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因为这些黑烟,并非含有魔元力的骨雾,倒像是被烧变色的血泥,以尘土的形式散布在空气中,它们的比重,比空气、血雾大,自然要沉在最下层!你看看地面,特别是那些没有被踩过的地面,都铺上了一层黑色的尘粒,跟血水里面的污泥差不多,会沉淀下来!”贝多叶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个主意,“我们为什么不走水路?在水里——不行,不是每个种族都能在水里呼吸的!”
位置移动的主意,没有谁出来反对,就照办了。无所事事的贝多叶又去研究两种蜕皮,冲云、磐石炎只能趴在地上等,除了睡觉什么事都不能干。
又是整整四天,云飞儿带领的这一群求生的家伙,减少的数量不太多,却也并不少,死亡的占大多数,剩下的,全是积蓄了足够力量,奋力逃跑并且成功了的家伙——他们沿着云飞儿逸散出来的血雾轨道,迅速地往天空飞,顺着血雾的喷泉,跳出黑色烟雾的笼罩,欢欢喜喜冲向自由的领地——在狭窄的血雾带里,拼命地喘息血雾,使劲儿地往上空飞,能飞上几公里并不容易。
“大坏蛋妈妈,我已经出来啦!”云飞儿的喊叫声响彻三个人的脑袋。
追随云飞儿的群体紧跟着冲出了逐渐变淡的烟雾,没有火焰踪迹的森林,一个个脑袋都跳进了血雾的天地,欢天喜地地嚎叫起来:“我们逃出来了!”骨矛、骨爪、骨角等等的武器纷纷拿出来,仰天欢呼,被压抑了很久的兽性逐渐释放出来,肉食者的捕食,素食者的奔逃,在欢呼持续了半分钟之后,迅速蔓延,而作为会说话的魔,他们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云飞儿的身影已经从他们的眼前消失,躲在了冲云的骨矛上,他们唠叨、证明的忠心,失去了忠诚的对象,只剩下对潜在的威胁的恐惧。
沉静了这么多天,已经抛弃了所有思考的磐石炎,看着面前的红艳艳的树叶就一肚子火,突兀地冲到树林中,风卷残云地暴食起来,一种不堪重压的情绪开始剧烈地宣泄,一边吃,一边在脑袋大嚎大叫,浑身的血雾到处腐蚀植物。
“快!把他们包围起来!”哈拉齐、哭海魔尊两个人带着一大群的人飞扑过来,把那些四处奔逃的魔兽往回赶,敢违抗的,毫不留情地杀掉,不准任何一个离开。
好好发泄了一通的磐石炎,绰着贝多叶,急匆匆地挤进已经很是熟悉的血象群,对着那些比他强壮的血象就是一阵挑衅的响鼻:“你们看着不舒服?那就来教训我啊!”这跟他们见面的第一次,那胆小模样相差甚大,但是跟第二、三、四……次的表现完全一样,血象群已经非常了解这头从来都不说话的血象,虽然眼睛都愤怒异常地盯着他,可没有一个向他发动攻击——毕竟这里只有六个血象,在这个时候内斗,不是找死,就是想重新投胎。
“小子,你是我们这里最小的一个,你必须得听我们的话,赶快把你那根该死的骨矛收起来,难道你想跟那么多的强者打架!”那天跑出来教训他的血象,用非常厌恶地,低沉着声音,呵斥磐石炎。
“噷!”磐石炎冷瞟他一眼,鼻子一哼,抱着手中的贝多叶,就是不搭理他,弄得五个成年血象,只能无可奈何地叹气。
冲云小子站在三不像的人群里,就像一个透明人——这个异常胆小,行为猥琐的三不像,没有任何一个三不像曾经主动跟他搭话。现在的局势,他们更没有把这个,从来没有像他们一样,明明白白地表达出对圣树的忠诚的家伙,放在眼里。
“血魔兵、骨魔兵,全部到这里集合!”哭海魔尊见包围圈已经成功地拦截住所有的幸存者,立刻下命令。
“哭海魔尊,我们已经——”面对几百人的包围,一个愿意为了维护自己诺言而献出一切的血魔兵,立刻反唇相讥,不过身边的一个骨魔兵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拉他跪伏下来,“哭海魔尊,哈拉齐老板,对不起!我们经历了这么一场灾难,已经没有心力侍奉你们了!我们想告假,好好地休息一两年,请两位成全!”——冲云早就知道这些家伙的决定,否则,他才不敢混迹在这十七个三不像的群体中——主要的狂信徒可不在三不像这个小群体里,他们不屑于跟前来找茬的三不像说话,而是想尽办法找到圣树的去向。
“很不错啊!最近,我们的魔界还真够热闹的,惊喜不断啊!这几天竟然连续出现千年难得一见的背叛!”哭海魔尊讥讽地哈哈哈大笑,“不知道,你们那所谓圣树在哪里啊?能不能给我引见一下?”语气越来越冰冷。
“你们这些家伙,怎么这么不识趣?你们真以为,这个世界会从这里开始改变?你们的誓言是什么?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你们这些混蛋,难道想尝尝违背誓言的后果吗?”哈拉齐虽然说着狠话,可语气还是那么优雅。
“这下可麻烦啦!我们根本就出不去啊?我们的计划真的又完全破灭了!”贝多叶无可奈何地宣布,赌运气还是赌输了,“我们难道真要再跟他们来次厮杀?”
“既然哈拉齐老板、哭海魔尊都不同意,那么我们归队就是了!不过,我们十几个人在这几天中结成了比较深厚的合作关系,能不能请二位网开一面,别让我们分开!”说话的骨魔,变换了话题,“请哈拉齐老板成全,请英勇神武的哭海魔尊成全!”行完礼,不等二人反应,说话的骨魔站起身,向后面紧紧靠过来的各种魔挥手,“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快把杰伦秀队长抬出来!快!”然后再次趴在地上,“我们刚才追着圣树冲出了那些令人窒息的烟雾,可是我们出来的时候,太过高兴,一时没有留意,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圣树飞到哪里去了,不过,圣树曾经说过,他到这个地方,是专门来吸收那些烟雾的,我想他应该再次飞回了那些烟雾里!”看见后面的人把残废的杰伦秀抬了出来,手指着杰伦秀说:“这位血魔兵自称是血海城的,捕猎队队长杰伦秀,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是从圣树所在的洞穴里飞出来的,我相信,他对圣树的了解会更多!”示意那些人把杰伦秀放在最前面,“属下恳请两位主人,成全我们!”
“我们愿意归顺两位主人!请两位主人收留!”其他种族的魔纷纷匍匐下来。
“我记得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在吸食这些黑色美味啊,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云飞儿现在却是完全的乐天派,什么也不担心。
“大姐,看来又得辛苦下你啦!放一把精神之火,让我们和这些家伙再被烧上一次!”冲云非常不愿地恳请。
沉闷的磐石炎,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他听到冲云的话,伸手就在身边的血象身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谁偷袭我?”血象飞跳起来,舞动手中的骨矛,四下寻找凶手,他这一嗓子如果在其他时间,没有人会在意,可是在这种气氛之下,就像火上浇油,这些幸存者本来就是一大群胆小鬼,那最胆小的神经被这句喝问狠狠地掐了一下,痛得大喊起来:“快跑啊!他们要杀人灭口,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有圣树的存在,我们快回去啊!”跟着出来的一嗓子,胆小者的心全都动了——瞬间都认同这么个结论:看这个阵势,就算这个哈拉齐、哭海魔尊开例收留下我们,我们的结果很可能还是当他们的食物,回到黑色烟雾中,只要能再找到圣树,在边沿地带在混上他十多天,肯定不成问题,期间寻找机会再跑不迟,反正圣树什么都不要,只要安静。
“快跑啊!”刚刚匍匐在地上的,三不像以外的种族,纷纷爬起来,掉头就往黑色烟雾里钻,嚎啕大哭:“圣树救命啊!”那些魔兽跟这群人呆了这么多天,似乎也有点通人性,立马跟着大家的后尘奔向黑色的烟雾中,以各种嚎叫一起呼唤圣树。
“两位主人,不用你们为难啦!我们立刻去找圣树,如果我们找不到圣树,并不把圣树带到两位主人的面前,我们就用这身臭皮囊给你们引路!”说话的骨魔趁机说出一番视死如归的话,不等回答,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飞腾起来,迅疾地冲向黑烟地带,只有冲云这个小不点,这个早就该露馅儿却没有露馅儿的家伙,隐形的家伙,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跑路。
“这些人还挺聪明的啊!”贝多叶不由自主地赞叹着,她又想到了关于信仰的问题,不由自主地问:“磐石炎,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背叛魔神啊?难道云飞儿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不是云飞儿有魅力,而是因为云飞儿无所求!”听到贝多叶的话,奔逃在路上的磐石炎,突然在脑袋里疯狂地喊叫起来。
“说得不错!说得很不错!”贝多叶赞叹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正在跟沉闷了很多天,自我封闭了很多天的磐石炎说话,她赶紧抓住这个意外的收获,又用同样的语气问:“现在,离我们最近的,逃离这里的血魔队伍,也有一百多公里,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不让这个距离再次变大啊?”
“用火烧!用火烧死他们!”磐石炎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这几天积蓄的一肚子还没有完全发泄出来愤怒,再加上憋住的一口气产生的晕眩,全以心灵中的,声嘶力竭的咒骂发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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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冲逃
更新时间2009…8…6 19:18:26 字数:7124
“用火烧他们?”贝多叶被磐石炎这个极端的主意吸引住了,“没有那个恐怖的怪物在身边,我的精神力爆炸燃烧的范围极其有限——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怪物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熏烤了这么大的面积,还炸出那么大的一个泥坑,难道就因为它吃的东西多?很可能是引燃了地下的魔元力,一起爆炸!血雾与精神力的燃烧差不多,经过压缩后的魔元力肯定就要厉害好多倍!反正没有什么好干的,这几天又收集了很多的灵魂碎片,我就再来玩玩!”贝多叶想到这里就迅速发射出精神力珠,前来追杀他们的魔圣徒、血魔兵一个人身边一个,特别在哈拉齐与哭海魔尊身边多放了很多个,精神之火的火源燃起,“不行,我这样一干,就非常明显地告诉他们,我们还在这里——圣树必须再次出现,还不是一样?不,不,现在他们还不能完全肯定,我和云飞儿真的在这里,很可能认为只是我们制造的两件兵器在这里作怪!找不到我们,他们对冲云、磐石炎就会有所顾忌——总的来说,我们会更安全一点!烧又很难烧死他们,最多让他们从天空掉在地上!”她琢磨一阵之后,赶紧把精神之火熄灭掉,“该死的黑烟,消耗了很多的好空气,让我的精神之火都不能正常燃烧!本来火焰应该还要大些的!”贝多叶迅速收回精神力珠,“看样子,精神力也可以进行压缩,我得好好研究!”
“云飞儿,现在又要麻烦你啦!”贝多叶开始安排云飞儿的重现,“冲云小子,把你的骨矛使劲儿扔出去!”
云飞儿跟着飞速前进的骨矛飞奔而去,穿过了树丛,离开了冲云奔跑的方向,云飞儿在贝多叶确认周围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变形,化为一只绿鸟,调整方向,飞向贝多叶选定的休息地儿,落在地上,变形,根毛伸入泥土,继续变形,一棵不大的绿树再次出现。
冲云绕转几个圈后,停下脚步,依靠贝多叶的指示,控制着骨矛避开所有奔跑的家伙,飞回手中。
四处乱跑的家伙们,只凭憋住的一口气,或者强忍着勉强呼吸的几口气儿,以扇形铺开,迅速向黑烟区域推进。
单独行动的云飞儿,短时间内还无法恢复大量的血雾生产,他只好使用存储在身体内的血果,恢复这几天的血雾逸散量,清新的空气迅速蔓延开。
散发着生命之源的圣树,在渔网的打捞下,不可避免地被发现,“圣树救命啊!”嗅觉灵敏的在嚎叫,听觉敏锐的四下传递消息,不一会儿,扩散开来的逃跑大军就连滚带爬地,冲到云飞儿身边,“圣树救命啊!”
“该死的三不像,你们过来干嘛?你们想对我们慈爱的圣树做什么?”那些狂信徒一发现三不像的到来,立刻调动还没有从晕眩中缓过气来的同路人,把骨矛、骨戟、狼牙棒对准了三不像。
“混蛋,你们这些恶心的混蛋,干嘛又跑过来?你们成心要恶心死我,是不是?”云飞儿巨大的吼叫声瞬间轰塌防御的人墙,“快给我滚!”
跑到云飞儿身边的家伙们纷纷匍匐在地上,噤声不语,眼睛四处寻找那说话最最轻柔的代表。也许是出于作怪,也许是出于真心,一个家伙伸手点指一个血莺族的女性身上,还不停地用眼睛示意周围的人,逐渐,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这个女人身上,没有第二个选项,大家瞬间给予了绝大多数的赞同——忽然之间,有自我意识的家伙都想到,圣树离开的时候总是变成一只鸟,说不定圣树对鸟族人有特别的好感。紧跟着就给予这个血莺女人一大堆的鼓励、支持、乞求。
血莺女人楚楚可怜地展开翅膀,露出她那柔顺却有些杂乱的,羽毛下的绒毛,显示出她的笨拙;歪着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展示她的懦弱。可是她的同族人就不放过她,把能获得这样的任务当成了荣耀,丝毫不理会这个女人的感受,伸手一推,身边的手一个跟一个地前来助推,不一会儿只是用神情反抗的女人,就被众人推到云飞儿的前面,她想逃,身后的人墙却已经死死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伟……伟……大……伟大……”血莺女人口吃不清地,低低地开口——强大的压力把本来就胆小的她,压得喘不过气了。
“伟大,你再伟大,也得给我滚!我忍受你们的跟踪,忍受你们这恶心的样子,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天,我还把你们带出了这片黑烟,你们却还要跑回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啦!外面的空气难道真的就那么令你们厌恶吗?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云飞儿雄壮的声音,听不出男女的声音,激荡了所有在场的,耳朵能用的,贪生怕死的家伙的心。
“伟大的圣树!外面有人拦住了我们,不让我们离开!”血莺女人吓得哆哆嗦嗦地后退,可是她的声音却因为紧张变得非常流利——要说她的声音到底有多好听,至少云飞儿并没有什么感觉。
“混蛋!你们这些恶心的混蛋,你们连自己生存的地方都管不了,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凭什么;在这个地方生存的!啊——气死啦!恶心死我啦!谁也不要再跟我说话,你们恶心的混蛋!”云飞儿深恶痛绝地吼叫,可是吼叫的内容却是妥协。
安静的气氛谁也不敢打破,血莺女人被那几个自认为是最忠诚的信徒,无声地赶到了原来的位置,针对三不像的人群也被迫安静下来,不过,多了一大堆的群体性警惕。
“哟!你们还真是能干啊!”哭海魔尊领着属下,突然穿破了黑烟,来到了云飞儿的上空,一边大口大口喘息这里的清新空气,一边得意地笑了起来。
“哭海魔尊,你怎么——”那个还想回旋一下的骨魔,这次却被那个暴躁的血魔捂住了嘴巴,“哭海魔尊,实话告诉你,我们再也不会给你卖命了,我们从今以后都是圣树的属下!你对圣树有什么企图,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单独一个,绰着骨矛飞到空中,摆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
“哟!咳咳咳!”哭海魔尊被黑烟呛得一阵咳嗽,他赶紧降低高度,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指着绿色的,血雾腾腾的云飞儿,“这就是,你们的圣树?难怪,那两个小子会不怕我们的攻击,原来就是因为这棵树!血魔兵给我上,给我抢过来!”
“你们谁敢过来,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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