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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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乃蛮夷-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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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上’……随后平乐被冲撞的晕头转向,正在这时,两个护卫似乎理解了那队人马的意图,用力一推平乐。

    “女郎,快走。”平乐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的上前。

    就在她不辩左右,胡乱冲撞之时。

    突然,一只手从身侧伸出,不由分说拉上她。未等平乐反应过来,自己已身不由己的被人拉着快步向前。

    慌乱中,平乐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那是个颇年轻的郎君,个子很高,平乐目测,他似乎比殷裔还要高瘦些,此时,他紧抿着唇角,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那目光,镇定从容。哪怕身后他的属下正在为了护他脱身,正被敌人砍的血肉横飞。

    似乎感觉到平乐的目光,那人用眼角余光扫视平乐。

    随后淡淡开口。

    “女郎,胆识不错。”他在夸平乐胆子大,遇到这种场面,没有腿软己属难得,这女郎竟然还能迈动双腿,勉强跟上他的步子。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便拉了这女郎,此时正在性命攸关之时,自己逃命己属不易,却因看到她跌跌撞撞的步了,还有那双强自镇定的眸子后,脑中便不由主的生出一幅画面……

    凌乱的街道,一件女郎名贵的衣衫被踩得支离破碎,不远处,一个女郎静静伏在地上,身上有着被肆虐的伤痕,一片片,红艳艳的?人。他觉得那个画面真的很碍眼,而且毫无美感。他是个自幼被各种美妙感觉充斥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把赏心悦目摆在第一位。这样毫无美感的画面,他断不会允许它发生,于是,顺手牵‘人’。

    此时看着似乎是男子救了平乐的命。可这之后的许多年,这还真的是一个算不清的帐……彼时,平乐被拉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后的打斗声仿佛渐渐远去。周边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似乎觉得这个场面很奇怪。一个郎君与一个女郎牵着手,飞奔着。

    可郎君生的俊郎,女郎生的貌美,明明该是狼狈的一幕,看在诸人眼中,只觉得像是一幕久久定路在脑海中的画。

    缥缈丹青,灼灼而华。

    有人便是如此,即使经历最险恶的环境,遭殃着最狼狈的事件。可还是让人觉得气度从容。最终,平乐被那人拉进一条小巷。这才有机会喘上一口气,认真看一眼这个拉着自己险些让自己跑得心肝都要从胸腹间迸出的人……

    相比之下,这男人从容的让平乐嫉妒。

    即不气喘,身上的衣衫竟然一丝不乱。不像她,头发乱,裙子乱,喘气更乱。

    “多……谢。”平乐艰难的道谢。虽然这是场无妄之灾,灾祸的源头来自面前这人,可人家好歹没在绝路时踩自己一下,反而出手拉了一下,虽然这句谢让平乐咬牙切齿,可该有的风度还是有的。谁让她好歹算是大家女郎呢。

    那人似乎觉得平乐的眼神与语气实在不成正比。

    或许觉得有趣,将平乐认真打量一番,最后有些遗憾的开口。“刚刚还觉得女郎有几分机灵,是个让人欢喜的。现在一看,太过普通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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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三章】黑马良人

    【一零三章】黑马良人

    那人似乎觉得平乐的眼神与语气实在不成正比。

    或许觉得有趣,将平乐认真打量一番,最后有些遗憾的开口。“刚刚还觉得女郎有几分机灵,是个让人欢喜的。现在一看,太过普通也……”

    平乐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真的很无辜。只是出来散个心,便遇到这无妄之灾。自己两个暗卫还生死不知。她能有什么好心情和他娇滴滴的言谢。

    “污了郎君眼睛,是小七的不是。郎君且慢行,若再得遇,定报这相救之恩。”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平乐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就算是刁蛮的平湘,盛气凌气的平芷,她都可以笑脸相对。可这个人,平乐从心里直觉的不喜,哪怕他生的也算是玉树临风。

    平乐说完,不再看这男人脸色,调头便走。

    时间不早了,她一个女郎只身在外,左右又无护卫。以免夜长梦多,还是快些回去的好。那郎君只是静静的看着平乐的身影消失的拐角,脸上即无怒意,也无不喜之色,阴沉沉的,仿佛六月暴雨前的天。

    风雨欲来……

    ***

    平乐刚刚转过一条街,远远便看到一队人马四下查探着向她的方向靠近。

    平乐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一眼便看到队伍中那一骑一人。黝黑的马身在斜阳中闪着熠熠的光亮。比它更光亮的是端坐在马背上的人。一身白衣,青丝随风而动,身形挺直,仿佛端坐在山颠的隼。将韧与柔演绎的这般完美无瑕。当他的目光终于看到平乐,眼睛陡然一亮,那一刻,不管是烈日还是皓月,似乎都无法与他争艳。

    只见那身影一夹马腹。

    骏马如飞,迈开四只蹄子,向平乐飞奔而来。

    平乐仿佛被定了身,傻傻的,怔怔的立在那里。看着那黑夹带着白,向她呼啸而来。她从未想过,看似瘦弱的殷裔,可以这般纵骑而行。但凡是氏族贵胄,他们都很注重所谓的养生,觉得若想活得长久,不仅要注重饮食,还要活的闲适随心,像纵骑驰骋之流,贵族们觉得粗俗,会把自己置于险境。那是习武的粗人才会做的,他们就算是骑马,也只是坐在马上,让马儿悠闲的溜达……

    如殷裔这般显贵之人,更是不会做这粗俗之事。

    可他做了,而且做的那般的恣意。

    那马离得近了,殷裔非但没有勒马,反而一鞭抽在马背,马儿嘶鸣一声,加速冲向平乐。

    平乐没有动,因为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殷裔,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伤她分毫。

    果然,马儿从平乐身边擦身而过,厉风卷起了平乐的裙角,下一刻,平乐觉得身子一轻,待她回过神来,己被殷裔牢牢安置在身前。他拥着她,紧紧拥着,然后纵马驰骋。

    那些人,那些树,甚至那渐渐西垂的夕阳。都迅速向后退去。

    平乐僵硬的身子缓缓软下。耳边,似乎扬起男人淡淡的叹息。

    ‘阿乐……阿乐……你让我如何是好……’声音悠远,似有若无,挑动着平乐的心弦。

    殷裔纵骑,在城门即将关闭之时,扬蹄出了城。平乐没有问他要去哪里?现在不管去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想随了他。

    城外篝火点点,那是灾民们暂时安身之处。殷裔避着那些篝火,纵马向南而去。初春的夜很冷,平乐因是响午出门,穿的并不厚,这样坐在马背上,迎风狂奔,身子很快被冻透。身后男人似乎发现了,拥着平乐的手臂不由紧了几分。

    饶是如此,平乐还是觉得冰冻刺骨。

    可她不想开口喊殷裔,不想让马儿停下。仿佛只要这样一直跑下去,她的心才会安宁,今日这番遭遇才会从她的记忆中被抹去。

    那幅血骨横飞的场面才不会成为她的梦魇。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平乐觉得身子己僵硬得不似自己的之时,殷裔‘吁’的一声勒住马。马儿很通人性,立时四蹄一扬,稳稳驻足。

    殷裔翻身下马,随后将平乐接下马来,二话不说,拉着平乐便走。

    平乐步子僵硬,被裔殷拉着,有些踉跄的跟着他的步子向前走去。

    一路爬坡翻岭,平乐发现,她们似乎在上山。而且山路颇陡,很多时候她都是被殷裔架着才勉强攀上。殷裔走的毫不迟疑,气息悠长,而她却爬的气喘如牛……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殷裔停下了脚步。

    满天星辰中,平乐看到了一间茅草屋。借着星光,能看到屋顶迎风而舞的草尾。

    “郎君,这是哪里?”平乐终于好奇的出声打破了一路的沉寂。

    “禁锢你之处。”殷裔的语气不太好,冷冷的,淡淡淡的,一幅不愿多说的样子,然后拉起平乐,推门而入。

    茅草屋。真的是茅草屋……

    草席包裹的四壁,茅草铺就的‘床铺’……这般的简陋,就算是平乐庶女出身,也没身临其境过。可殷裔却将她带来此处?‘禁锢’她之处?平乐笑笑,压根不相信殷裔的话。

    “郎君,阿乐知错了。郎君莫气。”想起因为自己任性,以至险些遭遇杀身之祸,平乐乖觉的低头认错。可殷裔仿佛没听见般,将平乐扔在一边,便动手整理起‘床铺’来。他从一旁简陋的柜子中拿出被子,很是认真的铺在稻草床铺上,然后理也不理平乐,脱靴上床,一幅安寝的样子。

    平乐有些不知所措的立在稻草墙边。茅草屋中唯一奢侈的便是墙角那颗幽幽散发出光亮的珠子,借着那珠子的光亮,平乐见殷裔当真闭上了眼睛。

    “殷裔,你把我带来这里,话都不说一句。便这么把我晾在一旁,是何用意?”多数时候,平乐随何劲等一样,唤殷裔郎君。只有在情绪激动时,才会连名带姓的唤他殷裔。她唤的平常,却没发现,曾几何时,她只敢在唇中咀嚼的名讳,她己敢堂而皇之的唤出。

    以她的出身,是不该,也不能这般无礼的唤殷裔名讳的……

    不知不觉间,虽然不愿,可平乐确实渐渐淡忘了二人间天差地别的出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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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零四章】烧烤风波

    【一零四章】烧烤风波

    身边很静,静的能听到风吹稻草的沙沙声……

    殷裔没有回答平乐的问题,仿佛真的睡着了。平乐无奈的笑笑,自顾自找个角落坐下。今天一整天,可以说是惊心动魄,惊心的是险些命丧刀下,动魄的则是殷裔的举动。他竟然二话不说便把她带到这么个荒凉之所。

    平乐真的没想到,殷裔竟然这样做。

    她以为,他该把她叫到面前,含笑问她‘可受伤?’那才是她了解的殷裔,永远那么儒雅,永远那么矜持。可他竟然纵马将她‘掠走’……真真让平乐大开了眼界。

    平乐又累又饿,蜷缩在角落,最终迷迷糊糊的睡去。

    朦胧间,一股暖意罩身,平乐翻了个身,呜咽几声,再次沉沉睡去。一旁,再次扬起男人轻轻的,有几分无奈的声音……‘阿乐,我该如何待你。’那声音柔柔的,似有似无,最终一缕缕消散在空气中。平乐则嘟囔几声,更加香甜的睡去。

    第二日,平乐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周身暖意融融,直让平乐生出睡在自己房间的错觉。可那满眼的稻草告诉她,昨夜的一切不是做梦,她真的被殷裔‘掠’走了。想到殷裔,平乐慌忙起身,这才发现,不知何故,她竟然睡在昨夜殷裔安寝的‘床铺’上,而殷裔,则踪迹全无。

    平乐起身拉开门,冷风瞬间呼啸而来……平乐倒吸了口气,拉紧衣服,探头四下看去。入眼的是满眼萧索的灰,灰的山,灰的枯草,甚至连天,也是灰蒙蒙的。

    这是哪里?

    难道自己真的被殷裔‘禁锢’在此处?

    茅屋坐落在背风的山坳里,茅屋的背面,一坐山峰仿佛利刃削成,直直挺入云霄。平乐庆幸,好在这屋子这建在这山峰的山腰处,如果建的再高些,吓,也能生生将她吓死。

    可就算是半山腰,平乐目测了一下远方山脉的陡峭程度,最终无奈的承认,她无法独自下山离开。难道殷裔将她一人扔在此处,任她自生自灭?她即便有错,也罪不至此吧。

    殷裔,这个坏人。为什么这么对她?

    “殷裔……殷裔……”在内心深处,平乐还是不相信殷裔会把她扔在这里。不由得喊道。

    ‘殷裔,殷裔。’那是远山的回应。

    最终,平乐失望的转身,就在这时,以为那不会出现的声音突然扬起。“饿了?”平乐豁然转身,便看到那一身雪白的男人正向自己走来,手里……拎着野鸡。

    既然在自己心中己经破坏了那固有的谪仙似的形像,也不在乎多破坏些,例如,谪仙打猎,然后拎着血淋淋的野味回来。

    见平乐傻傻的看着他,殷裔的唇角终于勾了起来。这女郎,真真欠收拾,可他又不忍心真的骂她罚她,他能做的,只有把她圈起来,让她再没机会‘兴风作浪’,于是,他便做了。

    第一次什么也没有考虑的做了。

    “郎君,你去哪里了?这里这么大,你把阿乐一人留在这里,万一来个野狼野猪的把阿乐吃掉怎么办?”没见到他人时,平乐觉得这里除了大了些,寂寞了些,风景还是不错的,可殷裔一出现,她突然觉得委屈,竟然想流泪,真是丢脸。

    殷裔笑了,被平乐的话生生逗笑了。

    野狼,野猪,把她吃掉?

    这女郎脑子里都藏了些什么?他怎么可能让那种事情发生。何况他也没有走远,不过出去数丈罢了,是她没有自己眼掘没有看到,反倒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野狼野猪怎么敢吃你?放心吧,它们可无福消受……”

    “郎君,你在笑阿乐吗?”

    殷裔:“……你才发现。”

    平乐:“……”

    她错了,她千不该万不该招惹他的。她错了,她以为他出身高贵,就算是惩罚她,也应该用高贵的手段,例如罚她抄抄女诫,跪跪祠堂。

    尤其是殷裔将那只血淋淋的野味扔在平乐面前时,平乐简直悔不当初。

    这要怎么弄?

    刚刚他好像说让她收拾干净?怎么收拾?先拔毛?先开膛破肚?还是先把这东西扔水里洗?还是一边拔毛,一边开膛,一边洗……

    “郎君,阿乐好歹是大家女郎,郎君让阿乐做这种活计,郎君,过矣。”平乐决定‘抵死不从’。殷裔在一旁净手,听到平乐的话,连眼神都懒得赏一个。

    “这是咱们一天的伙食,你若不收拾,那只能饿肚子。”

    平乐一听,心里那些歉疚顿时烟消云散。把她带来这里,还强行让她做这种血淋淋的活计,还威胁要饿她肚子。殷裔,坏人……

    于是二人一左一右,大眼瞪小眼的对坐着。

    久了,那边殷裔闭上眼睛假寐。平乐也想有样学样,可闭了许久眼睛,别说假寐了,神智反而越来越清醒。有个小小的声音抓耳挠腮的提醒她。饭,饭,要吃饭。

    她还是昨天出门时随意吃了几口。到现在己经一天一夜了。

    可殷裔那个坏人竟然真的忍心饿着她。

    对峙的结果是,平乐灰溜溜的爬起来去收拾野味……

    那野鸡身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平乐一边干呕,一边用匕首比划着。她在斟酌是一划到底?还是温柔的,慢慢的多划几刀。匕首比来比去,最终平乐无奈的甩手。

    甭管是哪个方案,她都没那能耐可以施行。

    干脆不管了,就那么穿根树枝烤吧……

    虽然她曾说过‘聆山风,食野味,人生一大乐事’,可要她真的动手去烤野味,真真会要了她的小命。心动便行动,平乐四下看了看,找了根看上去结实的树枝,将那野鸡串好。

    又用了半个时辰,拾了树枝,用火石升起了火。

    抹了把额头的汗湿,平乐高高兴兴的把串着野味的树枝架到火上……

    “你在做什么?”疑惑的声音。

    “烤鸡……”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殷裔竟然还问,真没学问。

    殷裔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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