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ru爹有点激动的拉住秦暮的手,“公子可千万不能犯了糊涂啊。我现在不管那女子是谁,我只想公子记得,当初离开秦国那晚公子对ru爹说的话。”
秦暮双眼溢满哀伤,他怎么能不记得,也正是因为记得,周晨离开时他才没有跟着离开。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内,掩面而泣。那时的他想要离开这高墙轻而易举,如今已经是进退两难。
“公子才三岁时,王君便去世,死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公子你。王君担心公子受人欺负,只恨公子身为男子,也恨自己身为男子,未能一展抱负,困死在那冰冷宫殿之中。公子不能有负王君对公子的期待啊!”ru爹是过来人,当然知道秦暮眼中的思念之情。
思之甚深,痛切骨髓。
何该当初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秦暮侧头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眼中的脆弱哀伤。
他是高傲的秦国小皇子!
可是在爱情的国度,什么人可以高傲的起来?
“ru爹,你先下去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暮掩住眼中哀伤神色,努力保持声音淡然道。
ru爹看了眼秦暮的侧面,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低低叹息一声,把空间留给秦暮一人。
秦暮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手上握着筹码,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端木严来与他秋后算账,一是知道孩子是周晨的心中愤恨,二是想利用他的力量来帮助她达成心愿。
他手上握着一股力量,也正是因为这股力量,让他在这高墙大院中活的悠然自得。他一直未有动静,除了时机不成熟,不能让他手上的力量得到更好的发挥,还因为周晨,让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管去与留,人生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遗憾!
而此时,周晨等人,不知道王府风云,正悠闲的在路上行走。
嘲风憋不住的问她,“你难道不着急见他吗?”
她眯着眼睛,轻笑着侧头道,“当然着急,不过有些东西需要一个时机!”
嘲风看着她高深莫测的笑,只觉得,如果是他,就直接用抢的,快速又有效。
元宝不知道愁为何物的哼着从乐天那学来的歌曲,骑着小马走s形的溜达着。
柳飞雪看了眼笑得阳光的元宝,欣慰的叹了口气,靠近周晨,“他母亲的事情,需要告诉他吗?”
周晨面上含着笑,听到柳飞雪的话神色未变,“告诉他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心里留阴影对成长不好!”
柳飞雪嘴角抽搐,肚子中叫嚣,他已经可以嫁人了,可以嫁人了。
“就算可以嫁人,也不代表他已经长大了,有成熟的心智和接受打击的顽强能力。”周晨斜睨她眼。
柳飞雪有点担心的提心周晨,“元宝并非痴傻,就是心智单纯了些,你别真一直把他当孩子宠着。”
周晨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元宝并不比乐天他们差,只要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培养,他将来也会有一番作为,你不用担心。宠着他的人也并非我一个。”
元宝纯净的心灵,大家都在努力的呵护着。
经过几世轮回转生,帝女可包容天下,那无欲无求的心灵也得到了小小的冲击。有了自私的**。
天神下凡界行走,那是站在一定的高度,张眼看着众生。
众生在他们眼中皆平等,他们怜悯着他们的苦难,却未必能体会到他们的苦难下带来的痛苦。
如今周晨的心中,她所认定的家人才是她需要保护照顾的,在她有能力时她才会兼济天下。
天下与她的家人永远是偏重的,众生中永远不可能包括她的家人。
她含着笑意的眼睛,眼底有着淡淡冷厉之色。
风云变化,世事变迁,云的一端,有我们不能倾听的叹息。
秦暮负手站在花园之中,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来,平淡的面容上眼角微挑,显示着主人的高傲。
“王爷想要问鼎这江山,并非无这实力,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怕大家不愿诚服罢了。”
端木严是个自尊心极强之人,且一向严格律己,认为自己每一个方面绝不比自己皇姐差,甚至胜过几倍。她的骄傲让她不屑用卑鄙手段弑母弑姐来得到这江山。
可是她一直想不明白,明明优秀过皇姐几倍的她,为什么得不到母皇的认可。难道只因为皇姐是长女?
晋国并没有传长的习俗,但是巧合的是大部分接任帝王皆是长女。
一个优秀的帝王,首要便是知人善用。将有能之士放在合适的地方,以发挥最大的效用,为社稷带来最大的好处。
现任女皇便是一个优秀的帝王,她不只看到了端木严的长处,也看到了她的短处。
端木严是一个过度对自己的武勇和和智略有自信的人,这样的帝王对部下的才能和功绩易产生嫉妒。最后就因疑心、恐惧而杀了部下。
帝皇论中有云:庸臣是庸马,能臣就是良驹。而帝皇就是骑手。骑名马的骑手至少得要有和名马差不多的速度吧?有云∶良禽择木而栖,好的君王才能吸引到贤臣。大船要自由活动是需要宽广的海洋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如果认定那位置非你莫属,那又何必考虑是什么手段得到呢?”秦暮似笑非笑,环手于胸,挑衅的睨着她。
端木严眼尾闪过危险光芒,伸手捏住秦暮的下巴,“你最好老实一点,如果被我发现有什么小动作,本王不介意好好教教你作为一个男人该如何在家伺候妻主。”
秦暮冷笑一声,甩开端木严的手,“王爷有这闲功夫,不如想想如何摆脱自己目前的困境。”
现在是紧要关头,女皇让端木严回府修养,甚至赐了一座园子给她去好好养伤。
只是,端木严怎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晋城。阴郁爬满她的眼底。她真的不被认可吗?就连打了胜仗,有了赫赫功绩也不行吗?
端木严的心中充斥着对不学无术的端木扬的愤恨,她平什么问鼎这天下~~~~正在清水河上泛舟的太女端木扬突然打个喷嚏,揉揉鼻子咕哝道,“何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说本殿下坏话!”
无聊啊,无聊啊,日子真是无聊啊。周晨走了,潇洒隐居而去。飞雪也走了,跑去芎牙检兵去了。她连个真正可以谈天说地推杯换盏的人都没了。
“殿下,继续上茶吗?”
端木扬斜睨了眼秀气漂亮的小侍,叹口气道,“上茶吧。”她才不想一个人喝闷酒。
斜靠着软垫,她有气无力的喝着茶,真是淡的无味啊。
“殿下。”一护卫装扮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正闭着眼睛假寐的主子,小声道,“殿下,风月楼里刚传了消息过来。”
“说。”
女子半跪在地上,咬咬牙道。“风月楼的老板被人掳了去,那人走前留了句话。说是,故人求见。
端木扬突然睁开眸子,从富贵塌上坐了起来,“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吓的跪在地上的护卫不知道如何是好。
“人是什么时候被掳了去的?”
“昨天夜里。”战战兢兢。
端木扬拧眉,“昨天夜里掳去的,怎现在才报?”
护卫女子低头未语,她们本以为在晋城中什么人能避过她们的耳目,那大胆掳人之人不是往死里钻嘛!谁知道找了一个晚上也没个人影,这才只好过来禀告了太女殿下。
端木扬挥手示意她下去,慢慢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番外—月明船载归家客 下
如果没有生命之忧,周晨不反对秦暮留在晋国,创造一片属于他的天地。她并没有想过把她的男人都捆在身边。
只是,在什么情况下他必须回家,他要明白!
周晨想混入晋城,很难,非常难。所以她只好把故人请到城外一叙。
“不知道周大人请我来是为何事?”风月楼老板风落月毫无慌乱之意的优雅落座。
“想念故人罢了。”周晨泡着茶,笑的明朗。
“大人真是抬举了。”风落月平平道,面上无半点激动之意。
周晨含着笑,睨他一眼,“我们也算是故交,这次请你来,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小忙。”
“大人实乃抬举我了,我一届男子哪有什么能耐帮的上大人的忙。”风落月口气略有不善,“大人何必拿我说事,我不过就是一个风尘中的男子,有些事情说出来,我倒是没有什么名声可以影响,但好歹是条人命,总要爱惜着点。”
周晨的人能够顺利抓到风落月,完全是她耍诈。当时影卫在抓到风落月后,风落月本想反抗,却听抓他之人在他耳边低声道,“公子难道不想知道太女心意?”他一闪神便让人乘机点了穴道。
这些都是不经意间被发现的事情,关键时刻也不防拿出来一用。“嘿嘿。”周晨递给风落月一杯刚刚泡好的香茗,道,“公子难道真的不想知道?我都说了公子是故人,所以在公子帮了我这个小忙的同时,我自然也会回报公子的。”
风落月凝眉,缓缓道,“不知道是什么忙,周大人需要我帮忙?”
周晨轻敲着茶杯,叹口气道,“我喜欢的男人在别人手上,我要带他走,需要太女的帮忙,为了安全起见,希望你留到这里做客。”
人质!风落月有自知之明的随遇而安。而且他的心底也确实想知道,太女心中可曾有他?
他可以不要名分的跟着她,但是不能没有爱情的跟着。那是他仅有的骄傲!
太女准时赴约,甚至是带着期待兴奋的赴约。她知道当这个女人回晋城便一定会来找她,她在等着,一直在等着她来。
晋城外,竹林,八角碑字亭内。
风吹竹林,清响动高枝。
“周晨请人的方式太隆重,以我们的交情,何须如此费事!”太女端木扬似笑非笑的潇洒步入亭子内,撩起裙裾坐在周晨对面,毫不客气的端起汉白玉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两脚相叠优雅中带着点慵懒坐着的周晨,含着笑给端木扬的酒杯中斟满酒。
“太女莫要怪罪,实乃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实乃情非得已。”
端木扬端起酒杯,在掌心中转动,酒杯在阳光下泛出剔透绚丽的光彩。
她敛起她不羁的笑容,酒杯略带两分力道的放在桌子上,酒,从杯中溅了出来。
“周晨,我知道你早晚会回来找我,我也一直在等你来找我。你何须绑了他来,难道连最后一点信任也不肯留给我?”
周晨笑的平淡安静,轻缓的摇了摇头,“与信任无关。那个男人我必须要带走,所以我要万无一失。”
“这还不是不信我?”端木扬咬牙切齿低声道。
“你也有你的难处,我只是希望你不会太为难。”周晨低低叹息。
“哦,我倒是觉得现在是更为难。”端木扬想到她收到的密信,中间所夹的纸条就气愤。
她与风落月的事情,她没事插什么一杠子。
周晨扬眉轻快的笑了起来,她不过是无聊嘛,而且说了是老朋友,她顺带帮帮忙。与己与他都有好处,她何乐而不为。
周晨叫太女来,目的很简单,她要见秦暮,她要太女把秦暮带来。
秦暮见到太女时,略一惊讶后,淡然礼貌浅笑,“不知道太女大人今日怎么有空造访严王爷府邸。”眼神随意的瞟过门口耷拉着脑袋的护卫,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端木扬回头示意护卫盯住门口把守的护卫,走到离秦暮几步远的小石凳旁坐下,抚了抚衣摆,略带惋惜的道,“有个人想见你,只是你如今状况,只怕~~~哎,本王还以为以你的本事应该能摆平我皇妹,没想到……”
秦暮不被太女所激,真心的笑了起来。“她要见我是吗!”
太女无趣的点点头,站了起来,嘴角翘起却毫无笑意,“我可以让你见她,可是你要见她吗?见她那你必须付出你该付出的代价。”
秦暮眉眼一挑,睨着笑,“太女如果想借我手除掉王爷那便太天真了。周晨性子机警,既然找你办事,又怎么可能给你一个这么大的机会挟制于我呢?”
“哈哈,好,好。秦皇子果然聪慧。”端木扬笑的爽朗,站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如今算是四海升平,百姓安定,这说明了还不到风起云涌一统天下的时候。秦国的野心……秦皇子不觉得太大了嘛?”
“那晋国呢?不是一样吗?天下一统,统一钱币,度量衡,才能让百姓之间更好的通货,这才是更长久的发展。”秦暮双目炯炯,沉稳而道。
端木扬深深看了眼秦暮,若有所思的走了。
人的心,最难揣测。
人的心思也是最为奇妙。
端木扬脑海中多次闪过杀了秦暮以决后患的想法,如今她犹豫了。她不杀他并非是为周晨,也不是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是她不想杀端木严。她要煞煞端木严的雄心,让她甘心做个镇守一方的威武大将。国家将来还是少不得她,且本是同根生,不想走到那一步。
秦暮手上的力量便是一个饵,她想用他手上的兵,她要让他交出手上的兵便需要周晨帮忙……
秦暮与周晨一别一年有余,再相逢,笑从两颊生,眼眸交凝,要续话语太多,不知何处始。十指相扣,久久不语,情深不知处。
众人知他二人想来定是有很多话语要说,都知趣的把竹林小亭空出来给他们。
嘲风眼神沉沉,如暴雨前阴暗暗的天空,他何时才能得她这般对待?
秦暮并不是只身前来,带了他ru爹一块同行。一是做个借口,二是想让ru爹知道他心中的女子是谁。他希望ru爹知道,他为这个女子付出是值得的。
“原来是她。”当ru爹看到周晨时,叹了口气。这女子好手段,一直瞧着不怎么起眼,原来胸中自有乾坤。
当初也是她不动声色的借刀杀人,杀了秦暮的二皇姐,其中纠葛他也略知一二。
众人皆不知道,他们在竹林中谈了什么,只看到秦暮离开时脸色并不好看,马车临起驾前还掀开帘子恨恨瞪了周晨一眼。
人是太女打着幌子弄出来,太女当然要负责在送回去。只是才进了城,王爷的马车就候在一旁等着了。
秦暮冷眼睇了眼太女,目光流转,举止雍容华贵的下了马车,在护卫的领路下上了王爷的马车。
端木严神情肃穆,与端木扬寒暄了两句,并没有多问他们为何从城外回来,行了个礼便恭敬的告退了。
端木扬穿着一身便装如普通百姓一般,从头到尾都笑得随性,毫无半点皇家的威严。
马车中的秦暮想着周晨刚刚对他说的话,嘴角抿着,眼尾上翘,让人看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其实周晨并未逼迫性的让秦暮回去,只是告别时不冷不淡的告诉他,悦安已经会认人了,认得她的倾爹爹,风爹爹,冬白爹爹…偏偏不认得自己的爹爹,现在宇文倾在照顾着悦安,俩人感情十分的好。
秦暮在周晨众多夫郎中最为不喜的就是宇文倾,一听周晨的话便知道她是故意如此安排。心中又喜又涩。喜她惦念着他,想激他回去,可有些不得已又逼得他心中发涩。
眼看王府便到,他收敛了内心的百般情绪,就这么淡定的坐着。小仆掀起帘子请他下车,他撩起衣摆步下马车,抬起头就见冷眼看着他的端木严。
端木严转身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两人心中各有计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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