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罗兰史诗- 第156部分

雪忽然说了句话：“如果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雕像的话，该怎么办。”

异样的寂静降临在四个人之间。是啊，如果要找的就是这家伙，该怎么办……先不说人家让不让他们带走，就是人家同意了，他们怎么拿走？装进空间戒指里？那个戒指有这么大的面积。

与光明之神博拉赫克托的教堂不同的是，黑暗之神涅斯比克拉的神殿里是没有主教或者来来往往的神职者的。这里只有祭司与信徒。

而所有的祭司都来自于黑暗神殿，普通人想成为祭司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找到方法，加入黑暗神殿，并拥有成为祭司的资格。

实际上，平民信徒们基本都是不知道黑暗神殿的存在的，所以他们就不知道这些黑暗之神的神殿与祭司的来源，这也就为黑暗神殿的隐秘性提供了条件，没有人多口杂，乐园的所在地也就具有了极强的保密性。

撒尼尔略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感叹些什么，他绕过那座巨大的雕像，朝神殿内部走去。

尼古拉斯看了看闷着头朝前走的撒尼尔，对凯瑟琳和雪说：“我们分开找，要记得我们要找的那座神像的眼睛是黑曜石做的，找到以后先会合再说。”至于黑曜石的眼睛，这个消息当然是从上古贤者之书上得来的。

雪和凯瑟琳点点头，分别选定一个方向，四个人就此分开。

分开后，雪和凯瑟琳选择的都是以游客的身份一点点游览、寻找。而尼古拉斯则是马上去找到了一位祭司，而且张口就是一口流利的古黑魔法语。

（古黑魔法语：曾经是戴沃尼德大陆上的通用语言，但在旧历以后就没什么人使用了，原因就是光明圣殿的扩张太过迅速，势力也太过强大。现在也只有黑暗神殿内部才有一些人使用这种语言，而黑暗神的祭司们则基本每个人都懂得这种语言。）

祭司对于尼古拉斯说出的古黑魔法语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种语言也只有黑暗神殿的成员才懂得，外面的人即使想学也没处学。

尼古拉斯告诉他自己需要一些帮助，希望他可以帮帮忙。祭司一边惊讶地看着会说古黑魔法语的尼古拉斯，一边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尼古拉斯就说自己是黑暗神殿来的人，要找一尊涅斯比克拉的雕像，这尊雕像的双眼是由黑曜石构成的。

祭司对于尼古拉斯的身份根本没有多少怀疑，他想了一会儿后告诉尼古拉斯，神殿里好像有这样一尊雕像，就在后面花园里的喷泉顶部。

尼古拉斯感激的点点头，表示希望祭司可以带自己过去。祭司同意了他的要求，带着他离开神殿的正殿，朝花园里走去。

……

而同时，撒尼尔正缓慢的朝正殿走去，穿过一条并不长的走廊就到达了平时信徒们接受祭司指引的地方。撒尼尔随便在后排的一个座位上坐下。神殿中的信徒很少，所以这座巨大的建筑显得冷冷清清。

这也许是因为战争即将到来的缘故，人们都在忙着安顿家里，再加上现在只是早餐刚刚结束的时间，所以才会没有多少信徒聚集于此吧。

撒尼尔缓慢的呼吸着，双眼却并没有去寻找所谓的雕像，他只是在发呆，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教堂内有些昏暗的光线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团巨大的阴影，而清晨初升的阳光则透过巨大的彩色玫瑰雕花玻璃窗射进来，瞬间产生了五彩斑斓的颜色。这跳跃的活泼颜色却完全无法打破教堂的肃穆与沉寂。

神秘的氛围让人类产生了对于神的敬畏和更深的信靠。闪烁的蜡烛映照出墙壁上，天花板上那些巨大的壁画，这些杰出的艺术品总能带给人无限的遐想与深思。

撒尼尔因为正在发呆而变得空洞的眼神投射在教堂内的一个涅斯比克拉的浮雕上，因为正在神游的缘故，撒尼尔并没有发现光线下这座浮雕眼睛处一闪而过的闪亮的黑色——那是两颗珍贵的黑曜石啊。

……

雪顺着长长的走廊行走着，耳边还传来了穿透坚硬的墙壁的祭司为信徒们讲解教义的声音，他不时的转过头看看窗外，从这里往外看，当你的视线穿过那排整齐的树木，可以看到外面人偶之都繁华的大街。

“在涅斯比克拉的雕像上，有一双黑曜石做的眼睛，如果有人盯着这双眼睛，如果你是被选中者的话，你就将见到黑暗之神，他将给予你指引，并赐予你强大无比的力量。”

“但是，这是一个等价的交换，在获得黑暗的力量的同时，你的灵魂将一点点被黑暗所侵占，这份力量，你使用的次数越多，黑暗的腐蚀也就越严重。直到你发现自己的灵魂早已是一团黑色，那么这就代表着你已经坠入地狱，你将迎接死亡的到来。”

这样的代价并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同样也没有给使用者带来精神和思维上的影响。可正是这种潜在的隐藏的威胁，更令人心惊胆战。

第三百八十四章涅斯比克拉的雕像

忽然，回过神来的撒尼尔发觉自己已经陷入了另一个空间，同样是一座殿堂，却不再是之前他呆着的神殿。

撒尼尔马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怎样尴尬的境地，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居然一直盯着那座黑暗之神的浮雕，那么也就是说，他已经被雕像选中，他将会成为与所谓的黑暗之神交易的人。

不过撒尼尔也不会因此而感到恐惧或者不愿，他之所以一直让自己身边的人去获得死亡圣器并不是因为他害怕付出代价，害怕死亡，害怕失去永恒的生命。

而是因为他的伙伴们整体实力较弱，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他们的实力，那将来如何让他们与神作战？

且不说神这样一个人类无法企及的存在，单说亡灵族、神族、魔族以及龙族的军团，难道人类就能凭自己的力量战胜他们了吗？

在人类中，龙骑士、法圣只是少数，大多数人类，或者说，大多数人类军团的力量都很弱，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快速提升每一个人的力量，所以只能靠尖端力量了。

先由那些强大的种族拼个你死我活，人类所要做的就是保存自己，然后由实力最强者与神战斗，这样才是最好的作法。

虽然没有任何一条预言告诉撒尼尔，他必须与神作战，但是这个问题似乎不难解决，因为如果想要阻止神之战，那么就必须击败所有的神。

否则，无论最后那一位神存活下来，他都将吸取历史的教训，将除了本族之外所有的种族毁灭殆尽，以免那些危险因素从灰烬中重生。

如果是撒尼尔来做这个决定，他也会选择毁灭其他的种族，只因为这是最有效地阻止神之战，阻止悲剧与死亡的方式。以毁灭来阻止毁灭，这是一条用血腥的历史证实出来的真言。

在神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来自于神的毁灭，才是“神之战后毁灭的降临”这句话最根本的解释。

撒尼尔不是神，所以他不会做出毁灭其他种族那样疯狂的举动，他只是想着如何击败神，为各个种族迎来一丝用于挣扎的所谓的和平时间，直到下次神之战的降临。

撒尼尔静静的站在这座空旷冰冷的神殿当中，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

“人类。”撒尼尔猜，这一定不会是神的，不然，这个不知庐山真面目的家伙怎么会把他误认为人类？他明明是精灵族，而且是上古精灵族，任何一位神都不会犯下这样严重的错误。

“您好，”撒尼尔平静的回答，并发出了自己的质疑，“您解释这样躲在所谓的黑暗之神的雕像中威吓世人的吗？”

那个声音沉寂了一阵，然后又从四周压过来：“你很聪明，和我之前见到的人类都不一样，没错，我不是什么黑暗之神，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涅斯比克拉。”

撒尼尔露出一丝带着讽刺意味的优雅笑容：“我当然知道这个，说不定，我比您了解到的更多呢。”

他依然平静的说着：“你很有趣，你应该知道我能给予你什么，所以，你愿意接受这份契约吗？”

撒尼尔忽然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恶魔族，对吧，或者说应该是魔族。”

所谓恶魔族和魔族的区别就在于，魔族的血统比恶魔族更加纯净，而且魔族全部是信仰魔神的，而能被人类召唤出来的恶魔族则大部分没有信仰，小部分信仰涅斯比克拉——黑暗之神。

当然，他们的本质是没有区别的，所以名称上的这丝小小的不同也可以忽略不计，两个名字都可以互相使用。

撒尼尔能判断出这个家伙是魔族主要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不信仰黑暗之神；第二，他提到了契约这个名词。

在恶魔的世界里，一旦有什么等价的交换达成，他们就会使用契约这个名词来命名这次交易。

尤其是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他们在被召唤出来，或者与人类合作之前，总会提到“契约”只有双方都表示同意，契约才会具有价值，这次交易也被认定是成立的。

每一个恶魔一生都不会背叛自己曾经立下的契约，不管这个魔族有多么不可信，他也不会背叛契约，有的恶魔甚至会以契约为信仰，发誓永远效忠于此。

“给出你的答复。”这位魔族没有理会撒尼尔对他身份的判断，只是这样冰冷机械的提醒着撒尼尔。

“我拒绝。”撒尼尔回答道。他还是觉得应该让雪或者尼古拉斯来试一试，他们两个都没有得到认可之后撒尼尔才会选择由自己来接受这份契约。

因为可以说，撒尼尔的潜在力量是他与他的伙伴之中最强大的。除了诅咒术、死神祭品以及悼亡者的哀怨，请不要忘记，他还拥有操纵的能力。虽然现在他的能力消失了或者说是被封印了，但那个精灵不是说过的吗，迟早有一天，他会变得完整。

这个完整不单单代表撒尼尔失去的能力会回来，还表示着，他因为没有经过引导而暂时残缺的力量会完整起来。本来，这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一百年以上，但是根据那位上古精灵的意思，这份能力会直接完全化。

不然，上古精灵们叫撒尼尔拿什么去与神战斗？单凭人类的手段是不可能赢了神的。

“你拒绝吗，”那个声音似乎有点诧异，但又似乎，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等你改变了选择之后再来找我吧，我会等着你的，被选中者。”

虽然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到底在哪个位置，但撒尼尔还是朝正前方一丝不苟的行礼：“非常感谢您的宽宏大量，如果我的伙伴们都没有资格登上您的殿堂的话，我会与您再次相见的，那么，暂时再见了，先生。”

等撒尼尔再次回过神来后，他又重新坐在巴伦比克帝国最著名的黑暗之神神殿的正殿里了，而墙角处被阴影覆盖的那座浮雕上两颗乌黑中带着金光的宝石正闪过一道清冷的光。

第三百八十五章人偶

同时，撒尼尔察觉到自己身边坐下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笑嘻嘻的冲撒尼尔问好：“嘿，先生，您好。”

“您好。”撒尼尔看着这个家伙，感觉非常怪异。

这个人有着完美的面貌和身材，皮肤却有些苍白，仿佛在这皮肤之下，肌肉之间并没有血管的存在。他的动作都很流畅，但却给人一种淡淡的机械的感觉。他的表情非常细腻，但有那么不真实。

而最可怕的一点就是，撒尼尔没有感觉到身边这具躯壳里有灵魂的存在。

早在撒尼尔还在神之海域上的神殿中时，悼亡者的哀怨给他带来的这种对于灵魂之类的东西敏感就曾救了他们一命。

而现在，撒尼尔清楚地感觉到，身边的这个家伙没有灵魂，不具有生命，但这又怎么解释这个家伙基本无异于常人的外表呢？

“恕我冒昧，先生，从您的身上，我并没有感受到活人的气息。”撒尼尔轻声说。

他说这话的同时，注意着观察对方的神色，希望能通过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来判断他的身份——是死灵生物还是善于隐藏气息的恶魔族。

那个人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容看上去也像是被规定好的一个定式一样：“您可真是敏感，居然如此快速的看出我并不具备人类最基本的特征——生命。”

撒尼尔转过头去，把目光投向这座殿堂的正中央——那座精致的黑暗之神的雕塑。他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点：他在心底暗自窃喜着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这个家伙应该是亡灵族了，因为魔族也是具有生命的种族。

但对方的下一句话却令撒尼尔有些错愕：“可是恐怕，先生您并没有猜出我的真实身份来，您或许会认为我是亡灵族，但这并不是我真正的身份。”

“不要忘记您现在处在哪里，这里是人偶帝国——巴伦比克帝国的王都——人偶之都。”对方满脸笑意，撒尼尔终于意识到了他的真实身份——人偶。

他忍不住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身边的这具人偶，不得不说，从外表上看去，除了皮肤苍白点以外，这个人偶和活人根本没有区别。撒尼尔立刻想到了当初他“杀掉”尼古拉斯的时候，不也遇到了无数和真正的尼古拉斯没有什么区别的人偶吗？

“嘿嘿，贝恩公爵，这可是我的杰作呢。”

那个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声音传入耳朵，撒尼尔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平静甚至是冷漠——能够随时恢复淡然平静的心情还要归功于那次的“百年监禁之旅”。

从这点上看，撒尼尔还是非常感激那位上古精灵制造出来的幻境的。不然撒尼尔都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忍受丹尼尔这个烦人的家伙。

丹尼尔神出鬼没的从后面走过来，做在撒尼尔的另一侧，而那个人偶则已经离开。

“王子殿下应该很繁忙才对啊，怎么会有这样的闲工夫来理会我们这群无聊的家伙。”撒尼尔目无表情的开口。

“嘛，外交也是王子要处理的事务中的一部分啊。”丹尼尔把双手枕在脑后，一点都没有在神殿中该有的肃穆和端庄。

撒尼尔扭过头看着丹尼尔：“这么说您是王储喽。”撒尼尔确实不知道这个毫无王族气质的家伙居然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

丹尼尔无奈的点点头：“嗯，事情就是这样了。”他似乎真的不想当国王呢，这也对，他原本就对王宫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抗拒感。

“……我为您的遭遇表示感到非常悲伤。”撒尼尔说，对于丹尼尔来说这确实是一件令人感到万分悲哀的事情。

“嗯，谢谢您。”丹尼尔点点头。

“您遇见我的朋友们了吗？”撒尼尔问。

“没有，不过我分别找了一个人偶去吓吓他们，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像您这样精明。”丹尼尔脸上浮现出一丝顽皮的微笑，恶作剧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人生最大乐趣之一。

撒尼尔笑了笑，不以为然，他相信丹尼尔不会成功地吓到他们三个人。

凯瑟琳的反应应该是完全不理会那个人偶，如果把这位危险的女士惹急了的话，她一定会直接把那个人偶劈成两半的。

尼古拉斯可是从小时候就开始接触人偶这样的东西了，而且还做出了那么多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出来，这样一个有着恶趣味的人怎么会被丹尼尔的小伎俩吓到呢？

至于雪，请永远都不要忘记雪的身份，他是人造人，实际上人造人就是人偶，只不过人造人还具有生命和灵魂，除此之外，他们又与人偶有什么区别呢？那么，这样一个雪当然不会被人偶吓到了。

不过撒尼尔没有对丹尼尔说任何提醒的话语，他只想看看丹尼尔在知道自己小小的恶作剧根本起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作用时的表情。

“那么请您在把他们吓个遍之后叫他们过来吧，多谢您了。”撒尼尔说，如果丹尼尔仔细听听的话，就能听出撒尼尔语气中并没有加以掩饰的笑意和善意的嘲讽。

丹尼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