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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章】历史
【一二八章】历史
平乐点头。
这么冷的天气赶路,如果不是十万火急,平乐绝不会考虑此时出门。可是,殷裔信里的消息,却必须她亲自去淮阳查证。
正逢年尾,殷裔即使要远行,也得年后,好在她是自由身,而且也不必回郢城同平氏一同过年,正好远行。
在意一个人,便是千方百计让那人安心。
虽然她不一定可以助他一路扶摇直上,但可以为他身先士卒……
他们在各自不同的战场上,这个战场不见硝烟,却同样惨烈。若败,一样的身首异处,一样的血溅三尽,一样的死无葬身之地。
原定三日出行的计划,因平乐焦急,改在第二日午后,初雪下了两天一。夜今晨总算停了,雪后的天空泛着些许的灰色,与地上的皑皑白雪相映,顿显冷意十足。
粮队早己驻扎在城外,由何劲专门请的镖师负责押运。他们则随队而行。
镖师请的是郢城颇有名望的林氏,据说这林氏祖上便干这走镖送货的买卖,名头自是响当当,经营久了晋国绿林们无不买林氏的帐,林氏押的镖,不管送达地多远,都能安全送到。
平乐自己备了马车,跟在镖队后面。
平乐虽心急,虽想独自先行,可这一路何止千里,小队人马尚且不安全,何况她一个女郎与几个护卫。只得耐着性子跟着队伍的速度前行。
何劲每日里得闲便与那林镖头切磋,手痒了许久的何劲自叹找到了对手,每日过的如鱼得水。
每日呆在车厢中,平乐不由得思索殷裔送来的消息。
殷裔信上说……
据淮阳传来消息,说那据传死在郢城的楚国小儿楚齐并未真死,而是死遁逃回了楚国。
言那楚齐本是楚国的奸细,在淮阳地动多灾之时。主动投身殷氏,不过是想寻机会浑水mo鱼。后来他一人留在淮阳,解了淮阳瘟疫之险。
那么多郎中都束手无策的瘟疫。竟让一个楚国小儿寻到了治愈方法。
这本就是一件很让人疑惑的事。
那之后,这楚氏小儿更是借殷裔的私章将淮阳存粮‘抢’走大半……不久前。淮阳城守抓到了一个隐藏在淮阳城内以其与楚国奸细里应外合的楚人,那人招出,今年年初,楚君溯曾秘密入晋,而且一路潜行进了郢城,便是与那楚国小儿楚齐相见。
那楚齐便做了殷氏与楚君溯的接头人……
殷裔的消息只说到了这里,之后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平乐。不过平乐也能猜想到,定是无所不用其及的嫁祸殷氏,最好将殷氏说成与楚君溯合谋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平乐不知道殷毅如何得到的消息。亦不知道这消息是否己传到郢城毓帝耳中。虽然殷裔在信中叮嘱她不必过于担忧,他自有应对之道。
可殷裔那人,从来对她是报喜不报忧的,若这消息真的无关痛痒,他不会在信中说予她听。之所以告诉她。便是让她有个防备。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清楚的很。
那楚氏小儿分明便是她,她如何成了楚国人,又如何成了楚国奸细,这分明便是有人蓄意嫁祸。招术虽俗套。却十分狠毒,殷氏若想自辩,便要交代出楚齐这个人的一切。就算是死了,也要见尸。若不交代,则殷氏便有隐逆之嫌,就是长了百张嘴也辩不清……
而且幕后之人将一切安排的丝毫不露。
连后续的证人都安排好了,就是那个新近被擒得的楚国奸细,若平乐所想不错,那定是步死棋,不管用什么办法,最后一定会坐实了殷氏谋逆之罪。
这幕后之人似乎知道很多事。
知道楚齐并未身死,或许也知道楚齐其人到底是谁。便是知道殷裔会有所顾及,所以才敢这般堂而皇之的用计。
平乐之所以亲自前往,并不是因为觉得是自己给殷裔带来了麻烦。相反的,她觉得这种事早晚会发生,做为晋国首屈一指的氏族,不管是皇族还是其余氏族,都无时无刻不在找殷氏错处,想着将殷氏挤垮,好自己替之坐上晋国第一氏族的交椅。
与其那子虚乌有的陷阱或是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毒计,用楚齐这个借口反倒好些。
毕竟很多事,幕后人就是再手眼通天,也未必可知。
而她与殷裔是当事人,还有谁比他们更清楚事情的始末。
冷眼旁观,再在紧要关头出来指证,才是平乐此行的目的。
所以她借此次还粮之机回淮城,不管如何,那淮阳城主都十分可疑。即使能擒下楚国奸细,谁人不知,但凡做细作者,都是那种宁死不屈的主,这位细作倒好,被擒后便竹筒倒豆子般有的没的全部说出来的,仿佛生怕自己说的不够详尽似的。
这点竟然没人起疑,也实在是件让人费解的事。
不亲赴查明,平乐实在无法安心,不管如何,这件事的起点终是因她。
在那场见不到血腥的战争中,殷裔己为她付出良多,而她,不能再扯他后腿,必要时候,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何劲自是不会知道平乐此行抱着何种心思,他只收到郎君让他一切小心,万请护好平乐的叮嘱。女郎或许还以为郎君不知她要远行呢,真是傻的很。
郎君若不知,他能那般问都不问的安排行程。
只是,郎君即担心女郎的安危,又何必放她远行。
淮阳……
千里之遥,一路的艰辛,又哪里是三言两语能道明的。
这厢,平乐在路上艰难的前行着,或遇大雪,或遇严寒……
濮阳。
殷裔之父殷延之端坐在书房,脸绷得紧紧的,一脸肃杀之意。
“裔儿,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对于自己这个嫡子,相比旁的儿女,殷延之自认对其偏颇的很。他也争气,小小年纪便被人誉为第一公子,可谓是让殷氏出尽了风头。
这两年虽然低调很多,可提起濮阳殷五,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是这个儿子最近明显与他疏远,而且行事越发的不羁。现在竟然跟他说与周氏结盟之事做罢。
这是什么话?
他好容易说动动周氏家主,将嫡女嫁入殷家,以全两相百年之好。现在这逆子一句话,便要做罢。真是逆子啊逆子,这是要反天吗?
殷裔虽跪在殷延之面前,可周身气度不减,唇角的弧度也并未因殷延之的冷脸而有所收敛。“父亲听的不错。儿子便是如此说的。
与周氏的盟约做罢,至于周氏女……儿子不会娶。”
“逆子,你说的什么话。周氏嫡女身份如此显贵,就算是皇室公主,也不及周家女郎血统高贵。这样的女郎你还挑剔。你疯癫了不成?”最近虽有谣言四下乱传,传殷氏嫡子与那平家七女有所牵扯,可殷延之压根没去理会。
殷家何种门庭,岂是那种女郎可以觊觎的。
自己的儿子即使再胡闹,道理还是懂的,难不成还真的打算娶那样一个女郎进门。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殷延之乍听到殷裔要取消与周氏的盟约,并且拒绝娶周氏女时,脑中恍然大悟。
也许,自己想错了。儿子自始至终都没如他这般设想过。
堂堂殷氏,数十代先辈呕心沥血的经营,才有了这般的盛况空前,难道都在毁在一个小小平家庶女身上。
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他也不会答应让那种卑jian的女郎入门,凭白玷。污了他殷氏的高贵血统。
“父亲难道不怕母亲的悲剧重演?不怕那周氏趁机行事吗?”相比殷延之的愤怒,殷裔一直很平静,平静的迎接父亲的指责,平静的用一句便让殷延之的怒火偃旗息鼓。
他的亡妻,裔儿的生母。
那是个即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女郎,出身名门,有着当世才女之称。当得知对方答应了这门亲事,他是如何的雀跃。
可是好景不长,裔儿出生后,她的娘家便隔三差五的来人,每次来,都与她关在房里密谈。久而久之,她变了,开始对他提出各种要求,最后竟然提出家里的生意让她的娘家人来帮忙……
在一次她带裔儿回娘家省亲之时,家中长辈实在忍无可忍……
那次的悲剧,让裔儿几年没有开口。
即使如此,她的娘家人也没有善罢甘休,简直把殷氏的生意搅得乱七八遭。以至殷氏元气大伤,足足十数年才重回以往。
而裔儿的母亲,便是当时与殷家齐名的一家氏族。
明明该是两强联手的局面,最终却弄了个鱼死网破……
殷裔的话,让殷延之久久沉默。
亡妻的例子是个警醒啊,这周氏与当时亡妻的家族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裔儿真的娶了这个周氏女……
想到那个场面,殷延之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恨自己为何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竟然没想到历史或许会重演……
周氏若真有些心。殷氏……又将何以为继。裔儿又将如何?难道像他一般,揣着明白装糊涂,从此沉迷在女色享乐之中,一生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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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章】重返惊魂
【一二九章】重返惊魂
可不与周氏结盟……若是将来周氏与旁的氏族结盟,一同对付殷氏,又该如何是好?就算殷家嫡子不娶周家嫡女,也不能让一个下等氏族的小庶女进门啊,这岂不被天下人嘲笑。
“就算不与周家结亲,那个平家的女郎也休想进我殷氏门楣。”若真的连那等女郎都能进了殷氏,待百年后,他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殷氏高贵的门庭,不容玷。污……
殷裔笑笑,不置可否。
一个连妻子都无法保护的郎君,实在让他不齿,哪怕他是他的父亲。殷氏高贵?又高贵在哪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那些明里暗里无所不在的兄弟相斗抑或那不明就里早早夭折的无辜孩童。
殷氏,不过是披着高贵外衣的*氏族罢了。
而他,只是不幸的生为嫡子罢了。
阿乐说的对,不破不立。
突然间,殷裔非常想念平乐,有她在身边,他的心情似乎永远是艳阳高照的。想念她软儒儒的唤他‘郎君’,想念她生气时横眉冷对的唤他‘殷裔’,甚至想念她熟睡时,那微微蜷着的身形,让他每每不由自主的将她揽进怀里,紧紧的……
以他的身份,想要多少女郎世人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若他真是个专情之人,反被人说成有辱家门。就像他的父亲,对正妻意外身死之事不闻不问,反先后纳了数位姨娘侍妾,世人不仅觉得无错,还会赞父亲为家族香火不遗余力。
这世道……己腐朽的让人只思温饱yinyu……堪破矣。
***
一路艰难而行,平乐赶到淮阳城外时,己是大年夜。
此时自是不便入城,何劲与镖师林孝商议着在城外扎营,想着好歹是大年夜,无法回家团圆己是无奈。若再吃不到些可口吃食,实在是痛苦之极。
于是人手分两队,一队负责看守扎营,一队去附近的林子猎些野味,虽然天己半黑,可这对手上有些功夫的郎君们不算什么难事。
命令传达下去,大家很快动作起来。
扎营,升火,不过一个时辰,狩猎那队人马也己回转。幸运的是。猎到了一只鹿。郎君们有说有笑的开始搬下马背上的烈酒。支起架子,开始烤肉……放眼望去,一派热闹景象。
淮阳不比郢城,虽然同样是冬季。但淮阳的冬天,只需加件夹袄便可过冬,这对平乐来说,是诸多烦心事中唯一一件让她觉得愉快的事。
身为女郎,自是不方便见外人。一路行来,那些镖师们也曾好奇,好奇队后那辆车中是何人?后来何劲无意中道破了平乐的身份。
那些好奇便变成了惊诧,后来是惊恐。
镖师们多说是庶民出身,对氏族素来仰望。平氏虽小。却己是他们望尘莫及的了。何况车中女郎是与濮阳殷五有牵连之人。
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殷氏追究起来,哪里还有他们的活路。
晋国多数百姓,对氏族,还是能躲便躲的。
何况这些镖师多数来自郢城周边。虽然不清楚平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平乐的大名却如雷贯耳,据说连当今皇帝待这平氏七女也不一般。
这般与显贵牵扯不清之人,他们一路简直当成菩萨供着,来回走动时,更是眼睛都不敢扫一下,生怕惊了车中女郎。
好容易到了淮阳城外,想着明日将货物送进城中,此行便圆满了,大家不由得心情舒畅。
这平氏七女他们虽不敢招惹,可好歹与这女郎一路同行,回到郢城,说给青楼的舞娘听,若被舞娘高看一眼,兴许还能少收几个银钱……
镖师们幻想着,吆喝着,畅饮着,狂吃着,平乐的大年夜便是在郎君们的吵闹声中悄然而过。
过了许久,外面渐渐安静下来,平乐知道除了轮守之人,大家都睡了。这才起身出了营帐……
自从接近淮阳,何劲的精神便高度集中如临大敌似的。听到动静,抱剑坐在帐外的何劲起身。“女郎,怎么还不睡?”
“好久没回来了,有点近乡情怯。我想去附近转转,你带着几个护卫身后跟着吧。”淮阳是她的家乡,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不管平氏诸人待她好与坏,都是一份难得的回忆。
前世自从被送去姬氏,她再没机会踏上淮阳一步。说不想念是假话,可越是想念,越是觉得自己何其可怜可叹。
渐渐的,她便不想了。
到即将离世那一刻,她甚至是恨淮阳的,恨这块生她养她的地界,或没淮阳,便没有平氏,也就没有她平氏阿乐。
可再次站到淮阳的土地上,平乐竟然觉得心里异常的平静。
或许经历不同了,所以对淮阳,除了有几缕近乡胆怯外,竟然觉得这里也很美。
一年前,这里经历地动大灾,多少粮田毁于一旦,多少房屋变成废墟,多少人失去亲人痛哭。不过短短一年,己经全部变为历史了。
脚边,是整齐的田埂。
再远些,是那处为了让在淮阳城外滋事的庶民远离城门,她下令烧毁的林子。大火过后,一片荒芜,现在己经能看到其间三三两两的小树。
还有林子旁,那曾经让庶民们扎营安生的地方,此时亦被犁成了田……
所有的磨难仿佛全部远去了。
“女郎,夜深了,回吧。”何劲觉得平乐此时的样子很是让人惆怅,与此相比,他还是怀念这女郎易容成小儿时,那万事不俱,人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劲头。
他也看不出这里哪里好看?值得平乐趁夜来观。
光秃秃的林子,光秃秃的田埂,难道有什么他看不到的景致?
所以说女郎很麻烦。
平湘很麻烦,就算被郎君看中的平乐也很麻烦……天这般冷,平湘那个疯女郎有没有多加一件袍子?那平家家主是不是又起了坏心,又在计量着将平湘那疯女郎送给哪个达官显贵……何劲发觉,他的内心也开始惆怅了。
回去时比来时还要静,来时何劲还偶尔发几句牢骚。
等二人到了营地附近,何劲突然一个转身将平乐拉到身旁。“女郎,营地有异……”瞬间,几个护卫飞身上前,将平乐护在中间。
此时,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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