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很想出言安慰几句,可是她很少面对这样的局面,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于是跟着他们一起沉默。
可是,再沉下去,就会难以自拔。纠结良久,安澜终于还是开口了,“他的想法我们左右不了,他要恨就让他恨去吧,恨,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我们……不恨好吗?”
江震天萧敬轩还有凌逸风都看着安澜,安澜不知道他们有何感想,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说得太过轻巧,于是像个知错的小孩,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其实安澜的话令大家心都放宽了一些,她说得没错,恨一个人的确是很痛苦的。只是要做到完全不恨,那是多么艰难。
他们也知道安澜是好意,是担心他们,看到她自以为说错而显得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们的心里如同注入了一股暖流。
萧敬轩拍了拍安澜依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说:“好,我们不恨。”
听到这话安澜诧异地抬头看他,在看到他恢复以往的温暖笑容之后,安澜知道,他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她就知道,她第一眼见他时的感觉是对的,他的气度并非常人能比。
“嗯。”安澜欣慰地看着萧敬轩,“当年的事情无关东方离,至于他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我想……”
大家都疑惑地看着安澜,安澜有些歉疚地冲他们笑笑,以缓解自己的尴尬。她现在像是在为东方离开脱一样,她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可是目前并不适合同仇敌忾。
凌逸风声音柔和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得到鼓励,安澜心情轻松了一些,于是继续道:“我想是他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得不到母爱,至于他爹,也许对他不大好吧。而你们……”安澜有些迟疑,脸上的表情讪讪地,但她还是要把自己分析的结果说出来,“你们与他的遭遇虽然差不多,但是你们拥有的比他多,这大概就是造成他心理不平衡的原因。他是嫉妒你们。”
说完之后安澜就低下头去,她不确定自己说的萧敬轩和凌逸风能否接受。
萧敬轩和凌逸风都在思考安澜的话,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你说的在理,东方离大概就是如此心态。”萧敬轩赞同道。
“可是……”安澜气愤地说:“他过得不好关你们什么事嘛?要恨也该恨他爹去啊,他的凄惨又不是你们造成的。就像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一样光溜溜的,还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但是每个人长大后都有不一样的命运,虽然成长过程中会被很多人、事、物影响,但是最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还是取决于自己。他自己掌控不好自己,就把不平推到别人身上,这是大错特错。”
安澜越说越愤慨,大有找到口中之人好好教育一番的势头。
在场倾听的三人都被安澜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的心里居然产生以后千万别惹她的想法,当然,除了凌逸风之外,他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很快就适应了,对于安澜的多变,他总是意外之余又觉得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呃……”激动的安澜看到大家惊讶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又失控了,“我说完了,呵呵。”
说得像是演讲完毕似的,那样子很是滑稽,其他师徒三人都笑了,因为这笑,先前的阴霾也消散许多。
看到这样的画面,江震天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裹这次不是因为伤感,而是欣慰。这么多年来,凌明德和他都小心地不让他们有机会面对这些恩怨,就是怕他们接受不了。就算接受得了,也怕他们从此陷入哀痛之中。他们都不想这两个孩子不快乐。
如今他们知道真相,自己担心的并未发生,他如同放下心中的大石一样,顿时轻松许多,也豁达许多。
能收到如此效果,安澜的作用很大。赞赏地看着安澜,江震天心想,若是她真的能与轩儿或风儿成为一对,那么他们的生活会更加精彩吧?只是,只有一个安澜,轩儿和风儿总有一人会退出。退出的人定会伤心难过一番,不论伤心的是谁,他都于心不忍。
哎,感情之事,还是不强求,顺其自然为好,身为长辈的他,也只能期盼他们的好结局。
“丫头,你年纪也不小了。”情不自禁的,江震天也如同大多数长辈一样,关心起小辈的人生大事起来。
“咳咳……”安澜一时接受不了师父突然转换的话题,还是如此敏感的话题。
萧敬轩和凌逸风显然也有点难以适应这个话题,疑惑地看着江震天。
安澜的脸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咳嗽所致还是害羞。
平息了咳嗽之后,安澜有些恼羞成怒,“师父!”然后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无语了。
这种事情要说就私下跟她说嘛,干嘛要当着两大帅哥的面说,还一开口就说人家的年纪大了,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搁?看来以后要灌输不能随意提及女性年龄的重要思想。
看到安澜有口难言的模样,萧敬轩和凌逸风正想偷笑,却因江震天接下来的话而再也笑出不出了。
江震天说:“轩儿,风儿,你们也是一样。”
萧敬轩和凌逸风也与所有被“催婚”的青年一样,都想回避。但是,江震天已经开了这个口,就没打算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只听他不满地说:“也不知道凌明德成天都在做什么,生意不管就算了,连两个儿子的终身大事都不上心,实在是太不称职了。”萧敬轩和凌逸风皆面露难色,还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批判自己严肃又清高的爹。而此人又正好是自己的师父,他们都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江震天的话还没说完,“想来我也许久不见他了,他也许久未找我,难道他已经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安澜很想笑,再一次,她觉得自己的师父是可爱的。想起那个眼高于顶的凌老爷在他的口中变得如此……不济,安澜居然有点痛快的感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而已。她还是尊敬长辈的乖孩子。
萧敬轩和凌逸风都保持沉默,安澜也学着他们,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几日我要去会会他才行。”显然江震天要打破这种状态,“对了,安澜,你见过凌明德了么?”
“啊?”安澜不知道师父的用意,见与见过有什么关系吗?
江震天以为她不知道凌明德是谁,虽然刚刚提起过,但是对于安澜的小脑瓜子,他可是不够信任的,于是解释道:“他们的爹叫凌明德。”
想到当时与凌老爷见面的情景,安澜的笑容有些僵硬,说:“见过了。”
这个,江震天并不意外,她在渝阳城待的时间并不少,就算凌明德不喜与人接触,但总有碰巧的时候。况且,安澜与他的两个儿子的关系匪浅,他对安澜的底细也了如指掌了吧。虽然安澜的底细还是一个迷,但是他们知道的,凌明德肯定全都知晓。
只不过,看安澜的表情,还有自己对凌明德的了解,想来他们见面时气氛不大好吧。
“他是不是为难你了?”江震天一语中的。
师父你说话不要那么直接好不好?安澜在心里哀叹,不过还是努力扬起笑脸道:“没有啦。”
江震天白了她一眼,她的谎话怎能骗得了他?“行了,你就不用骗为师了。就凌明德那个人,能让人见到他还感觉心里舒坦那就不是他了。”
对于师父精辟的评价,萧敬轩和凌逸风心里十分佩服,他们的爹,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他们对他,还是很崇敬的。
安澜却感到很尴尬,这让她怎么回答嘛?要她发泄对凌老爷的不满?那要置萧敬轩和凌逸风于何地?要她为凌老爷开脱,说凌老爷不是这样的,凌老爷挺好挺和蔼的?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可是师父正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回应,“呵呵……”安澜干笑两声,她此时能做的反应就是这个了。
“说吧,他怎么为难我的徒儿了?”江震天一脸正义,一副要为安澜打抱不平的模样。
“真的没有啦,你也说了凌老爷对谁都是那样,所以他对我不热情也是合情合理。”安澜胡乱拼凑语言,“合情合理”四字一出口,她自己都想打自己的嘴巴。
对于安澜的说辞,江震天狐疑地看着她,难得她如此“善解人意”,对待刻薄她的人,她不是一向不客气的吗?就连对自己,都一点余地都不留。难道是自家人袒护自家人?
“看来你这平时没规没距的丫头还是很懂得孝敬公婆的嘛。”
江震天的这句话,比那晴空里的一声雷还要威力强大,这一句话成功地让他的三位徒儿石化了。
被这话影响最严重的非安澜莫属。如果此时她正在喝水,那她绝对会被呛到;如果是在吃饭,那她一定会被噎住;如果她正在走路,那也很有可能会步伐失去协调而跌倒;所幸的是,她坐在四条腿一样长的凳子上,才免于当众失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2 大人不计小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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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大人不计小人过
对于江震天的话,安澜已不是惊讶那么简单了,她已经处于惊恐状态。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感觉眼睛酸涩,她才回过神来。快速地眨着眼睛,努力地在心里回味那句话,并使劲地去理解。她有一种感觉,这话太晦涩难懂了。
“师父,为何您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冒出一句孝敬公婆的言论,安澜实在是不敢恭维,皱眉看向凌逸风,问,“凌逸风,你确定师父只是伤到了胸口?”她的潜台词是没伤到脑部,不过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只暗示了一下。
凌逸风有点哭笑不得,有其师必有其徒这话完全可以用在自己的师父和师妹身上。对于这种话,他自然是不言语的。
萧敬轩笑道:“师父只是发现你也是通情达理的,因此才会有次感慨。”这样的话,大家都可以接受了。
自己的夸赞被安澜如此怀疑,江震天愤懑难当,看来他还真是不能对这臭丫头太好。他赌气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安澜。
听了萧敬轩的解释,安澜纠结的心忽然明朗起来,又看到师父一脸不快,自知理亏,于是赔笑道:“是我理解失误,师父您别见怪。”
“哼!”江震天冷哼一声,双手抱于胸前,一副我不原谅你的模样。
安澜向萧敬轩和凌逸风投去求助的眼神。
萧敬轩和凌逸风叹息摇头,尔后凌逸风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地对江震天说:“师父,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师妹一回吧。”
安澜木愣愣地看着凌逸风,眼里写着:你这是帮我还是趁机诋毁我?
看到安澜吃瘪,屋里的三个男人都很开心,可是,他们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身上的,而这个别人真是安澜自己。
此时的安澜,终于体会到郁结难消的滋味。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不知何时江震天已经换上笑脸,趁热打铁道:“丫头,你刚刚是如何理解为师的话的?难不成……”
可不能让师父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话说出来,安澜气恼地站起来,说:“我……你们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不要跟你们说话啦!”说完之后,她逃也似的跑了。
跑出江震天的房间之后,安澜举起双手捧住自己的有些发烫的脸颊,暗自庆幸自己跑得快。
如今的安澜十分理解为什么以前表姐被长辈“关心”而痛苦无奈唯恐避之不及了。随即又欲哭无泪起来,她又没到奔三的年纪啊,她干嘛要被催?
“怎么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吓了安澜一跳。
转身一看,是萧敬轩,凌逸风也一起,“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难道只有你一人会逃跑?”凌逸风反问道。
安澜语塞,一脸被看穿的窘迫。
萧敬轩笑了笑,说:“我们出去走走吧。”他们三人已经很久没在一起了。
这样的邀约,其余两人都欣然接受。
走在小树林里,脚下踩着干枯的落叶,发出“嚓嚓”的响声。秋风偶尔轻轻拂过,有些凉,不过安澜最近都很乖地加了衣裳。
“这里的冬天冷不冷?”安澜开口问道,虽然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雨竹和秦安,但是,她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嘿嘿。还有就是,三个人都只顾着走路,话都没有一句,多不好哇。
“不冷。”
“有点冷。”
萧敬轩和凌逸风异口不同声。说不冷的是凌逸风,安澜哑然失笑,果然,哈姆雷特很多。
萧敬轩和凌逸风也相视一笑。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这么没有默契。”安澜揶揄道。
萧敬轩笑笑,说:“你为何问这个?”宁国并不是大国,各地的气候差别不是很大,不过安澜不明白也不奇怪,因为她不是宁国人。
“因为我怕冷呀,我要了解情况然后提前做好御寒措施。”安澜一本正经地说。
凌逸风皱眉看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他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萧敬轩关心道:“怕冷的话就少出门,待在屋里烤火就好。”
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安澜回以一个感激的笑容,说:“知道啦。”
“哦,对了,这里的冬天会下雪吗?”这个问题她还没来得及问雨竹他们呢。
“会。”萧敬轩答道。
得到这个答案,安澜立刻兴奋起来,双手一合掌,说:“我还没见过雪呢,下雪了我要去堆雪人。”
安澜的话令萧敬轩和凌逸风都皱起了眉头,没见过雪?就算不是宁国境内而是周边的国家,那些地方的冬季也是会下雪的,那么安澜到底来自何方?
他们原先所想的是,安澜一直与家人隐居山林,他们隐居的地方自成一方,她对于外界之事一无所知。若是冬天不会下雪,那么,那个地方定是离这里很远。还有一个可能是,那个地方是周边神秘的气候与周边不同的地方。
萧敬轩和凌逸风眼神交汇,他们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与自己所差无几。
这些可能性,实在不大。安澜身上的迷,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安澜等不到他们的反应,疑惑道:“怎么了?”他们不是应该说“好”之类的话吗?
“好。”萧敬轩笑着说。
凌逸风没有回话,不过已将自己的疑惑隐藏,不让安澜看出他的异样。
虽然最后得到了自己预期的回话,但是安澜总觉得怪怪的。
安澜也陷入沉思,到底哪里出错了。
三人又变得无话说的境界,不过安澜不再觉得又什么不妥,此时的她也无心找话说。
安澜不笨,不一会儿就明白他们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了。自己是来历不明之人,他们应该是因为自己的问话而对自己的来历疑惑了吧?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对他人而言是个复杂的神秘的人。
虽然她自认为是个简单的人,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来历很复杂,复杂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她是来自未来来自异世这件事,不能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能说。
就暂时让他们疑惑着吧,时机成熟了,他们自然就会知道了。
萧敬轩和凌逸风来时已经过了中午,在江震天房里又说了很久的话,他们出来也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此时,太阳已经西沉了。
晚霞很美丽,橙黄的颜色与秋天的落叶相互呼应着,安澜看向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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