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则是想要带你去照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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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面可以望见前世今生的镜子,我想要带你去瞧瞧。”他脚步凝重了些,拖沓在黑暗之中,像是随时能被沉重的过往给压垮似的。他说:“我想让你知晓我们三人的过去的生活。见见过去的族人,我们住过的屋子,还有我们的孩子。”
西鸾嗤笑,道:“然后我就能够心软,重新接受你的爱意,承认这位美人儿是我的‘妹妹’,然后一家人尽释前嫌和和睦睦的再续前缘。真正好算盘!道长,我这人看起来很好欺很好骗吧?”
狄隽沉吟,半响才道:“我实在是情非得已。”
西鸾笑:“所以,我就该乖乖听话地跟着你们走。”她垮下眉毛,“我可以反抗么?这里真的不能用天界的法术?用鬼界的幽冥术成不成?或者妖术?魔术?再不成,我会用凡间最实在的反抗招数,一哭二闹三上吊来换取我的话语权和自由权。”她又指着常羲,“你这女子也真真奇怪。前辈子的情敌既然都走了,就代表对方愿赌服输心甘情愿的退出。你身为胜利者,就该有胜利者的觉悟,好好的与你夫君好好过日子就成。何苦从上辈子纠缠到这辈子,还苦口婆心的劝了假想情敌回去。知道的只道你贤良淑德海纳百川,不知道的只当你胜之不武,一定要与正妻斗个你死我活才成。你若是想要贞节牌坊,就说一声啊。我给你造十座,不,一百座。字用篆体草体狂书体,雕用透雕线雕沉雕浮雕等等,龙腾虎跃喜鹊登梅等等你要雕刻什么就雕刻什么,绝对不重样;若你是想要我死,”她搭在常羲肩上,“那对不起您啦。我是我,你情敌是你情敌。你们要玩那是你们的事情,我这小虾米懒得奉陪。”
她又一指前方的男人:“还有你!”她站直了身躯,倏地从身后拿出那把铁铲来:“原本我还觉得你这道士长得有模有样,现在瞧来你不但相当的自以为是还很不懂得珍惜。有家花的时候想着园子里的盆景,有盆景的时候就想着路边的野花,等到摘了野花的时候,你又会如何?去鬼界找黄泉的彼岸花么?”
狄隽道:“我前世只有你们两人。”
“你丫的前世和今生都搞不清,还来说什么情谊。”她猛地抬起铁铲,朝着狄隽地手臂就挥了下去。道长沉哼一声,就看着西鸾锁眉怒目,挥着钝器毫不犹豫地打在他身上。一边打还一边骂:“别以为不能用法术本姑娘就不能修理你;别以为本姑娘下凡历劫就该有菩萨心肠;也别以为本姑娘长着娃娃脸就不敢揍你这老男人!告诉你,我想揍你好久了!”
一下一下,整个空间里只能听到钝器打在人身上的闷声,偶尔可以听到男子的低哼。西鸾是下了狠劲的,她在人间界做杂事粗活不少,手劲都比寻常女子大,又为了修行而特意锻炼过的身躯更是比凡人都要敏捷很多倍。每挥动一下,落点都在人体最软弱的地方,外表看不出内伤却是甚重的。常羲生性沉稳端庄,骨子里又觉得西鸾是姐姐,自然不敢拉扯,在一旁心疼着急的泪盈于框。狄隽更是顽固,只呆立着,任西鸾是砸是打是敲,横竖不反手,咬牙坚持着。打到最后,双手都抖得发颤,西鸾又一闷敲挥在后腿上,他一个不支,身子往前一倾,好不容易站住了,第二下又来了。全身除了头无一处不是痛的,每一处的肌肤都在发紧,拳头捏着,指甲都要深入□里,背脊还是不弯,甚至脸上没有一丁点痛苦不甘的神色。直到,铁铲的木棍那头不堪重负折断了。铲头在黝黑的地面上发出‘呛’地响声,似把人的心膜都震碎。
西鸾手中握着半截木棍,气喘吁吁。她抹了一把汗,哼笑:“你倒是硬汉子!是因为平日里做鬼捉妖被打习惯了么。”
狄隽闷声道:“我只被你这般打过。”话一完,嘴角就流出血迹来,常羲双目通红地冲到他的面前,替他擦拭了干净。浑身更是抖得说不出一句话,又不敢胡乱碰他,就怕一个不小心让人痛呼出声。
西鸾丢掉木棍,伸了一个懒腰,看也懒得看那两人,自行往那黑暗深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运动过了就容易肚子饿,早知道就先带些吃的进来。”哀哀叹气。
那头,狄隽勉力撑靠在常羲身上,咳了两声,又推开她,一步一步跟在西鸾身后,艰难前行。
情深情浅四回
一万里的道路,说近也不近,说远……对于没法动用法术的三人而言,的确有点远。
不过,狄隽显然早就考虑到了这些情况。同一开始拿出来的照明符咒来看,这里对道教的秘术起不到防御作用。于是,他又陆续拿出了可以代替步行的符纸来,分与大家一人一张。奇怪的是,常羲并不需要。西鸾这才注意到,她依然是处于幻影状态,因为原身法力充沛的缘故,她可以保持实体,甚至能够让人触摸到她。只是冰冷的身体,加上虚浮的身影,难免让西鸾想起了鬼界的女鬼们。在这暗黑的通道之中,有这么一位同伴难免让人觉得背脊冒冷汗。
一开始,通道中什么都没有,除了三人因为快速飞行而导致衣袂发出猎猎的呼啸声。西鸾觉得无聊至极的时候,还会配合着衣料声发出一点鬼叫,‘呜呜……唔……咻……呜呜……’;鬼叫多了,她又自导自演人鬼相遇的口技。有时是女鬼勾人,有时又是女鬼索命,有时候还来一场群魔乱舞,玩得口干舌燥,还不忘提问:“为什么总是女鬼勾引男子?这世间没有男鬼来勾引女子么?还是说,‘男鬼’其实也是‘懒鬼’,你们男人做鬼都不敬业,太没出息了。”
狄隽早就习惯了她的胡言乱语,纯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西鸾又问常羲:“你的法力可以让你化出几个幻影来?一个,还是十个,或者一百个?若是幻化了一百个,那不就同牛魔王身上的跳蚤一样,哗啦啦一声全部都抖落在地上,然后再唰地一声全部变成你的样子,再咻咻地飞往六界。要是每个幻影都找了一个女子认作姐姐,那你不是就有一百个姐姐了?姐姐多了其实也好,压岁钱拿得多嘛。可要是每个幻影都找了一个男子做夫君,每个夫君都要跟你的幻影洞房花烛夜,你那真身会不会感同身受热火焚身?”口无遮拦地说得常羲神色僵硬,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也不知道飞了多远,前方开始逐渐显露亮光。狄隽又掏出众多的符咒来,让三人保持在同一条直线上,不要轻举妄动。按照西鸾的所知,在这种‘坟堆’的入口难免会遇到一些奇门遁甲乾坤八卦等,可这里是修罗界,那么各种杀气腾腾的罗刹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几个。因为没有动用法力,出来的也都是小兵小将,狄隽一人足够应付,实在不行了,常羲也凑了过去帮忙。这两夫妻虽然一个是幻影一个是人身,在困境面前道同心协力,过关斩将,越发显得缀在其后的西鸾格格不入还胆小谨慎。
偶尔打得精彩了,西鸾还在背后鼓掌叫好,只差做人间女子那般提着花篮仙女散花般地鼓励一番。
这条通道没有拐弯抹角的地方,几乎是一条道路通到底。远远看去什么布置都一目了然,狄隽逐渐体力不支,也不肯常羲在前,依然勉力前行。
又飞了一阵,两边可是出现各式各样的塑像,有面冷如霜的巨人女子,也有瘦小如孩童地可爱少年,大多是神色各异俊美非常的男子,或站或立,或怒或喜,甚至还有双头修罗持着三叉金枪披着五彩缎带笑得狰狞。
狄隽解说这些都是历代守护修罗界的名将们的雕像,再往后就是各届修罗王们的金像了。
相比名将们的奇形怪状长相身高不等,修罗王们的遗传显然要好了很多。大多都是男生女相身材修长面色倨傲中带着无上威严的男子们,让西鸾忍不住想要凑过去摸摸看看瞧瞧,流连忘返。而每当她摸过一个金身,在其面前就会出现一面幻境,不停地展现其金像中修罗王的生平事迹。大多都是出生之时的举城欢庆,成长之时的辛苦学习,少年之后去各界的历练,然后参与边界的战争,漫山遍野的妖魔尸体上持剑而立浑身浴血的少年,鲜红的液体淌在脸颊上显得面容诡异而妖魅美艳,越发显得凶残冷漠无情。只是那么片刻,西鸾就看尽了一届王者的一生一世,心里唏嘘,面上赞叹。
看得多了,她又忍不住抓挠暴走:“肉呢,为什么没有肉?我要看修罗王的肉戏啊!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们的一夜激情。我要看他们如何降服魔界妖女恶女,与她们激情四射的戏码!”嚎到最后,她索性不摸了,看也懒得看那些硬梆梆的雕像,就这么一路顺畅地见到了众多神器的地方。
修罗界的神器大多奇形怪状,弓剑刀枪也比天兵天将的长些粗些,表面雕刻了华丽繁复的花纹。斧钺戟等倒成了最多的兵器,不过斧子上会有尖锐得锥刺,钺长达一人高,铍头上面挖空的喷血槽子大大小小上百个,戟看起来寻常,拿在手中之时才发现里面含藏各种机关。让西鸾觉得好笑的是,里面居然还有凡间农夫用的耙头,耙齿参差,耙棍上还有法纹,应该是与法术一起辅佐的兵器。
再往后兵器摆放就松散了些,不过材质各异,从所未见。常羲指着其中的槊,说是少皞之子般,亲手打造。使用此兵器者,瞬间斩敌首级近千,不损一毫。这里的每一件兵器大多都是三界大战之后,神族们赐给历届修罗王斩杀魔界兵将,让武艺非凡的修罗族人保全六界安定所用。西鸾这才知晓,每一届修罗王登基,都会要接受天界派来使者赐下神器。
西鸾被这些看起来冰冷的利器们闪得眼花,二话不说的淘出了乾坤袋,将众多兵器一一塞入了袋中。狄隽对此毫无意义,常羲几次想要开口最终也保持了沉默。
得了好处,因为被挟持而微微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些,西鸾的脸色缓了下来,偶尔又跟常羲提问几句,大多是这兵器如何用,是否承受住海底深潜,要如何保养等。常羲也都一一回答了。西鸾笑嘻嘻的拍打着对方的肩膀:“你在人间界一定就是那国师,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下次还有什么不懂的,我就找你。”转头又问狄隽:“舍利子在哪里?”
狄隽道:“我已经拿了。”
“啊?”西鸾惊讶,瞪着他:“你什么时候拿的?手脚也太快了些吧,难道怕我抢了那东西不成。”
狄隽无奈道:“其实就是在你‘非礼’众位修罗王金身之时,我就依次从他们的口中拿出了舍利子,要不要瞧瞧?”西鸾原本以为这等珍贵的东西就该跟人间界那些圆寂的大和尚一样,用三副黄金白玉的大小套棺一层层的装殓包裹,慎之又慎地藏在舍利子塔中,派下重病把守。别说拿了,就算要参观,你也得诚惶诚恐恭恭敬敬的远远站着,顶膜礼拜三磕首后才能瞧上一眼。
哪知,狄隽也从身后掏出一个乾坤袋,再从里面拿出一个不死树的木盒,打开之后里面铺满了不死草,草堆上一个锦囊,倒出来,数十颗大小不一,色泽各异的丸子。
西鸾端详半响,说:“我饿了,可以吃么?”
狄隽一惊,下意识地就又装了回去:“会吃坏肠胃的。”
西鸾瞥他一眼:“一点都不幽默。你这样的男子,怎么哄得常羲这等大美女对你死心塌地?你该不会是先骗了她与你私奔,再吃干抹净,让她不得不跟着你回老家吧?”
狄隽一瞪,抿紧了嘴巴不吱声。
西鸾又问:“修罗□在哪里?”狄隽沉默,带着两人继续强行。周围开始感觉得到风的流动,隐隐的还能够闻到花香,很淡。西鸾封闭了自己的嗅觉,那头常羲无恙,狄隽摇晃了两下,吞了一颗丹药又恢复了常态。正准备也递送过丹药给西鸾,倏地一顿,突地拉着两人靠近了黝暗处,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几人的身形在外已经看不出形态,隐身了过去。
西鸾不自觉的觉得血液有些沸腾了起来,似乎被外部什么因素给激化,几人沉默地继续前行,越走,众人脸色越凝重。远远的,已经可以听到女子的啜泣和男子的嘲笑声,此起彼伏。
西鸾从狄隽身后歪头瞧去,就望到通道的尽头,黄金版地墙面中央的高台上,居然躺着一男一女。男子身着长长的外套,身形耸动,而他的身下却有一个纤细的女子,随着男子的动作摆动不停,偶尔还发出一两声难耐的叫喊。从这处看去,只觉得男子身体健壮,双手死死地卡在女子的肩膀上,金色的发丝铺陈,像是黄金色的沙漠。
女子一边承受着男子的凶猛动作,一边哀哀地哭着,喃喃的唤着‘沉符沉符’,竟然是新修罗王的名字。
西鸾啊着嘴唇,眼大如牛,低声喃喃:“肉,赤 裸 裸的肉戏,我总算等到了。”
身边常羲面上通红,狄隽更是一把将她阻拦在身后,避免她再说出惊人之语。西鸾哪有这么老实被人摆布的,你越是不让她看的,她越是要看。跳起来从头顶看,越过狄隽肩头看,甚至还蹲在地上,任狄隽拉都拉不起来。
高台上,女子身子抖动渐大,新修罗王地动作也越来越快,整个通道中都能听到他们急喘的呼吸和低低的话语,随着女子高扬的头,男子最后一个冲刺也猛地顿住了。
西鸾不自觉的吞咽,就看到那修罗王的大手一伸,五指指甲突然暴涨,一把朝着女子的心口给挖了过去。
“啊……”的呻 吟,前面是带着极度喜悦的高昂,到了尾音却是乍痛之下的呼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男子那一只手上,浓郁的花香中血气盈然,长而尖锐的指甲深入女子赤 裸的胸膛中,搅动几下,连肉带经脉地扯出了心脏。
女子似愉悦又是痛苦的面容扭曲成了一团,单手抓着男子的臂上:“你总算动手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等下去。”
修罗王那邪魅至极的面容上张着残酷的笑:“吃了你的心脏,让我们骨血相溶,本王就是修罗界真正的王位继承人。长老会的老妖怪们再也不能说本王是杂种,再也没有谁能够阻挠明日的登基大典。你一直很期待吧!期待本王站在王宫大殿上,接受各界的朝贺;期待着本王成为正统的继承者;期待本王带领修罗界称霸六界。这一切都要感谢你今日的馈赠,”他俯首,轻轻的添了一下那血淋淋的心脏,尖牙磨在肉块表面,引得女子身子剧烈的抖动。他笑道:“若不是你父皇窥视本王,本王就不会知晓修罗王族的秘密;若不是你的爱慕,本王亦无法逃脱你父皇的纠缠,当然,他的死亡也不会这么顺利;忘了告诉你,老修罗王的心脏难吃极了,若不是为了得到他的法力,本王情愿丢了那东西喂魔教的杂狗。”他一会儿笑,一会儿怒,说到‘杂狗’的时候神情又松懈下来。他的尖牙痒地难受,修罗王族的心脏的魅惑太大,吃过一次就让他忘不了。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下一块肉来,血丝随着心脏黏糊到他的嘴边,达成了空中的红绳,刺目又血腥,他舔了干净。继续咬了一口,咯吱咯吱的吃着,一边吃一边笑。
他身下痛苦的修罗公主也在笑,不过,她的笑既不美艳也不高傲。她长姿色平凡,有着王族缺少的卑微自怜。她抚摸着沉符的面颊:“我早就等着这么一日,等着你吃了我,让我们相溶为一体。这样,再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够从我身边抢走你,再也没有谁能够讽刺嘲笑我对你的爱,我们会同生共死,生死同穴。”
修罗王刚刚吞下肉块,舌尖将唇边给舔 舐了遍,轻笑道:“本王就最爱你这奉献地模样,会让本王觉得所有的舍弃都是值得。”他捧着那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越吃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