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不忘补充一句,“但我们还是有不少破绽的,所以刚才我要尽量大声地唬住他们,等他们静下来再想想,就会发现问题。”
“嗯……”
“所以我们得走快点。”
“……”
好不容易走完这条长长的通道,绕向外城楼的方向,另一队驻守在城墙上的卫兵将他们喝止了下来,阿伦冷静地又再吆喝了一声,将目前形势描绘得无比紧急严峻,此刻他们身上的任务是何其何其的重要,阻挡他们脚步的人很可能会成为千古罪人……
一系列表演下来,再次顺利放行,毕竟前面的哨岗已经打出了放行的信号,而里瓦这个名字在外防系统里也小有名气。
最重要的是,惊天动地的杀声源源不断地传来,连最迟钝的人都知道涅盘之地已经发生重大变故了,非常时期里,人总会有非常的想法,对于继续发生非同寻常的事件,也比平常容易接受,尤其对方还是打着对己有利的大义之旗。
不过当值的小队长还是不忘向两旁叮嘱:“太古有个老家伙曾经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假如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们要记住,放行的信号是从帕拓地那边打过来的。”
看着那道城门在“咿呀”声中缓缓打开,那条细窄的吊桥缓缓放下,肯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久盼的自由终于来到眼前,如在眼前的昨日屈辱飞速在眼前撩过,假如真能走出去,炫*書网收集整理那这段灰色的回忆将永远成为过去。
连阿伦的定力,瞳孔也放大了不少,毕竟在过去几个月里,他完全失去了自由,这在他的生命,还是未曾有过的……
就在两人离自由之神越来越近时,远方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喊声,紧接着,城楼上也传来了阵阵欢呼,强烈的光芒从城楼上闪起,照明系统终于恢复了!
这也宣告着暴动即将结束。
阿伦半眯起眼睛,尽快适应着这忽然而来光明,同时转头与肯特对望了一眼,清晰看到对方眼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阿伦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镇定点,不要往后看,我们立即往前走,不能等这见鬼的吊桥完全下来了……慢点……别让身后的狱卒们看出什么端倪。”
这时,城楼上的第一轮欢呼结束后,开始有有心人注意到这两个身负特殊使命的同僚,尤其是阿伦!
“喂,你们看,他们当中有一个穿着雨衣啊!”
“哦,那个好像是里瓦大人,听说是在里面挂了彩……”
“这……那位里瓦大人脖子上好像套着一个什么东西……”
“嘿嘿,坦白说,这玩意有点像是镣环。”
“哈,那可是犯人才需要的!”
“等等,该不会是有犯人冒充里瓦大人,趁乱混了出来吧!”
“……”
“喂,弟兄们,越看越可疑,另一个家伙的军装好像也不太合身啊!”
“那……到底要不要先把他们拦截下来?”
“但,那个‘里瓦’大人吼着说他们有紧急命令在身……”
一阵阵议论声中,城楼上留守的卫兵们赶紧取下强弓,但谁也不敢轻易搭箭,对方也有可能真的是山特雷大人派遣的特使,如果真是这样,那里瓦好歹也是内防系统里的小官员,伤着了可不好交代。
但假如真是犯人借山特雷和里瓦的名义偷偷溜走,那他们这群人的责任就重大了……
眼看吊桥即将完全放下,众狱卒犹豫不决,而阿伦和肯特也已经走到吊桥过半距离时,一把男声忽然吼了起来,“把他们给截下来,你们这群混蛋,别伤着了!”
城楼上的弓箭手一听是屠里奥的声音,立即弯弓搭箭,“嗖嗖”的一阵响声,一片乱箭就射到了阿伦身前五步距离处。
那小队长想起屠里奥发怒的模样,立即气急败坏地冲阿伦他们叫道:“里瓦大人,停下,立即停下,刚才是警告了。”
阿伦眼神为之一阵暗淡,从听到屠里奥的喊声,到现在身后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他便知道,这次越狱行动已经功败垂成了。
在前一个刹那,他还有想过是否模仿屠里奥的声音在这最后关头行险一博,混淆狱卒们的视听,再一次浑水摸鱼,无奈吊桥已经停下,并开始慢慢回收,连一线生机也关闭了。
他转头看向肯特,发规他已面如死灰,发白的嘴唇微微颤动,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伦叹了口气,沉声道:“肯特先生,往回走吧,行动失败……”
他低头看了看护城河,又看了看对岸,强颜一笑,道:“不过离成功很近,大概只有一百步的距离,哈!”
他掀下了那个大号雨衣,傲然转身,脸上仍是一片平静,嘴角微微翘起,丝毫不像是一个刚刚越狱失败的重犯。
屠里奥已驰马来到城门下,眼见已经将阿伦截下了,他轻轻松了口气,下马笑道:“约翰先生,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还真给你瞒天过海了。”
不知情者看见,还以为他正与阿伦做着一个颇具娱乐性的游戏,因为他现在的神态正是看出游戏关键地方的趣味表情。
阿伦牵了牵嘴角,用肩膀撞了撞肯特,缓缓就往回走去,说:“屠里奥先生,劳你费神了,不过真好奇你怎么发觉得这么③üww。сōm快,你应该还在里面帮忙才对啊!”
屠里奥那张胖脸和蔼一笑,说:“我从外城墙搭建起紧急桥梁进入内城墙,控制好包围圈的防御系统后,第一时间就是查看内外系统的唯一通道,没想到竟然被人突破了,呵呵,所以就立即追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阿伦不由得再次牵了牵嘴角“真是太可惜了……”
屠里奥盯着阿伦身后的肯特,笑容中隐约添上了一份诡异。肯特脚步微微蹒跚,已经明显落后了阿伦一截,不时还神色闪烁地看看脚下的护城河,河里的锯齿鱼们正游荡于此,虎视耽耽地看着这些随时有可能成为点心的食物。
“这位犯人先生叫什么名字呢?能和约翰先生你走在一起,相信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为何现在看起来像是完全不能接受失败呀!”屠里奥的笑容更和蔼了,直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阿伦心中冷了冷,他慢慢转身,步伐稳健地走回到有点失魂落魄的肯特身边,低声道:“肯特先生,振作点,,只要活着,还有希望。”
肯特沉重地点点头,阿伦亲切地笑了笑,以丝毫不像是一个失败者的语调,说:“走吧。”
吊桥回收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屠里奥带着国王迎接凯旋归来勇士的笑容,等着阿伦和肯特走回到身边。
在没有丝毫预兆的情况下,他的拳头已重重挥出,击打在肯特的下颚上,骨头破裂声中,肯特整个人被抽得离地飞起,“彭”地一下跌落回吊桥上,因为吊桥的倾斜,他立即又在痛苦的闷哼声中缓缓滑了回来。
屠里奥脚下一蹬,前身贴地,令人难以想像一个大胖子怎么可能有这么③üww。сōm快的速度,瞬间又已来到肯特面前,右脚重重一踏,肯特整只右手立即被踩成血肉模糊一片,他的闷哼立即变成了无比痛苦的惨叫。
阿伦冷然道:“屠里奥先生,我才是这次越狱的主谋,他只是被我唆使的。”
耳边听到阿伦以罕见的冰冷语调阐述着一件事实,屠里奥踩向肯特另一只手的脚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高速落下,不过改成了飞踢,将肯特踢离了吊桥,直往护城河下跌去。
阿伦眼中不由得闪过震怒,身形往前一倾,整个人往前疾射而去,他贮存起来的一点点力量,本来还打算必要时对屠里奥打出致命一击,将其挟持,借此翻盘的,没想到屠里奥率先动手,现在更是迫使自己要使用唯一的一点点力量去救肯特。
屠里奥仿佛早已料到阿伦的动作,肥胖的身躯往左一扭,刚刚挡在了阿伦前进的路线上,仅仅是缓慢了这么一拍,“啪啦”一下,落水声已经响起,水下早已苦侯多时的锯齿鱼们,汹涌而上,血雾顿时在水下弥漫开了,场面残忍至极。
浑浊之中,阿伦刚好看到了肯特痛苦欲绝的表情,他嘴巴里吐出的串串泡泡很快就被锯齿鱼遮挡,徒劳的挣扎随着最后一丝生命气息的消逝而停止。
阿伦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以更为冰冷的语调,说:“屠里奥先生,我不是告诉你,我才是主谋吗?”
“我知道!”屠里奥的情绪起伏不大,声音仍十分平稳,“正因为约翰先生你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我才停止了对他的折磨,这已经是一个人情了!约翰先生,请你明白,我总得给我的儿郎们一个交代。”
阿伦冷冷回过头望向城楼,只见那些卫兵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锯齿鱼进餐时的表演,他冷然道:“那为何不对我动手呢,屠里奥先生。”
屠里奥谦卑一笑,说:“约翰先生是位大人物,假如你出了什么事的话,以后我肯定会有不少麻烦,所以我怎敢轻易对先生造次呢?”
阿伦目睹着翻腾的河水慢慢平寂,心境却难以看齐,肯特顶多只能算是一个曾经见过面的敌人,但在生死之间,他义无反顾地追随自己踏上这条危 3ǔωω。cōm险的不归路,虽然谈不上什么忠诚的奉献,但也没有任何重大的过失,在广场上好几次危 3ǔωω。cōm险的时侯,身后的他还帮自己顶了几下,尽了一个伙伴的职责,但,现在自己并没有为他带来梦寐以求的自由,只为他带来无比痛苦的死亡。
阿伦重重地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后,才慢慢张开,声音已恢复平静冷淡,“屠里奥先生你又怎知有些麻烦,是根本无法避免的呢?”
虽然已是盛夏季节,但来自暴风山脉的风,却没能给人带来任何温暖。
第七章
阿伦不得不又重新走回到那条狭隘的通道上,窄窄的夜空中已开始微微泛白,带来恐惧和死亡的夜晚,终于迎来了第二天的光明。
一个身穿高级制服的卫兵从后急步而上,来到屠里奥耳边,急促地说了一番话,屠里奥一对细长的眼睛顿时闪出了亮光。
等那卫兵走后,屠里奥眼珠一转,转移对方的仇恨,对己永远是有利无害的,他边走边对阿伦说:“约翰先生,我猜,有某些人想在不久前的漆黑中取先生的性命啊,约翰先生你是聪明人,肯定也猜到了吧!”
阿伦冷淡回应:“屠里奥先生,你是不是暗示我,山特雷那混帐东西读职了,专门策动了昨晚那场惨烈的闹剧,其实真正目的只为了取我一人性命?”
他转头嘲讽地看了看屠里奥,冷冷道:“如果真能查出这个真相,恭喜你,屠里奥先生,你将升职为监狱长了。”
屠里奥和蔼一笑,说:“真相是什么,我现在还不敢轻言判断,不过,昨晚机电室为何会突然切断魔石的能源,确实是来自山特雷大人的命令。”
“哦?”阿伦对于为何会中断照明系统如此之久一事,也颇感疑惑。
屠里奥眯了眯小眼睛,沉声道:“管理机电室的老头子已经愿意出来说出事实真相了,因为山特雷大人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令涅盘之地里起码死伤了过万囚犯、近四百的卫兵兄弟……”
阿伦微微皱眉,想起了昨晚混乱中四周那若隐若无的混乱元素,现在再听一出事,管理机电室的老头子就愿意来和外防系统合作,他(炫)恍(书)然(网)大悟,怪不得会停电这么久,并不是魔石的能源没有恢复供应,而是有有心人参与其中了。
他不由得冷笑道:“谁说涅盘之地的内外系统缺乏沟通呢,我看屠里奥先生就与好些人有紧密联系呢,譬如说某些管理机电的重要人士。”
屠里奥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但立即又恢复了常态,笑道:“约翰先生果然是位非常人物,只凭片言只字,就能想像出这么多事情来,不过想像不能等同于事实啊,嘿嘿!”
阿伦仔细打量着屠里奥身上精工细作的衣装,脚上那光亮的皮鞋,再到手指上那几枚一看就知是价值不菲的戒指,不禁又多联想到一些事情,低声道:“现在涅盘之地的几万犯人总在白玉矿坑里挖掘那些值不了几个钱的石头,多浪费人力物力啊,假如能由擅长经营的屠里奥先生来管理的话,天啊,几万个免费劳动力在手,换一种工作方式,那可以创造多少惊人的财富呀,哈!”
仿佛被人看穿内心的某些想法,屠里奥的脸色不由得再次难看起来,他强颜一笑,说“约翰先生说笑了。”
阿伦将屠里奥这份难堪看在眼中,心中撩过一丝快意,但很快又被另一些负面情绪所取代了。
满天朝霞象【炫|书|网】征着无限生机,但广场上的尸横遍野,挥之不散的血腥味道充斥着每个生者的嗅觉,还有不少伤者正在广场边缘上做着救护处理,呻吟声处处可闻,天地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老尼洛替代了屠里奥的位置,继续引领着阿伦前进。
绕过一群伤者时,阿伦赫然在其中看到了昨晚第一个对他发起袭击的山猪,只见他全身上下都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但他的伤势在伤者当中只算是普通重伤,医务人员还没能腾出手去处理他,山猪只能坐在地上干哼哼着。
阿伦不由得对他牵了牵嘴角,昨晚全场第一发动进攻的他,还身陷敌阵,竟然死不去,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山猪回瞪着阿伦,但他已经没有发怒的力气了。
走进石屋群后,老尼洛好几次回头看看阿伦,欲言又止,直到最后将阿伦送回囚室,他才低声说了句,“谢谢……”
阿伦无声叹气,只是在靠窗边的墙壁上,又是划了一划,不知不觉,那里已经画了差不多十个“正”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所预料的事情在涅盘之地中正如预料般发生了,涅盘之地展开内部调查,内防系统多名官员和狱卒都受到牵连,不少犯人也遭受了惩罚,凤凰城和神龙都派来了行政官员进行监督,务必要对涅盘之地的管理系统进行一次严格的清洗。
山特雷大人的病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更重了,他那位倒霉的助手起码为他承担了过半的责任,山特雷下台是迟早的事,但新的监狱长到底是由外防系统的屠里奥接任,还是另选其人,凤凰城和神龙的官员仍在斟酌之中……
在这段时间里,阿兰斯的人类内战继续如火如茶地进行,主战场集中在疾风这片饱遭摧残的土地上,以克德杰为首的新政权一边对靠近幽冥森林一带的国土进行变革,实施仁政,一边抵抗外敌,且战且退,疾风国土的面积在短短几个月内,少了起码一半。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新家主克德杰根据统战部的意见,将兵力主要集中在了北面,计划先将冰风家族击退。
由副家主波特所统率的疾风三大军团,与冰风之主克巴斯所率领的主力军团,在疾风北面国土上,展开了寂静时代末期第一场大战役,双方参战的士兵都超过了十五万。
因为克巴斯的错误决定,首先与疾风撕破脸皮,本来打着旗号是来支援盟友的军队,顿时变成了不仁不义的小人之师。
相对的,疾风军团马上成为了保家卫国的正义军团,开战以来,整个阿兰斯的舆论还是第一次站在疾风这边,指责冰风的不义之举。
相比起来,雷诺的做法就聪明多了,他们的军队进入疾风国土后,仅仅是接管城市和要塞,从不更换疾风的旗帜,对外仍可宣称帮助盟友防守,像冰风之主克巴斯那样明目张胆地更换上冰风的旗帜,那自然就引来非议了。
其实两者的目的是一样的,但手段不同,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在这场空前规模的会战中,疾风新一代领军人物波特锋芒毕露,以诱敌之计,重创冰风主力军团。在卡钠高地的决定性一战中,波特更是亲手斩下了过于冒进的冰风之主克巴斯的头颅,一战成名,威震当代。
一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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