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郎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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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郎妙计-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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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了,多亏师父给我按摩的那几下。”

圆济起身说:“我来升火,你来配药吧。对了,那位叶老妈妈的病又加重了些,给她单独配药,方子我已经写出来了。你费点心,多照料下她。”

“是。”妙音赶着取了小秤来称药。圆济找了柴禾来,赶着升炉子,舀把蒲扇摇了几下,只见浓烟滚滚,看是有些受潮,不那么容易点着,烟气熏得圆济眼泪直下,呛得她咳嗽了好几声。

妙音在一旁秤着药,心里隐隐的觉得师父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或许与自己有关,可师父若不愿说,自己不管怎么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

好不容易熬好了药,妙音装好了要便去准备送药,圆济自然要跟着去,妙音却道:“师父,您累了就回去歇着吧。有我呢,再说不是还有外面请的大夫么。我见师父有些疲惫,想来也好些天没有休息好了,可别累坏了。”

圆济淡淡的说道:“那你去吧。”

“诶!”妙音眼望着师父离去的身影,微微的佝偻着,心想师父不过才三十几岁的年纪,为何身影显得这样苍老呢?

正如师父所说,叶老妈妈的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咳嗽得十分厉害,好在有师父另备了方子,多加了枇杷叶和款冬两味药。

“六师姐,你去多抱一床被子来给叶妈妈。只怕还是薄了些。”正好妙和在跟前,妙音嘱托道。

妙和答应了一声便去了。

或许因为咳嗽得过多了,呼吸有些不大平稳,两颊带着些异常的红润。此刻,夏侯轻带着人进来了,来到叶妈妈跟前,妙音见了他,有些本能的护在前面,诧异道:“你们要做什么?”

夏侯轻吩咐着手下:“连带着铺盖卷和褥子,都给搬出去。”

两个男子上来,将妙音给撞开,一人去拉拽叶妈妈,一人赶着收拾铺盖卷。叶妈妈见过夏侯轻杀人,吓得面如土色,惶恐不安,紧紧的拽着妙音的衣袖:“小师父,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就是死,也死在这里。小师父,您大慈大悲,您求求这些官爷,让他们别带我走。”

妙音才要开口,夏侯轻却说:“我行事的方式你是知道的,再有她重病在身,总不能再过给别人。也就不劳你费心,我找大夫给他看病。“

妙音有些惧怕他,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心里却想,何必和他说,不如找了商羿,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叶妈妈或许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叶妈妈哭闹着不肯随他们走,妙音劝慰道:“叶妈妈放心,有我。”

殿内其他人头都埋了下去,谁也不敢招惹夏侯轻。

妙音等着夏侯轻的人走远了,这才去找商羿来商量。

依旧是那棵梨花树下,斜阳西陲,妙音左等右等,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才见商羿走了来。

“小师父找在下有何吩咐?”因为有点事耽误了,所以来迟了些,不过商羿也不准备解释。

妙音看了他一眼,低了头说:“哪里敢吩咐商大人。才夏侯大人将叶妈妈给带了去,说是因为她病得太重了,要隔离开。只是夏侯大人的作风,你必是明白。叶妈妈的病只要医治照料得好,活下来的希望很大,所以想拜托商大人派人去照顾一下。”

商羿眉毛一挑方说:“这点小事不用小师父吩咐,我也知道该怎么办。”

妙音点点头:“那请商大人多费心。”

商羿的目光落在妙音扭伤的腿上,有些含糊的问了句:“小师父的脚好些了没?”

“已经不疼了。”妙音想起山洞里的那位老妇人,思量再三和商羿说:“上午我们在山洞里遇见的那位病重的老婆子,不如你去找几个人,将她带出来吧。正好你们那里也有大夫给好好的诊治一下,不然就真的要让她死在那洞中么?”

商羿叹了一声:“下午事太多,来不及去理会。既然小师父开了口,我也不能不管,明一早,找几个弟兄,将她背到庵里来,如何?”

妙音颔首微笑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又向商羿双手合十行了礼。商羿赶着双手一拱,转身便去了。

妙音见夕阳甚好,梨花开得更好,手扶了花枝,轻轻一嗅,却闻不见任何的香气。正要回房时,妙殊却不知从何处走了来,拍了拍妙音的肩膀,冷不丁的笑说了句:“七师妹果然有眼光。”

妙音摸不着头脑,忙问:“三师姐这话是何意?”

妙殊笑道:“这事我不会舀随便乱说。七师妹放心。”说着就走开了。

妙音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三师姐从何处着了魔。

又仰面去看那一树绽放的梨花,心想这花开得正是时候,却无人来赏,空错了这花期。三师姐就好比这盛开的花朵一样,纵有倾城绝色,无人来折,也只有寂寞的凋零。

☆、第三十七章计谋

圆真师太在自己房里整整坐了将近两个时辰,圆济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圆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握紧了拳头,捶了捶桌子,咬牙恨道:“当初我怎么就不再心狠一点,也不至于留下今日的祸患。”

可事情既然出来了,不得不想法子应对。她得赶快才行,不然让她们给抢了先,自己是一点退路也没了。

圆真将自己关在屋里,不与任何人交涉,晚膳没有用,就是晚课也没出面主持。思量良久,终于下了决心,这事必须得及时处理,不能再耽搁下去,可是找谁呢?圆真斟酌了一回,要说会来事,有计谋的自然是三师妹圆华属头一个,自己也找她办了不少事,这等大事还是只有找她商量,才能有解决的办法。可圆真转念又一想,什么事都让圆华担着,若是以后出个什么事,只有她站在自己一边,那可是件危险的事。

圆真斟酌来斟酌去,舀定了主意,只带了个随身服侍的人,蘀自己打着灯笼,急忙要找人议事。

妙殊正在圆慈房里喝茶闲聊,突然见庵主来了。妙殊与圆慈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圆真瞥见了妙殊,关于她的行事作风,自己本来就不喜,她的事迹总在庵里流传,于管理不利。因此向来对妙殊是漠不关心,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过是软禁她几天,不让她出门。可想着她也为庵里带来了不少的收益,又是圆慈手下头号中意的人,不好轻易得罪。

圆慈先笑说:“庵主怎么亲自走了来,本来是要去您那道晚安的。不见庵主出来用饭,可是身体抱恙么?”

“我好得很。劳你费心了。”圆真在上首坐了,这才对妙殊道:“你回自己屋去吧,我有事要和你四师叔商议。”

妙殊方退下。她也没那个好奇心去关注庵主的话题,只要与自己无关,管它什么天翻地覆,都不要紧。

圆真让圆慈将屋里其他不相干的人也支走了。圆慈纳罕道:定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且不先问,看师姐如何开口。因此又一笑,亲手捧上一杯茶:“庵主尝尝我收着的茶叶。”

圆真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去品茶,看也没看:“夜晚我都不喝茶的,怕睡不好。”

“是呢,都说二师姐最会养息身子,规矩自然也就多。不像我们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二师姐今天不来,我也要找庵主商量一件事。”

圆真眉头微蹙,忙问:“你有什么事?”

圆慈含笑道:“年前买进来的那几个丫头,如今我也调理出来了。只等挑个时机给她们剃度,也不用分到各房里去,都放在我手下吧。”

圆真点头道:“你既然开了这个口,我难道会不答应么。多大的事呢。只是目前瘟疫盛行,还不知怎样呢。你会调理人,但也保不定有几个淘气的,且过了眼下这事再说吧。”

圆慈笑道:“多谢庵主的美意。”抿着茶接着说道:“妙殊这孩子跟着我也好几年了,要说容貌这庵里看去,实在找不到第二人,可毕竟也渐渐的大了。再过一两年也不中用。我看她自己也没前些年那么热情。只每天关在屋里拼命的做着保养。这女人呀,好比娇花一样。这好看的女人更是如此,开得太好了,也凋零得快。她向来有几分傲气的,脾气有些古怪。由着她去吧,毕竟我也不是她的师父,管不了她。”

圆真静静的听着,心下正烦恼,也不好突然打断圆慈的话。

“庵主,你说呢?”

“嗯。”圆真压根没有听清圆慈到底说的什么,凭着本意点着头。她实在不能再忍下去,索性直截了当的说道:“四师妹,我找你,是有事相商。”

圆慈慧黠一笑,心想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含笑道:“庵主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

圆真长叹了一声,望着油灯里跳跃的火苗,一字一句的说道:“四师妹还记得十年前的那桩事吧。”

圆慈有些迷糊:“十年前,不知庵主指的哪一件?”

“今天老五突然跑来和我说,说那人还活着,在山洞里住着,妙音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了她。让我将她接回来。四师妹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原本已经死了十年的人,我还能将她接回来么?那我又将置身何处?这想来想去的,终究没个法子,所以来找你商量。”

圆慈诧异之外,又笑说:“原来就为这个。庵主杀伐决断,很有自己的主见,怎么今儿倒糊涂起来了。再说平时有个什么事,不是都找三师姐商量吗。今儿难得想到我。”圆慈脸上虽然挂着笑意,心里却很不爽,想着逃命的事,就只拉上三师姐,自己却压根不管。可恨的是,经过此事,你还在庵主的位置上牢牢坐着,丢下莲花庵不顾,早就该下台了。

“老三事多,她顾不上这个。四师妹主意本来就不少,你又是我身边的亲近之人,当年你也是知情人,我不找你商量,找谁呢。老大只知道吃,老六是个老好人。难不成让我去找老五么?”

圆慈沉吟了一下,心想庵主既然亲自找上门来,自己也拒绝不了,便问:“庵主有何决断呢?”

圆真道:“我想来想去,这事只有赶快处理才行。延误不得。我不好出门,只有拜托四师妹带几个心腹之人,去将人找到,挪个安全的地方。”

圆慈又忙问:“接下来又该如何?”

圆真附在圆慈耳边低语了几句。圆慈听后便笑了:“庵主不愧是庵主,果然是干大事之人,你这等手腕,我们当师妹的是几辈子也学不来。既然庵主所托,定没有推辞的道理。明一早我就找人去。”

圆真见圆慈应承下来,心里总算舒缓下来:“那么拜托四师妹了。我也不好多留,四师妹早些歇着吧。”

圆慈高声唤了句:“妙善,送庵主回房去。”

妙善忙忙的跑了来。

等圆真走后,圆慈心里却憋着一口气,将手中的杯子向地上砸去,暗恨道:什么东西,在外人面前一副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样子。如今出了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就只会让我帮你扛着。我倒要看看若是这事给捅出来了,你庵主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第三十八章失策

尽管心中千万般的不愿,可圆慈也只能出面蘀庵主摆平眼前的烦恼事。以后要仰仗她的鼻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当年之事,她也是参与者,多多少少的也撇不清关系。

一大早,圆慈张罗了几个得力的心腹之人,仔细交代了,又让他们记住了路线去后山寻人。这里又去回复庵主的话。

“你怎么不亲自出面,此事重大,若是走漏了风声,办砸了如何是好?”圆真觉得圆慈有些糊涂。她可是为了此事担心得一整夜没有睡好。

“庵主放心吧。我手下的人办事你也是知道的。既然庵主托了我,定会处理好。再有我手上还有别的事要赶着去处理。”

“别的事,什么事比这个还重要?”圆真有些恼意。

圆慈处理了一回自己的事,又将妙殊叫来问了半天的话。辰时三刻的时候,圆慈派出去寻人的手下们回来了。

“禀师父,您让寻的人,我们并没看见。是不是说错了地儿呢?”

圆慈脸色一沉,忙问:“庵主亲口告诉我的,怎么会说错。你们有没有好好的找一找,附近一带搜寻没有?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响动,给藏起来呢?”

“我们都来回翻寻了好几次,洞里也找了几个来回。并不见人。只是有些简单的罐子,像是以前住过人的样子。”

圆慈摆摆手,让她们下去。心下却是慌乱,这如何是好,回头庵主向自己要人,却压根没见人在何处?要不再多派些人仔细去搜搜看,回头又一想,我是吃饱撑着,若真捅出来了,不就正好看个笑话。怕什么呢?圆慈觉悟之后,倒也不急迫了。慢悠悠的坐下来,招呼妙善给自己上了一杯好茶,端来了两碟子好点心。悠哉悠哉的看大戏。

风声传到了圆真的耳里,心急火燎的找上门来,却见圆慈正在那里闲适的喝着茶,不由得便怒了:“四师妹,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出了什么祸端,你得给我扛着。”

圆慈脸上依旧挂着几分笑意,盈盈的起身来,却也不恼:“庵主急什么呀,找不着不是好事么?你怕什么呢?莲花庵不还是在庵主手上么,难道还有谁敢造反不成?你让我带人去找,我的人已经去找了好几遍,就是不见踪影,我有什么法子。如今魏王派了人驻守在我们庵里,还有那些流民,疫病什么的,闹出太大的动静可不好。”

“你懂什么,多半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这该如何是好,说不定就要大祸临头了。你快再派些人去找找。”圆真恨不得亲自出动。

圆慈却不慌不急:“庵主怕什么呢,就算被人捷足先登又怎样,难道庵主害怕威胁到你的地位不成?”

一语刺中了圆真的要害,但她却面不改色道:“什么身份地位,她回来了大家都没什么好处。我担心的是莲花庵的将来。”

圆慈听到圆真这言不由衷的话,不由得笑了:“庵主这话实在让人发笑。莲花庵的未来,眼下莲花庵不就处于浩劫之中么?男女混住,外面的人随意走动。又见了血光,瘟疫肆虐。作为庵主的二师姐在这场浩劫中做过什么?为了自己的性命,只顾带上三师姐私逃,可曾想过莲花庵的未来。别说来让人笑话了。”

圆真知道圆慈是为当初没有带他逃的事,心中耿耿,此刻不好再向她做过多的解释,又见圆慈推脱,不肯再让人去寻找,只得愤愤的离去了。

来到圆华这边,圆华却一早起来,听见了些风声,正与妙莲两个在对账,见她来了,忙起身招呼。

圆真先支走了妙莲,接着向圆华表明了来意,顺带数落了一回圆慈。圆华听后安慰道:“庵主找她做什么,不过就是一张嘴会说,不是个肯出力的人。要用人的话,我手下倒还有几个可靠的,此刻我也走不开身,不如我将她们叫了来,庵主亲自吩咐她们吧。”

这里正忙碌着,却见圆诚和圆信慌慌忙忙的跑了来:“庵主,出大事了。”

圆华忙问:“何事,这样惊慌?”

圆真却战战兢兢的,已经预料到了大半。

圆诚道:“一早施粥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不知从何时冒出来个白发老婆子,那模样竟然有几分像是以前的静观师叔。”

圆真闻言,顿时觉得心惊肉跳,该来的躲不掉。她得为十年前的事还债,这就是因果报应呀。

圆华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的圆真,轻斥着她们:“别是你们看走了眼,就知道胡说。静观师叔十年前不是已经圆寂了么,哪里又跑出一个静观师叔来。”

圆信道:“就是因为觉得蹊跷,所以才跑来问庵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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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真心想,你们知道什么,就知道在这里添乱,不行,她还得将场子给撑下去,事情或许还没到无法控制的时候。

圆华随即又问:“那人现在何处?”

圆诚答道:“听说在五师妹的屋里。可是呢,若真是静观师叔,那就是五师妹的师父,不可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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