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一早你叫凯斯过来，我要亲自去看看那片地。”菲特烈吩咐道。
第二卷 流浪
第八十二章 实地考察
日上三竿，艳阳高挂，转眼之间就到了第二天上午，摩尔城北的大道上，一辆马车正在快速移动着，驭手座位上，除了频频催动缰绳的车夫之外还有一个身材瘦小，上穿灰色短衫，下穿褐色麻布短裤的年青人，仔细看去，正是昨天下午在半点利典当行向众人讲述荒地情况的那个当铺伙计。
“到那里向左转。”指着前面不远路边一个稍显平坦的地方，凯斯示意让车夫从那里拐弯。
“什么，那儿的路能走吗？”车夫不解地问道：菲特烈的马车若论华丽是够华丽的了，但那只是适合在摩尔城内有钱人用于炫耀财富地位的样子货，平坦的大道上跑一跑还算马马虎虎，但真要在又是坑又是坡的野地里转上一圈，只怕整个车都要颠散了架子。
“要去那片荒地也就这儿稍微平坦些，其它的路比这条路更难走。”凯斯答道。
“唉，又要挨骂了。”听完向导的话，车夫无奈地低声叹口气，手腕一抖，将马车拐上了小道。
“咣当，咣当。。。。。。”，行走在坑坑洼洼的路面，菲特烈这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立刻就显示出其中看不中用的一面，剧烈的晃动让站在车尾的护卫想保持平衡都感到困难，最后干脆跳到地上放着马车不坐跟着小跑起来。
“停！停车！怎么这么颠？！”坐在车内软椅上的菲特烈也受不了了，把头探出窗外大声叫道。
“吁。”车夫双手一紧缰绳，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老爷，凯斯说这是到荒地最平坦的一条路，其它的路更难走。”车夫不待菲特烈再问抢先解释道。
“混蛋，他一个伙计不懂也就算了，你赶了那么长时间车难道不知道我的马车不能走这样的路吗？！要是把我的车颠出半点毛病，我非把你打个半死！”从车门里跳了下来，干瘦的老头子一边心疼地查看着马车各处有没有损坏，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声责骂着车夫。
车夫能有什么办法，只有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在心中暗暗咒骂着这个又好面子又小气的小老头。
还好，总算马车拐上小路走了还没多远，颠动虽然激烈，但马车单从外表还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检查了一遍，摩尔商会会长这才放下了心。
“凯斯，离那片荒地还有多远？”菲特烈问道。
“大概还有三里多地吧。”当铺伙计估算了一下答道。
“三里地。。。。。。？前面的路都是这样吗？”菲特烈皱着眉头问道。
“差不多，有的地方还要差。”凯斯答道。
“你也是个混蛋！知道路不好走怎么不早说！”菲特烈骂道。他当然不是只有这么一辆马车，如果早知如此，就算坐着运货马车也比坐这一辆好多了。
“会长，我也没坐过马车，上次还是自已走着来的，鞋底还给磨了个小洞，哪儿知道不同的马车还有不同的用处。”当铺伙计委屈地说道。他只是个跑腿打杂的小角色，哪有可能知道那么多事情，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价值上千银币的马车怎么会连十几个银币一辆的马车不如。
“真是个笨蛋！你，你，在这里呆着看车，其他的人跟我走着去。”没心情和个小伙计算帐，心中盘算一阵，菲特烈一咬牙做出了决定：在荒郊野外的大太阳地里步行三里多地对于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绝对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但同把心爱的马车颠坏一做比较，他觉得还是后者更重要。
于是，一行七人分为两路，一路守在原地看守着马车，另一路则沿着很难称之为道路的道路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之后，这七个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擦去满头的汗水，菲特烈抬眼向四周看去。
果然如凯斯昨天所讲，入眼处满地荒凉，暗褐色的黄土地，一片片的碎石堆，除此之外，便一无所有。
走进荒地，菲特烈用力踩了踩土地，很硬，地面上只有浅浅的一个脚印。
蹲下去用石块从地上挖出一小块泥土放在手中仔细观察，除了颜色稍深一些之外，似乎和其他地方的泥土没什么区别。
站起来一边在荒地无目地的乱走，一边随手拣起地上的石块仔细比较，菲特烈的发现和凯斯一样，除了发现青色的鹅卵石、红白色相兼以及黑褐色相兼的花石头以外便一无所获。
“你们大家都到处仔细看看，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马上告诉我。”满脸狐疑的摩尔商会会长吩咐道。
“是。”众护卫应了一声，立刻四散开来到处寻找。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那个东方人神色突变呢？”在一块稍大一些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菲特烈自言自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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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莫道君行早
“老爷，老爷！”就在摩尔商会会长搅尽脑汁也想不出苏玉为什么会对这块地感兴趣的时候，有一个手下在远处大声喊叫了起来。
“发现什么了？”菲特烈心中一喜，连忙站起来一边向那边小跑一边大声问着。
“老爷，您看。”那个手下指着不远处的地面说道。
菲特烈拢目光一看，只见在那片暗褐色的土地上有着一行小土堆，每个土堆相距约有两丈，排列得极为整齐，土堆不是很大，也就一尺来高，如果只是一堆的话，大概根本不会有谁留意，只不过要是七八个都排在一起的话，就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这是怎么回事？”菲特烈向带路的当铺伙计问道。
“我也不知道，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土堆。”当铺伙计摇头答道。这么明显的标识只要看到了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印象。
如此整齐的土堆绝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难道说对这片地感兴趣的人并不在少数？
一边暗自嘀咕着，菲特烈带着手下人向那些土堆靠近。
虽然不出所料，在每一个土堆的旁边都有一个茶杯口大小的洞，洞口浑圆，边角齐整，向内望去，黑黢黢的也看不出来有多深。
在洞口旁边蹲下，菲特烈捡起一块小石子丢了进去侧耳倾听，半点声息全无。
“这好象是在查找水源吧？”当铺伙计迟疑地猜测道。
“你怎么知道？”菲特烈问道。在自已没有主意的时候，听听别人的看法不会有大错。
“我也是猜的。在乡下挖井的时候，那些挖井的人就会在可能有水源的地方用一种前端空心的棍子往地上钻，然后根据棍头带出来泥土的湿润程度判断水源到地面的距离，我看这些小洞的大小和那些洞很相似，所以才这么猜的。”当铺伙计答道。
“可是找水源要这样一条线的打吗？”菲特烈怀疑地问道：他当然对如何打水井一窃不通，不过以常识而论，如果认为在某个地方存在水源，那么在寻找的时候应该是以预想的水源点为中心，围绕着这个中心点转着圈地打孔查找，而眼前的这些土堆根本就是在一条直线上，显然不符常理。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看人打过井，自已也没有学过，具体该怎么找我也不大清楚。”当铺伙计答道。
“你们再到各处好好找找，看看别处是不是还有类似的小洞。”想了一想，菲特烈吩咐道。
聚拢过来的几个手下再次分散开来，在满是石块和土丘的荒野里寻找起来。
有了参照物再去寻找目标就容易多了，不大一会工夫，几个手下纷纷返回报告，原来除了此处之外，在这块地的东边，西边边界附近也有类似的土堆，数目虽然没有这里多，但算起来也有四五个。
“肯定不是在找水源。”菲特烈自言自语地说道。
“会长，您看这里。”当铺伙计比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手下确实是机灵很多，四下查找之下又有了新发现。
菲特烈过去一看，只见在地面上有几处小坑，坑也不是很深，最深的也不过一拳左右，最浅的只有一指左右。
“可能是把石块从地上拿出来之后留下来的。”和那些小洞不同，这些坑不仅深浅不同，而且没有使用过工具的迹象，考虑到周围各种个样，或大或小的石块，得出这样的结论理所当然。
“嗯。。。。。。，很有可能。”看看周围的环境，菲特烈暗自点头。
“好象是不久之前才拿走的。”从地上挖出几块石头，凯斯一边比较着地上的痕迹一边说道。
“是吗？”菲特烈心中一动，马上弯上腰去去查看。
果然，新出现的浅坑和原有的浅坑内的土质颜色相差无几，这里是荒野，如果是时间很长，那么原先浅坑里边早该落满了浮土。
灵机一动，菲特烈返身将那几堆用手扒开，果然，里面的泥土还非常潮湿，看样子从地底取出之后还不到两个小时。
石块，泥土，荒地，昨天，今早。。。。。。。，
“难道那个东方人比自已抢先一步来过了？”摩尔商会的会长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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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确认
回到家中已是两点多钟，顾不得肚内发空，菲特烈先好好地洗了个澡：大日头底下在荒原野地转悠了半天，不仅一无所获，还弄得自已全身上下又是汗又是泥，两条腿都快给遛细了，想自已自从二十多年前走了好运之后，过得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哪里还吃过这样的苦呢？
洗完了澡，老头子的精神重新回到了身上，穿好浴袍，菲特烈来到餐厅坐下，管家马上命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午饭送了上来。
“监视苏的人回来了吗？”在往肚子里填东西的同时，菲特烈还没忘记工作，怪不得他能成为摩尔城第一商会的会长，除了城主这座大靠山外，不能不说他个人的勤奋也起了很大作用。
“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呆在门房，要不要叫他马上进来回话？”管家问道。
“叫进来吧。”菲特烈吩咐道。
“是，老爷。”得到指示，管家走出房门，过后不久便领着一个普通市民装扮的男子回到了餐厅。
“老爷，他们到了。”管家禀告道。
“嗯，今天上午那边有什么动静？”菲特烈一边咀嚼着面包一边问道：对于有教养的人来说，一边咀嚼一边说话是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但于菲特烈而言那只是一种装腔作势的交际手段，和权贵巨富打交道偶尔用用还可以，但为个下人装绅士就不值当了。
“八点，弗兰克去市集杂货铺买东西，八点半左右回来。
九点，苏坐马车由北门出城，一同去的用车夫，弗兰克还有特里纳。
九点半，莫西那带着艾蜜在城里各个市场走动，十一点回来。
十点钟菲利浦商会会长来拜访苏，等了十分钟之后离开。
十一点半左右，苏回到香格里拉，到我换班回来之前一直都没有出门。”这个下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本念道。看的出来这人个作事很仔细，商队里主要人物活动和与苏相关人员的进出记得是清清楚楚，一条不落。
“什么！苏九点钟就出城了？你肯定他在车上？”菲特烈心跳加速，也顾不得吃饭，放下手中的刀叉紧张地问道。
“是，我亲眼看到的。那辆马车是辆普通的两轮货车，只是临时用竹竿在上面架了个遮阳棚，四周都没有遮掩，很远处也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的。”负责监视的人肯定地答道。
“车上还有什么东西？”菲特烈问道。
“有两个鹿皮背囊，还有三根长约一丈的竹竿，都是弗兰克今早刚买回来的东西。”负责监视的人答道。
“竹竿的一头是不是还套着铁筒？”看来上午在荒地看到的那些小洞已经找到了始作俑者。
“没错，每一根都有。老爷，难道您碰到他们了？”负责监视的人奇怪地问道。
“哼，这个不用你管。他们出城之后去了哪里？”菲特烈冷哼一声问道。
“没有。跟踪的人跟到城门就回来了。”负责监视的人答道。
“什么？！为什么不跟下去？！”一听此言，菲特烈气的直拍桌子。
“老爷，我们事先谁没想到他会出城，所以之前并没有准备马匹或是马车。在城里的时候，马车的速度不是很快，我派出的人还跟得上，可出了城门马车速度一快，他就没办法了。”负责监视的人答道：当初菲特烈交待他的任务就是监视苏玉等人的活动，如果有和其他商会的人接触，则要想尽办法破块，其中并没有说到监视对象出城之后该怎么办。
“哼，蠢货，养着你们是白吃饭的吗？！这种事情小事难道还要让我一样一样的吩咐吗？！”菲特烈气道。真是百密一疏，自已一个叮嘱不到，就失去了一个发现对手意图的机会。
“是，是，我回去之后马上作相应安排。”负责监视的人只有诺诺称是，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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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群饭桶。他们回去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吗？”压了压气，菲特烈问道。
“没太大的不同，只不过那两个背囊出去时是空的，回来的时候似乎装着东西，此外竹竿套铁筒的那端也比出去的时候铁锈少了许多，好象被人用什么东西磨过似的。”负责监视的人想了想答道。
“好了，你下去吧。记住，以后要好好干活，如果再有象今天的事情发生，我马上就把你赶出家门。”已经得到了需要得到的资料，菲特烈挥手将负责监视的人哄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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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近朱者赤
“福特，你来说说看，苏为什么要亲自去荒地又是在地上挖洞又是捡石头，那片地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会让一个不到十点不起床、养尊处优的富商一大早就顶着烈日、坐着简陋的马车跑到旷野荒郊？”在把负责监视苏玉的人哄出门外以后，摩尔商会会长坐在餐桌旁发起了楞，足足呆呆坐了有五六分钟，菲特烈忽然抬起头来向站在一边的管家问道。
“老爷，我只是个伺候人的下人，您生意上的事儿我哪儿懂呀。”管家推托道：要想在一个狡诈多变，喜怒无常的主子手下过好日子，最重要的就是要装出一付忠心耿耿，与事无争的老实人样子，被人骂做笨蛋无非是面子问题，但要让人发现自已也有自已的算计，那饭碗是不是能保住就不好说了。
“没关系，你随便说说，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菲特烈说道。他现在需要有个人来一起讨论下现在的局面，这个管家的见识虽然谈不上有多高，但却是自已的心腹，不用担心讨论的问题传到别人耳中。
“既然老爷吩咐，那我就说说自已的想法吧。我想，能让如此身家的富商不辞辛苦，亲临现场考察，这块地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管家说道。
“这个我清楚，我是问你，那块地里可能会有什么问题。”菲特烈说道。有没有问题傻子也看得出来，哪儿用管家来提醒。
“嗯。。。。。。，我想也许是地底下埋着什么东西吧？要不然在地上打洞干嘛。”管家想了想说道。
“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问题是那片地足有四五里长宽，仅凭四个人，三根竹竿，要想找到埋在地下的东西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苏这个人极为精明，应该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吧？而且要是找地下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收集石头？我仔细看过，那些石头都是天然形成，上边没有被人加工的痕迹，不可能是用来在地下建筑洞府的下脚料。”菲特烈想想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这。。。。。。，这我就想不通了，不过我想他既然把泥土和石头带来里，肯定这些泥土、石头和地底下的事情有关。”管家含含糊糊地说道。
“唉，真是伤脑筋。格里特斯男爵的祖上为什么会花四千银币去买一块荒地？当初真应该趁关系还好的时候去问一下，那样的话现在也就不必伤神了。”菲特烈苦思冥想半天，最后还是摇着脑袋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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