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愧疚并没有因此而减少,相反,催目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在那里演着无聊的闹剧。
“坐”东祥的声音仍是那样的随和,大家都知道在一般情况下,城主说话是很随和的,但在出现意外情况或处理事情时,城主就不是这样的口吻。
催目从沉思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城主的书房,这里是东祥处理政事的地方,也是一处比较沉重的场所。
催目坐在东祥的对面,感觉座位上镶满了针尖,冰冷的刺穿了自己有些麻木的肢体,不见鲜血,却是来自心中的痛。尤其对面还有城主注视的目光。
“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不应该这么拘谨,难道还没有从今日的事情中清醒过来?”催目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感觉城主的话每句都带着弦外之音,听的催目很不自在。
房间没有了声音,东祥只是面色平常的看着催目,刚开始催目还勉强看着东祥的眼睛,后来他突然低下了头,额头上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发丝投下的阴影,铺满了催目的眼眶。他面色发白,在东祥的注视下,渐渐沁出了汗珠。
“催目,你说人为了什么而活着?为什么大家都活的那么累,那么的拘谨。像是被囚禁在一个牢笼中,一旦他想张开翅膀,便会有折翼的危机。”催目抬起头,不明白城主怎么突然和他谈起了生命。催目想了一下,因为这个问题,他曾经肤浅的思索过一段时间。
“或许是我们生存的这个环境使然,当一种风气已经形成,无论它是对还是错,任何一个个体都必须遵守,一种不言而喻的法则。”催目感伤的诉说。
“你说是什么促使了这种风气或规则的形成?”东祥对催目的回答,还是满意的。
他看了催目一眼,继续道:“是人。相界从本质上说只是一个亘古的存在空间,是人改变了他。他们根据自己的需要,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或明或暗的改造着,然而他们的改造是为了自己的**。当一个新的人物出现,自然会与改造者的**发生冲突,这就是新出现者压抑的来源。**是一柄双刃剑,给了你前进的动力与漏*点,同时也会让你痴狂,最终忘却了自己。”
东祥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在相界有几人是自由的活着,有几个!?”催目惊异的看着城主,像这般毫无顾忌的阐述自己的思想,催目从未看到过。催目暗自叹息一声,的确,现在没有人是自由的活着,即使是相界那些宗主,那些帝皇。他们又有几时是自由的的呢?
“没有,从来就没有过。”东祥的声音似乎提高的不少。
“可是,自古至今都是是如此,从未有人真正的自由过,这种自由是不可能存在的。除非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催目感觉以城主的智慧不应说出这些不找边际的话。现在的东祥在催目的眼中如一个空想家无意。
“真的吗?”东祥缓缓的走到了催目的身前,满是认真的看着催目。催目也是认真的回答:当然。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也是一个不可能出现的现象。
东祥突然笑了,笑的很认真,也笑的很自信。虽然催目对自由也是那般的向往,自己生存在夹缝中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他的神经都在一点点的麻木,有时他自己都不明白他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东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催目的心突然一紧。东祥闭上了眼睛,严肃的说道:“告诉我,真正使你困乏,使你痛苦的是行为还是心?”
催目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浑身打了个激灵,身体情不自禁的想站起来,倏忽间,又坐稳了身子。
的确,催目也真是的感觉到,自己真正感觉到累的是心。自己在接到密令以前并没有现在的这般束缚,被挤压的感觉。感觉累的是心,感觉麻木的也是心。
“你见过孩子吧。那些不经世事的孩子,你看过他们的眼神吗?纯正的黑与白,不带一丝的杂色。他与我们处在相同的环境中,但我敢说他的心绝对是自由的。他自己的感觉也是自己的。”东祥有些留恋的陈述,恍惚间,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出现在他的眼前,真诚的邀请他一同玩耍。
东祥也纯纯真的笑了,孩子一般。
“是心吗?”催目颤颤的问自己。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不知为什么催目自己也笑了,眼睛却流下了泪,但催目自己却感觉不到。
催目再次抬起头时,东祥已经到了他的眼前。很平静的问道:“累吗?”
听到这句话,催目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狂野的冲开了他的眼眶,流过他的脸颊,在重重的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催目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城主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很累,累的极尽绝望。
“想要心的自由吗?”东祥平静的问道。他的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个方向刚好是夜天消失的方向。
催目的喉咙似乎堵着什么,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的点头。
“那就与我一同去寻找那自由吧!过去的一切,我们只需将他们记在心中,无需那些无聊人士所说的忘记。人是不可以没有过去的,因为我们需要进步。”东祥的话像是一道亮丽的光线,照进了催目深处的黑暗边缘。
“城主,我?”东祥突然转过了身子,催目看不见他的表情,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人是活在现在的。难道你希望自己活在过去吗?虽然在必要的时刻,我们需要转身。但更多的时候,我们的目光看着的是前方。”东祥的话是那样的充满力量,催目的心狠狠的颤抖起来,是激动,还是忏悔,亦或是心中的喜悦。催目自己不知道。他也不希望知道。他感觉自己现在不是那么累了,轻松的没有原因。他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东祥背对着他,但东祥依旧笑了,笑的没有声音。催目也不会看到。
失去了感觉的肢体,在敌视的力量下,被送到了陌生的地界。
焦灼难耐,混杂着昏沉,织成了黑色的网,重重的跌落,留下一个不浅的深坑。
这里是哪里?夜天模糊的意识,恍惚的看着周围,“我还活着?”夜天虽然感觉到锥心般的痛楚,但他仍咧嘴笑了。活着就是希望,只有活着一切都还是存在的。
夜天的身体依旧无法动一动。夜天很是恼愤,既然身体已经失去的知觉,为什么还能感觉到痛楚。
夜天现在已经不能睁开眼睛,融合了流力的蟒目出乎夜天的意料。虽然对最后寿蛇施展的气刀奇怪的改变了方向有些不解,但他没有过分的追究。
不过夜天再被那力量击飞之前,似乎看到了东祥的微笑,虽然当时气流很混乱,但自己的蟒目绝对没有看错的可能。
“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微笑?如此说来他早已发现了自己的意图,那他为什么没有拦下自己呢?”夜天不解。夜天感觉那微笑是善意的,这使得夜天更加的疑惑。
混乱的思绪,像是一团纠缠不清的水和醋,混合在一起,让夜天的陷入了疑团。
第十九章 薛家村禁地
时间无迹象的变换,夜天坠落的地方已经长出了不矮的绿草,夜天每日只能静静的躺在那里,用唯一可动的眼睛,观察着逐渐沧桑的天地。
每日清晨的露珠便是夜天唯一的享受,它们滋润着夜天麻木的肢体。让夜天的心进入了难以想象的平静时光。现在夜天唯一可做的事情便是等待,他知道自己的筋脉中循环着黑色的流力,应该会慢慢的修复自己的身体。不过这次受的伤,太过严重,而且东商的意图是彻底毁灭自己。致使现在自己的心中都玄乎起来。
想到东商用他自己的刀息,强行摧毁了自己的穴位,夜天便有些担忧。“究其根本,只能怪自己,只是这次的学费交的太多了。险些就是自己的一条命。”夜天所在的地方很静,很少传来任何声音。
夜天知道现在相界一定都在拼命的找自己,自己现在在许多人眼中,就是一块垫脚石,对那些一心想要在权利中挣扎的人来说,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莫大的机会。
夜天苦笑,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他并不喜欢,何况是危机的注视,自己在他们眼中就是猎物,是他们理想的食物。
夜天已经不知道自己躺下了多久,这一日,夜天通同往常一样,欣赏着夜色,这是夜天晚上最可以享受的事情。而且夜天能够感觉到,月光的精华在深夜的时候都会流入自己的甲骨臂中,只有这时夜天才能感觉到身体是属于自己的,因为他从甲骨臂中感到了一丝暖融融。夜天知道自己并部署独自一人,山山始终沉睡在自己的甲骨臂中,或许很快就要苏醒。
一场激烈的战斗惊醒了夜天,他使用心眼望去,两个服饰相同的人正混战在一起,招招都是以命相拼,同归于尽是很平常的动作。二人都红着眼,一心想置对方与死地。
唯一可以分辨二人不同的就是他们衣服的颜色,一蓝一白。通体都是一色,特别的显眼。夜天对身着白衣的人生出了抵触感,似乎他的身上有一股气息,夜天很排斥。夜天现在几乎没有什么感觉,这只是他的一种潜意识。夜天思索了很久终于明白,这人的身上原来带着虚空刀决的气息。难怪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东帝给夜天几乎都是反面的感觉,夜天的经历也给予了证明。
很快白衣人占了上风,蓝衣人只有防守。转瞬间,蓝衣人已经陷入了绝境。白衣人的刀入夺命的魔爪,一点点吞噬着蓝衣人生命的气息。
“哼!”就在白衣人的刀要夺去蓝衣人生命之时,夜天的哼声,响彻在白衣人的心中。心音,这是夜天现在唯一能够使用的几样能力之一。
白衣人受了惊吓,连忙转头。夜天融入流力的蟒目,与之对视。白衣人惨呼一声,双手未来得及动作,他的眼睛已经炸开,倒在了地上。蓝衣人惊魂不定的看着死去的白衣人,脸色一变再变。
当他看到夜天的时候,夜天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蓝衣人犹豫了片刻,慢慢的向夜天走来。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再次回头看了一眼死去的白衣人问道:“为什么帮我?”
夜天现在是口不能言,心音响彻在他的心中:“我不是帮你,只是看他不顺眼而已。”夜天的心音果然使得蓝衣人有些惊恐,夜天似乎已经料到了他的反应。再次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蓝衣人很奇怪,这个人怎么会睡在自己村子的禁地。
不过他没有过问,他心里想知道,夜天还有待在这里多久。毕竟这里是自己村子的禁地,让这样一个外村人在这里“休息”。他总感觉怪怪的,是以他就这样站在夜天的身边。
直至天黑,他直接坐在了那里。夜天的心音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蓝衣人诧异的看了一眼夜天,说道:“这里是我所在的村子的隐秘之地。”
夜天微微哦了一声,他自然明白蓝衣人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现在根本连动一下都不可能,更不要说离开这里了。
夜天便直接沉默,蓝衣人似乎也打定了主意,也沉默着陪坐在旁边。第二日,蓝衣人找来了食物,也分了一份放在夜天的身边,但夜天动也没动一下。夜天自然很想吃,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身受重伤,是以夜天只能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蓝衣人,只当是夜天不愿吃自己打东西,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每顿饭都会放一份在夜天的身边。这一顿饭放下并拿走上一顿饭,每日都是如此。
几日下来,蓝衣人的伤势也恢复了差不多,他深深佩服眼前此人的定力,自从自己见到他,几日来竟然动都未动一下。而且滴水未进,似乎也毫无大碍。
这一日,突然升起了大风,夜天的披风一摇一摆,蓝衣人豁然发现在黑色的披风下面竟然全是血迹,而且因时间过长已经干结在夜天的身上。火红一片。
蓝衣人的心狠狠的抽*动一下,看了一眼仍闭着眼睛的夜天。夜天突然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心音响道:“你发现了。”声音很平淡,如同身体不是自己的。
蓝衣人只是点点头:“你在养伤?”蓝衣人不确定的问道。夜天使用心音淡淡的说了句:“算是吧。”这三个字有些寂寥。
“难道你已经伤到了不能移动的程度?”综合自己的所见所闻,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但他又是如何杀死薛本一的呢?”这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事情,如果表现在眼前此人的身上,显然是矛盾的。
“你是属于哪个势力的人?”夜天郑重其事的问道,这是现在夜天最关心的问题,蓝衣人的回到将会影响夜天的下一步决定。
“属于哪个势力?这话怎么说?我是薛家村的人,应该算是薛家村的势力。”蓝衣人对夜天的话有些不解。
但夜天比他更疑惑。难道他们的村子与镜之村一样都是与世隔绝的村落?
“你叫什么?为什么和那人战斗?”夜天再次问道,似乎欲要从蓝衣人的话语中推断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薛本二。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们薛家村历来都是自给自足,但大哥却要我们归顺于什么东帝,不得已,我只能与他战斗,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为了薛家村,纵使战死,也不能让薛家村毁在大哥的手上。”
“手足相残。”夜天在心中回味起这耐同平常的词语,心中隐约有些萧凉。二人都在思索着和各自的事情,静静的夜色,也愈加清冷。
第二十章 薛壮的无奈
“你不如到我们的村子去养伤吧!”薛本二思索了一宿,终于在黎明时分提出了这个不算是请求的请求。
“你们的村子应该排斥外人吧?”夜天停了片刻问道,对于一个始终自给自足的村子,不会欢迎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且夜天的身上带着伤,个中的问题便更多了。
薛本二微笑着摇摇头:“你猜的不错,但你于我们薛家村有恩,村民会欢迎你的。”夜天转念一想问道:“你们村子远吗?”自己的重量异常,如果距离太远,薛本二也吃不消。
“如果严格来说你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村子了,只是这里是禁地。”夜天没有过份的深究其中的事情。自己能伤成这样,薛本二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但因这一点,夜天如果再过推辞便显得矫情了,何况这里已经是薛家村的地界,能够被称为禁地,一般都会存在着什么秘密,自己待在这里更加的突兀。
薛本二刚拉起夜天的手臂,脸色便表现的有些吃力,随后骨骼摩擦的声音,咔嚓咔嚓。薛本二当即停住了动作。
“很重是不是?”夜天的心音随意的问道。薛本二点点头:“你的身体穴脉,骨骼都毁了。而且伤你人的气息,似乎?”夜天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身上还残留着刀息,自己根本无力消去。
“和你大哥的气息有些相似?不错,我是被虚空刀决的刀息所伤。这也是我杀你大哥的主要原因。”夜天的话更加增添了薛本二的疑惑,他已经发现了夜天现在毫无任何气息力量,身体已经伤残了不能在坏的地步。但他的大哥好歹也是星相的实力,怎么这么容易便被夜天杀死。“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样的伤根本就不可能治愈,现在的他只是在熬时间而已。”薛本二将内息引入四肢,才将夜天背在背上。每移动一步,都会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听的薛本二揪心,走路都不敢迈大步。“这是人的重量?”这是薛本二唯一的想法。
“不必如此,走的越快越好。”薛本二听到了夜天的心音。身体上的剧痛,夜天知道无论薛本二走的多慢都不可能减轻,倒不如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这样自己到可以减少疼痛的时间。
到了村落,很快有许多人急切的跑上前来,薛本二离去时日不短,这时突然回来,大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