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娜正在为他打掩护,今晚使尽浑身解数缠住威廉。
霍克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欠姬娜一个人情,这笔感情债将来不知怎么偿还才好。
来不及感慨,他已经站在了温莎女皇的房门口,里面隐隐透出一丝灯光,她还没有睡。
霍克发现房门开着一条小缝,并没有关紧,他回头与弗兰德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两人忽然一闪身,同时推开房门,钻了进去。
房间内只有温莎一个人,她穿着大号的睡衣,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手里漫不经心的捏着一本书,像是在思索什么,眼睛望着天花板,心思完全没有在书本上。
她似乎早就料到霍克会来找她,一点也不惊讶。
“你们来了?”温莎把书扔到一边,收回望着天花板的目光,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就像在看她心爱的玩具。
霍克没有回答,他搬来一张椅子,在房间正中坐下,然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温莎。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霍克完全被她的年龄欺骗了,只是将她当作十来岁的小女孩,但经历了戏耍威廉、餐室的一幕以后,他再也不敢轻视她,已然将她作为难缠的对手,心中没有一丝大意。
温莎女皇,有时候甚至比威廉更可怕,她做事毫无逻辑,由着性子乱来,却偏偏让人头疼不已,一不小心就上了她的当。
温莎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兴致勃勃地走到霍克的面前,很好奇的打量他。
“害人精侯爵,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我来的目的女皇陛下应该很清楚吧。”霍克转头望了一眼弗兰德,弗兰德微微一笑,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霍克的目光回到桌子上,他忽然发现上面摆好了三杯咖啡,正悠悠的冒着香气。
看来,温莎一晚上都在等他们,连咖啡都准备好了,霍克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他的行动似乎都在温莎的预料之中。
“呵呵,既然害人精侯爵说起这件事,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
温莎落落大方的坐下,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
霍克一愣,她居然闭口不提代价,免费奉送的样子,难道她忽然大发善心,愿意把秘密告诉他们,但以温莎的性格来看,根本不像是她的作风。她免费奉送的东西,即使是一张饼,也要翻开看看里面是否夹带了毒药。
霍克和弗兰德对视一眼,实在猜不透她的用意,索性把心一横,说道:“既然女皇陛下这么客气,我们也不推辞了,我们想知道的是大时代关于五大家族的一切秘密,包括紫荆花纹章和浴血凤凰纹章。”
“哦?”温莎不解的看看弗兰德,盯着他胸前的浴血凤凰纹章看了很久,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但她马上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冲霍克一笑:“你们真的很想知道吗?”
“……当然了。”
温莎乐呵呵的将目光停留在霍克的脸上,又转移到弗兰德胸前,来来回回看着他们,等霍克和弗兰德忍不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才收回目光,她忽然耸耸肩膀,很夸张的两手一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道:“我不知道呀。”
“……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
“你开什么玩笑??”霍克忍不住站起来,内心深处没来由的窜起一股无名之火,看着温莎很无辜的样子,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他这才理解了威廉当时的感受,与温莎女皇打交道的确让人头疼,而且不是一般的疼。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下午我和你谈论的时候,你明明说了只要付出代价交换,就告诉我紫荆花的秘密。”
“我是这么说的么?”温莎夸张得张大嘴巴,很惊诧的看着霍克,似乎霍克冤枉了她。
“……你。”
温莎笑眯眯的站起来,拍拍霍克的肩膀,然后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害人精侯爵,您消消气,五大家族的秘密在布里斯顿的绝密档案里有记载,我曾经翻阅过,但只是粗粗一读,并没有仔细看,你也知道我很贪玩,过了一阵子就忘记了,只有模糊的印象,你也不希望我胡说八道糊弄你吧,所以我只能说不知道了。”
霍克一时语塞,他当然不想知道含糊不清的历史,绝望的叹道:“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温莎嘻嘻一笑,她目光闪动:“其实我还是记得一些的,紫荆花纹章我就记得很清楚,所以在船上认出了你,害人精侯爵你先别急,让我慢慢说。”
听她这么一说,霍克心底又出现希望,他端起咖啡,等着温莎诉说。
“我刚上船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你的纹章,但发生了一件事以后,激起了我的好奇心,让我开始注意你。”
霍克一愣,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还有你,弗兰德伯爵,我也注意到你了。”
弗兰德点点头,双手抱肩,默不做声的看着她。
“我和威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温莎神秘的一笑,等两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脸上,才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按理说你们两人是活捉我的功臣,立下了大功,可是呢,你们的威廉皇帝居然看都不看你们一眼,只是吩咐属下端一把椅子给我坐,实在是太奇怪了,立下如此大功,连赏赐一个座位都不给,当时给我的感觉,你们两人一定很不受威廉的欢迎。”
“于是我就想,威廉为什么讨厌你们呢?没有理由啊,我了解到,是你们救了威廉的命,他更应该感激你们才是,却如此不公平的对待你们,其中一定有隐情。”
“联想到你们押送我去见威廉时,弗兰德伯爵曾经提起过,霍克侯爵您是一个祸害,千万要小心,我就更怀疑其中的深意了。”
霍克心中一动,温莎观察得真仔细,没有漏过一丝线索,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温莎微笑道:“从那一刻起,我开始注意害人精侯爵了,无意中看见你胸口的紫荆花纹章,让我觉得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我绞尽脑汁仔细搜索记忆,隐隐觉得似乎在档案上读到过,上面画了紫荆花纹章的图形,所以我有一些印象,很凑巧的是:我忽然想起来那是大时代五大家族的秘密档案,这时候,我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霍克心头一跳,沉声问道:“什么计划?”
“不告诉你!”温莎笑眯眯的看着天花板,打死也不肯说的样子。
“既然是五大家族的秘密,不能不联系到伊尔顿将军,当年他和五大家族的军团交过手,我清楚地记得伊尔顿这个名字,本来我并不知道伊尔顿的后人也在船上,偏偏害人精侯爵自作聪明,冒充伊尔顿舰长,这倒是提醒了我,于是我装作要看俘虏,在底舱见到了伊尔顿舰长,但碍于守卫监视我,不敢详细问个清楚,只匆匆说了几句话,但我还是知道了一些简单的情况。”
温莎一口气说完,微笑的望着霍克:“我知道紫荆花家族很不招人喜欢,处处受威廉的打压,而且威廉故意将历史抹去,不让紫荆花家族的后人知道,时刻提防他们,于是我就想,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是不是对威廉恨之入骨呢,我说的对不对?”
霍克面无表情,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反对,他不想让温莎知道自己的心思,因为温莎实在太危 3ǔωω。cōm险了。
“于是你故意装作谈判的样子,召来伊尔顿,引起我的注意,让我急着找你了解真相,顺便让我交换一些代价?”霍克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温莎肯定的点点头。
“哼!”霍克摇头叹息道:“可惜的是你不知道全部真相,我们好像没有谈判的必要了!”
“……不一定哦。”温莎神秘的笑了一下,在霍克和弗兰德眼里,她的笑容透出一丝诡异。
“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全部秘密。”
“你说伊尔顿舰长?”
“呵呵,你也猜到了?”
“女皇陛下,那是不可能的,伊尔顿被单独关押在小舱内,卫兵轮流看守,我们见不到他,即使强行闯进去,也会惊动陛下。”
“你们知道吗?”温莎忽然打断他的话:“伊尔顿向我保证,除了我的默许,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五大家族的秘密,所以想要知道秘密的话,只有找伊尔顿舰长了!”
她的话让霍克和弗兰德同时沉默。
温莎看了他们一眼,慢慢地站起来,嘴里说道:“咖啡凉了,我替你们重新泡一杯。”
她转身走到角落里背对着他们泡咖啡,却冷不丁说道:“害人精侯爵,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想做成功一件事,必须付出代价,同样,想知道家族秘密的话,想不冒险是不可能的。”
说完这句话后,温莎的嘴角边慢慢挂上一丝微笑。
那是一种非常非常危 3ǔωω。cōm险的微笑……
正文 第077章 惊变
夜已经深了。
温莎房间的灯火忽然熄了,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霍克和弗兰德大踏步走了出来。
他们已经做出了决定,今晚去底舱会会伊尔顿舰长,彻底搞清五大家族的秘密。
温莎说得没错,每一件成功的背后,都必须付出代价!
霍克明白:硬闯囚室的话会引起威廉的警觉,那么就用计骗开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与伊尔顿见面,虽然很冒险,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安琪正依在栏杆上,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里玩着小巧的茶匙,她冲霍克点点头,示意一切安全,没发现有人盯梢。
霍克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们要去底舱囚室找伊尔顿舰长,你不方便去,不如待在这里监视威廉,如果他有异动的话马上通知我。”
他今晚冒着惊动威廉的危 3ǔωω。cōm险,安琪是监视自己的间谍,如果她跟随自己一同行动的话,会引起威廉怀疑的,霍克不想惹麻烦。
安琪理解他的意思,她的目光望向霍克背后,停留在小巧玲珑的温莎身上。
温莎将小小的身子裹在袍子里,她眼中目光闪动,微笑道:“原来姐姐和害人精侯爵是一伙的,很有趣啊。”
安琪悄悄问道:“大人,女皇陛下和你一起去?是不是太招摇了?”
“没办法,一定要带她去。”
霍克也很无奈,不当着温莎的面,伊尔顿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她是非去不可的。
“可是,我总觉得温莎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有什么诡计,我有一种预感,大人您可能会惹麻烦,还是别去了。”
安琪又看了温莎一眼,满是担忧的神色。
霍克摇头叹息:“今天非去不可,错过了伊尔顿,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有我和弗兰德押着她,应该不会出岔子。”
他回头招呼温莎和弗兰德,两人跟着他往底舱走去。
“大人!”身后传来安琪的提醒声。
霍克回头望去,安琪在夜风中亭亭玉立,她犹豫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过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轻声道:“一切小心。”说完这句话后,她低下头,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咖啡杯,故意转过头去不看他。
霍克心中一跳,他转身向前大踏步迈着步子,满脑子却是安琪那句关切的问候,不知不觉笑了。
温莎拉拉他的袖子说道:“害人精侯爵,姐姐好像有点喜欢你哦……”
霍克故意装作没听见,低声道:“小孩子懂什么,别捣乱。”
“呵呵,小孩子……”温莎笑得像个小魔鬼,她嘴角挂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不出声跟着霍克和弗兰德向底舱走去。
路过餐室的时候,霍克示意他们停下。他从弗兰德腰间摸出匕首,将餐室的门栓挑开,一个人钻了进去,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厨房,黑暗中他不敢点蜡烛,生怕惊动了警戒哨,凭着记忆慢慢摸索着,过了很久才摸到厨柜的门,探手从里面抽出一条黑面包,转身想走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从水桶里放了满满一杯淡水,这才匆匆走出餐室。
将匕首还给弗兰德以后,他们三人顺着扶梯下到底舱,去见他们想见的人。
飞鱼号的底舱分隔成几个部分,莱因国士兵统统睡在水手舱内,原来堆放食物和淡水的仓库临时改建成囚室,关押着所有布里斯顿俘虏,紧挨着囚室的是弹药舱,堆满了弹药和各种枪支,一条狭小逼仄的走廊贯穿了整个底舱。
狭小的走廊上空落落没有一个人,每隔十步远挂着一盏蜡烛灯,微弱的烛火诡异的摇曳着,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三人,空荡荡的脚步声回响在走廊上,显得格外阴森。
霍克路过水手舱的时候,探头向里面张望了一下,黑洞洞的舱室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静静地躺在黑暗中,他们被饥饿折磨得没有一丝生气,只能徒劳的躺在一起,尽量不损耗身体内宝贵的能量,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打闹,整个水手舱安静得就像一口巨大的活棺材。
霍克摇头叹息,再过两天食物即将耗尽,到那个时候,活棺材将会生生变成活地狱。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那是一种夹杂着汗臭、伤药味和烟草味混合的味道,让人嗅得头晕四肢发麻。温莎忍不住抽出手绢捂着鼻子,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可爱的小脸憋得通红。
“什么味道呀,好难闻啊!”
霍克冷笑,养尊处优的君王当然不习惯这种味道,她从小被大臣们宠坏了,没受过苦,不知道比起战场上的生离死别,区区怪味算得了什么。
走廊的尽头就是关押布里斯顿战俘的囚室,在囚室旁边有一间小舱,本是用来储存朗姆酒的地方,现在关押着他们要找的人──伊尔顿舰长。
囚室门口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椅子上各坐着一名卫兵,他们低头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蜷缩着身体,脸上满是疲惫。
三人走到卫兵的面前,他们居然没有警觉,依然昏昏沉沉的打瞌睡。倒是临近的布里斯顿囚犯中有人探出头,扫来疑惑的目光。当发现了温莎女王的时候,他们眼睛一亮,发出低低的惊呼声,他们互相推搡身边熟睡的同伴,将他们一一叫醒,几乎所有人互相扶持,艰难的拽着同伴的胳膊站了起来。
“女皇万岁!”有人轻声呼喊。
温莎笑吟吟的摆了摆手,食指竖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示意他们冷静。
所有人马上闭嘴,但无数双满含希望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他们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盯住温莎,有人在黑暗中挥舞拳头,恶狠狠的冲霍克示威。
温莎笑得更可爱了,她很夸张的竖起手指,指了指布里斯顿囚犯,又指了指熟睡的卫兵,很满意的点点头。
她的意思很明白,大家都在饿肚子,布里斯顿人在逆境中始终保持顽强的士气,而莱因人的卫兵却睡得像猪一样。
霍克故意不理睬她,这两天渐渐习惯了温莎惹怒自己的小伎俩,他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响亮的咳嗽了一声,提醒那两头猪应该起来了。
卫兵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看清了三人后,下意识的跳起来敬礼。
“两位阁下!欢迎……”
霍克不出声的打量两人,破烂肮脏的军服上满是皱褶,胡子又长又密,快一个月没有刮了,其中一人肩膀上扎着绷带,隐隐透出血迹,显然是伤兵,他们摇摇晃晃的站立着,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将他们毫不费力地吹倒。两人的肩膀上都别着第七哈维军团的标识。
威廉考虑得很细致,生怕17舰队的士兵不可靠,清一色换成了陌生的哈维军团士兵看管伊尔顿,霍克微微皱起眉头。
卫兵眼角的余光也在注视温莎女皇,半夜三更突然发现两位贵族和温莎女皇站在自己面前,的确很令人惊讶。
霍克凑近两人,低声道:“两位辛苦了,我们是来看望伊尔顿舰长的。”
卫兵放下手臂,露出为难的表情:“阁下,不是我们存心与您作对,实在是……”
霍克故意装作不知,问道:“怎么?”
两名卫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悄悄的将霍克拉到一边,贴在他的耳朵边悄声说道:“阁下您有所不知,陛下亲自下的命令,没有他的同意,谁都不能探望伊尔顿舰长,请您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