道:“皇上。哀家再向你要个东西。”
“皇祖母要什么,尽管讲。”
“哀家捉摸过了。明天你回皇宫,不可留下哀家尚在巡城的消息,需制造一个假象,就是哀家回天泉参佛了。另外,请皇上留下尚方宝剑一柄给谷大人和沛林。”
薜洪志喜悦道:“太皇太后英明呀。”
德宗皇上应诺,“朕就按祖母说的办。这就将朕的金剑赐给谷沛林,封谷沛林为金剑使,拥有钦差大臣之权,以保护皇祖母安危。同时,朕这就下一道诏书,罢绌汪仕来。”
薜洪志解下一直掌管的金剑,郑重地交给沛林,沛林磕头接过金剑。
薜洪志令人敲锣打鼓,高头大马地将谷庭仪和沛林带到巡城顺天府。
沛林一路高举金剑。巡城又有大事,百姓们忍不住打开门涌上街道看热闹。
薜洪志宣读圣旨,“皇帝诏曰:因顺天府府丞汪仕来办案昏庸、糊涂,以郭二冒充刺杀太皇太后的真凶,以求草草完事,实在不堪为一方父母官,即日起革除汪仕来官职,贬为庶民,汪氏三代内不得参考科举。”
汪仕来犹如五雷击顶,顿时晕在地上。他一生行事谨慎小心,此次采纳了毛都头的建议,不但没交到差,不仅丢了官,还被罚三代内不得参考科举,这实在是一个要命的打击。
他从七品官一跃为四品官,还不到一年,便被贬为庶民。
大堂外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汪氏在外面听到圣旨,心中一凉,可是汪仕来毕竟是她大哥,连忙叫汪三和汪三贵进去将大哥扶出来。
“大哥,不当官就不当官。”汪三和汪三贵跑进来大堂扶起汪仕来,象抬死狗一样抬了出去。
薜洪志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皇帝诏曰:因巡州顺天府职暂空,谷庭仪曾为巡州同知,在位时为当地百姓所作甚多,特御任为顺天府代府丞,主持巡州顺天府事务。另有杨沛林少年英明,文采出众,品性忠良,特御任为金剑使,协助谷庭仪维持巡州秩序。”
“欢迎谷大人归来。”
大堂外传来震耳的呼声,有不少百姓记得多年前的谷大人,听罢这条圣旨,众人高声欢呼,甚是爱戴。
汪氏两眼一眩,青儿连忙扶住她。
天哪。沛林姓杨?而且做了金剑使,就是享有钦差之权。汪氏心中凉寒到底,若是沛林知道子午案的真相…
汪氏勉强支持着,慌忙钻出人群,回到官邸,安排大家收拾东西,赶快离开巡城。
巡城是杨沛林的地盘了,汪氏不敢久留。
谷沛丰却是乐开怀,想不到祖父年事已高,还能再做官,而且取代了汪仕来。谷庭仪做官,对他只有好事,绝无坏处。皇上敢任谷庭仪,那么就是华姿事发,只要谷家与华姿划清界限,谷家不会有事。
35 狡猾
汪氏要带着儿女一起离开。
“你汪家倒台,可我谷家又起来了。若是你把儿子和女儿带着你大哥一道,那不是害了他们?”
谷沛丰拉过儿子和女儿,“明强,宝笙,跟父亲一起,去迎接曾祖父和曾祖母。”
“你!我生的儿子和女儿当然要跟我一起走!”汪氏上前夺孩子。
“疯婆娘,你脑子有毛病?”谷沛丰用力一掌将汪氏推倒在地上。
“谷沛丰!”汪氏坐在地上,气得尖叫大哭。
“母亲。”宝笙吓得去拉汪氏。
“大少爷,大奶奶!”魏妈妈怕他们打起来,在一边劝阻,“你们这是何苦?谷老太爷复任巡州府丞,对孩子们并没不利!”
明强站到父亲身后,冷静地道:“母亲。你让三舅送大舅回去吧。我们现在真不宜跟着几个舅舅一路。”
“强儿,你这就不要你大舅舅了?你大舅舅在位时,对你可是没少疼!”汪氏惊愕地看着儿子,还不到十岁的孩子,镇定得跟大人一样。
闵五闵六从客房出来,后面跟着几个下人挑着行李。见此情景,闵五道:“汪家二姐,强儿这话说得倒是有理。依小弟看,此次回浑水县,让汪三贵护送大哥回去即好,我们当得和大哥分路走。至于侄儿侄女,要跟着谷家大哥留在巡城,向谷家曾祖父贺喜讨彩头并无不可,这样至少可以让孩子们拉近与谷家曾祖父的距离。”
青儿扶起汪氏,也劝道:“大奶奶。现在这情形,能和谷老太爷和谷老太太保持好关系,咱们可是受益的!”
谷沛丰鼻孔里喷出一道气,不屑地冲汪氏道:“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时候只知汪家大哥倒台了,便手忙脚乱了。却没想想我谷家又站起来。真是愚蠢!”
“我要跟父亲去见曾祖父。”明强明确地表态。
宝笙含泪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
汪三从屋里出来,眉头紧皱:“闵五说得极是。我先和三贵还带着大哥回去。二姐你和闵五闵六乘船随后。姐夫带着两个孩子见机行事吧。”
汪三这一回头脑清醒了。
谷沛丰嘴角扯起个淡笑,骄傲地将一双儿女揽在身边。
“好吧,我们这就从后门陆续离开。我把魏妈妈和青儿留下来照顾强儿和笙儿吧。”汪氏脑筋转过来,同意了大家的意见。
谷庭仪和杨沛林在顺天府接了圣旨,接管官印,把从属班子进行一番调整。革了毛都头、宋都头和师爷的职,只留了朱都头,将寻桦和寻迁任命为新都头。到午时方去官邸。
“祖父!”沛丰带着一双儿女,等侯在官邸大门外。
“曾祖父。六叔叔。”明强牵着宝笙机灵地向谷庭仪扑去。
谷庭仪再怎么恨谷沛丰不争气,对一双曾孙怨不起来的。毕竟是两个小孩子。亲情难断,何况明强和宝笙粘粘地扑上来?
沛林笑着摸摸明强的头,“强儿长高了。”
谷沛丰把一双儿女调教过,见到六叔叔只能说好听的话,千万别再提扫把星。明强精灵古怪地,跳起来去摸沛林背上背的金剑,仰慕道: “强儿长大了要象六叔叔一样,做个惩恶扬善的金剑使者。”
“哈哈。”谷庭仪开心地笑了,一只手牵着个曾孙走进官邸。
魏妈妈和青儿已经备好茶送到厅堂。
“曾祖父。强儿好想曾祖母。”明强偎在谷庭仪怀里道。
宝笙也娇声道:“曾祖父,笙儿想曾念祖母。”说着揉眼哭起来。
谷庭仪心中一软,看看厅外,出入的仆人极少,汪仕来几兄妹应是离开了。
沛丰低头小声道:“祖父,现在就我和强儿、笙儿在此等着见你。下人只有魏妈妈和青儿跟在身边照顾两个孩子,别的人全走了。”
沛林见两孩子想念曾祖母得很,便道:“祖父,不如把两孩子送到寻园去吧。”
汪氏走了。谷庭仪表情慈和许多。他是个谨慎的人,不愿把孩子送去寻园,太皇太后在寻园,不宜走漏风声。只道:“沛丰带着孩子暂住在这里吧,明天我让你曾祖母来看看你们。”
“曾祖父,我们要去看曾祖母。”两孩扑在谷庭仪怀里叫嚷。
谷庭仪脸色微沉。
谷沛丰连忙拉过孩子,训责道:“强儿、笙儿,不得无礼。曾祖父官务繁重,你们要听曾祖父的话。强儿,你看午时都过了,今天你还没读书写字,笙儿你快七岁了,该跟魏妈妈一起练习女红了!”
魏妈妈上来带走笙儿。
“曾祖父,笙儿先下去了。不过曾祖父说话要算话,明天笙儿在官邸等着见曾祖母。”笙儿脆生生地对谷庭仪道。
“祖母,强儿下去读书了。”明强跟在魏妈妈后面往后院走去。
谷庭仪点点头,向谷沛丰挥挥手,“你读书一向没什么天赋。好好调教着强儿吧。”
“丰儿也下去了。”谷沛丰退下去。
谷庭仪对沛林道,“林儿,我们吃罢午饭便去整理公务吧。”
却说皇上回宫,周国相带文武百官跪在宫门外恭樱皇上下了二十四抬步撵,强压着愤怒,看着周正,还未质问寻家一事,周正便抱着一块笏板和一个折子,参跪道:“皇上此次悄悄离宫,臣等俱是不知,一大堆要事等着皇上钦点御批呀。”
“众卿家平身。”皇上抬抬手,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向庆华宫走去。
“皇上,怎么太皇太后没有回来呢?”周正探长脖子往队伍后看了看。
“太皇太后一心向道,已回天泉宫。”皇上龙目瞪圆,再次在众人眼前控制住雷霆之牛“众卿家有要事的就参上来吧。”
周正不动声色地上前参道:“皇上。前阵臣经办能缉杨门逃孤之事,臣派人在巡城发现一人与当年杨家大公子长得极象的人隐于寻园,娶了开国老将军之孙女寻香为妻,此事令臣进退两难。因那人乃前朝官员谷庭仪的孙子名叫谷沛林。臣当尽力捉拿当年遗漏的重犯,可是也不能错杀无辜,便派人前往浑水县调查谷沛林的身世。后来查得谷家嫡长房曾以谷沛林非谷家子孙为由,将谷沛林夫妇赶出谷园,之前谷沛林正是子午案的受害者,臣见此事关连到寻家和前朝官员谷庭仪,不敢贸然行动。而寻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