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咒从索拉的断臂上消失了。
西留斯紧抿着嘴,忆起刚才那般尖锐的痛楚,想来极有可能和那道令咒有关。
她站起身来,抬手对着月光察看自己的手背,确定那上面没出现什么奇怪的红色图案后,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她没有变成那啥坑爹的Master,不然真的没法在这里混下去了。
西留斯感到庆幸,但紧随而至的疑问跟着窜进大脑——那令咒去了哪里?为什么她会感到疼痛呢?
两个疑问足以让西留斯困惑不已,她想要通过严谨的思考来得出答案,可目前的情况并不容许她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这种事情上,索拉还等着她去寻找呢。
用最快的速度跑下冬木中心大厦,西留斯开始凭借自己强大的直觉在茫茫人海中判断该去寻找的方向。
今夜的新都一改往日的死寂变得异常嘈杂,人群拥挤着往方才放出巨大黄金光芒的末远川望去。比起刚才那头巨型怪物所带来的绝望,那犹如金子般耀眼的光芒无疑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希望,就好像今后再也不用被夜晚的恐惧所笼罩,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再度投身于夜生活的丰富多彩中了。
他们充满希冀地交头接耳着,不时也会有人对站在沿岸受到波及的受害者表示一下少得可怜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对那黄金光芒的探究,以及重享夜生活的感慨。
不过这些都不是西留斯所关心的,穿梭在人群中,她只是朝着一个方向不断前行。
快了,很快就能追上他们了。
直觉如此告诉着西留斯,但同时另一道声音透过白茫茫的浓雾传了过来——
来了。
就在她远离人群的一刹那,伴随着重金属摩擦的清脆响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天之锁再次从昏暗的上空疾行而来,不待她向后退去,一下捆绑住了她的双脚。脚下的步子无法跟上身体的动作,失去了平衡的身体在下一秒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噗通~~隐约的疼痛从臀部传来,但并没有引起西留斯的注意,她只是用满载着郁闷的眼眸森森瞅着在暗夜下显现的黄金Servant。
明明已经极尽可能的躲开了,怎么还是被他给逮到了呢,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感冒了有木有。
“竟然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擅自离开?”尽管他的语气充满了危险,但那含着悠然笑意的表情似乎在述说着他并未生气的事情。而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对于偶尔偷溜出去的宠物之流,Archer从不认为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事后还是需要一些教训的,比如加强自身教养这类的问题。
他莞尔,嘴角弯起的弧度意外得温柔:“看来是要好好调教一下,才能让你知道在出去散步之前要先和本王打声招呼。”
西留斯默,他到底哪来的自信确定她不是逃跑而是出来散步的。不过,她也不至于笨得不打自招,说自己是准备跑路的,根本没兴趣成为你的藏品之类的。
类似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尤其当着这个高傲的王的面。
“只要我跟你打了招呼,就可以离开一会会吗?”既然Archer这么说了,为了自己的自由问题,西留斯也顺着他的话问了出来,还特意在“一会会”这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你想去哪里?”Archer双手环胸,挑眉问道。
“不知道。”西留斯相当老实,不过还是在第一时间补充道,“但就在前方,我想去找一个人。”
“索拉……就是上次在街上和我走在一起的人。”
西留斯的话莫名让Archer愣了下,继而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西留斯来:“说起来……你现在的样子才是你本来的样貌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西留斯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貌似是在上岸的时候无意间恢复到了原本的超灵体形态。
或许可以用自己的灵体状态杜绝他将她收为藏品的念头。
这样的想法一进入大脑,西留斯立马摇头回答:“不算,我本来的样貌应该是这个……嗯,这个骨灰盒。”
西留斯恢复了灵体状态,但让她感到意外的是绑在脚上的锁链并没有穿过她半透明的双脚,依然死死地绑缚着她。
天之锁——英雄王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牡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竟然连灵体也能捕获吗?亦或者是他之前所说的,因为西留斯具有神性以至于无法挣脱这条对神用武装。
既然无法挣脱,西留斯索性随它去了,继续坐在地上向英雄王展现自己最宝贝的东西,同时也算是本体的骨灰盒。
视线触到那高举着的骨灰盒,Archer的双眉不可遏制的拧到了一起。那混杂着嫌恶、鄙视的神情充分说明了他对西留斯此举的不认同,可即使如此,他依然没有收回之前的决定。
“竟然还用这么简陋的东西,本王下次赏给你一个黄金打造的骨灰盒,一定比你这个强上数倍。”Archer的口气极为傲慢,但也确是符合他的身份。
黄金打造的骨灰盒吗?西留斯的小心肝不自觉地抽搐了下,还好他没说水晶做的骨灰盒,不然就神展开了。
她眉角抽了下,下一秒婉拒道:“不用了,我现在这个用着挺好的。”
好歹是父亲亲自给她挑选的,如无意外,她并不像随意更换,就算现在有了些小伤口,但她坚信一定能修复的。
想到之前那条细微的裂缝,西留斯顺其自然地看向手中的骨灰盒,卡通图案的OK绷还留在盒面右下角的地方,相较初时那角落的空白,此刻那OK绷旁边显然多了些奇怪的绯红色纹路。
即便是两种红色相叠,那纹路的颜色依然能在红木的盒面上清晰地显现出来。而且就算被OK绷贴住了一部分的,似乎还是能让她一眼认出来……刚才在冬木中心大厦的屋顶上瞧到过,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忘却呢?
是的,那奇怪的纹路正是肯尼斯的令咒图案。
竟然转移到她的骨灰盒上面了吗?
西留斯怔愣了下,接着以平静地口吻对Archer说出请托——
“可以拜托你帮我把这张OK绷撕下来吗?我的灵体无法碰到除了这个骨灰盒以外的事物。”
Archer冷哼了声,上前帮她把那不和谐的OK绷撕了下来。
乍然看到骨灰盒上的绯红纹路,Archer再度笑了起来。
那笑容一如看到了最有趣的玩具,正准备拆开研究的。
西留斯被他盯得发毛,一个激灵,反射性地开口问道:“怎么啦?”
“原来……哈哈~~~”他笑得极为夸张,“原来如此,你也是吗?竟然会有这种东西……”
西留斯一愣,同样看了过去,原本被OK绷挡住的地方显露出它本来的模样。繁杂的绯红色图案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就连那个曾经像被抹去过的痕迹此刻都清晰可见,反而是之前的裂纹,在被令咒图案覆盖的现在已然消失不见了。
被修复了,她的骨灰盒被令咒所独有的魔力给修复了。
经过短暂的思考,这是西留斯仅能得出来的结论,至于这个令咒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好比说命令Servant之类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这也不是她所在意的,于她而言,骨灰盒能被修复已算是极大的幸运了。
之前对骨灰盒产生的不安终于消掉了,西留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也到了现在,她才记起恍惚间被Archer扯远的话题。
“先不管这个,你可不可以把你的锁链收回去,我想去找人了。”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是要去找回被别的Master带走的索拉。
“如果我不同意呢?”Archer随口反问道。
“我还是执意要去。”西留斯说得坚定,难得有神的双眸紧紧地盯着Archer,等着他下一秒会给她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唉~~日更神马的果然好难啊,白天要上班这样算是极限了。/(tot)/~~
节假日神马的那是浮云,主任不给俺排班,大概是把我彻底遗忘到爪哇国去了。
☆、chapter 15
静谧的夜色中;回答西留斯的是Archer的一阵爆笑。那么突如其来的笑声,似在嘲讽着她的无力反抗。
被天之锁捆绑着的少女;连最基本的挣脱都无法做到;竟然还想离开这里去往别的地方。摆明了不可能的事;可她偏偏却说执意要去……
就算被绑着,就算放她走的几率为零也要去……
Archer单手抚着额头,边笑边看向依旧坐在地上的西留斯回答道:“那就去吧。”
她没听错吧。西留斯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若是Archer的话一定还有下文没说出来吧。
果然;在停顿了短短的半秒以后;他继续:“要去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西留斯啊,你要记住了;如果你在明天早上之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的话,就做好准备承受王的愤怒吧。”
对所谓王的愤怒,西留斯并不清楚那究竟会是什么,但按照那位闪闪的脾性,想来应当是极为恐怖的。只是不管如何,于她而言都没啥差别,若她在天亮之前穿越到别的世界,即便是被称颂为英雄王的吉尔伽美什也无能为力吧。
西留斯打得正是这个主意,当然若不幸没穿的话,似乎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为了暂时性的安宁在天亮之前赶到他面前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待她应下以后,绑缚在脚上的锁链渐渐开始松脱,随着反射出黑亮光芒的锁链再度回到宝库中,西留斯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
双脚没有了限制,西留斯快速从地上站了起来,抬眸瞥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身着黄金甲胄,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随即准备开溜。她二话不说埋头往前冲着,可还没走上几步,前方豁然被一道金光闪闪给挡住了。
明明……已经绕过他的说。西留斯暗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地问道:“又怎么啦?”
尽管两人身高差距不过二十厘米的样子,却依然改变Archer那一如既往傲慢的俯视:“难得我心情好,决定让你去别处散散步,这样的恩赐,难道你不觉得还忘记了什么话吗?”
起先西留斯并没有理解其真正的含义,过了半秒,大脑才彻底消化了他的意思,敢情他是让她说出感谢、感恩这类的话语。
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是以她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垂了脑袋向他答谢:“谢谢。”
直到这极为简单的两个字出现,眼前这名黄金servant才侧身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好歹是摆脱了Archer的纠缠,西留斯松了口气,快速向直觉所告知的地方赶去。
一开始是稀疏的民居,后来两边的景色就换成了杂草纵生的荒地,继续前进便是略微熟悉的杂树林,不远处荒废而又略显破旧的建筑物立在山坡处,在粼粼的月光中,显得尤为不真实。
那是他们暂居的废弃工厂,没想到走到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即便如此,西留斯的内心还是隐隐不安着,绑架了索拉的人一定是用她来威胁肯尼斯。类似这样的事情,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虽说肯尼斯死不死、残不残跟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好歹是相处了一段时间,至少也不希望别人死得太痛苦了。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也是希望他能够没事,不过这个几率还真是微乎其微呐。
眼看黎明在即,西留斯更是加快了脚上的步子,寄希望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废弃工厂。
当西留斯赶到废弃工厂时,Lancer和Saber已经打了有一会儿了。不想打扰别人的战斗,于是她极为小心地挪动脚步,悄悄走进前面的废弃厂房。所幸没有被他们发现,甚至连站在一边观战的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在感到庆幸的同时凝眸向里面望去,借着从天窗照进来的黎明霞光,勉强能看到位于中央地带的肯尼斯。彼时,他坐在轮椅上,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西留斯刚想松口气,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向外面的战场,而是背对着门口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但由于距离拉得有些远了,并不能听到对话的内容,甚至连隐藏在暗处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找到。
说没找到也不尽然,应该是那个人所站得地方从她这里看过去正好是死角,以至于无法探查那人的行踪。
西留斯屏住呼吸,更加放轻了步子向着大门反方向的厂房深处走去。
只要绕到未知的敌人后面,不仅能看到他的面容,还可以轻易做到突袭。
西留斯如此坚信着,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成功做到了……虽然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但足够让她确定一些事情,好比说眼前这货挺眼熟神马的,很像那啥啥啥的养父之类的云云。
即是说,这个背对着西留斯,且没有发现她存在的家伙,正是卫宫士郎的养父——卫宫切嗣了。
西留斯对他并不了解,仅从那个好运的男主口中知道一点他的为人,但显然和现在的他相去甚远。会拿着枪指着人质进而威胁别人,和之后偶尔出现在回忆里的老好人形象,这差别可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能形容的。但不管如何,现在的他都是她的偷袭目标。
西留斯原想使用陨石坠落这一招的,不仅攻击范围大,还可以混淆敌人的视线,实乃偷袭的上上之选。奈何那家伙身边还躺着个索拉,若莽撞地用出那种无差别的攻击方法,比起卫宫切嗣,本来就有伤在身的索拉受到的伤害一定会更大。
她蹙眉,可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思考,因为现在他们所保持的距离足够让她看到他们所有的动作。
她看到那个男人,那个名叫卫宫切嗣的男人从大衣里掏出一卷羊皮纸,随意地打开后抛向空中。大概是用了魔术的关系,羊皮纸在气流的鼓动下像水母一样慢慢悠悠地飘过虚空,降落到肯尼斯的膝盖上。
西留斯不知道那羊皮纸上到底写着什么内容,但看肯尼斯那沉重的表情,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糟糕的东西。
扫了眼脚边的石子,西留斯抬手驱使体内的巫力——或许在这个世界称之为魔力更加恰当——注入到那些石子上面,使他们从地上飘起,进而形成超灵体向着始终背对着她的男人攻去。
小鬼形态的石头确实攻击到了卫宫切嗣,但由于这个世界的地灵们不够强大→_→,所以并未对他造成如何严重的伤势。顶多就是把他那套老式的风衣擦出了一个大窟窿,再严重点也不过是在他背上留下一大块带有血迹的擦伤罢了。
对于这样的成果,西留斯若不是面瘫的话,估计嘴角抽搐到会致使脸部神经崩坏的地步。
即便把全部责任归结到地灵们身上,也无法抹去她偷袭失败这件事情。
偷袭失败百分百会伴有相对的后果,尽管西留斯早已做好了准备,也在第一时间闪身到旁边的廊柱处,可依然没有躲过直面而来的子弹。还好子弹并没有留在体内,所以她不用特意去关注肩上那个灼热的伤口,只需稍稍用点巫力便将那伤口愈合了。
恢复了行动,她这次没有丝毫犹豫地从廊柱后面冲了出来……与其等到机会,不如自己创造机会。
就算对方是魔术师又如何,说到底还是个人类。以人类作为对手,西留斯还是有点自信的,好歹自己都脱离人类这个范畴了,至于之后要往哪个方向进发,是神、是恶魔、亦或是其他什么奇怪的生物目前还不得而知。
将这个脱离现实的思考收住,西留斯及时躲过迎面而来的子弹,在无限接近敌人后剩下的便是近身搏击了。
面对近身搏击指数同样为五的卫宫切嗣,一时间连西留斯这样的搏击废柴竟也能占到有利的上风。虽然有时候面前的人的速度会在短时间内猛增,勉强还在她可承受的范围内,倒也没造成什么特么严重的伤害。
在这期间,西留斯满心希冀着肯尼斯能快点将索拉带到安全的地方,可惜已经成为废人的主任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完成这看似简单的任务。
轮椅在地面上行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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