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寒玉吓得露出了暴牙。
龚冷月不由自主地退后数步。
张献国脸色惨白。
刘荣融眼眶发红。
郝镇武的腿有些软。
金若凤黯然神伤,不自觉的垂下了钢刀。
他们既拿止水师太威胁不了石剑与雄樱会的好汉,那么一旦撕拼起来,己方又如何是石剑、雄樱会好汉的对手?那还不等于为止水师太陪葬?
“啊……当……”
王彪身后忽然有人出手,一刀捅入王彪后心。
他猝不及防,中刀而倒,架在止水师太脖子上的剑掉落地上。
他一手捂脸,一手举着忽出暗算的那人,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各路人马定神看时,暗算之人忽然抓起止水,飞掠而过,落在了石剑身旁。
他分开止水师太,抹去脸上假皮,虽然衣衫褴褛,还似乞丐模样,露出了真面目,却是白扬。
“白兄,谢谢……”石剑紧紧地握了他的手一下。
“石将军,什么也别说了,世人皆知你与师太是苦命人。当时,你年纪那么小,却也能收养她,那是一段佳话,武林的千古佳话……唉……可惜梅师叔在来太湖的途中,不幸病逝,家师哭晕,都不能来了……”白扬朝石剑躬身一辑,甚是恭敬,却也是一阵哽咽,道出梅剑花与马达不能来为石飞扬送葬的原因。
“什么?”石剑闻得梅剑花忽然病逝,马达因伤心而哭晕、不能前来的消息,救回止水师太的喜悦,荡然无存,愕然无比。
“师父……呜……”魏秋婷闻得梅剑花忽然病逝,惨然跪北,失声而泣。
“师父……呜……”对面的张献玉闻得梅剑花忽然病逝,也是惨然跪北,失声而泣。
“什么?魏秋婷是梅剑花的弟子?”
“梅女侠遗体现在何处?”
“白某奉家师之命,率众师兄弟北上迎接梅师叔,奈何梅师叔闻得石大侠真的去逝了,痛哭不止,血泪如雨,夜半圆寂……呜……”白扬惨然而道,泪水滑落。
各路人马这才明白梅剑花忽然病逝,是因为石飞扬之死,均想情之一物,实在令世人费解:梅剑花既然出家为尼数十年,竟然还在掂记昔日的一段情。
“叛贼,竟敢要胁包某的偶象石将军?软饭兄弟,将王彪的婆娘送入软饭山庄接客。”包二奶忽又横刀一挥,砍掉了王彪指着白扬的手。
血水横溅。
龚寒玉吓得坐倒在地。
张献国直打哆嗦。
阳宵子当众尿裤子。
南宫挠脚板的手争捂嘴巴,生怕惊叫出声。
各路人马瞠目结舌。
谁也不会想到竟是号称武林最无耻的包二奶、吃软饭二人此时也会靠向石剑?
人质虽然得以解救,但武林中人的心头又多了一份伤痛。
因为名振天下的一代女侠梅剑花不幸病逝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千零一十章 聪慧精明
狂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风停雨晴,天空如洗,湖水湛蓝,鱼翔欢歌。
“师姐……”止水师太逃出魔爪,扑向石飞红,喜极而泣。
她现在倒成了石剑的长辈了。
“师妹……”石飞红抱住止水师太,两人相拥而泣。
“奶奶……”石轩辕、石心儿从龙飘飘怀中滑下来,跑过去,各抱住了石飞红的大腿。
他们用他们的小手,去安抚石飞红心灵的创伤。
石飞红分开止水师太,附身抱起石轩辕、石心儿,在他们脸上亲了又亲。
石轩辕、石心儿两双小手,为石飞红拭去脸上的泪水。
魏秋婷、龙飘飘急分立于石飞红左右,生怕有人袭击她。
“包二奶……你……好狠……俺们……做鬼也饶不了你……”王彪又是一声惨叫,含恨而逝。
“你婆娘到软饭山庄是接客赚银子,你与软饭兄弟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包二奶仍是辱骂他一番,就要让王彪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他握刀下划,割下了王彪的头颅。
包二奶提着王彪的头颅,跑到火光猎猎的柴堆前,放下血淋淋的头颅,摆好后,与吃软饭两人一起下跪,祭奠石飞扬英灵。
“姑母,抱着两人,会累的。”魏秋婷从石飞红手中接过石心儿,甚是机灵乖巧。
龙飘飘见她去抱石心儿,而不是抱石轩辕,不由一怔。
群雄也都是一怔,却又蓦然明白过来:既然命运安排魏秋婷与龙飘飘都是同在石家,往后总不能相互仇视吧?唉!以前说魏秋婷奸诈狡黠,说错了,应该说她聪明精明才对。
“轩辕又长高了。”龙飘飘会意过来,也从石飞红怀中接过石轩辕,探手抚摸他的头发,满脸甜笑。
“石将军人俊武功好,心善功劳大,难怪有这么多姑娘喜欢他。”罗凤华望着石飞红身旁的魏秋婷、龙飘飘两大美人,于她们身后窃窃私语。
“我长大了,是不是也有许多小女孩喜欢呀?”石轩辕闻言,在龙飘飘怀中挣扎了一下,好奇地问罗凤华。
“哈哈哈……”各路人马滑稽而笑。
“小色鬼,比爷爷还好色啊!”来伙添过来,拧了一下石轩辕的耳朵。
魏秋婷抱着石心儿走过来,对来伙添道:“你算什么?你能与轩辕他爹比吗?”
石剑满脸通红,回过身来,讪讪地道:“以后不敢了。”
“哈哈哈……”各路人马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残阳西斜,天边晚霞红得似虎狼的血盆大口。
“寇振海,你不仅欠石马庄三百条人命,且屠杀蜀川义军、陕甘义军不少将士。魏秋婷,你记住,抢马帮、饮马寨、金枪会等血案的仇,不能这么算了,总有一天,让你们血债血偿。我们走。”金若凤甩起泼来了,指着寇振海与魏秋婷大骂一通。
各路人马心头一凛,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坏了。
“聂夫人,且慢!”魏秋婷大怒,将石心儿递与龙飘飘,走到金若凤跟前。
金若凤闻他称自己为“聂夫人”,又气又恼又耻又悲,急捂双耳。
魏秋婷似乎不识趣,又朝她拱拱手,道:“聂夫人,金世富入宫盗宝并掳走鲁皇妃犯下滔天大罪,昔日聚于石马庄的各路人马,也多是匪徒。金枪会、抢马帮、饮马寨、火焰寨不抢不掠吗?数年前寇振海身为朝廷命官,奉旨剿匪是理,奉旨平叛,更是个理。什么蜀川义军?里面不也掺杂着水尚飘、白飞凤、陆青山等恶人吗?他们掳掠了多少民女?置多少人家破人亡?聂夫人,往事已逝,请你看在石剑于辽东抗金收复失土、血拼快活林救人、冒死从朱泓明手中救出各大门派的份上,但愿你从此能放过石家,放过易姑娘姐妹。”
“难得魏秋婷还能掂记易宝华!”
“女人能这么大度,真是不容易!”
各派掌门弟子都知道易宝华对石剑有情,此此闻魏秋婷一言,皆是暗暗叹服她!
“哼!阉贼之女,你有石家撑腰,明知姑奶奶杀不了你,才说得这么堂而皇之。呸……”金若凤激愤异常,朝魏秋婷唾沫一口,提刀而走。
“啪……”魏秋婷侧身闪开唾沫,甩手就给金若凤一记耳光。
“哎呀……”金若凤捂腮流血,板牙掉落在地。
各路人马心惊胆寒,生怕武林再生巨变。
“士可杀,不可辱。寇振海、魏秋婷欠你的,一定会还你。”石剑纵身而来,愤慨无比,一剑架在金若凤的肩上。
各路人马的心头一震,均怕今日又要血流成河。
夕阳西下,夜幕拉开,天地浑暗。
石剑环目四顾,看出郝镇武等人的眼神还有仇视。
他忍不住心酸,哽咽地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易姑娘于钟万强临死前,才知他是生父,她何罪之有?魏阉专权,婷婷没有害人,她灭的全是抢劫杀人越货的匪帮,让社稷安宁,让黎民不再担心受怕,她又何罪之有?”
阳宵子欲言又止,发不出声音。
金若凤右腮也红了。
南宫忽然感觉用挠脚板的手捂嘴好臭。
刘荣融身子摇晃了一下,感觉头好大。
郝镇武头轰耳鸣,心头难受。
龚氏叔侄犹如被人打了两记耳光,感觉满脸火辣辣的。
“雪山派的门人一直不知朱弘明的真实身份,受骗蒙羞。但李天笑、黄如才从未害人,他们又何罪之有?义军起事,为何非要石、魏两家宝藏不可?张献忠部烧杀抢掠,置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水尚云、白飞凤、陆青山、胡宝言等人,算什么义军将领?寇振海受命平叛,两军交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若他当时战死,是不是也让石某找你们报仇?”石剑缓缓移开架在金若凤脖子上的剑,越说越激愤,声音越来越大。
刘荣融如被利箭射中,心头疼痛。
郝镇武羞愧难当。
龚寒玉脸色惨白。
南宫的脚又痒了,忙蹲地抓挠。
张献国感觉头有点晕。
金若凤垂头丧气。
阳宵子又尿裤子,臭气熏人。
弯月升空,星星伴舞,夜空亮丽,晚风柔柔。
何必多笑了。
无真子直搔光顶。
来伙添手舞足蹈。
龙飘飘凤眼含情。
令狐安拍拍胸部。
石飞红长舒了一口气。
武坚终于镇定下来。
张良虎激动落泪。
戚娟为止水师太包扎伤势。
“要说报仇之事,那聂小虎戴绿帽,杨少华被你害残,凌散安为你诱惑而死,谁来为他们报仇?郝镇武糊涂复仇,置爱徒耻辱不顾,有何颜面回武当?我于刘荣融有恩,他以怨报德,如何统领丐帮?阳宵子一靠钟万强,二投候赛因,三转龚寒玉,没半点自立,枉为一派掌门。”石剑话锋一转,戳指金若凤鼻子,怒骂郝镇武,卑视刘荣融,愤斥阳宵子。
郝镇武心头大疼,老泪纵横。
金若凤粉脸由红转白,身子摇摇晃晃。
刘荣融长叹一声,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
南宫一震之下,又将手塞进嘴里,感觉咸咸的,酸酸的。
龚氏父子,如被人狠击一棒,晕头转向。
阳宵子又苦又气又无奈,直翻白眼。
弯月成圆,星光黯淡。
龙飘飘飞身而来,与魏秋婷相视一笑。
武坚拍手叫好。
廖培暗赞石家子孙果然厉害。
“十余年来,你们除了骂我、暗杀我,便是多次抢我所筹的辽东银晌,你们对得起浴血抗金的辽东将士吗?你们打着抢夺藏宝图与易筋宝经的旗号,拢络武林中人行剌我,迷诱义军,扰乱我昔日治下子民。我找过你们报仇了吗?”石剑却不放过他们,插回宝剑,扳指历数他们的不是。
金若凤脸色由白泛青,由青而紫,甚是难受。
郝镇武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狗洞钻进去。
“啪……”刘荣融自打耳光,顿足捶胸,两腮红肿,自己恨自己是睁眼瞎。
龚氏父子全是双腿发软,直打哆嗦,暗骂自己不是东西。
张献国浑身发颤,双腿发软,心头凉气嗖嗖。
南宫心头惊涛骇浪,脉搏乱跳。
阳宵子胸闷难受,坐倒在地,差点吐血。
银辉如水,浮光掠影,湖天一色。
武坚翘指称赞石剑。
武樱脉脉含情地望着石剑。
戚娟妙目盈满了激动的泪水。
曾几何连声高呼过瘾。
郑庆兴奋得手舞足蹈。
郝双喜拍掌拍得掌心通红。
无真子仿佛年轻了数十岁。
来伙添激动得抱起了林静母子。
赖得出揽着林洁,又亲又舔。
“因为金、聂、贺、杨几家仇恨,你们累死了多少武林中人?张献忠所部每攻一城,均是屠城,你们不觉得愧疚吗?阳宵子暗算杨少华,熊百通与聂小虎撕拼惨亡。面对当时惨剧,刘荣融束手无策,龚寒玉置若罔闻,郝镇武心中只有旧仇,金若凤逃之夭夭、弃子不顾。你们扣心自问,对得起聂小虎在天之灵吗?”石剑怒斥金若凤,愤指郝镇武,大骂张献国,咆哮龚寒玉。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仙风道骨
清辉如诗,湖色如画。
石剑义正词严,义愤填膺,怒斥金若凤,愤指郝镇武,大骂张献国,咆哮龚寒玉。
金若凤脸色由紫而灰,忽地“哇”声喷血。
郝镇武呼呼直喘粗气,心头异常难受。
张献国胸闷气滞,栽倒在地,头破血流。
南宫眼冒金星,摇摇欲堕。
刘荣融蹲地抱头,无脸见人,失声痛哭。
阳宵子冷汗湿透衣衫,生怕金若凤与郝镇武会找他算帐,心惊胆寒,天旋地转,“砰”地一声,吓晕在地,头破血流。
龚氏父子面对过错,嚎啕大哭,悲天悯人。
来伙添拍手叫好。
满文清乐得又蹦又跳。
石飞红喜极而泣,扑入寇振海怀中。
何必多搂过无真子哈哈大笑。
张良虎感觉今晚月色真美。
各路英雄为石剑一番高论欢歌。
“石施主高谈阔论,令贫道茅塞顿开,受益非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晃身而来,却是乐意道长。
他体形瘦长,背稍驼,慈眉善目,长须飘飘,柱着拐杖,颇有仙风。
“晚辈石剑,参见真人。”石剑连忙拱手过去,躬身一辑。
“姐姐,呜……”金若平从乐意道长身后飞出,扶起金若凤,见亲姐血喷衣衫,神情憔悴,不由心头大疼。
姐弟俩抱头痛哭。
圆月隐入云端,湖边只剩火光。
各路人马见乐意道长来了,又怕情况有变,不好收拾。
“石施主言之有理,情真意切,贫道教徒无方,甚感惭愧。”乐意道长向石剑躬身还礼,甚是恭谦。
郝镇武羞愧难当,退入人群。
金若凤甚是失望,伏在亲弟怀中,不敢抬头。
南宫垂头丧气,无地自容,蹲地直挠脚板。
龚氏父子急忙止哭,蹲下为张献国止血包扎头颅。
刘荣融转过身去,不敢面对乐意道长。
“真人夸奖,晚辈犹如芒刺在背。真人德高望重,晚辈及诸位同道,愿聆听真人教诲。”石剑急又向他一躬身,隆重还礼。
“真人,您老说说话,老来听你的。”来伙添走过来,扶住乐意道长,嘻皮笑脸,但在德高望重的前辈面前却自称“老来”。
“哈哈哈……”
群雄感觉滑稽,仰天大笑,纷纷围了过来。
“圆痴大师跟前,贫道岂敢胡言?飞扬娃子忧国忧民,侠骨英风,名扬天下,素为贫道敬仰。贫道今夜来此,是为大师、飞扬娃子送行。”乐意道长高龄八十有余,修道多时,也不怪意。
他缓缓走向仍猎猎燃烧的柴堆前,连连鞠躬三次。
他尊圆痴为大师,称石飞扬为娃子,和颜悦色,话语亲切。
圆月从云端蹿出,夜空明净,湖面清风徐徐。
各路人马见状,既感动也放心。
石飞红拉着龙飘飘,石剑牵着魏秋婷,一起向乐意还礼。
石轩辕探手过去,握着乐意的胡子,又白又硬,感觉好玩,小手揉搓。
乐意从龙飘飘手上接过石轩辕,轻抚他的小脸,笑道:“好玩吗?”他老人家和蔼可亲,甚为亲切。
“好玩,你才是爷爷。刚才来爷爷说他是爷爷,我不信。林静婆婆说她是婆婆,我也不信。你的胡子白,你才是爷爷。”石轩辕童言无忌,双手又拉乐意的耳朵,捏捏他的皱纹。
“哈哈哈……”
各路人马大笑起来。
“为什么呢?”乐意也笑了。
“林静婆婆年纪跟俺娘差不多,我应该叫她婶婶呀,可是来爷爷年纪大。我不知怎么称呼他们是好?郝双喜叔叔说她是嫩草,来爷爷是老牛,弄得我都糊涂了。”石轩辕侧头指指林静与来伙添,有些迷茫。
“哈哈哈……”
“小色鬼,你敢说爷爷老牛吃嫩草?想挨揍呀?”来伙添也不气恼,却佯装发怒,走过来直瞪石轩辕。
“哈哈哈……”
各路人马大乐,捧腹大笑。
“吃就吃呗,俺又不是不让你吃,别教坏小孩。”林静抱着来金银过来,拉开来伙添。
“哈哈哈……”
各路人马笑得直打跌。
晴空朗月,夜风送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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