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笑了,笑中带泪。
石剑向她挥挥手,倏然转身上车。
马夫扬鞭,驱马而去。
张兰跟着雪山派,会有危险吗?范德敏一事如何了结?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三章 妙计退敌
且说石剑与张兰各伸无名指拉钩,情深相约再见。
唐美林被这一幕感动得热泪盈眶。
她牵着张兰的手,转身回店,看到父母、李天笑、黄如才等人的脸都是湿湿的。
他们刚才透过窗口也看到了这感人的一幕。
黄如才上前,拉着张兰的手,道:“小师妹,师兄向你道歉,石公子确实是一个好人,只因刚才闹了一场误会了。”
张兰点了点头,师兄妹重归于好。
“姓石的处事不象小孩,倒象久历江湖的老手。师父,闻说小淫魔杀人越货,**无数,丧尽天良,拿下他,交与武林公决。”李天笑感觉石剑不象普通少年,忍不住道了一声。
他不仅嘴大舌头长,说话总是添油加醋,所以外号“大嘴舌”。
“笑儿,抓住他,雪山派肯定名扬天下。但是,你也看他对兰儿好了。唉!为师其实不在乎扬名,只在乎振兴雪山派。”唐朝元摇了摇头,掏腰包付账,领头走出了客栈。
他心头忽然间又一阵矛盾:既怕石剑真是小石头,若如此,雪山派可惹是生非;又想到自己身为一派掌门人,既收张兰为徒,哪能变脸驱赶她出师门?若石剑真是白人凤之徒,又岂会对张兰那么好?
任雪菁把张兰拉入怀中,疼爱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心头一阵难过,一阵不安,又一阵迷茫。
雪山派一门随即启程回山。
石剑钻进马车里,泪水簌簌而下。
他多么想把张兰留在身边。
这样,他也就不再孤独。
可是,他不敢。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
他倒不是怕死,他是怕自己某一日陷入江湖中人的重围之中时,他无力照顾张兰。
“公子,快要出城了,咱去哪里?”马夫叫道。
他与石剑相处数天,对石剑的重情重义很是感动,况且石剑对他甚是尊重,无论去哪里,食宿同等,这是他作为马夫一生最美好的日子。
“大叔,去衙门。”石剑道。
“去衙门?”马夫疑惑地道。
“对,去衙门。”石剑以无容置疑的口气道。
衙门里闹烘烘的。
一群抓住范德敏的百姓,正向他吐口水,大骂他不是人,要求何丛判处范德敏死刑。
何丛因引兵剿匪有功,但为知县多年又不能足额上缴税银,涪城知府蔡坤便借机举荐何丛为涪城府衙推官,好向谷香荐举自己的亲信作知县。
府级推官与知县同级,既无实权,也比知县清闲。
何丛可不愿意做个无权的推官。
他虽然糊涂,却也知“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的道理。
这一天正午,他收拾行李,赶赴涪城上任。
此时一群百姓却押着范德敏进来,要他开堂审判范德敏。
公堂上闹烘烘的,七嘴八舌。
“邛门”客栈的掌柜夫妇哭哭啼啼,一班小二、酒保、厨子大吵大闹,跪请衙门还他们一个公道。
何丛无奈,只好坐到案桌前。
可他已属离任官员,再者呆会新任知县就要上任了,他实在不好作主。
此刻,他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何大人好啊,可否记得小侄呀?”此时石剑从人群越出,跑上何丛的案桌前一站,向他拱手问安。
“黄公子?你为何又到回谷香城啊?”何丛连忙起身相迎。
石剑曾大手笔给过他一只金项圈,他对石剑印像可深了。
“何大人,请你移步后堂说话。”石剑向他躬身道。
“好好好,黄公子,请……”何丛见财神爷来了,可不管百姓在公堂上大吵大嚷,拉着石剑走入了后堂。
“大人,上次小侄蒙大人相助,得以及时救我八婶,叔父十分感激,命小侄前来表示感谢。小小心意,请大人收下。”石剑说罢,又从皮兜中取出两只大元宝递与何丛。
“哎呀,贤侄,黄将军真是太客气了,贤侄还是收回,这可是本官职责所在的份内事,份内事。”何丛假意推辞,双手却紧紧抓着那两只大元宝。
加上上次的金项圈,那可是他当知县六年的总收入呀。
石剑把元宝往他怀中一塞,道:“外面那个犯人可是天下第一淫贼白人凤的爱徒、西北岳王锤范德敏,大人为何不处理?”
“哎呀,贤侄,本官已是离任官员,今日新知县就要上任了,不好处理啊,可乡民又不依不饶,不让本官离开公堂。唉,这可如何是好?”何丛一脸愁容地道。
“哦,这倒也是。”石剑恍然大悟。
他此时不仅要置范德敏于死地,还要让他死得让整个西北武林中人都脸上无光。
“何丛判不了范德敏,又不知新知县是何人?如何是好?”石剑脑海里回放着父亲给他讲过的故事和江湖趣事。
他苦苦思索,寻求尽快处置范德敏的办法。
“黄公子,外面又大吵起来了,本官得出去应付一番,你暂且坐着,本官让人给你酌茶。”何丛扶石剑坐下。
对他来说,石剑眼睛不眨一下就给了他两只大元宝,可是他的财神爷啊,他哪敢不尊敬石剑?
何况他还是黄连素的“侄子”?
“何大人,你现在就判那犯人死罪,立即处决,让苏师爷把宣判日期写在前几天。呆会你离任,老百姓还会给你唱赞歌啊!那送新知县上任的官员看到老百姓对你这么好,回去给你上司一说,说不定你还不止做涪城推官呢?”石剑终于想出了办法。
他从小不仅爱听父亲讲三国故事,还爱听江湖趣事和包公审案的故事,从中受益非浅。
他此时脑海灵光一闪,办法就来了。
“可是,这个……判犯人死罪得先上报啊?”何丛还是满脸愁苦。
“那就乱棍打死他。”石剑满脸杀气地道。
“这也不行啊。打犯人五十大棍也得上报,何况那犯人身体壮,五十棍还未必能打死呢?”何丛连忙解释一通。
“这……”石剑倒有些为难了,又问:“那五十棍以下呢?”
“三十棍内,本官有权作主,可三十棍肯定打不死他,你也看到了,那犯人身体挺好的。”何丛有些不耐烦了。
“哦,那好,就打二十九棍,你吩咐数棍的人,打十棍才数一棍,不就可以打死他了?”石剑急中生智,终于计上心头。
“哎呀,黄公子,你真有办法。对对对,本官就这么办。”何丛拍拍石剑的肩膀,十分礼敬。
他本是官迷,石剑所说的,正是他所想的。
石剑又道:“大人,呆会送新知县上任官员来,小侄就替大人送给他银票,让他替大人在上司那里多多美言。”
“哎呀,太谢谢黄公子了。公子,只要本官升迁,以后一定有你的好处。”何丛听了,都差点乐疯了。
他拉着石剑坐在案桌旁,自己坐下,拿起惊木堂一拍案桌,公堂之内,登时肃静。
“证人出堂作证!”何丛拉长声音,大喝一声。
“大人,求求您为小民作主啊。”掌柜含泪把自己妻女受侮之事讲述了一遍。
那些押着范德敏进来的百姓也纷纷指证范德敏。
此时的范德敏早已晕死在地。
“罪犯范德敏无视皇法,杀人无数,**掳掠,无恶不作。来人,让犯人画押,将犯人打二十九棍,然后打入地牢,等新县令再行审案,还谷香百姓一个公道。同时,将罪犯的罪状贴满大街小巷和各城门。”何丛一拍案桌,抽出案桌上的令签一扔。
然后,他拉过苏师爷,让其把日期改在上月底,又附耳在其耳边吩咐一番。
苏师节连忙照办,数名捕快提着范德敏,一通乱棍齐下,不到二百棍,范敏德已一命呜呼了。
石剑又让何丛派人将范敏德的尸体挂城门上。
“谢谢大人啊,谢谢大人。”
“大人真是当代的包青天啊!”
观审的百姓立时如释负重,大声颂扬何丛。
送新知县上任的官员,看到百姓为何丛歌功颂德,十分感动。
新旧知县交接后,那官员就拍着何丛的肩膀道:“何大人,想不到你在谷香这么受百姓拥戴,本官一定如实向吕大人禀报,让何大人这样的好官仅仅出任涪城推官,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石剑趁机从兜中掏出两只大元宝,递与那官员道:“何大人感谢大人的美言之恩,特命小人备上小小心意。”
那官员假装推辞几下,便收元宝入怀。
石剑随即陪同何丛走马涪城,就任推官一职。
涪城知府蔡坤,同知向来香,通判邬聊摆宴,招待了送何丛上任的官员安子午。
席间,安子午大谈他在谷香所见所闻,盛赞何丛如何得民心,让蔡坤、向来香、邬聊诸人不敢小视何丛。
这么一来,何丛对石剑更是另眼相看了。
石剑趁机掏银子让何丛出面,请涪城通判邬聊下令辑捕洪永康、司徒文等人,并照会其他州府知县。
通辑令一发,吓得司徒文等人赶紧潜回川陕交界,会合洪永康,一起等候金世富的到来。
石剑请何丛打死范德敏,又通辑武林中人,妙计退敌,武林中人会就此放过他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章 小隐于野
何丛到涪城上任,所带随从不多,仅石剑、苏师爷、保镖还有两房夫人、两个丫环。
宴席结束,何丛可不想多养石剑一个活人,花销银子,便对石剑道:“黄公子,你离家日久,早些回家吧,免得令尊掂念。”
石剑本想暂时隐藏何府,此时闻何丛一言,心里甚是难过,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拱手道别。
他领着“多多”,走出了何府。
天上繁星点点,街头富人家门前的灯笼发出昏黄色的光。
到哪里去好?
江湖中人始终不放过自己,岳凤又不知下落,亲生娘亲毫无线索,兰儿去雪山学艺了,自己无家可归。
天下之大,竟无自己的藏身之处,可怜啊!
石剑心头全是难过、酸楚,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脑海一片空白和迷茫。
那些江湖中人肯定还会来害我?我虽然从刀光剑影中多次死里逃生,难保下一次不落入他们手中?人生哪有那么多好运?可以每次都得以逃走?
自己若不明不白给江湖中人杀了,以后娘亲找我了,岳凤找我了,兰儿找我了,我却被人杀了,她们岂不是很伤心?
不行,我得活下去,一定要找一个藏身之所。
石剑满脸泪水、心情复杂地由城北走到了城南。
城南热闹些,街上的客栈还在营业中,一些食客猜拳喝酒,呼喝之声不时传来。
“哎呀,爽死了!”
“川味”客栈旁边的红楼里走出几条汉子,摇摇晃晃地走着。
“小红真厉害,把老子弄得走路都走不了。”一名汉子坐倒在地上。
“活见鬼了,到这里一晚,竟硬不起来,白花了老夫十两银子。”一个富商在两名壮汉的搀扶下,骂骂咧咧地走了。
石剑抬头一看,但见红楼招牌写着“爽舒楼”,心道:小红是谁呀?竟能把那大汉弄得跌跌撞撞?什么功夫这么厉害?爽舒楼是干什么的?
他眼睛下望,却见门口灯笼处写着一幅大字:招用茶水门童,包吃包住,月俸八文钱。
那几条大汉歪歪斜斜地走了。
石剑兀是不解地看着那几个字。
“奇了?竟没人肯来跑堂送茶倒水打杂?每月发八文钱银子还没有人来?涪城的人全富起来了?”一名浓装艳抹的中年妇人走出店门,破口大骂,酒天冲天。
“哦,原来是招用打杂的。”石剑恍然大悟,灵光一闪,心道:我何不到这里应招?这不正好是藏身之处吗?
“多多,你到对面去等着。”他附身推开“多多”,连忙扯烂身上的衣服,搞乱头发,从地上抓起一把泥,涂在脸上。
然后,他跑到中年妇人身前,拱手道:“大娘,我来应招打杂,可以吗?
“大娘?大你娘的头!叫丽酥姐。”中年妇人咆吼一声。
“格老……”石剑大怒,正要发作,见丽酥满脸皱纹,眼睛深陷,一把年纪了,还让一个小孩叫她姐?
他又觉得好好笑。
“丽酥姐,你真美!你真是国色天香,美貌如花,倾城倾国,人见人爱。”石剑心想自己要找藏身之处,也不与你计较,索性扮傻。
江湖风险,让他学会了圆滑。
“哟,你这小杂碎,还满机灵的?”丽酥一听可高兴了。
她拉过石剑,道:“行了,老娘招用你,勤快点,机灵点,要多讨客人欢心,他们吩咐什么,你就送什么,还要学会多推一些食物给客人,明白吗?”
“姐,小弟全记住了。不过,小弟想问一下,爽舒楼是干什么的?”石剑索性亲热些,“丽酥”二字也去掉了。
“小杂碎,连这也不知,还来应什么招啊?”丽酥一听可来气了,指着石剑的额门骂道。
“唉,我还真是没用,居然连爽舒楼干什么的也不知道。都怪那些江湖中人,整天追杀我,逼得我整天藏身山林,见识不广。”石剑倒没发怒,确实是自己无知。
“算了,今儿招不到人。老娘就看在你的滑嘴上,用你了。”丽酥见石剑没作声,还以为他吓着了。
她又一摸他的下巴,道:“小子,还挺嫩的。咦,你这小子,不象乡巴老啊!拿出小棍子给老娘看看。”
她说着就扒开石剑的裤。
“看就看,怕你啊!”石剑推开她,自己除裤。
“哟,还没长毛!怪不得连爽舒楼也不知道。”丽酥嘲弄地道。
“不耻下问嘛!”石剑诚恳地道。
“看在你没长毛的份上,老娘就告诉你,爽舒楼就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丽酥双手叉腰。
“把裤子穿起来,还不明白啊?”丽酥见石剑还没点头,心头可火了,大声说道。
“丽酥姐,又玩男孩的小棍子了?来,给姐姐看看。”丽酥大声一嚷,惹来一群妖里妖气的年轻女人,围着石剑,有的还用手指去挑他的小棍子。
石剑连忙穿起裤子,脸热心跳,但也终于半懂了。
“阿贵,你教教这小杂碎。”丽酥推开那些支女,又叫来一个小青年,指着石剑对他道。
“师父,多多指教!”石剑连忙向阿贵躬身作辑。
“哟,你这小子,说话挺创意的,竟叫阿贵作师父?”丽酥推推石剑,道:“进去罢了,阿贵会安排你了。”
她说罢,水桶般粗的腰身一扭,领着群支上楼去了。
“过来,”阿贵向石剑招手,拿一套衣服给石剑换上。
然后,他坐在大厅的木椅上,对石剑道:“小子,听好了,那些客人叫送水呢,你就送酒上去,再送些糖果、花生、毛巾……”
阿贵传授石剑如何跑堂。
石剑虚心学习,不住点头。
他领着“多多”,按阿贵吩咐,到后院柴房歇息去了。
他翌日一早醒来,把身上所有银子,以黄家富之名,全存到城北的钱庄去了,身上只留一锭大银和几两碎银。
“来人啊,送水上来,你家曹老爷战得口干舌燥!”便在此时,楼上一声大喝。
“小子,你试试,后厨有酒、糖果、点心,成本一两三钱,看你能赚回几两。”阿贵拍拍石剑的肩膀道。
“好!”石剑遵命,朝阿贵一躬身,又朝楼上大喊一声:“来了,曹老爷!”
他急匆匆地跑入后厨,端着一大盘酒、糖果、花生、馒头给往楼上赶。
“啊……爽死了……”
“嗯……我不行了……”
“珠珠,转过屁来……”
“姐,曹老爷是哪号房?”石剑上到二楼,但觉那种声音充斥于耳,连忙问一个站在走廊等候客人点名的支 女。
“三号房,先敲门,说话小声点。”那支 女之前见过石剑,知他新来,教他一招。
“谢谢姐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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