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骨灰盒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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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骨灰盒跑路-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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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真的被吓到了。

“怎么啦?”她垂眸,空出一只手来顺了顺胸口。

“我看你很紧张的样子,”捷度弯了弯嘴角,算是在安慰她,“没事的,等你冲上去的时候,敌人不是被我们的冲锋队队长干掉了,就是缺胳膊断腿的,你只要发挥出你训练时的水准就行了。”

西留斯点了点头,勉强应了下来,可即便如此她的情况依然不容乐观。想起自己那少得可怜的训练时间,因为临时有战争的关系,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供她学习,只能匆匆忙忙地领悟一些技巧,然后像这样赶鸭子上架般地奔赴战场。

旁边的人依旧很紧张,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的放松。捷度有些无奈的抠了抠脸颊,又抬眸扫了眼位于自己右前方身着藏青色皮甲的战士。早先格里菲斯劝过迪卢木多换身甲胄,但被他婉言拒绝了,以至于现在战场上只有他的模样是最醒目的,一眼便能在人群中看到他。

“如果害怕的话,可以让迪卢木多待在你的旁边。”捷度凑巧对上迪卢木多的视线,尽管知道别人回头只是想要确认他身边的人是否无恙,可他还是礼貌性地回以一笑。继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西留斯,“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杀人吧。”

宾果~~一击命中。被捷度砸破了那层玻璃的西留斯顿了下,踯躅了半天才点了点头:“嗯?我有杀人的经历,但是杀人未遂了。”

之前对付X…3时,她的确差点杀死了美妮,只不过最后别人没死在她的手下也是事实啦。

捷度望天:“还是没杀过人吧,真是糟糕的消息呐,你应该早说的。”

西留斯抿了抿嘴,语气颇为坚定:“我不想被特殊对待。”

当然,这只是她随口编出来的理由罢了。事实上,她只是不想错过这种机会——锻炼自己的机会,反正也死不了,所以才没有告知他们这件事情。

西留斯的回答令捷度一时语塞,缓了好久才好笑地说道:“也不算特殊对待,若是没杀过人而勉强上阵杀敌的话,简直跟送死没什么区别。打个比方,如果你是一颗宝石,在把你刚挖出来的时候看去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在那时就把你扔掉的话不就什么都没有了?若你将来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在这里死掉的话不是太可惜了吗?”

话是这么说,到底不能把自己已经死了,不会再死一次的话告诉他。

“现在还有时间……”捷度突然出声打断了西留斯思绪。

“额?”

“趁现在去迪卢木多身后也没关系,本来格里菲斯也没把你算在战斗力里面。”

明知别人是要宽慰她,可这样的话怎么听这么别扭有木有,再配上他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赶脚像是看不起人一样。

西留斯有些沮丧,未免被人完全看扁了,她毅然决然地宣布:“我会坚守自己的岗位,绝不退缩。”

她还未说完,漫天漫地的黄沙飞起瞬间遮掩了视线,同一时间耳边又传来声势浩大的纳威声。

“开始了。”捷度眼神一凛,在驱马行进之前还不忘对西留斯落下话语,“可以的话,待会儿不要离我太远了,否则我无法保护你。”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西留斯紧随其后,逞强地反驳他。

捷度随手把迎面冲过来的敌人砍下马去,这才得空说道:“离得近了,我还可以指导你。”

西留斯握着剑的手抖了下,仔细想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是以毫无意义地默认了。

身下的马儿不停地向前奔跑着,眼见自己被人锁定上了,西留斯果断举起大剑向身着重铠的人砍了过去,锋利的剑刃划开风压落在那人的肩膀上,叮~~~虎口传来的阵痛险些让她握不住手中的大剑。

“嘶——”西留斯倒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检查自己的手掌,一汪红色刹那间弥漫了她的视线。

毫无疑问那不是她的血,至少她从未见过自己流血,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还有巫力就没事儿,即便像上次骨灰盒出现裂缝,也只是面上出现龟裂的痕迹而无丁点的血迹。那眼前的血只可能是刚才与她对砍的敌人,可她并没有砍破他的盔甲不是吗?而最奇怪的还是对方的骑士枪竟然没有戳破她的身体。

西留斯顺着鲜血飞洒的方向看去,只见附着红银交替的手铠处还络绎不绝地涌现出大量的血水。

应该是过分疼痛致使他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她这么想着,视线随即被集中在一处的刺眼光点所吸引,看过去,那是一把染着鲜血的飞刀,即是说是飞刀扎入那人的铠甲并使其受伤的。

西留斯不知道那飞刀是如何扎入他的手腕的,唯一知道的是晓得掷出飞刀之人——是捷度。之前在训练的时候,她有看他把玩过这种类型的刀子。

“该死的,去死吧。”粗犷的呐喊声一下拉回了西留斯的思绪,还没做好什么准备,渐进的阴影令她倏然睁大了眼眸,

“砍他的脖子,那里衔接的地方是没有甲胄保护的。”

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传来熟悉的声音,西留斯来不及辨别声音的主人是谁,只依言举起大剑横劈了过去。

闪着银色锋芒的剑身没入对方的脖子,一瞬间,世界仿佛都消声了,耳边回荡着的只有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肌肉细微的拉扯声。

她……终于杀人了。

西留斯有些怔愣地骑在马上,她的对面是失去了头颅,正犹如喷泉般喷射着血色的躯干,而马蹄边上是还未停止滚动的带着甲胄的脑袋,渐渐地滚动的速度慢了下来,而后缓缓停止了它的惯性运动。

尚流淌出涓涓细流的脑袋仰躺着,无神而又错愕的眼神透过镂空的部分望着天空,或许直到这一刻,他还未发觉自己已死这件事情,然后……一直这样下去。

嘈杂的马蹄声蓦然隔开众人的呐喊厮杀声窜入她的耳中,下一秒,还停留在视野中的脑袋被猛冲而来的马儿踩成了豆腐渣,还是拌了番茄酱的那种,在坚硬的头盔上一如一盘上等的佳肴般等人食用。

西留斯几乎下意识地紧了紧眉,总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可目前的情况又着实不允许她做多余的事情。

刀锋划破空气的撕裂声在耳边响起,她知道自己要举剑抵挡,即便不能格挡开,也要努力抵挡才行。可手指在这一刻总有些不听使唤,眼看那剑身砍过来了,耳边再度响起方才的声音——

“快点趴下。”

西留斯的身体近乎本能性地趴到马背上,紧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溅到她身上,又沿着甲胄流进了脖子。

敌人似乎阵亡了。获得这个讯息,西留斯抬头看向前方,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已死的战士,而他没被头盔护住的地方赫然深埋着一把小飞刀。

直到这会儿,她才恍然忆起刚才的两重声音,可不就是捷度吗。他说他要就近保护她,顺便还要指导她,事实上他的确很好地做到了。不仅两次在这种危急的地方救了她,还指导她杀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人……尽管后者并不值得称赞。

深吸了口气,西留斯强自振作了精神,在这种时候可不能犹豫不决,不管是要发抖也好,还是懦弱也罢都要统统滞后,直到这场战争结束。

她努力举起手中的大剑,还有些生涩地用力挥舞着。

最后,她的战绩为在未断臂断腿的情况下击杀敌人三个——

第一个按照捷度的指示成功击杀的;

第二个是断了条胳膊准备逃逸,却意外被她砍死了;

第三个是她在熟能生巧后,凭借自己还算灵巧的优势成功一举击杀的。

所以说,当敌人身穿重型甲胄时,记得要专挑关节部分砍,只要砍准了,必破。

这也算是西留斯除了体会到杀人的情感波动外,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收获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昨天看到留言临时画的,不知道为什么,画着画着感觉就丢失了,于是就这么简单吧,随便看看,等我找到扫描仪在说吧。

☆、chapter 4

原本西留斯以为自己会因为杀人而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但事实上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等到战争一结束,她仿若又回到了未上战场之前的状态;只不过再没有丝毫紧张的迹象——所以;杀人也不过如此吗?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亦或者她压根就是心理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对自己杀了人而完全不在意呢。

西留斯觉得无法理解,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是以也不用太过在意;顺其自然便可以了。

等回到扎营的地方;西留斯最先做得并不是把身上那套犹如千斤般重的甲胄去除;而是迈着过于沉重的脚步向小树林走去,因为听别人说捷度去林间的小溪去打水了。

林间的小溪位于小树林的深处,可说是深处也不过横贯了五十米左右的长度。但由于树木过于茂盛的缘故;越往里走光线也越稀薄,到了最后只有稀疏的几条光影从叶缝间射入落在布满青苔的树根和地面上。毛茸茸的绿色依稀覆盖住了褐色的泥土和树皮,原本该是滑溜溜的地面,好在她的甲胄足够重,每走一步都要陷进泥土里,尽管在往常看来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但在此刻却意外得有好处。

虽说因为甲胄重,西留斯走得有些慢了,但终究只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即便是再慢的速度也该有抵达的那一刻。当西留斯看到蹲在溪边的捷度时,已将之前打好的感谢之语在心中练习了无数次了。好歹在战场上受到了他颇多的照顾,也几次救她于危难之中,不道谢的话总觉得说不过去呐。

大概是听到泥土被踩陷的扑哧声,尽管很细微,可常年身处在战场之地的少年依然一下听见了,甚至于在短暂的零点零一秒后立马回头看向立在自己身后的人。视线随着银色的铠甲缓缓上移,终于将她的容貌纳入了目光中,和之前的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依旧毫无表情到给人一种呆滞的错觉。

似乎没给她什么太大的压力呢,这次的战争。

放下了心,他垂眸把手中的水桶放到脚边问道:“有事?”

西留斯先是摇了摇头,而后一屁股坐到了长满青青草的地上。长时间靠下半身维持甲胄的重量对西留斯来说也是有些勉强,所以能坐着的话一定不站着。感觉自身不是那么吃力了,她才声线平稳地回道:“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只是想向你道谢而已。”

“道谢?”捷度愣愣地重复着,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失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他跟着坐到了地上,单手撑着下巴直直地注视着西留斯,“我们是同伴吧,在同伴有危险的时候救助她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有树上的叶子被风吹了下来,旋转着,缓缓落于始终流淌着的溪面上荡起层层波浪纹的涟漪。一如刚才的话语,明明不是什么引人发思的话语,也不是什么能打动人心的发言,可就是这样极为普通的同伴论,在此刻的西留斯心中激起了细微的波纹。

不是没有被这样保护过,也不是没有被这样告诉过,在自己数次的穿越旅途上,捷度也绝不是第一个把她当成同伴的人。

当然,若要说是普通人的话,他倒的确是第一个呐。

但会泛起涟漪,一定不是这个原因。

从树缝中溜进来的风很柔和,摇曳的细长草叶左右摇摆着,偶尔洒落在溪面上的白光犹如粼粼的亮片般闪烁出异样的光彩,把正在说着话的人衬得温柔极了。

“若真的想向我表达感谢的话,那就变得更加厉害吧,不要总让别人担心啊。”他说着站了起来,顺道又伸手把西留斯拉了起来,“我们先回去吧。”

“嗯。”西留斯应得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是还未完全消化他方才的话语。

“尤其是迪卢木多。”捷度仰头望着洒落在头顶的白光,微微眯起了眼睛,“之前在战场上总是时不时地回头看你,你有危险他比谁都着急,只不过似乎碍于你早先给他的命令才没有勒马跑过来。”

被他这么一提醒,西留斯这才想起在赶往战场的途中自己对迪卢木多所说的话,以及回来以后貌似都没有见过他的事?

她让他不要在战场上保护她,而是干自己该干的事情。一开始的时候迪卢木多自然是强烈反对,但被她施以命令的口气以后竟也奇迹般的同意了。

没有来见自己的原因,是生气了吧。有那么一瞬间,西留斯甚为理所当然这么认为着,的确在战争过后的几个小时里都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但又觉得不怎么可能。

要迪卢木多那家伙对她生气之类的,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西留斯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在捷度的催促下决定去找迪卢木多。

“等等,”捷度突然喊住即将走远的西留斯,等她回过头来,他抬手指了指她说道:“不先把这身甲胄脱掉吗?你不也觉得很重吗。”

起初的时候的确觉得很重,可刚才和他聊着聊着分神以后竟也觉得挺轻的。西留斯想,或许她潜在的能力还是不错,就是没有十成十发挥出来出来罢了。

寻找迪卢木多时西留斯并没有询问别人,而是凭着自己的直觉走着。她觉得自己和迪卢木多之间总是有条线牵着的,不然没可能到现在还在一起。每一次都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之后莫名其妙地就撞到一起了。

第一次是被召唤而去;第二次是莫名卷入神话时代,并穿梭于时间的洪流中;第三次又是回到过去,而这些穿越都有个共同的特点——总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

一如这次,在西留斯向着西边的陡坡走了会儿后,抬眸便看到了站在空无一物的悬崖边上,正居高临下地眺望远处风景的迪卢木多。

“你果然在这里。”西留斯小跑着来到他身边,还未站定,耳边就传来迪卢木多的应答声。

许久,除了这只有一两个字的话语外,西留斯都未听到他说其他的。好奇之余仰头望向他,不料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那含杂着若隐若现责备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西留斯有些不明所以,压根不知道自己哪里把他给得罪了,但转念想到之前的事情心中一下顿悟了。

“你有话想说?”她歪着脑袋,老实巴交地等着他的批判。

“……”迪卢木多几乎将他那精致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终究没把那些话给说出来。

迟迟没有得到回音,西留斯倒也没失去耐性,而是继续以四平八稳的声音做着最为简单地诱导:“不说吗?你如果不说的话,我是不会知道你在想什么的。”

西留斯没有像好那样的灵视,即便有时候她的直觉准得吓人,但也不会一直这么准,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一些事是她看不透、猜不到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若他不把隐藏在心中的不满说出来的话,他们早晚是会产生分歧的吧。

“下次……”他突然出声道,“下次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下那样的命令了,在那样混乱的战场上,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好好保护你,而不是看你陷入危险中不能出手。”

说到最后时,那双蕴藏着温和的眸子终于染上了丝丝的痛苦和自责——放下对她的责备转而衍生出对无法救助她的自己的不满。

西留斯没想到他会那么在意,或许是从未想过让别人保护之类的,所以总是无意识地忽略他对自己的关心。

如此顺势一想,猛地发现确是自己的不对,这样勉强让他做出有违骑士道的事情,不就和肯尼斯一样了吗?

细长的双眉有短暂的凝集趋势,但还未隆成小川又立马松开了。

算了,顶多以后不这么干不就行了。

她垂了脑袋,颇为诚挚地向他道歉。

见他点了点头后不说话了,她也跟着不再出声,只跟着他的目光将自个的视线放到远方。葱绿的树海前方是一片笼罩着浓郁雾气的辽阔土地,尽管模糊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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