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不说话,琢磨他说这句话的真实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低下头,小声道,“我不能让她伤害族长。”
这,我更加糊涂。“你这话从何说起?”
他徐徐道来,“都怪我们太粗心了,要不然事情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凤凰族的宝物共有两件,其实该说是一件,因为它们只有和在一起才能产生作用,但是外人并不清楚,当初族内发生意外,女皇派人来绞杀族人时东西也被一掠而空,带人来抢东西的就是若尚书。她大概出于私心就只把宝物供了一件给女皇。女皇也没见过宝物自然不知道这宝物是分为两件的,可是在凤游悄无声息下把那件宝物带走后,女皇表面当作不知道这事,其实一直在留意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些都和案件有关吗?
“女皇从我们这得知宝物应该有两件,合二为一才能产生作用。”
“难不成女皇为了宝物还暗杀了若云天?”
“不是,女皇是城府极高一人。她按兵不动,让人看不明白她下一步如何走,不过她曾派过端木遥去若府私访,想来是准备先去探清楚情况。”
“这些都和若云天的死有什么关系?”我需要知道重点。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端木严不知道怎么也知道了若家手上握着一件凤凰族的宝贝,她自然想取得。若云天虽不聪明却也不傻,凤凰族的宝贝哪肯轻易交出去,自然就装傻充愣说不知道这件宝贝。端木严不是善茬,你装傻就能混过去,她于是让人给若云天喂用一种叫半点心的毒药,这药只用一点可以让人心智不明,你问什么答什么,量大了就能让人得失心疯。”
他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特别反应于是继续道,“我担心若云天被控制后说出族长的事情,所以一时情急就不小心把她给…。。”
我皱了皱眉头,单手敲击桌面仔细分析凤月华说的话,并非不信他,只是总觉得问题的重点不在这,他应该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族长,我是无心的,你不要赶我出凤凰族。”凤族人民其实是很可爱的,他们的族规中有一条就是不能随意杀害他人。当然这条族规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制定的,那个时候的凤族人民还很强盛,要杀一个人轻而易举,现在嘛…也就剩下这么几个兵可以用,其他人碰到个强盗土匪能够自保我就很欣慰。
见他红了眼眶,做出和凤游一样扯着我袖子的动作,露出被遗弃小狗的可怜眼神。
我眉头直跳,“月华,娴静,高雅,你可千万别跟着凤游学些这。”凤族人年纪普遍显小,凤月华和凤游年龄差不多应该也有二十六七,可看过去也就二十左右,娴静时就一画上的温柔美公子,他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我根本没有抵抗力。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赶出凤族的。不过你怎么把人给杀了,你要好好给我说说。”我拍拍他的肩膀。
“玄冰破。”很简单的三个字,分开我都认识,合起来我还是认识。却不明白。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很聪明的给我解释了起来,“凤凰族有一种法术叫练冰,就是聚空气中的水分化成冰。冰遇热自然就会化成水,而且半指长的小冰锥化成水后很快就干了找不到痕迹。”
“你可是射在了她的后脑?”想起来若云天脑袋后面的那块小小的印迹。
“恩。”凤月华点了点头。
我低头沉吟了起来,这件事情…
“月华,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至于你们,我会想个办法让你们离开皇宫的。”现在他们在皇宫内已经很不安全了。
他点点头知道在我这呆的时间太长惹人嫌疑,于是恢复温文尔雅的样子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说的一切很合理,也没有什么问题,可问题是端木严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为什么他会担心若云天向她说出我呢?
不得其解,决定还是先想办法解决掉案件,要不然真是把所有人都牵扯进来,只怕我是真不能自保了。
决定先去一趟内衙,叫人备了马车出了皇宫。
“送我到这吧。”还有几步就是内衙,我决定走过去。有几个问题我还需要在仔细考虑一下。
“是,大人。”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
我或许该先去找凤游询问一下才对,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呢?想罢折回身,往少师府走去。
没走几步感觉有人在远处偷偷摸摸跟着我,那样子到不像是特意躲我,只是小心翼翼偷偷的跟着,感觉就像那日跟着我马车的那人一样。
最近很多这样的情况发现,先是饭馆中两人打架故意打到跟前,到前几日的和凤游瞧见的那个一直偷偷打量我们的女人,再到现在这个怯生生跟着的人。
我还在奇怪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一人物掠了我就走。
左拐右拐,挑的尽是人少的路走。想来此人对地形极为熟悉,不是晋城人也定时花了不少时间来探测地形的。
一条人影由远及近,周身寒气四漫,一支食指粗细树枝凌厉的直朝掠我之人刺去。掠我之**概没想到来袭之人速度极快,抱着我险险避过。
玄色绢锦长袍的男子面上平静无害,身上却散发着千军不可挡的气势,一根树枝在手化成凌厉剑锋,一刺胜是一刺的尖锐。
掠我之人躲的极为狼狈,抱着我也展开不了架势,几下就被人逼到死角。
“曜,下手别太重。”当他一根树枝刺去却只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把我拉到怀中来时,我提醒道。
曜的树枝抵在她胸口停了下来。我冲掠我之人安抚的笑笑,“说吧,什么人派你来的?目的?”
女人一看大好情形急转成之样,一脸懊恼,狠狠道,“我主子想请小姐去雅舍小坐。”
我慢慢摇了摇头,“这种请的方法我不太喜欢。”
掠我之人她们不是要杀我,自然就是有求于我,如果是有求于我,自然不可让她们太顺利,否者我怎么开个好价钱呢!
“小姐祖上与我们主子祖上有缘,请小姐给三分薄面。”她表情十分不爽,却还是忍了又忍,和婉的看着我们说道。
我从容笑道,“如果你家主子诚心要见我就请她下拜帖约地方吧,今日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陪姑娘玩了。”
偏僻的小巷阳光照射下来,空气中飞满了细小的尘埃,只在适当的角度才能看见那轻舞飞扬,伸出手却握不住什么。
“曜,我们回府吧。”
我现在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是去揍凤游一顿。会有这个决定是在我仔细思考后得出的一个结论,为什们会得出这个结论呢?
凤月华为什么早不来找我,晚不来找我,偏偏在事发后的第六天来找我?据我猜测是凤游指点他来找我的,那就说明凤游早就知道了若云天死亡真相,却从来没有告诉我。
“曜对凤游的了解有多少?”我随意的询问。
曜侧过脸看向我,眉头轻拢一副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要了解凤游?”
这个…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他却似了悟般,“晨是想知道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拉住他的手像普通百姓在街上穿梭,“算了,先不想了。”
主街上人多热闹也不算拥挤,我喜欢这样的简单繁荣,刚才被那人掠着跑了几条街,这会要回府自然是有些远的,但是正好乘着这个机会暗中探察一下自家开的那些店也是好的。
两人就这么慢慢在街上走着,曜对什么都很冷淡,目不斜视的完全不像个孩子。好吧,我记错了,他已经算不得小孩子了,看来我还想借着两个人走回府的机会,顺带逛逛街,看看有没有什么讨他欢喜的东西买来送他的主意是行不痛了。
“吁;终于找到你了,跟我走。”柳飞雪骑着一匹高大枣红色马停在我面前,没给我拒绝的机会,拉住我的手,把我抱上了马身。
“曜,等会我会送你主子回去的,放心吧,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的。”说完,一转马头,让马慢跑了起来。
“曜,先回府上吧。”想来定是有正事要办,所以也不提议带上曜了。
见他站在原地点了点头,我才放下心来,把头转向柳飞雪,“飞雪这是出了什么急事?”
柳飞雪的神色变得很郑重,“到了在说吧。”
第九十三章
柳飞雪的神色变得很郑重,“到了在说吧。”
我低下头敛眉神情凝重了起来,有些东西正在呼之欲出。
她带我去的是太子府邸,我神色淡然跟着她前行。
“坐吧。”端木扬手上拿着一张写着东西的宣纸认真的看着,对我们随意的挥了一下手。
我扫了眼柳飞雪,她面色严肃的坐着,示意我也静候之。我抚摸着茶杯静坐等太子开口,脑中思量,眼神看向轩窗外的梧桐树,间或的总是有几片树叶飘零下来,泛黄的叶子承载着时间的记忆,融化在时间的阴影中。
“你看看。”太子把手一甩,那张宣纸往我这飘来。她的态度隐着怒气,这怒气是对纸上内容还是对我?
我平静的把纸捡起来,仔细阅读,脸色也由平静转变为惊讶,轻蹙眉头。
“这事…?”我疑惑的看着太子。
她微眯双眼打量着我,“你怎么认为呢?”
我该如何认为呢?纸上漂亮的字体记录下的不是别的,是…端木严杀害若云天的前因后果,简单来说就是一份完整的案情记录,连证据都列举在里面。那这个送密信来的人可把证据留下来了?
如果说这是嫁祸,那嫁祸的很漂亮。如果说真是端木严所为,那凤月华跟我说的话…但是眼前情况急迫,确实需要一个人被推出来,不管凤月华说的是真是假,目的为何,我都要保住他们的。
“那如果真是王爷所为,太子觉得要如何办呢?”我不答反问。
太子阴沉了脸,“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陷害皇家人,被我查出来诛九族。”她的眼神时而飘向我,似在怀疑是我所为。
我坦然接受她的眼神,内心也在推敲是何人所为。
柳飞雪拍桌站起来道,“给太子送密信的人,定不是简单人物,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的非常清晰,连证据都有,不知道她送这封密信来有何目的?”
太子眼神扫过我看向柳飞雪,“你们俩是负责这件案子的,不论这个人有何目的,我都相信皇妹不会如此莽撞行事的。”
太子的意思很清楚,意思就是真是王爷干的,我们也不能给她定罪。
柳飞雪点了点头,“这件事情疑点很多,而且现在这个时机怕那人是另有所图的,我们要小心做决定,但是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有什么后招?”
目前晋国表面上风平lang静,可实质上以远侯翁主为主的一股力量正悄无声息的行动着,还好有王爷在,她们可以互相抗制。所以王爷端木严不能出事,要不然太子会很麻烦,那照这么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可能是远侯翁主干的呢?
我心中疑惑着,也把想到的可能问了出来,太子摇了摇头,“那边形式紧张,翁主最近无暇分身。”
话说这远侯翁主与女皇是亲姐妹,当年太上皇传位时曾有意过她,可最终还是现在女皇登了宝座,事情经过如何我没有去细心打探过,不外乎就是皇室争夺中的各种阴谋手段,败者为寇。女皇只是把她女儿扣到晋城算是不错的。
“案子明天就要个结论,你们先下去忙吧,有什么任何线索派人快快通知我。”太子用右手揉着眉心对我们道。
柳飞雪点了点头,冷酷道,“太子也该有一番计量了。”说罢迈开大步走了。
我拱了拱手也退了下来。柳飞雪与太子是多年朋友,太子的心思她当然是清楚不过的,飞雪性子洒脱大概也从没想过要拘着太子的性子,努力劝说她去当个皇。现在形式比人强。
出了太子府邸,我们俩人又把整件事情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若云天的死就像晴天里的一道惊雷。如今飞雪嫌疑人到是定下几个,可无确实证据,担心抓错了人,放走了真正的凶手。据我们一致认定,凶手杀若云天并不是单纯的凶杀案,后面定有更大的阴谋。她决定呆会去拜访一下王爷,我让她自己小心,我就不陪同前去了。
傍晚,当天空燃烧着最后一道残阳,风卷起地上的残叶,若云天骑马送我回府,两人静默神情肃穆,有着萧萧然的雄壮。
临下马前,我拍了拍柳飞雪的手,低语道,“飞雪,明日最后一天,这事总该有个交代,要不然朝廷更是人心惶惶。证据不是问题,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人罢了。”
我半低垂着头,没有看她的神情,衡量利弊之后,我觉得最好的就是先找个替死鬼表面上完结案子。这样肯定会引出真正的设局之人的下一步,或则松懈下来,让我们找到蛛丝马迹。可惜说这些话的我,没有理直气壮的勇气,我的寥寥几句话可能把一个人推向死亡。
柳飞雪拍了拍我的肩头,什么都没说,手心的温暖却传递给了我。
月上中天,我呆在书房中看着窗外的一轮圆月,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窗棂,曜站在一旁静静的陪着我。
我想夜探若尚书府…这个想法很强烈,不过今夜怕不是合适的时机,可是不去看看若尚书我总是不太放心,总觉得若云天的死,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知道什么的。
她这几天借病为由没有来皇宫,我们去府上拜访她也都是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让我们不能多打扰,什么都查不到问不到。
书房的门被轻轻的推了开,宇文倾着一身淡青色锦衣翩芊而进,头发随意的用一条丝带束在脑后,俊美潇洒。
“在为案子烦恼?”
“恩。”我应了一声,给了他一个苦恼的眼神。“你说现在去夜探若尚书府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宇文倾淡笑道,“心里觉得不踏实那去探探又有何妨,我和曜陪你一块去。”
有他们俩陪同前往小心点应该不会发生意外,我笑着让他们快去换衣服。
若府一片寂静,在黑夜笼罩中微弱的烛火忽闪的像是鬼火,让人心一悚一悚的。虽说府上亡了人,若尚书也不用把府邸搞的跟鬼屋似的吧。嘴角有小小的抽动。
我们向后院潜去,到处都挂满了白幔,转了一圈决定先去看看秋霜。
这个时辰秋霜也就刚睡下,见我们突然出现,先是愣了一下马上起床披了件外衣对我们道,“可是为了若云天的事情而来?”
不可否认秋霜是个聪明冷静的男子,他看到我们显然很高兴,不过也没忘了先到门口去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我们没有被人发现后欢愉的坐到我的旁边。
“在这可有吃苦?”我浅笑着与他对视。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没有,到是你瘦了。”
“没事,丑点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
宇文倾笑的温柔眼睛微眯,“我们到是不嫌弃,就怕你无地自容。”引得他们几个都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讪笑下,摸摸自己的脸皮,“其实我长的也蛮好的。”可是元宝一直说我是最丑的,虽然这句让我听的很无奈,可是他接下来的那句我却是喜欢的,他道,姐姐就算是最丑的元宝也最喜欢姐姐。
恩,小孩子没有审美观我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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