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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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仙途-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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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从他时常更换穿戴即知。

天哲持了一只黑陶浅碗,将酒注入其中,慢慢饮着。隐隐散发着花香的酒水呈淡红色,在黑陶浅碗中显得黑红。一阵风袭来,庭前的桂树落下几朵小黄花,沾在碗边。

讲究如天哲,却也没有将桂花拈走,而是就着酒水吞入腹中。

天哲才饮三碗,誉飞便饮尽一坛。他倒不贪多,只微红了面颊,呈大字型躺在屋外的草地上:“啊!真舒服。可惜,这惬意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天哲破天荒的应了句:“确实。今年又是五千年大劫点。”

誉飞将手枕到脑后,懒懒的报怨:“我不想打架啊……”

天哲认真想了想,摇摇头道:“不打不行。”

誉飞看着天上的云柔柔摇摇,不断变幻,眼中也是瞬息万变。

过了盏茶功夫,誉飞将身子侧过,望着坐在院中石凳上的天哲说道:“你这些酒可要藏好,待得此次劫点过后,我再来与你共饮。”

天哲慢慢吞下口腔内的酒水,缓缓应道:“好。”

誉飞一笑,复又躺平,这一次将眼睛闭上了。

不多会儿,天哲就从他清浅的呼吸声中判断:他睡着了。

天哲无声的坐在原地许久,看着微风将誉飞的头发衣带吹乱,拂到脸上。誉飞似乎觉得发痒,伸手挠了几挠。

天哲袍袖轻扬,已在誉飞身周做了个结界,隔绝了此间的风。

虽非凛冽罡风,但从寒潭上空吹来的,吹多了也伤身。

誉飞咕哝了一下,翻了个身继续睡。

天哲眼神柔和的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将那数千坛酒妥善收藏起来。

誉飞说,待劫点过后,再来与他共饮……

☆、第三十七章 仙酒(三)

“誉飞再也没有回来。”朱雀星君言语中带有几分怅然,“他陨落在那次劫点中了……”

之后的事情都在情理之中。

天哲眼睁睁的看着誉飞在自己眼前被魔尊打得形神俱灭,连句完整的遗言都没有留下。他只见得誉飞从斜刺里蹿出来,用自己的元神扛住了魔尊无意射来的一击,而后他努力转过身来,对自己露出了个懒懒的笑容,嘴唇张了张,似要说什么,却在那致命一击中迅速化为了齑粉,散在空中。

这些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天哲却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至今都铭记着誉飞最后的表情,就像往常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样,似乎还坐在石上,对着一无所有的池面说着:“天哲,你在里面吗?”

然而一切就那样发生了,天哲甚至连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愤怒瞬间统治了他的身体,杀得白衣尽赤的天哲像着了魔般双眼发红,他向魔尊望去,却没有收到对方哪怕一丁点的关注。

魔尊此时正与太玄、玉帝兄弟打得难舍难分,心下也是恼怒异常,这个骗子:“太玄!我誓要杀你!”

天哲冲进战团时,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就连玉帝也只觉得一阵清凉的风袭来,眼前就多了个白衣人。那白衣人修为虽高,但远不如自己,而且衣裳已经厮杀得染满血渍,神海渐空,看样子已是强弩之末。

但就是这么个半死的散仙,却以超越了一切的速度切入战局,将对手招式一一接过,他听到这散仙从嘴里一字一顿的咬出:“洛!弘!骥!”声音极冷,能冻人致死一般。

魔尊洛弘骥连觉得天哲莫明其妙的情绪都不曾产生——在此战场之上,凡刀戈相向者皆是仇敌。若有来犯,打就是了,何必要知道理由?

天哲本是强弩之末,怒气勃发中让他成功卡入魔尊和太玄、玉帝的战团,将魔尊本要打在太玄、玉帝身上的招术尽数吃下后,就已濒临溃散。

太玄虽觉得天哲来得奇怪,但已方多了个帮手,他总不会把人往外推。至于天哲是不是有能力抵挡魔尊的攻击,太玄并不在乎。

天哲的命,太玄可不放在心上。

玉帝知道天哲全是因为天哲的那些酒大大有名,但天哲其人究竟是圆是方,他认不出。

只见魔尊似是嫌天哲碍事般,一掌重重扇下,击向天哲左肩,将他拨到一旁。天哲这等散仙,于魔界大军而言,或许是一名强力的有生力量,但在魔尊面前却如蝼蚁一般,被轻易击飞。

近在咫尺的玉帝似乎听到了天哲肩骨碎裂的声音,而后天哲白衣飞舞,倏尔分开,露出魔尊顺势而来的一掌。

洛弘骥主修掌法,一双手坚如玄铁,冷如万年寒冰,此时蓄力袭来,天哲被卷入掌风的衣角竟冻结成冰,触之即碎。

玉帝瞳孔一缩,平平移出一步,想要避其锋芒。

太玄一头黑发却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斜向上插,将魔尊一掌卷缚其中。

魔尊强硬突入,哪肯善罢甘休?他对于太玄的挑衅视而不见,掌风直追玉帝而去。那缕黑发竟被他拖拽而出,生生断裂!

黑发发出尖利的啸叫,而太玄也面色一白。

而玉帝却因为太玄黑发阻了一阻,得以施术反击。

很快耀眼的法术光效就将三人团团包围,间或传来爆裂声。这团光幕越卷越大,四周已无人能近。

天哲早已被魔尊一掌挥开,扑在远处地上,生死不明,此时也被如此强烈的法术波动惊醒。

他踉跄站起,想要突入,却被术法反弹到更远处,此时却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天哲感受着空空的识海和丹田,闭眼躲过落下天幕的雨水。冰凉的雨水重重砸在天哲脸上,也落入玉帝、太玄、洛弘骥三人混战的范围内。

这场战争旷日持久,最终以魔界的败北告终。

洛弘骥在离去之前远远投来充满愤恨的一眼,却被玉帝和太玄双双无视了。

“哥哥。”雨早已停下,玉帝混身湿透,长长的银发垂在身后,有几缕粘在颈侧,他毫不在意,只看着眼前比自己更为狼狈的人,“你还好吗?”

太玄面色苍白,他在此次混战中被斩落不少头发,如今一头原本黑亮柔顺的长发被扯得乱七八糟,长长短短,十分难看。他理了理被魔界之火烧出无数破洞的玄色大氅,嘴里没好气的应道:“你看我哪儿好了?”

玉帝被呛了一口,却露出了极为温柔的笑意:“没事便好。”

太玄被玉帝的态度激得眉头直跳,但他重伤在身,此时不想与玉帝多说,不然非被他气死在这不可。于是太玄将被斩去一半的长袖一挥:“走了。”转头就不见了踪影。

玉帝的碧色双眸在雨后的阳光中闪烁出斑斓的色泽,对着眼前的一片空白好笑摇头:“你啊……”

天哲也在长时间的动弹不得中恢复了些许法力。他挣扎坐起,见战场上人人都在做事。有收拾掉落的法器的,有给未死透的魔军补刀的,有帮忙救治未死的各类神仙的……可他最在乎的那个,却已经不在了……

天哲没有接受天庭护卫队的救治,就这么带着一身伤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除去身上的衣裳,将伤痕累累的身躯全部投入寒潭中,在池水中修炼了四十九天,才缓过劲来。

天哲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已将原先所住居所尽数推毁。酿制好的几千坛美酒,却被收入一只碧玉戒面的黄金乾坤戒中,尽数带走。

此后天哲便在仙界绝迹,在人间生活了数千年。

传言天哲住在人界靠北些的地区一处深山湖泊旁,毕生最爱便是望着天上的大雁。说这话的人一脸唏嘘,似在感叹誉飞即使成了仙,也逃不过身死道消,形神俱灭的命运。

那誉飞,本是凡间小小一只雁。

而天哲,则是天鹅修成。

二人同宗同类,在万年修行中早已肝胆相照。誉飞的陨落深深的打击到了天哲。天哲一心向道,此时却是因誉飞逝去而荒废了修炼,数千年后的某一天午后,也静悄悄的去了。

只在那处常住的湖泊旁,留下了一处雪月洞天,并九千九百九十九坛美酒。

酒名:思故人。

☆、第三十八章 修仙之地

因着天哲的痴念,凡是分而饮此酒之人,只要在雪月洞天之内,均能感应到对方。

彤月听完此事,微垂了脸,默然不语良久,微微叹气。对于誉飞和天哲的陨落,她有几分感慨。彤月抬起头来,见朱雀星君也正带着感慨看着她。

彤月知道,朱雀星君这是想起火凰了。

“你可曾想起什么?”

彤月微微摇头:“不曾。”

朱雀星君也不着急,只垂眸道:“如此……你先回去吧。”拈须那手却停了下来。他是不是,应该加快速度了?要不要助火凰一臂之力呢?

彤月不知朱雀星君心中所想,依言起身行礼离开。

走在回福明殿的路上,彤月心中不由想起在雪月洞天所遇的冥君,那样势在必得的眼神,比朱雀星君的尽在掌握更令人讨厌。

脑海中又不由晃过皇甫君霆的脸庞。那人睁着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一脸诚恳的看着自己说道:“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若你需要,定来寻我!”

彤月轻晃脑袋,将所思所想甩出脑海。她现在可没时间想这些有的没的,若要保自己不被他人所掳,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唯有自己先强大起来!

行至殿门,彤月无意抬头看了看天:红色妖月……她的眉头不由皱紧。近日必要发生什么,真是多事之秋!

回宫之后,却发现朱灿灿正卧在自己榻上,怀中抱着春饼。见彤月回宫,忙放了春饼站起:“姐姐!你可算回来了!等你好半天了!”

彤月虽在雪月洞天一待四天,在人间却不过一个晚上。

“九妹,天色已晚,怎不回宫就寝?”

“姐姐!”朱灿灿满脸都是兴味的神色,“你们今晚的去处……好神奇啊。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就被抛出来了,回过神来已经在宫中了。姐姐,你们后来……有没有……嘻嘻~”

彤月看着朱灿灿一脸八卦的样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哪有什么。我这不是就回来了?”

朱灿灿嘟起嘴:“姐姐,我知道你在修仙,我也不想你能透露什么。反正今晚我都去过了,下次再带我去好不好?”还有今晚见着的那个冷傲男子,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下回还能不能见到?

彤月对她没心没肺的情况很是无奈,并不答应:“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说罢看了看天色,无奈道,“罢了,今夜你就宿在此处吧。”说罢吩咐蕊珠派人去淑妃处报个信儿。

“就说九公主在我这玩儿累了睡下了,明儿早再回宫里去。”

彤月吩咐完这些,碧双进来将春饼抱走,小宫女们也送上铜盆、手巾等供彤月梳洗。

彤月洗了手脸,坐在妆台前将钗环尽数卸下,转头看朱灿灿已抱着只绣着兰草的迎枕睡着了。

彤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掖了掖被角,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殿下?”今日值夜的便是蕊珠,她见彤月从寝室中退了出来,上前询问,“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彤月微微一笑,道:“我不惯与人同卧。便去书房睡一宿吧!”

彤月在书房布置有一间静室,和常住的稍显华丽的寝宫不同,布置得极为舒适清雅。现在天热,住一晚倒也没什么。

蕊珠应了声,吩咐宫女们先去掌灯准备了。

彤月并无择席的问题,却也没有马上睡着。雪月洞天中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一掠而过。

虽说彤月精神略有分散,但该关注的仙魔斗法,却是一场也不落下。

魔界此次带头出面的,是少魔尊洛垣煜,就是彤月与冥君对峙时突然从路边树丛中出现的紫眸少年。

在彤月眼中,洛垣煜不似她所知的任何似魔生物。他生得一张看起来就纯真善良的脸,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对紫葡萄似的大眼睛,雾蒙蒙的像是笼着层水雾。

可能是因为瞳色的关系,洛垣煜好着紫衣。

这几日洛垣煜都一身紫袍,头上戴着幞头,将一头墨发束住,圆领窄袖袍衫照着时下流行的穿法,不合颈下胸上的那一段,而是让袍子前面的一层襟自然松开垂下,形成一半大翻领。真真是芝兰玉树,好个美貌郎君。

仙魔大会上,外形能与洛垣煜相媲美的非冥君百里应栾莫属。

彤月也是别了冥君后才在女仙们的口中得知,那冥君乃西方鬼帝座下,因着实力出众,此次被派出行。

百里应栾因出自西方,带有一些异域血统,五官极为深刻,浓眉深目,鼻高唇薄。他身形高大,比高个儿的洛垣煜还要高上小半头。百里应栾平素不爱笑,肃着面庞,又惯着一袭暗色长袍,喜穿大氅,远远观之便给人浓重的压迫感。

此二人自小便识得对方,明里暗里都是竞争对手,这次在仙魔大会上也好生打了一场。

以彤月如今的资质,泰半看不明白。但她体内存有火凰元神,在火凰的帮助下,也看了个大概。

冥君百里应栾乃人鬼修成,性子冷傲,手黑心硬。而洛垣煜虽性子迷糊,但其乃天生魔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异于常人之处。

此二人年纪相仿,修为相当,在仙魔大会上一时斗得难舍难分。但彤月看出,冥君百里应栾明显带着更浓的杀意。若不是雪月洞天中有散仙天哲布下的禁制,恐怕他顺势下了杀手,即使不能杀死少魔尊洛垣煜,也能重伤于他。

魔、冥二界的斗争素来已久,具体什么原因就连火凰也不甚了了,彤月也对此一头雾水。但她并不在意。对于彤月来说,有些事,不需要知道它是怎么产生的,只需要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应该如何应对就够了。

就好比她体内存着的火凰元神一般,与其思考她为什么会在自己体内,不如想想办法,怎么能将火凰元神逐出,而又不伤已身。

彤月心中隐有想法,却苦于深陷宫中无法实施。她要怎么样才能正大光明的走出皇宫,去到灵气充盈的修仙之地呢?

☆、第三十九章 皇后产子

“梓童,谢谢你!”西琉皇帝朱世勋此时坐在床边,怀中抱着一只小小襁褓,以左臂稳稳托住,右手握着高卧云床的皇后的手,一脸感动。

“陛下……”早已不年轻的皇后面带羞涩的柔声唤道。

“梓童……”朱世勋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忧,皇后已是三十九岁高龄了,方才的产子已是九死一生,眼下看着更加虚弱,令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皇后也知道皇帝心中所忧,却仍是充满幸福感的笑着,素手反握住皇帝说道:“陛下,臣妾能为陛下涎下龙嗣,是臣妾之福。”

朱世勋见皇后虽强打精神,却仍是掩不住的疲倦,忙将手中婴孩轻轻交予乳母,回身在她床边沉声说道:“孩子的事你不必担心,朕自会好好看护。你现在好好休养,不要再多说话了!”

说罢朱世勋站起身,就着乳母的手仔细看了看那正嘬着嘴的精致男婴,不由喜上眉梢。他年纪也渐大了,近几年因独宠陈妃,细想来,宫中好久未听到婴儿的哭啼。谁料此番,文婕妤得了个公主,而他最为看重的皇后,又得了个儿子!

这是上苍赐给西琉的福气啊!朱世勋想道。

今晚皓月当空,光芒皎洁,朱世勋略一思忖,便金口玉言说道:“便叫他……景皓吧!”

“朱景皓?好名字!与今晨出生的十一公主朱明明正是首尾呼应,说明我们西琉陛下爱民如子,朝中政治清明。”皇后中气不足的说了个长句,又劝道,“陛下,文妹妹也是今日生女,陛下当去看望一二才好。”

朱世勋看着面色苍白,发髻零乱的妻子,心中一软:“文婕妤那儿,朕会抽时间过去的。”可是你这儿,我也不想离啊!

吩咐乳母好生喂养新生的十二皇子,朱世勋走至殿门处,向高岑说道:“去清凉殿。”

这是要去看文婕妤和小公主。

高岑忙去安排不迭。

文婕妤早间生了个女儿,正是心气不顺的时候,晚间又得了消息,说皇后又生了个皇子,正怄得要吐血,便听宫人通传:“娘娘,皇上来了!”

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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