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起等待。
褚云松缓缓的抬起头,双腿微曲,将手中的木剑放在腰旁,右手抓住剑柄,咻的一声,拔出了剑。褚通轻蔑的一笑,便不再注视褚云松。褚云松的拔剑姿势并不准确,但褚通并没有给他指出,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晨光,开始强烈,照在褚云松的身上,他的眼中闪着难以捉摸的神色,一遍一遍重复着拔剑的动作,似乎将所有的怒气注入了剑中。
幼小的身形,孤独的身形,拔剑的身形,夜天注视着,他的眼中神色也是难以捉摸,甚至有一丝的冷色。他缓步踏出房间,晨风吹起了他的披风,夜天顿时停住了脚步,又缓缓的退回了房间,轻轻合上门。嘴角扬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
练剑的少年都陆续走了,只剩下褚云松一人在挥着剑,汗水顺着他的指尖流到了木剑上,一寸,两寸,直至整个剑身全部被汗水浸湿,木剑似乎变重了,有几次,拔剑的同时他自己险些摔倒。
“九百九十五,九百九十六,……一千。”褚云松完成了这个体罚的任务,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神情冷淡的注视着周围,他像一个被抛弃的孤儿,迷失了方向,眼神却并不害怕。阳光很强烈,他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暗道:“现在应该已经没有早饭了,看来又要挨饿了。”
褚云松突然想到了什么,收起剑,向厨房走去。他的发丝被汗水站在头上,显得更加的瘦弱。走了好久方至,站在门前,犹豫起来,厨房的人如同没有看见他一样,忙碌着自己手中的活。内心挣扎了好久,咬着牙走到一人的身前道:“王妈,能不能给我一些吃的。”他低着头,话语很小。
王妈扫了他一眼,调侃似的说道:“呦,这不是松少爷吗?您不是说再也不来这里要东西了吗?今天是不是撞邪了,还是脑子发热不正常了。”褚云松的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笑着道:“王妈,我实在是饿的不行了,你给我点东西。”王妈诧异的看了一眼褚云松,随即流露出胜利的微笑,放下手的活,拿了一些碎肉和馒头放在褚云松的面前,讽刺的说道:“原来你的骨气也不过如此。”褚云松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接过食物,脸色不善的离开。
这一幕自然也被夜天看在眼中,褚云松一路低着头,小心的避开人,绕了好几个弯,终于来到了夜天的门前,敲了一下门,再次向周围瞄了几眼,夜天开门后,迅速进入。
出现在夜天眼前的是一脸笑意的褚云松,他随意的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微笑着对夜天道:“这是我给你送来的食物,因为不知道你的饭量,只带了这么多,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褚云松说的很轻松,夜天看着褚云松,问道:“你吃过了没?”这些食物夜天并不在意,他的玉金戒中有足够的食物,他在意的是,褚云松竟然为了给别人索要食物,甘愿忍受无端的侮辱。而且只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当然了,我早就吃过了。”褚云松故作轻松的笑着,眼睛瞥了一下桌上的食物。夜天慢慢的走到桌子前,拿起一块肉放入自己的手中,细细的嚼了好久,才咽下去,夜天听到了褚云松吞去唾液的声音。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夜天一字一句的说道,褚云松的脸上荡漾出灿烂而又满足的微笑,比自己吃下了这些东西还要高兴。褚云松真的很高兴,他感觉先前受到的侮辱值得,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夜天将桌子上的食物全都吃下去,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不再饥饿,或许,在一定的时候,精神可以填补物质。
夜天将褚云松带来的食物吃得一丝不剩,他感觉即使剩下一片东西也是对褚云松的侮辱。夜天吃的很慢,嚼的很碎。而后从玉金戒中取出他爱吃的鹿肉,放在褚云松的面前,微笑道:“吃吧,我知道你很饿。”
第八章 陷阱
褚云松心中咯噔一跳,愣愣的看着夜天手中的鹿肉,心中五味聚集,一时呆立在那儿。清晨的光芒愈加强烈,褚云松不觉得刺眼,反倒倍感温暖。
停了片刻,褚云松不解的问道:“既然有了食物,为何还要吃那些碎肉。”褚云松自然知道夜天手中的食物比他拿来的好吃的多,只看色泽便可引起人的食欲。况且那些碎肉一般都是做饭时被淘汰的部分。
“有时食物的价值,并不在于本身,它背后的来历才是最重要的。怀着不同的心情吃同样的食物,感觉是不一样的。”夜天说的很慢,很用心。听的褚云松鼻子一酸,眼眶湿湿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光芒是温暖的,褚云松的世界一直都是笼罩在黑色的丝线中,断断续续,排满了他的记忆。他的视线,他不明白现在的这种感觉是什么:感动,还是同情,怜悯。
顷刻间,褚云松的耳边又飘荡起家族同龄人嬉笑的声音。褚云松顿时瞪大双眼,跑了出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声音是充满怒气的,像是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忧郁而又阴沉,泛着苍白的情调。
夜天望着褚云松奔跑的身影,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鹿肉。无论谁都有着自己的自尊,或许有时被隐藏的很深,一旦弥漫在周围的加壳被击碎,封锁的尊严便如泛滥的洪水,冲垮那长久掩饰的表情。
慢慢的坐在门槛上,鹿肉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金黄的色泽,夜天不知道这是阳光的颜色还是自己眼睛的错觉,鹿肉仿佛变小了。
时至中午,晚上,褚云松都没有再次来到这个房间,夜天的心头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心眼将整个褚家探查一边,仍然没有褚云松的影子,夜天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此外夜天感觉褚家的人面色有些不自然,格外的阴沉。
一个紧闭的房间,里面似乎传出了争吵的声音,夜天当即消失在房间。这一夜,没有月亮,星星也小心的躲藏起来。
夜天的心眼注视着房间的情况,里面并排坐着十几位修行者,他们神态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激愤怒目,有的面无表情,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也有人托腮沉思。在巨大长桌的尽头坐着一个神色严峻的中年人,三角眼,暴风眉,搭着脸,谁都知道这位褚家的家主,心情差到了极点。
褚石,这位褚家的当权人物,闷着脸一言不发的听着下面的议论和争吵,脸色阴沉了如百年的锅底,争吵的人似乎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识趣的闭上了嘴。房间顿时恢复了安静,静的让人不自在。
“伟老,今天的事,你怎么看?”褚石将目光移向左侧的一位老者,老者是目前褚家辈分最高的人,褚伟,眉毛都已经发白,一双眼睛依旧惊人。沉了一会慢悠悠的说道:“事情有些蹊跷,松儿不会那么糊涂,更何况他也没有那个实力,死去的几人,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也不是松儿能够杀死的。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也许是个误会也说不定,大家不必如此紧张。”说话之人与褚云松有几分相似。这人是褚云松的叔叔。褚超。
“但东祥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我们褚家要人,这次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我们褚家的声望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一人接声道。
他的话语刚落便引得几人附和,褚石光芒扫视了他们,房间再次回复了平静。褚石叹息道:“松儿的母亲生下他便撒手离开,六弟走的早,留下松儿一人,松儿是个苦命的孩子。我整日忙碌个不停,若不是今日东祥的手下来要人,我险些忘却了松儿的存在,真是惭愧啊。”褚石的一席话使得房内的氛围顿时沉重起来。不过仍有几人流露出嫉妒的神色,像是这些话严重侮辱了他们似的。
褚石扫视了在座的几人,继续道:“六弟生前惊才刺眼,但为情所困,是褚家的一大憾事。我想他的孩子也差不到哪去,众位以为呢?”褚石等了良久才有几人希希散散的回应着。褚石冷哼一声:“我知道在座的有几人对六弟看法不一,但过去的事情,还是让它过去为好。希望众位在合适的时候记忆还是模糊些好。人死为大,你们不是活在过去的。”
“以前,因为我的疏忽,使得松儿受了不少苦,但这次的事情提醒了我,我们褚家有些人的做法,我不是很认同。伟老,明早你和我一起去城主那里看看,我们务必尽做大的努力保住松儿的命,否则我们以后有何面目面对六弟?”褚石说的很激愤,也很沉重,他自坐在位子上便一直沉着脸。
褚伟叹息一声,有些为难道:“家主,这件事情难度不小。以东祥的一贯做法,松儿这次是九死一生。”原本他想说的是有死无生,但看着褚石布满乌云的神态,临时改变了说法。在座的人虽然没有言语,但他们的流露出的也是相同的意思。
夜天收回心界的力量,他已经不想再听这些人继续讨论下去了,没有月亮的夜晚是漆黑一片的,夜天的心情比之夜色也相差无几,甚至还要差。
“东祥是这里的城主,那褚云松也应该被关在那里,在他们没有追问出是真正的杀人者前,应该还不会伤及他的性命。“想至此,夜天也轻松了不少。
没有犹豫的时间,夜天已经离开了褚家。褚家的会议再次争吵起来,褚石的爆喝声尤为刺耳,在幽静的褚家不自然的回荡着。
城主府的地牢中,褚云松瘫在地上,身体被密密麻麻的气道穿透,四肢如烟花一样炸开,露出森白的骨头。在他的周围,站着几个上身**的大汉,满是横肉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如同受伤的是他们似的。
其中一人无奈的说道:“怎么办?城主还在等我们的消息。”说完气愤的一脚将褚云松踢飞,褚云松的身体撞击在地牢的冰冷栅栏上,烂泥似的滑下。“传言不是说这小子是一个鸡肋,一个软骨蛋吗?他娘的,老子打断了他全身的头骨,也没问出一个字。”说着又要向褚云松冲去,却被旁边的一人拉住:“再来两脚他就真的没气了,那时他死了一了百了,城主可不管这些。我们可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大汉鼻子呼出两道青烟,蛮牛似的瞪着眼。旁边一人,阴冷的说道:“逼问,无非**和精神,虽说三木之下,何患无词。但有些死犟驴是一个筋别到底,这类人只能使用精神折磨。”此人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嘴唇奇薄,面色灰黑,身体周围散发着死气,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不计其数。
“丁兄有什么好主意不成?天都快要亮了,赶快说出来,不要在卖关子?”上身**的大汉齐齐将目光转向了丁故。
丁故得意的一笑,这笑声使得眼前几个大汉不由毛骨悚然,地牢的温度顷刻间下降了很多。丁故对大汉摆摆手:“你们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丁故轻松的一笑:“放心去喝酒吧,城主若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们走开的。”
夜天一路使用闪步,找了好几个路人才寻到城主府,夜天站在城主府墙角下,转化了蟒目。他知道这里无一不是修行的高手,有些人的修为甚至高出自己很多,蟒目状态下的夜天摒弃了人类的感情,脑子全被理智所控制,夜天压制着自己的兽性,那股气息一旦溢出,很容易被这里的人察觉到。夜天甚至连杀气的都收敛住,这次的目的是救人,自己与东帝宫的事情不应该将不相干的人连累进来。
黑暗给了夜天很好的保护,身躯包裹在黑色的披风中与黑暗融为一体,醒目的是夜天的眼睛,似乎任何颜色都无法将它掩盖。
对这里的一切夜天都是陌生的,夜天小心的穿梭在自己能够看到的偏僻路上,刚走几步,夜天顿时警觉起来,一种不祥的预兆在夜天的心中升起,这种感觉还在不断的增强,夜天心中一动:“不好,上当了。”夜天猛然转身,耳边传来了嘲弄的声音:“果然和城主料想的一样,没有让我白等一晚。”在转身的同时,夜天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还不想让对方看到他的眼睛,陌生人首次看到自己的蟒目,心神一定会产生不小的震撼,而这瞬间的破绽,夜天自然不愿意错过。
此刻,夜天也明白了,他们抓住褚云松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引诱自己。而自己竟然刚刚才想到,看来自己到达相界后,对自己宽松了太多,这里的人一定在尸体上发现了自己的特殊力量,从而断定真正的杀人者。
“怎么闭上了眼睛?哦,对了,一个人的眼睛会暴露自己的恐慌。”对面之人一脸笑意的说道。
“我睁开眼睛,的确会有人恐慌。”夜天的声音如冷风一般滑过了对面之人的脖颈。
第九章 险境
夜天虽然闭着眼睛,但他感觉到面前之人如望着死人一般看着自己,满是戏虐的目光让回动在夜天的身上。不过此人的修为夜天却无法看透。心眼一直大开,看到的只是被刀息萦绕的人。夜天知道对方是个修为极高的人,甚至远超自己。
夜天这才仔细打量来人,一身夜行衣,高耸的颧骨,眼睛很大,但目光却是阴森无比,双手自然的下垂,与自己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进攻防守都恰到好处。
一阵冷风袭来,夜天才豁然发现城主府未免有些太过冷清,自己进入其中至此,没有发现任何人迹,如若不是对面之人突然出现,简直就像一座死宅。“看来他们已经布置好一切,等待自己的到来。”夜天自嘲的在心中说道。
“你勇气可嘉,挥手间便杀死三人,可惜你选错了人。”此人嘲弄的语言,夜天并未放在心上,相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只要你胜利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否则一切皆是幻影。就像浮在水面的泡沫,随时都可能消亡。
“在你死之前,你可要记清楚我的名字,我叫东商,别死了都不知道被谁杀掉的。”夜天一直以沉默来漠视东商的挑衅。
城主府的上空飘来一片乌云,使得二人的身形更加的昏暗,若隐若现。“呛”的一声,在二人中间传出,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二人如同没有移动似的,他们自己清楚,刚才二人相互对了一式,但速度太快只在瞬间,试探性的一击似乎平分秋色。
“小子,还有两把刷子,难怪敢独自来这里救人,不过你的好运也只能在这里终结了。”东商突然动了,夜天心中一惊,顿时睁开了眼睛,只见东商又闪电般的回到了原地,眼中既喜又惊,如同发现了珍宝一般:“你是夜天?”
他这一问让夜天的心头一颤,心中如有一条活鱼在游动,好在夜天现在是蟒目状态,东商看不出任何异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东商摇头不已,左右看着夜天,不时发出啧啧之声:“你现在可是相界的名人,各大势力都在寻找你的下落,东帝也是如此,这次我可要立大功了,看来我是鸿运当头,想逃都逃不掉,哈哈哈哈。”话语中尽是得意,显然将夜天作为自己邀功行赏的囊中之物。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身份?”夜天知道现在想否认也没有意义,不如索性承认。东商得意的一笑:“这就多亏了你的眼睛,据传闻夜天在五衡名使用蟒目,震惊十大星球,这个消息可是准确的很,你看我不是轻而易举的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夜天大惊,想不到自己在五衡名的所为已被相界知道,这么快的速度,是夜天始料不及的。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想至此,夜天身上的杀气肆无忌惮的溢出,对东商夜天已经下了必杀的决心,一旦东商将自己的消息传出去,等待自己的将是无止尽的逃亡生涯。这样自己更加无法调查自己想知道的秘密。东商也下定决心生擒夜天,将他带到东帝宫。
在东商气息爆发的瞬间,夜天的脸色变了,那种宛若海啸自平地冲起,顷刻间改变了一切,也摧毁了一切。夜天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