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礼退了下去,嘴角却翘起了一个弧度。太子的弱点就是比王爷多了份叫亲情的东西。
走过长长一段路,闻琴声悠扬,上了釉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反射着斑斓的色彩。因为五光十色所以美丽。
汉白玉砌的小桥架在一弯小溪之上,溪里游着锦鲤,水花溅在了那碧绿的荷叶之上,变成晶莹的水珠。
“大人您来了,我这就通知皇子去。”宝书见我高兴的唧喳。
我好笑的瞪他眼,“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刚从内院走出来,想必是他派你去办事的,你快去吧。”
“哎呀,嘿嘿,是啊,我正准备去给皇子殿下端碗冰镇的银耳莲子汤呢,我也给大人送碗过来。”说着开心的跑开了。
在宫中当了几年差,还能保持这纯净的性子,是他的运气,也是端木风的福气。笑着加快了脚步,向内院而去。
殿宇延廊向外延伸的特别长,吊脚处向上翘起,挂了一串水晶铃,偶尔风拂过扬起几声脆脆铃音。阳光从上面投射下来,斜斜的在地上画了道阴阳线。
阳光的阴影处,端木风正在抚琴。阳光一束一束的带着细小微尘如裹了金沙在他前面挂了副帘子,看的人都不真实了。
这一刻就像定了格,我微笑着看着他,不需要再多的语言。
“娘子。”他扬头,就那么轻轻一笑,清澈的眸子中就像开出了绚烂的烟花,出尘的气质恍若神祗。
“我想你。”微偏着头,灿烂一笑。向他走近抱着他,感受他身上熟悉的清雅的香气,心中一片安宁。
太子你问我爱不爱他,我不知道这样可算爱:想起他时会觉得心中万般温暖,以为他要死的那刻,眼睛中只看得到灰暗一片,很高兴自己让他的纯净悠远的仿佛拢在云雾后的眸子点缀上了绚烂的色彩,有种幸福的味道。牵着他的手并肩而行,真是让人期待的生活,热血有点沸腾。
把仆人们都打发下去了,抱着端木风躺在有着完美流线型的富贵榻上。美滋滋的品着宝书端来的冰镇银耳莲子汤。
“这段时间倾定是太忙,没时间管你,都让你有时间去学那甜言蜜语了。”像小溪般清透的声音,叮叮咚咚的带着欢快。
“夫君大人冤枉啊,为妻的我难道不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恩,让我想个形容词先。”捏着下巴一副沉思状。
端木风经过凤游的一番调养,硌人的骨头上才算长了点肉,细尖的下巴有了点圆润的弧度更加完美。
他的笑容纯净快乐的像个孩子,让人想好好珍藏。“春榕说的不错,娘子碰上了自家人,总是没个真经。”
嘿嘿,我偷笑两声,悄悄在他耳边道:“你说,真把春榕嫁给柳飞雪如何?”
他惊讶的看我眼,然后笑容又浅浅的漾了开。彼此凝视,竟有了点心灵相通之感。
我细细的又给他讲了讲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我的安排打算,还有秋霜的事情等等一一做了番汇报,告诉他安心等我来接他。
他的唇慢慢贴了过来,如新鲜花瓣的诱人红唇,软的似棉花糖,我探出丁香小舌与他的纠缠在了一起,无数的相思都倾注在了这个吻里面。
“咳,咳。”
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乐天和阳皇子,两人都红了脸,左顾右盼。
我本不好意思,见他们如此反倒笑了,“两个小家伙,真不会挑时间。”
“那你们继续,就当我们没来过。”说着两人就准备拔腿跑人。
“回来,近日忙的也是难得见你们一面,今日才见上,怎就跑了。”笑着留下他们。我可爱的乐天又成熟稳重了些。
端木风两颊也是飞了红云,起身坐好摆出一副皇家规矩的坐姿来,十分的威仪。“大家一起热闹些。”语气温和。
青山绿水带笑颜。
在后宫落锁之前,我离开了,慢慢的走在街市之中,打发了车夫先行回去。
有心的地方就是家。
摸了摸嘴角,真的是翘的。
一个身影掠过,带上了我,我感觉到了来人是谁,所以没挣扎。
仔细一看,身处一个荒废小院中,好巧不巧,这儿正是我以前藏凤不鸣等人之地。
“周晨,今日我要杀了你。”冬白像只发怒的小狮子。
我看着他,面上平静,眼神却在不动声色的收索他的一分一毫,还好只是瘦了点,其他一切安好。
“你为什么不解释?其他的我都能理解,你不能原谅我和秋霜我们也认了,可是为什么要眼看着秋霜又沦落去那种地方,如今还被若云天带进了府邸,她那府邸后门抬出过多少草席一盖随意一扔的男子,你知道吗?”冬白的眼睛第一次覆满了冰霜的看着我。“从秋霜进风月楼的第一日我就在等,我以为你一定会去接他回去的,原来是我错了。”第一次见他带着绝望的哀伤。
第六十七章
冬白握着长剑的手在颤抖,青灰色的锦袍衬得皮肤更显白皙,黑白分明的眼瞳如今没了神采,整个人在开始枯萎。
我心中抽疼,却不能言说。
他咬了咬唇,看着我:“给我一个理由,不要骗我。”
我觉得自己真混,因为要顾及太子,所以只能跟着太子的步子走,把每个人都要算计上。
“秋霜自己决定的,我没有阻拦。”已经算是最好的解释了。
“骗子,你说过会让我们幸福,可是现在心很疼。”他朝我吼,一个挺身剑直刺过来。
铛,一声撞击声打偏了剑的方向,曜闪身立于我身前,身高比我还要略矮些,却散发出强势的感觉。
气氛一瞬间变得更冷,冬白冷笑下,“不知道你的武功有多高?不妨看看你能不能拦得住我,担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曜手上并没有武器,冬白旋身剑如游龙而来时,曜不动如松,轻提右手在空气中结了一个印,一个强大的反弹力把冬白的剑气挡了回去。我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回去。
冬白被力道反冲的后退了几步,冰冷的神色中带了几许疑惑,“你是凤凰族人?”
曜点了点头。
我头疼的摸了摸额头,这下冬白这只小狮子定是要更加怒火冲天了。“周晨,哼,好,不是说曜是在路上看的可怜才收留的吗?你到底是在骗我一个呢,还是在骗大家?”说着气势更甚,手挽了个剑花,攻击过来毫不留情。
曜今日穿银灰色的衣服,每一个旋身的闪躲都能画出一个银色的漂亮弧度。面上依旧是平静的没有丝毫变化,眸子颜色却在慢慢变成妖异的紫,“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晨分毫。”淡如水的声音,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曜应该是属于妖孽级别的,冬白是侠士级别,谁赢谁输很是明显,打斗了一阵,冬白明显就节节败退。
“你们停下来。”我出声阻止,两人都收了势。
冬白眼神落寞的看我一眼,提气轻越飘然而去。
我无奈的叹息声,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机。
“晨,笑。”曜轻蹙眉头,样子十分可爱。
我露齿一笑,拉着他的手向家走去。
曜不过是迷恋我真心的微笑,等时间久了他就会碰上很多愿意真心对他微笑的人,那个时候他会慢慢敞开他的心,我也就可以安心放他高飞。
七月,就算在傍晚,暑气依然浓厚,少了些人同桌吃饭,竟然有些不习惯了,笑着摇了摇头。
宇文倾斜睨了我眼:“娘子倒是出息了,才学会在妓院风流,这会又学会吃饭的时候朝三暮四了。”
我回过神来,嘿嘿傻笑两声,看了看倾,看了眼默默吃饭的曜。“两位美男,小女子错了,我在此深表歉意,为我冷落了你们。来,过来给本大人香一个。”知道倾是不想让我忧心故意如此说来转移我的心思,我也皮皮的顺着他的意。
“笑的很假。”曜的话永远短小精悍,直揭真相。
我敲下他的头顶,“真不可爱。”
“倾,我惨了,我发现现在吃饭少了春榕对我的毒舌,还有乐天和冬白为了夹同一块东西而打架,而吃不香,而且我还没告诉他们,其实你最为狡猾,每次乘他们筷子打架时你就不动声色的把他们要抢的东西给夹走。”虽然最后是落入我碗里。
倾微笑着的面容,笑的更加和蔼,眼睛微迷,嘴角一边挑起。为什么那么像老太婆那只老狐狸?
“我饱了。”放下筷子,决定闪人。现在被人欺负可在没人站出来替我圆场了。
“站住!娘子还怀念什么不如一并说来听听,看看为夫的能不能帮你办到,毕竟娘子就是我的天,为夫的定会尽我所能的。”
宇文倾手捧书卷时,神情淡定安宁,有着书生气质,却又比一般书生多了些从容优雅非常迷人。他天生的眉宇间偏冷,在外笑颜极少,在家到是常笑的,只不过一露出老太太那种狐狸式笑,就表示着我要倒霉了。
“我的好夫君,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
“错了?哦,哪里错了?”他挑眉看我。
我搂住他脖子,在他耳边道:“错在我没有告诉你我好喜欢你。”
果不其然他的俊颜带了点羞涩,“没个正经。”然后拉开我的手,让我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曜正了脸色淡淡道,“今日法华寺来了个小和尚,说是照主持意思,给你送了件东西。”
哦,我心下好奇,也期待的想知道是何物,面上却淡淡的不想让他们深究。扫了眼曜,果然平淡无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懊恼。想来宇文倾特意在曜面前提起定是想让我断了什么念头。
我接过小仆捧上来的锦盒,见两人都盯着不放,只有无奈的当众打开。
铺了红色缎子面的盒中,放了一串念珠,念珠下压了一封信。我拿起念珠,手感圆润,木头的表面被常年的抚摸变得十分的光滑,每一颗珠子上都雕刻了图案,中间三颗上到是刻着字。我左手一撑把念珠滑落进了手腕。再打开信,信上写着:
诉佛语待芳华,终是姻缘浅,本以是刹那,不想竟千年。
东方有仙山,自得其乐为神仙。
我凝眉沉思,一时猜不透主持大师如此做是为何?佛珠上刻的三字是‘圣凡惜’我刚抚摸时心底流过淡淡亲切感。虽只在寺庙看过那大师一次,也记得这就是当日他握在手中的那串念珠。
“送信的小和尚可还说了什么?”
“小和尚说主持大师昨日已经离开寺庙去云游了,归期不定。”宇文倾蹙眉看着我。
我还不及开口,嘲风凭空出现,看得宇文倾惊讶不已。嘲风迈着王者的优雅步伐向我靠近,宇文倾挡于我身前身体绷了起来。
“倾,别担心,它没有恶意。”我从倾身后站出来,又指着宇文倾对嘲风说,“这是我夫君宇文倾,嘲风请你以后多多关照他。”汗。
嘲风难得给我面子的,扬起了头,扫了宇文倾一眼,算是认可了我说的话,然后在我身边乖乖的伏下,眯起了眼睛。
诶,这家伙怎么突然出现了,自上次在端木风房间消失后,任我在心中如何召唤也不见他出现,我还以为它已经找到新主人玩儿去了呢。
“它受伤了,你现在身上有助于它疗伤的宝贝,所以它出现了。”曜淡淡的看了眼嘲风。
没想到曜竟然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还给了个解释。怪不得觉得今日的嘲风不似往常那般雄赳赳气昂昂。
那,主持大师到底是什么人呢?nnd又给我玩消失。
看宇文倾看我的眼神,我知道我该是时候向他解释一下了,今日在端木风那我就已经告诉过他,我就是凤凰族族长,凤游是我叔叔,请他留心一番。
“倾,我说我是凤凰族的族长,你会不会惊讶?”
没想宇文倾却轻轻扬起了嘴角,眉眼舒展了一片,“凤游原来真的是你叔叔啊,不过按族中身份来说,娘子还是压过他哦,那娘子是不是可以对他下个禁止令呢?比如说:禁止单独缠着族长。”他眼角微挑,笑得温润却有不容拒绝的光芒在闪烁。
就连曜嘴角都有了轻微的翘痕。
怪就只怪凤游在府中时,缠我的能力已经到了无人能及,不管我躲到哪,他都能第一个发现,不管我在跟谁说话,他都能把我给拐跑了,丢下那人在后面跺脚,结怨已深啊。可怜的凤游,还好当初我介绍你时就说你是我叔叔,要不然你现在估摸着已经被他们联合起来消灭掉了。
风月无边,花鸟低语,月亮隐入云后,做起了美梦。
一场缠绵后相拥的两人,细语交谈着,还以为是说什么秘密,引得花鸟都好奇了起来,凑耳细听,不过是些无聊废话罢了。
“倾,因为有你,所以我一直觉得很安心,倾,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替我好好照顾自己。”
“娘子,让我陪你一起去攻打芎牙族吧。”
“你忘了我为什么要赶冬白走吗?他的身份被揭晓了,太子更可以命令他跟在我身边一起去,如今这样是为他好。你知我心意已决,定不会带上你们陪我去的。”
看宇文倾的眼神深邃暗淡了很多,我亲了亲他的眼睛,“放心吧,我定会活着回来的。”
两人复又一番亲热,四肢交缠了起来。
第二天进宫,皇帝身边的近侍前来通知,皇帝设宴请百官,共同庆祝远侯翁主从边关归来。
远侯翁主此乃那以前专爱欺负端木阳的平乐郡主的娘亲。她是先帝第五女,现任女皇登基时派去守卫南方边境,独留她爱女在皇城之中,女皇对此女颇是宠爱,所以巴结平乐郡主人众多,养的她小小年纪就飞扬跋扈,连端木阳皇帝的亲子都没放在眼中。
众人是否真得看的透这风云变幻就不得而知。
第六十八章
听说远侯翁主此人十分有谋略,在南方边境威信十足,有她在那坐镇,边境从没有发生大的**。她此时回宫而不好好守在晋国与爵国的边境上此番用意为何?是皇帝所授回朝还是私自带兵就回来了?
宫宴之上我以为我会看见一个极其严厉的女子,却没想到是个一身戎装穿的及其儒雅的女子,她高高瘦瘦,皮肤倒是白的却没有女皇那样的细腻,言谈间的淡定之风颇有几分逍遥候端木遥的味道,不过眼神却十分锐利,就像藏了两把刀。
逍遥侯此时正在秦国,秦国女皇说与她相见欢,想多留几日,不肯立即让她回晋国,此举明显是想把女皇身边的得力之人拔去,看看女皇在目前的国势情况下会如何而为之。
与秦国联姻事宜两国早就书信往来定好了,这个黄道吉日是不能更改的。柳飞雪攻打芎牙族之战败归,这种情况并不能影响什么。所以国内还是一片祥和。
今日宴会规模盛大,女皇选择了在上清园内的西陵阁举办,此处是九格台阶一层,按寓意等级在每层绘上了丹青图腾。每层能坐十八人,分成两列,相对而坐。威严的皇室官服一穿,众位大臣相邻而坐,在最高处往下看是怎的豪情壮观?女皇依旧是那个笑得和蔼的女皇,每一次站起来举杯动作雍容华贵的让人忽视她谈笑间的算计。
皇家众人位列连秦国皇子也被邀请其中。秦暮端得是进退有度,举止优雅,一身华服美袍衬得人确实是无比贵气,皇家自有的威严也让人不敢与他过多攀谈。
我打量他时,他似有感应,也抬头向我看来,面上淡淡的,眼角却微挑有了暖暖的弧度,我不着痕迹的转了开,还没那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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